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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门外的人看到屋里的情形后两眼一时着火,“剑潇你!”他不是别人,是萧戎歌!
剑潇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和□□的嬴洛,看着他眼里燃烧的绝望烈火,那一时心里没有半分解释的意图,抑或报复的快意,只剩一片灰败如死!
这时门外又急急跑来了一个女子,是林晓的女儿江丽,看到房里的情形俏脸一时绯红如霞。剑潇苦笑,那样易羞像极了当年的自己。
他的笑容却像剑刺入萧戎歌的心脏,他恨极反笑,“打扰了两位好事呢,你们继续。”竟一俯身将江丽打横抱了起来,一脚踢开隔壁的房门,接连着便是被扔在床上惊呼的声音……
而剑潇静静的僵立在那儿,像朔风凛凛里的古老的梅花枝杆,寒凉直透骨髓!
嬴洛没有离开也没有再打扰他,她那双眼睛似乎能看到他皮囊有燃烧的火、和骨子里冰凝的骨,这样冰火相煎是萧戎歌给他的,而他却在隔壁与别的女人欢·好!
这样时候快意恩仇的嬴洛首先想到的不是杀了萧戎歌替剑潇报复,而是对剑潇的怜惜,那种感觉像虫子一样在心里蠕动,——他本是别人的主宰,无论男女,可为何将自己陷入这般被动的痛苦中?
直到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隔壁的呻·吟声才停歇了下来,嬴洛伸手碰了碰他,觉得他身上的火在那一刻迅速退下,像烧红的铁突然投入冰水中!而那样坚贞如梅的男子却早已泪流满面!
嬴洛一时只觉万箭穿心而过,她一向最讨厌男人哭泣,可这时她真的希望这个男子不要这样默默的流泪,他可以大声哭出来,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她的怀中号啕大哭!
可他没有,他只是承诺般的对嬴洛道:“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用他的欢愉来折磨我自己。”然后她听到心门关闭的声音,像千斤闸闸了下来。
第二日两辆羊车向问鼎阁走去,前一辆坐得是萧戎歌与他新收的小妾江丽,后一辆自己就是剑潇和嬴洛,她舒服的躺在软榻上悠然的嗑着瓜子,剑潇则一脸温柔的看着她,时而送上一杯茶,嬴洛则不时将嗑好的瓜子喂到他嘴里,举止亲密,如胶似漆。
一路上仍有杀手环伺,却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嬴洛又深藏不露,因此只到问鼎阁山下那批杀也不敢动手。
“眼见就要到了呢!”嬴洛叹息。
“嗯。”剑潇递来一杯茶。
“你真的想让我跟你去问鼎阁吗?”她眨着眼睛疑问。
“嗯。”剑潇不容置疑的点点头。
“可我去问鼎阁做什么呢?难道你真的想让我替你生孩子?”她手托着下巴上下打量了剑潇一阵,似乎才认识他这个人。
剑潇被打量的大窘,吱唔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曾经……爱过男人……我想……娶你!一辈子对你好!”后面两句却说得分外中肯。
萧戎歌耳朵尖,听到这两句话身子猛然僵住了,江丽不明白他为什么总会这样阴晴不定的。
嬴洛大笑起来,“哈哈,不介意不介意!”话锋一转,“可你真的要娶我?不在意我曾经是什么样的女人?”
剑潇摇了摇头,他喜欢她的洒脱,和她在一起很轻松很快乐,心既已死,何不找个令自己轻松的人相处?可他终究没有品味到真正的爱情,何以对泉下的白薇说?
嬴洛爽朗的拍着他的大腿,“难得你这么坦白,那我也坦白我的过往好了。其实呢我是一个风流□□。”
这词真新鲜,剑潇不解,嬴洛指指萧戎歌,“就是和你们萧阁主一样的人,他有很多的女人,我则有很多的男人,他们呢或是平民,或是书生,或是江湖侠客,或是王孙权贵,只要觉着彼此投缘顺眼,便可以春风一度呢。”
剑潇愕然的张大嘴巴,嬴洛好意的用折扇一托,“收好你的下巴了。”然后接着道:“风过不留痕,人去不留踪,一夜过后便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形同陌路。”
剑潇诧异一个女子怎么可以洒脱到这般,嬴洛衣带当风,潇然长吟,“人生于世,背着皮囊的包袱已够累了,何必再背上爱情家庭的包袱?人之一世不过百年,潇洒走一回罢了!”
至此剑潇方明白嬴洛的那种情怀,她喜欢男人就像喜欢衣服一样,她有男人也像穿衣服一样,你怎么能怪一个人喜欢衣服、穿衣服呢?可这种感觉为何萧戎歌没有呢?他一时疑惑,又听嬴洛道:“爱情是那么美好的东西,像于月落春潭、花香盈袖、芳草满地之处的一场春意缠、绵。你如果将这缠绵转到床第之间,便少不了柴米油盐的烦恼。”
然后剑潇明白了她与萧戎歌的区别,她是敬畏爱情的,而萧戎歌不屑爱情。或者说她抓不住长久的爱情,只愿抓住缠绵中爱情的尾巴,她爱她所有缠绵过的男人,虽然只有一瞬。
而萧戎歌所爱的不过是肉体上的欢愉。
剑潇明净的眼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我不娶你了!”萧戎歌长舒了口气身子一时疏坐于软榻上。嬴洛的眼里却是笑意,像又采到一朵花的女孩,然后剑潇握住她的手,“走吧!”
萧戎歌还没有反应过来二人已携手纵身消失在蓝天碧草之下。
嬴洛也不问去哪里只是任由他带领着,御风而行了一刻钟后剑潇才停了下来,眼前却是一个绝美的所在,春池清碧,芳草如酥,桃花飘雪,恍如一梦。
~~~~和谐~~~
剑潇抱着衣衫一时又是羞涩又是想笑。
穿上衣衫,系好衣带,束起长发后剑潇离开了缠绵之地,绕过流水清溪却在春柳树下看到一个男子。
他面朝溪流背对着剑潇站着,青衫素绦如身边的春柳,修长的手握着一只青玉的横笛,玉是上好的玉,清润碧透,像世间最湿润男子的眼眸。笛的一端系着明黄的穗子,随着他春衫在风中飘荡。他的背影也是清透的,仿佛暮春的早晨、阳光刚出时草尖上凝聚的露珠。
剑潇认得他,是只见过两面的秦笛。
在他想要开口打招呼的时候秦笛回过头来,容色如洗,眉目欲染,出水荷茎般的秀洁清透,而他的眼睛则与他手里做成横笛的上好古玉一般温润清透。
“剑潇。”他开口的一瞬剑潇似乎看到三月春草的翠色从他唇齿间滑落,令听得人毛孔松松然,无限舒服。
剑潇唯颔首问好,心里却疑问他何以在此?瞧这样子似乎特地在此等自己,那他与嬴洛的事他都看见了?脸一时涨得通红,秦笛恍然未觉,“我们三年未见了。”
“是。——你是来找我?”剑潇与他的交情也不过是共一场酒,因而想不到他找自己何事。
秦笛淡然颔首,“山上有一间茅庐,内存好酒,我们去那里喝一杯如何?”剑潇便知道他找自己有事而此地并不适合谈论,于是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向山上爬去。
一路燕草如碧丝,单衫杏子红,剑潇忍不住便想起清让节时与萧戎歌闲游的情形,心里一痛只得说话分散精神,“那茅庐是你的?”
“倒不是。我一向喜欢到处游玩,山野里多隐居异士,偶然遇到交为知己,有酒讨一杯,有饭蹭一口罢了。”他们眉间一脉一向是避世的一个门派,行走江湖的人极少,但这极少的几人已令江湖震惊,因而在江湖上极有地位。故而秦令以眉间派弟子的身份出现时,虽然“无为”却和萧戎歌、剑潇齐名。
“这样倒潇洒。”剑潇不禁想到嬴洛,忍不住笑了笑。
“到了。”
春雨浸湿的泥道上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苔,青苔上零零落落的印着几个木屐印显然不久前有人走过。泥道的尽头是一个古旧的茅庐,破旧的门槛,锈蚀的铁锁,长满青苔湿厚的泥土墙,以及长久未修葺的茅草屋顶都给人一种腐朽的古意。
可剑潇觉得在这春意盎然,万物复苏的山林里看到这么一座破旧腐朽的茅屋,竟有一种奇异的舒服的感觉。像“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不光是为自己悲叹,更是为后人的兴盛而开心。
秦笛在倾斜的墙角下挖出两坛陈年的冻醪,“这酒还是六年前埋的,此时挖出来应景又应情。”
剑潇一闻已知是好酒,与秦令一碰便饮了起来,“这等好酒许久未喝。”
秦笛抚着酒坛,眉宇间一时有忧愁一闪而过,“这是家师酿的,我当日留着舍不得喝,今日拿来招待你方不负它们。”宝剑赠英雄,好琴送知音,好酒当然也要与懂酒的人喝才有味。“只可惜今后却没有了。”
剑潇知道正题终于开始了,于是停杯静候。秦笛喝了口酒然后蹙眉道:“我从小便是由师父带大,六年前她去世了,临行前将师妹许配于我。”
剑潇心里一紧,“你师妹是?”
秦笛再喝了口酒,“你猜得不错,她就是嬴洛。”
剑潇心里一乱,可眼里却没有占了别人未婚妻的惭愧,秦笛的神情更是平静的异乎寻常,这让剑潇一时摸不清他对嬴洛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我是疏淡的人,平生未曾将什么事放在心上,无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或是因此疏落了师妹,她开始流浪江湖,洒脱自我。”这时他眼里是有愧的,但剑潇直觉这愧并不是因他对嬴洛疏乎、而造成她流连花丛的性格,他似乎根本不觉得嬴洛这样有错,他们眉间派从来都是不屑世俗,不按常理出牌的。可到底是什么原因令他惭愧呢?
“我本来以为等哪一天她玩厌了就会回来,而我用一种哥哥等着出去玩耍的妹妹回家的心情,从此将她护在自己身边。——可她遇到了你。”他秀气的眉这时深深的皱了起来,剑潇发现从来不会皱眉的人皱起眉头来竟是这般的好看,只令人心痛得想仔细的抚开。
“所以,——抱歉!”他这里郑重的一行礼,把沉迷的剑潇吓得一怔,“抱歉?”何歉之有?
“你不该遇上她。”他眼里一时悲伤像流水一般静静的划过。
剑潇疑惑了,怎么听这话好像是他遇上嬴洛是他的不幸?他与嬴洛之间是你情我愿,就算说吃亏也是嬴洛吃亏才是,怎么他这个未婚夫反倒将错归咎到自己的未婚妻身上?
“你到底是何意?”剑潇不想与他拐弯抹角。
“离开嬴洛吧。”竟是用商量劝戒的口吻。
“你爱她?要娶她?”
秦笛摇了摇头,“嬴洛不会用婚姻去抓住爱情,整片爱情滑手如匹练,但她会取其一线。”就好比她与人的春风一度。
剑潇到此时已完全认同的嬴洛的关点,抓住整片的爱情太辛苦了,他也宁愿取其一线,百练钢与绕指柔,都在这一线之间。“既然如此,我也给她一线,何须离开?”
秦笛目光痛惜的看着他,然后伸手摊开了他的掌,那三个字一刹间刺得剑潇生痛,虽然说好了不要再被他伤害,可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悲伤欲绝!
“我们与她不是同一种人啊!我们想要抓住的永远是整片的爱情。你玩不起,所以早点退出吧,嬴洛是个太容易让人爱上的人。”我怕你没有从这段感情里走出来又陷入另一段感情里。
剑潇沉默了,他没有嬴洛洒脱,他已将一生寄托在情感之上,再受不得戏弄。
秦笛将一个瓷瓶放入他掌心,“这是云雨引的解药。”三年来他一直在深山里研究这个,终于皇天不复有心人。
剑潇怕烫一般的收回手,“不用。”
秦笛心里一痛,“为何?”他为萧戎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