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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哲想起勤政殿中那位,又看看薛明师对他,脸上已有些深情款款的势头,不由得眼皮一跳:“陛下尚在等薛将军回话。”
薛明师沉思了一下,对程哲:“也不知道你家陛下这回,管不管饭。上回连带着我都只能回家补宵夜……”
程哲那眼皮跳得更厉害了。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
因此没看见薛明师盯着他,饶有兴趣地笑了。
今上多年以前就说他记仇。
薛明师吸口气,看着京郊丘陵高树,天蓝如水,林红如醉,脑中有前程往事,也有明日他年。
朝会前那日,他荐储尉。皇帝道:“西楚有储尉、吴道凌,江南有江择锋、洪定波,海外诸夷国事,你问于程哲,做了这许多安排,你以后究竟打算退去哪里?”
薛明师:“待过几年有时机,或辞官,或假死,四海之内莫非王土,端看陛下能容我去哪。”
皇帝停了一停,转问:“若是你为征楚主帅,竟全功需多久?”
薛明师答:“五年足矣。”
皇帝:“不是你,需多久?”
薛明师:“因人而异,或需十年。”
皇帝方才一笑:“那么就十年。十年以后,代朕四处走走看看,百姓如何,朕治下的王土又成了什么样子。”
薛明师道:“臣奉敕——谢陛下。”
那时他看着皇帝的眼睛,很多事在他眼前浮现。在他们之间浮现。
他望着巍巍宫墙,对荆国公说:“我赌的,是今上是圣明天子。”
皇帝说:“觉得这样说话不累,你大可以长长久久这样下去。”
他在勤政殿内窗前光能照到的地方,对皇帝说:“臣甘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皇帝说:“近日头痛可有再犯?”
他学着皇帝的口气说:“忍过去就好了。”
皇帝说:“什么时候学了这样说话。”
他躺在皇帝寝宫内,血流不止还要说:“您当真是个,扫把星。”
皇帝说:“还有什么,不如一并说了。”
他在被皇帝赐御膳的桌旁说:“韩襄城对您岂止奉若神明。”
皇帝说:“退下吧。”
他与皇帝隔着一张书案,在偏殿内说:“臣告退。”
刚黄袍加身的靖王说:“我是为你好。”
他接到封侯诏书后在王府内下完棋,说:“谁这么容不得我?除您靖王殿下以外,我实在想不出谁有这份通天厉害。”
靖王说:“有劳将军。”
他初初入主帅帐,看着靖王的手书说:“不必,此间陈设谁都不许动。”
靖王说:“我确有私心。”
他在韩襄城死之前,在中军大帐绘图时睡着,醒来说:“我向您求一幅字,白马篇。”
靖王说:“待你将来回京,再来向我讨。”
他姐姐的婚宴,他溜出去遇到靖王,在月下说:“陛下赐的惊神弓就不俗,我自会到您手中去取。”
回到最初,太宗亲许薛家子为千夫长,入靖王军中历练。
一众勋贵子弟跃跃欲试。
他暗道:“画影凌烟何足道哉。”
靖王巡视队列,便在此时看着他问:“诸君为何从戎?”
——END——
作者有话要说: 或者还有个番外
☆、番外
广德十一年,薛明师至江南访江择锋。
七年前,江择锋入京叙职,求娶傅妙应,薛明师目其官服品级,时四品上服紫,薛明师答曰:“君紫袍尚新,时候未到。”
又两年,西南总督洪定波上书为他请功,江择锋得以擢升,再往薛府求亲,薛明师应允,私语傅妙应:“他数年深情,并非儿戏。择锋十年后或有望官至封疆,他已能护你一世周全,知你来年不会被我拖累,我心安矣。”
傅妙应与江择锋成婚,婚后偕往江南。再相见时,她一双儿女,身量初及膝。
薛明师自西楚来,之前于储尉处停留三月,他斯时已无朝中实职,此行代天巡视,并无内外交结之嫌。
傅妙应问他:“离京已近一年?”
薛明师:“一年有余。”
“在此盘桓得几日?”
薛明师笑道:“能拖一日是一日,总要让甥儿、甥女记得舅舅。”
留在总督行辕十日,江择锋忽得今上赏赐。
谢恩再看,竟是一画轴。画中水墨氤氲,有山有水,状江南景象,而呈飘渺悠远之态,杳无人烟。
薛明师见卷,长叹一声,只道是这位陛下春秋渐长,为人愈发含蓄矜持,更喜为难臣下,每每轻描淡写一句,再看臣下拼死拼活。便望着甥儿、甥女,甚是忧愁。遣人收拾行装,又抱一双小儿女入怀,抚二童发顶。
次日乘船回京。江择锋不解,依傅妙应所言,将御赐画卷交给他,犹问:“可是招待不周,怎不多做停留?”
薛明师无语之下,拍他肩膀,接卷道:“回去问尊夫人。”
江择锋回府询问,傅妙应亦失笑,沉吟片刻,道:“夫君可曾听过,‘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二语?”
江择锋茫然。
昔吴越王妃每岁春必归临安省亲,王思念甚切,故以书遗妃曰: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傅妙应笑叹:“画中山水渺渺,不见人烟,取意‘山高水阔知何处’。圣上已寄鱼书尺素为上句,臣下唯对以‘千里江陵一日还’耳。”
此后直至山陵崩,四年之内,长胜侯三度代天子巡视,再未逾一年之期。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