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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总归是漆黑的,即便有白炽灯照着光线也不是太好,他奶奶本来上了年纪也老眼昏花了,对手臂上的经脉看的不是太清楚。但可能是行医四十多年的关系,虽然看不太清,但对于手上的经脉还是有些感觉,甚至都不用太仔细看,也能够准备把针插进皮肤、血管。
他奶奶在屋里对着他爸爸就是一通乱骂,也不知道陈父听到没有,不过有一点是好的,陈父后来终于不大喊大叫了,不做着诡异的表情说这里有鬼,那里有妖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陈子慎的爷爷及其他两三个亲戚朋友外加村里的一个菩萨坐着机帆船过来了,陈子慎的爷爷倒也冷静,没有像他奶奶那样破口大骂,只是不断的询问着活菩萨,陈父的情况怎么样?到底撞到什么鬼呢?……
(机帆船在晚上不敢开快,河道黑黢黢的开快了容易撞到东西,那个时候村民总喜欢在河里撒下**阵渔网,鱼都渐渐的绝种了,机帆船的螺旋桨也容易和网绞在一起,然后同归于尽。并且在冬天机帆船很难发动,所以陈子慎就和他奶奶首先步行着走来了,他爷爷带着几个必要的人随后再来)
(农村封建迷信盛行,一个村里总有几个人被称为菩萨上身了,如果有谁印堂发黑、神志不清,他们一般都会过来看看,施展他们的法力,然后要病人在屋角、树下……连续几天烧上几叠冥币)
(陈子慎的奶奶虽然是受过一些教育的人,也是用科学的方法在行医,但她却是信佛信鬼的,她对农村的一些封建迷信也不怎么排斥,在她心中医学和封建迷信没有根本的冲突点,两者差不多可以和谐共存,只要能治好病人就行)
活菩萨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他在房里眯着眼睛转了几周,好像看出了一点什么,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子慎的爷爷问道:“他是撞到什么鬼了,情况严重吗?”
活菩萨连吸了几口长气道:“鬼是撞到了,就是说不得,着鬼太厉害了,难得拿住啊!”
“那是在哪里撞到的吧?”子慎的爷爷焦急的问道。
活菩萨还是不敢瞎说,他伸出手指头到处指指点点,弄了半天还是没明确说出什么东西。
一个亲戚站了出来道:“我看他哪是撞到什么鬼了,主要还是酒喝多了,神智恍恍惚惚的,所以才这么乱喊乱叫的,打上几针,睡上两天就自然没事了。”
子慎的爷爷道:“说的也不无道理,酒肯定是最大的祸首。但晚上一个人走,撞到鬼也不稀奇,再说他隔三岔五的撞鬼,请菩萨治治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众人一起点点头,觉得子慎的爷爷说的非常有道理,当时众人都用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活菩萨,希望他能点出撞到什么鬼了,鬼在哪个方位,该怎么治那个鬼……
活菩萨貌似遇到非常棘手的问题了,他表情时而严肃,时而惊讶,时而像若有所悟……
在着漫长的等待中,陈父不知道怎么迷迷糊糊的翻了一个身,嘴里吐着黄水,然后含含糊糊的说道:“他的菩萨法力不行,不灵……他治不了这鬼的!”之后,陈父瞬间又闭了眼昏睡了过去。
众人无不愕然,他们诧异的望着陈父,想看出个所以然来,可是陈父就像说梦话一般,吐出几个字后就又躺下去了,众人特别是子慎的爷爷其实想问陈父几个问题,无奈陈父好像又睡着了。
活菩萨满脸尴尬,他的脸上一红一白的极其丢面子,他想去和陈父争辩什么,无奈陈父此时就是个恍恍惚惚的病人,说出去的话哪能当真;他想就这么忍着,但陈父又是个四十多岁的大人了,他就算是随意说出的话,也不能当儿戏吧。活菩萨最开始还只是尴尬、难堪,后来就变成了恼羞成怒,他低着头就走出门去,要独自一个人回家。
“那你去请更厉害的菩萨吧,我一个老头子就不奉陪了。”活菩萨恼火的说着,同时拍了拍衣袖就要夺门而出。
“诶,诶,诶!……别生气,他脑子都快被酒烧坏了,哪还晓得什么,说出去的话您只当放屁就好了。”子慎的爷爷奶奶立即礼貌的恳求活菩萨留下。
活菩萨被两位同他年纪一般大的老人拉住,脸上瞬间就好过了一点,活菩萨也是和子慎的爷爷奶奶是从小一起玩大的,不看尊面看佛面,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的,再说深更半夜他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在寒夜中走着,那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最后活菩萨还是被子慎的爷爷奶奶留了下来。
这么一闹差不多已经是半夜两三点了,大家都是人,哪个不累呢?众人一起打着哈欠,困意都非常浓。子慎说着:
“我和爸爸一起睡吧,晚上说不定可以照顾他一下。”
他说着就要爬上床和他爸爸并头一起睡觉,他的爷爷马上拉住他说道:“你别挨着他睡,怕是真有什么鬼,你快回自己的房里睡觉去。”
陈子慎似懂非懂,他想着可能是他爸爸身上真是染上了传说中的鬼气吧,他爷爷这么说也是担心他的安全,怕他一个小孩子定力不够也会传染上鬼气。他一向非常尊敬他的爷爷,因而只得低着头走回自己房里睡觉去了。
陈母把几个人安置了一番,简单的铺了床铺就让几个人睡觉去了。陈子慎的爷爷当晚就和陈子慎的爸爸睡在一起。
这对父子一个六十多岁,一个四十多岁,也不知道两人躺在一起是什么感受。陈父如果是醒着的,他心里想着什么?他能睡得着吗?子慎的爷爷呢?当晚他能睡得着吗?还是瞪着眼睛注视着黑黢黢的苍冥?
…………
七点还不到的时候,陈子慎就醒了过来,由于是冬天,外头还不怎么亮,陈子慎第一反应居然是拿出那本神书来练习一番,不过马上他又想到了他爸爸,他想着:该怎么是好了,怎么劝他也还是要喝的。
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差点把自己喝死——掉进水塘,醉酒后去骑着自行车,最后和一辆大车相撞了……幸好,他爸爸福大命大,每次都是有惊无险。
陈子慎向他爸爸房间走去,很明显昏睡不消浓酒,他爸爸正脸色惨白的坐在床上,他爷爷早就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床的。
子慎一直就有一种冒死劝谏他爸爸不要再喝酒了的冲动,只是碍于面子他一直没那么做,当他再次看到他爸爸蓬乱的头发、苍白的脸面后,他铁定了决心,想着是时候做最后一搏了,如果不能成功他也就不再挣扎了,也就不再为这事烦心了,就让一切都随风消逝吧。
子慎平静的望着他爸爸,他爸爸见子慎一反常态,再加上他爸爸很失态的喝了很多酒,晚上又没少发神经,他爸虽然想说什么,但终究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
子慎双手扶着他爸爸的膝盖,双腿歪曲,重重的跪在了水泥地上,他满脸真切的注视着他爸爸说道:“爸!不要再喝酒了吧!……”
陈父嘴角不停的动着,却没有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最后陈父居然用尴尬、难堪的表情收场。
陈子慎彻底绝望了。他希望赌到的场面是他爸爸能老泪纵横的感动不已,然后双手扶着他站起来并且说一些像样的保证,这样子他爸爸以后不再醉酒了还可能有戏;而他爸爸露出尴尬、难堪的笑容是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
男儿膝下有黄金,陈子慎顾不得面子给他爸爸跪下,求他爸不再喝酒了,结果换来的是他爸爸尴尬的笑,陈子慎还能说什么呢?
陈子慎自个儿站了起来,抹了几点失望的眼泪,笑着对他爸爸说道:“早上有什么事吗?”
陈母跑过来说道:“把你爸最相信的周菩萨请过来看看吧,村里的其他菩萨都不灵。”
陈子慎洗了脸,穿好了衣服,笑容满面的小跑着去请很远处的周菩萨。
一路上陈子慎感觉从未有过的轻松,这种感觉差不多只有他和小薇、唐婉容……几个美女在一起才有过,反正他在家里是从未有过这种美好的感觉的。在彻底绝望后,他是彻底释怀了。
路上他居然又碰到了讨债的王小姐,她穿着一身漂亮的紫色衣服,发髻也梳理得干净利落,她虽然长的一般般,但女人就靠化妆打扮,在农村她的品味、气质还真心有点档次。
陈子慎笑哈哈的向王小姐走过去,抬着手说道:“王小姐,又去讨债呢?”
王小姐笑道:“王小姐也是你能叫的吗?你老子不正经,也生你这个小不正经,前几天的帐还没找你算了。”
陈子慎邪恶的笑道:“怎么呢?王小姐!这么快就被弄的怀上的吗?我可付不起责任啦!”
也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他越发比之前流氓了,他之前可是个好孩子,可能是在一中呆了半年的关系;也可能是他觉得生活已经没了多少乐趣,耍耍小流氓倒也有些意思,特别是和中年大妈说点玩笑话,那更是有趣。
“你个不正经的!”王小姐娇笑着向他走了过来,举着巴掌就要打他。
陈子慎哈哈大笑着就向前方跑去了,到了周菩萨家,他说明了情况,周菩萨立马跟着他风尘仆仆的赶到了他家。
周菩萨仔细的看着陈父的手掌,又用手撑开陈父的眼皮子,盯着陈父的眼睛看了看,也不知道看出什么问题来没有,反正血丝是看到不少的。
周菩萨问了陈父一些问题,陈父非常认真的回答着,唯恐有什么疏漏,最后周菩萨得出了结论:“河岸转弯地方那个大桑树上面有鬼,必须得烧纸钱!”
陈父满脸高兴道:“对对对!我就觉得那树上面有鬼,我就是撞到上面的鬼了。”
当时周菩萨和陈父一起吃了饭,周菩萨还是个好人,饭桌上不停着劝着陈父不要喝酒了,但陈父就是不听,一个劲的劝着周菩萨碰杯子喝酒,还说着不喝酒就不对了,不讲这些年的感情了,着一两杯和他昨天喝的酒差远了,根本对他没什么影响。
周菩萨没得办法,只得勉强陪着陈父抿下了几口苦酒。
吃完饭喝完酒,周菩萨又在陈父家中到处考察了一番,觉得在屋后面一个角落处烧纸钱是最好不过了,那地方阴气重,鬼魂刚好可以过来捡钱,孤魂野鬼得了阳间人的好处,就会很讲道义的不在来骚扰阳间人的生活了,如果那鬼还是不安分的害人,那村里的菩萨就要收拾他们了。
当晚陈子慎陪着陈母拿着重重的一袋子冥钱来到屋后面一个阴暗的角落处,陈子慎点燃一根火柴,对他妈说道:“烧吧?可以烧了吧?”
“嗯,可以烧了,现在已经有些晚了,烧完了就直接走,别往后面看。”陈母神色凝重的说道。
“哦!……”陈子慎随意的答应了一声,将火柴往红色的印着阎王头像的薄纸张一点,薄纸迅速被点燃,火光昏黄微弱,还有几丝呛人的烟味飘起,要是有一个路人看到路边有这么一堆微黄的火焰,那指不定以为又是鬼火了,农村里边的鬼故事差不多也是因为着子虚乌有的事情引起的。
“全部扔进去算了!”陈子慎满不在乎的说道。
“等会,烧纸钱也要认真,不能随便乱弄。”陈母虔诚的说道。
“没事的,都烧干净就行了,再说鬼真能捡到吗?我到现在为止还一次都没看到过鬼,不知道那些讲鬼的人,怎么总能看到鬼。”陈子慎很是怀疑的说道。
“不要瞎说,举头三尺有神明,小心被鬼神听到了,不然着烧纸钱就不灵了。”陈母很是敬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