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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东方夕墨显然已无力站起身来,看着鹤云霄的眼眸底泛着恨恨之色:“是柩澜枢告诉你的!”不是柩澜枢鹤云霄不会知道。
“柩澜枢本是有心想要放你一马,你却被逼暗算于他,欲想抓他回去,他岂能作罢”不是对这东方夕墨起了杀意,柩澜枢也不会告诉鹤云霄这个,毕竟这是关系着所有修习阴阳术之人的秘密。
“咳咳……咳……”身体出现的不适,让东方夕墨止不住的重重咳了两声,半响才又恨恨的道:“柩澜枢贵为我冰族之尊,却抛弃族人生死不管不顾,任由他们自相残杀……咳,我抓他回去无非是想让他平息内战,却不想……”柩澜枢居然还是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族人不管不顾,身子还将自己的死穴告知他人。
冰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弄得他们自相残杀?鹤云霄不知道也懒得过问,既然柩澜枢明知冰族现在的情况也不愿回去,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懒得去管,东方夕墨现在怎么说也顶着一个蜀国将军的名号,除理了他,便也算是处理了蜀国的一员猛将,这一次勉强算得划算。
贯穿的肩头,再让东方夕墨那么一抓又受他一掌,内伤外伤一起来情况变的有些恶劣起来,看这东方夕墨因被自己破了穴的关系而只得坐于地面,鹤云霄错眸看了一眼藏匿远处的李穆,不再多留,施了轻功便飞身离开,可当他才刚离开此地,倒地还是因为这伤势较重又运功过甚,眼前一黑便落了地面不醒人事。
☆、第 一百二十 章:旧情季,怀疑念
雨后的天气,总比往昔要阴冷些许,还别说近日以来时值入秋,气候则更是要冷上许多,树叶枯落,便是连那虫鸣的声响也少了许多,只有夜风在呼呼的响。
地王藏庙里面的篝火阑珊,火架子上吊着的小小药罐正热气腾腾的咕噜作响,篝火边边坐着的人影身穿竹叶青色长衣,发髻高束,一双丹凤眼眼角上扬,薄唇轻敏,垂下的眸,直看着药罐里面的汤药,伸手拿了汤匙搅动一番确定已经煎好了药,这才拿过一旁的瓷碗将药汁倒了出来,而后起身走向一旁的神台底下,那里此时正躺着一人,而这人便是那负了伤势的鹤云霄。
坐到鹤云霄的身边,这人拿这汤匙,搅了两下碗里的药汁,又吹了几下,确定温度适中之后,这才将汤匙递到鹤云霄的嘴边,小心的喂他食下,一勺一勺,待得碗里的药汁见了底,这人拿过帕子给鹤云霄擦了嘴角才又起身,坐会篝火边上,将一旁的柴枝丢入火中,片刻之后火势越少越烈,炽烈的火光映照着四周的空气都热了几分。
将篝火添大,这人走回鹤云霄的身旁坐下,后背靠着神像的石台,便闭了双眼,假寐休息。
夜色静静,除了庙外的夜风还在呼呼作响,庙里那燃烧炽烈的篝火也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点点火星星子随着这清脆之声在火苗之上串升起来,宛如萤火之光却又眨眼即逝。
躺在地上的鹤云霄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被褥,吃了药的他又安睡了这么些的时辰,这会子听着那篝火燃烧的声响,皱了皱眉,便缓缓的睁开了双眼,许是睡得久,一时间反倒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不清,才刚叹息出声,那坐在他身旁假寐的人却兀然睁了双眼,低头看他:“云霄?云霄你醒了”
“萧逸?”虽然脑子还有些混沌,但听着耳边的声音,鹤云霄还是能猜到这人是谁:“你怎么在这?”躺在榻上,鹤云霄重新闭了双眼,好半响的时候又才重新睁开,这一次他清楚的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的摸样。
那一身竹叶青色,在瞧见的第一时间,几乎有种让鹤云霄要误以为是项倾城的错觉,一时间,心里的思念之意便油然而生。
“你走不久,鹤城遭到蜀军攻击,我担心你只身在外会有不测,所以便快马赶了过来”声才落,见鹤云霄突然挣扎着要起身来,司马萧逸忙伸手将他按住:“你身上还有伤,这才刚换了药不久呢,还是别乱动的好”
躺了回去,鹤云霄蹩了眉宇:“你说鹤城遭到蜀军攻击,情况如何?”
“我军这次伤亡很重,但好在保住了鹤城”
“倾城可回去了?”
听鹤云霄现在还在想着这个名字,司马萧逸微微拧了眉宇:“没有……”项倾城的事他不会说的太多,以鹤云霄对他态度来看,与其让他来说,倒不如让鹤云霄去听别人说的更为实在。
这样的回答,似乎有些意料之中,垂了眼帘,沉吟片刻,鹤云霄才又问了一句:“我们在哪?”
“洛城外的地藏王庙,我原本是想带了你直接快马回去,但看你伤势颇重便做罢了,你先在这休养几日,等伤势好转一些再回鹤城”说到这里,又想到鹤云霄才刚醒来,就话了许多,不由得又皱眉问了一句:“你饿不饿?火上还烤着野味,我拿给你?”
“恩”点头,在司马萧逸的搀扶下,鹤云霄坐起身来,看司马萧逸拿了吃食过来,鹤云霄伸手打算接过,见司马萧逸微微蹩了眉宇,这才又轻笑道:“一点伤而已,没有那么严重,吃个东西我还是有力气的”
司马萧逸没有说话,只是将吃食递到了他的手里,而后才又叮嘱一句:“小心着点,你现在外伤内伤的可不能不顾着些”
被他这般叮嘱,鹤云霄眸色一愣,却也并不答话,只是将吃食递到嘴里,一口咬了下去。
看他吃完野食,司马萧逸拿了帕子给他擦拭了油腻的手,而后又将一旁的水袋递了过来,鹤云霄没有说话伸手接过,才刚咕噜咕噜的喝了两口,司马萧逸见他喝完了水,嘴角还有水渍,拿在手里的帕子便这般自然而然的给他擦拭嘴角。
这般亲昵的动作,叫鹤云霄微微一愣,随即撇开了自己的头,故意掩嘴轻咳两声,看出他的回避,司马萧逸也不多言,只是给他拍了拍后背,而后才打着哈欠略显疲惫的道了一句:“已经很晚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的话,我在这里”说完扶他躺下,便兀自坐在一旁闭了双眼。
也是是否因为伤势过重的关系,躺在地上,鹤云霄也不言语,闭了双眼的样子有些像是熟睡过去,可片刻之后却又睁了双眼,抬眸看向这个坐在自己身边闭眼打盹的人。
从鹤城到洛城这十天的路程,不眠不休硬是被这司马萧逸快马赶来缩减成了五日,来了这里又遇重伤晕倒野林的鹤云霄,一番照看下来倒也疲惫得紧,此时一闭了眼不出片刻倒真睡了过去。
鹤云霄抬眸,静静看他片刻,而后这才无声轻叹,闭了双眼。
翌日的时候,鹤云霄是被那野食的香味引诱醒来的,一睁开双眼,看见的便是那人一身竹叶青色的身影坐在篝火前翻弄食物,竹叶青色……看着这个背影,鹤云霄眸色有些怔住,口中眷念的喊了一个名字:“倾城……”似乎受伤之后他越发的像念这人,总希望此刻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这人。
可……项倾城到底会在哪里?
——倾城本就为我蜀国之将,圣上既然早已为他项他平反,他还有何理由留于南晋?!——
那时李穆所说的话兀然在脑中想起,拧紧了眉,眼帘半垂的摸样,眸底显了一丝怀疑之色……
眼看着吃食好了,药汤也煎好了,拿过一旁的瓷碗将药汤倒了出来,才一回头就见得那本该熟睡之人这会子已经醒来,嘴角挂了笑意,司马萧逸便错身在他身边坐下递上了药碗:“刚好,吃了药酒可以吃东西了,小心烫”
伸手接过药碗,鹤云霄垂眸看这碗里这深色的药汁,仰头一口喝下,也不知是不是这药太苦,鹤云霄一口喝下,别说心里竟连这心里也多了几许苦闷。
司马萧逸看出他心思有异,接过他手里空掉的碗,又问了一句:“看你神色不好,是不是伤口疼了?”
“没事”心里有股怒意在蠢蠢欲动。
见此,司马萧逸又拿过一旁的吃食过来:“先把东西吃了,然后我在给你换药”
“换药吧,我没胃口”他现在只想赶紧治好身上的伤,然后在去蜀军一趟。
点了点头,司马萧逸也不多说,伸手解开鹤云霄身上的衣裳,便开始给他换起伤药。
呆在这地藏王庙的时日,都是司马萧逸在陪着鹤云霄,除了第一次的那次亲昵,而后司马萧逸的举止倒是不曾在逾越分毫,鹤云霄现在也只是一心惦记着想要养好伤势,也未在乱想起来。许是身体底子结实,在这司马萧逸好生的照看之下,短短几日,鹤云霄肩头的伤势便好了大半,比起初时那会的无力动弹,这会子已经可以起身行动,司马萧逸拿着猎得的野物回来之时,瞧着他站在庙里正在活动胫骨,蹩了蹩眉便直径错步上前:“你小心着些,这伤口才刚愈合别又裂了”
“你放心,我仔细着呢”看他手里拿着野鸡野兔,鹤云霄上前伸手接过:“你又去山里猎物了”
“不过就是抓一两只野物倒也不难,再说多吃这个对你身体也好”说道这里司马萧逸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拧眉朝他看去:“今日的药你可记得喝了?”
“早便已经喝了”回答的同时,拿着小刀几下子就将这野鸡拔了鸡毛,司马萧逸看了一会,又将之拿了过来:“我拿到溪边去洗洗,你先把火生大些”
“我去吧”避开了司马萧逸的手,鹤云霄嘴角挂笑的看着他:“这几日一直是你在忙碌着,现下我已恢复的差不多,就让我去弄,你在这里休息睡一会,弄好了我再叫你”这些日子司马萧逸照顾着他,精神明显的不济起来,夜里的时候总是很快便能入睡,可第二日又醒得格外的早。
鹤云霄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也将他举动看在眼中。
听他说要去清洗着野鸡,司马萧逸拧了拧眉:“藏庙背后就有条小溪,你注意些别自个儿掉了下去,弄好了就赶紧回来”
听这话鹤云霄嘴角失笑:“我虽然伤着但也不至如此吧?”掉溪里,他会这般没用么?轻笑两声,鹤云霄拿着东西转身就朝外走去。
司马萧逸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消失门外,这才大大的伸了个懒腰,走到一旁的被褥上躺下,闭了双眼仅片刻的时候便睡得格外的沉,眉眼间的疲倦之色一点也掩盖不了,尤其是他闭眼入睡之后,那疲倦之态更显浓烈。
鹤云霄去而复返,见他缩倦着身子睡在地上的摸样,便放轻了自己动作,将野鸡用树杈杈上,便放在火架子上,垂下的眸,看着那火花烂灿的火焰,显得有些心事重重。
这一觉,司马萧逸是一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正午方才醒来,坐起身时,一旁的火架子上还剩下半只烤好的烧鸡,眸珠转动,四周都不见得那鹤云霄的影子,司马萧逸心里狐疑,才刚拧了眉宇,就听得外边传来了马蹄的声响。
起身朝外走去,来到门口,便瞧见前方那鹤云霄正在逗着马儿的身影,还未上前,那鹤云霄已经瞧见了他:“醒了?给你留了半只烤鸡,吃过了吗?”
“还没”看鹤云霄这穿戴整齐的样子。伸出的手一直拍着马面,司马萧逸蹩了蹩眉,还没文话就听的鹤云霄突然说道:“吃了东西,你自己先回鹤城去,我还另外有事需要去办”
“你身上的伤才有些好转,又急着去办什么事?”
“一些我自己的私事,完了之后我自己会回去的,你这样出来想必匆忙间也未跟元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