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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去做救世主了，那么你呢？”他冷静地分析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找一个替代品。”
Harry像是不怎么在意的耸了耸肩。
那一缕阳光从Harry的脸上移到了头发上，厚厚的黑色头发遮挡住了救世主的视线，Daniel并不能看见对方的表情，但他耐心的等候着。
良久，Harry终于再次抬起头，这次Daniel清晰地从对方极好看的绿眼睛里看到了疲倦，几乎可以压垮人的疲倦。
“总有些什么——”Harry渴望的注视着那一丝光线，然后他说，“总有些什么——值得一个人放弃一切。”
“……而我必须找到可以代替我的人。”绿眼睛的救世主请求的看着他。
他的眼底有着让人不忍拒绝的光芒。
Daniel沉默地看着他，很快的，他带有一丝恍惚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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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ape发现Harry失踪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而那时候Harry都已经走了不知道多久了。
没有招呼，没有字条，甚至一点征兆也没有的彻底失踪。
黑袍的魔药学教授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脸色差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全新境界，连带着怒气值也升到了从未到达的最高处。
Potter把他这里当做什么地方——他自己家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Snape觉得他总有一天会被Potter气死，他有预感离那一天的到来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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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Harry笑着拿着两只冰激凌，看见路斯眼巴巴的瞧着其中那个巧克力味的流口水，Harry非常大方的递了过去。
还是一个孩子的路斯一口咬上了冰激凌，然后又小心地看了Harry一眼，确定Harry并没有对他的行为产生厌恶后，他才安心地继续咬着。
“唔……”绿眼睛的救世主歪头看着路斯身上不合时宜的衣服，只犹豫了一会儿，就径直带着金发的孩子转身去了童装店。
在童装店耗费的时间并不久，Harry直接挑了最贵最好的衣服，然后亲自帮路斯换了上去，就好像他真的是路斯的爸爸一样。
然后他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焕然一新的路斯，还算满意的付了款。
下一个地点是游乐场。
这儿是Harry小时候最为期待渴望的地方之一，他那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没有人带他来这儿呢？
但他现在带着一个孩子来这儿了，他没体会到的，小时候一直渴望的一些东西，他统统让路斯体会了一遍。
玩了一整天下来的Harry躺在草坪上喘着气，翠绿色的眼睛里明亮而满足。他抽空垂下头看着挂在自己胸前的路斯，发现对方早就安详的睡着了。
Harry注视着路斯，非常安静的，平静的注视着。
他知道那个孩子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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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城堡，幽深的黑湖，覆盖山崖正面的常春藤蔓青翠而美丽，Harry看着那熟悉的一切，像是被谁控制着，他情不自禁的走了进去。
就像他第一次来到这里一样，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抓住了，怀念和喜悦冲击着他，他看起来甚至有些恍惚。
八楼的有求必应室，他在里面放置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比如Albus的画像。
当他再一次将那副巨大的画像拿出来的时候，Albus正在画像上等着他，并没有出去串门就好像他早就知道Harry回来这儿一样，湛蓝色的眼睛从半月形的镜片后面慈爱的看着他。
“我……”Harry有些茫然无措的开口，他的目光像个孩子一样脆弱无依。
“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老人向他招了招手，“Harry，我很高兴。”
Harry动了动嘴唇，他看起来非常勉强的笑了笑。
“是的，我还活着。”他轻声说，视线转向了地面，声音低到几乎不见，“但是我宁愿我已经死了。”
Albus看着他。
“这个孩子，”Harry无比疲倦的指着睡着的路斯，“我以为他不会出现了，Albus，你说过他有可能不会出现。”
“有可能，Harry，”Albus轻声安慰他，“你很喜欢他不是吗？Harry，或许你可以试着留下他？”
“——留下他？”绿眼睛的救世主不可置信的重复着，他的脸色有点泛红，那是极端情绪出现的前兆。
“冷静，Harry，别那么激动……”
“可你居然让我留下他——”Harry冲着画像发疯一样的喊了起来，无法控制的魔力陡然在有求必应室里反复震荡着，不少书籍从架子上脱落了下去，就连玻璃制品也遭了秧。
似乎过了很久，物品炸裂撞开的声音终于停了下来，满室的狼藉让人不忍卒睹。
Harry剧烈喘息着，他垂下头，慢慢跪坐在了地上。
“小时候我总是在羡慕达力，他总是能得到父母的宠爱，我总是在想，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在。”他忽然说道，然后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一样停顿了下来。
“可我从未怪过Lily，还有James，从未。即使这么多年他们几乎什么都没给我，但他们给了我生命。”Harry轻声陈述着。
“……我爱他们。”
他低下头注视着路斯，眼泪在他眼中聚集着，最终他慢慢拿出魔杖，杖尖直指着那个孩子的心脏，绿光在魔杖上蓄势待发着。
“Harry，答应我，你不会那么做的对吗？”Albus在画像中恳切的看着救世主，他不抱希望、却仍然恳切的说道。
“不，我会。”他说，魔杖向路斯靠的更近了，甚至戳到了那个孩子身上，“我带他去了游乐场，给他体会了我小时候从未体会的东西，爸爸不能给我的，我可以自己给自己。”
“那并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呢？”Harry看着那个孩子，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漠，“Albus，没什么不同的，他就是我。”
路斯是他的魂器。
“我可以忍受一切，但我不能允许他的存在。”Harry平静地说，“Albus，你知道的，除了这个。”
“你并不是Voldemort，Harry，只要你足够坚定……”Albus看着他，目光近乎请求。
“我知道我不是，Albus。”绿眼睛的救世主抬高魔杖，咒语蓄势待发，“正因为我不是他，所以我永远也无法忍受灵魂分裂的存在。我前半辈子都在做黑魔王的魂器，我做不到去想象后半辈子做主魂的日子。”
他脸上呈现出一种无法忍耐的神色。
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从Harry踏上成为救世主的那条道路开始，一步步的，他的道路早已注定。
因为他是Harry？Potter。
路斯，lose。
这个名字从一开始代表的就是失去。
“……Avada Kedavra。”Harry低声的，仿佛喃喃地一样开口。
绿光笼罩了那个孩子，就像是笼罩了他自己一样。
26
26、活下去 。。。
终于在多方打听之后——几乎快要耗尽全部耐心的Snape对着那面该死的墙默念了三遍Harry？Potter所在的房间，在棕色门把手出现的同时猛的冲了进去。
入目就是救世主倒在地上昏迷的场景，整个房间凌乱的像是刚刚遭遇了龙卷风的袭击，路斯在Harry怀中，脸色惨白，而成为画像的Albus目光痛苦的看着Harry。
一瞬间沉默下来的黑袍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硬生生的将脱口而出的责骂咽了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Snape努力维持冷静地问着在依然坐在画像上的Albus，“Dumbledore，告诉我怎么回事。”
他这样问道，然后慢慢走近Harry，意料中的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他就知道那个小混蛋永远也不知道该怎么照顾自己！
“Harry只是不能接受那个孩子……”Albus长长叹息着，“他一直都在消灭魂器，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接受自己制造魂器的那一天，即使那只是个意外。”
“魂器？”Snape平淡的提问道，他的目光空洞的一如当初，“Dumbledore，你想告诉我Potter制造出了一个魂器出来，而且还是一个活体真人？”
他讽刺的弯了弯唇角，看也不看的先给Harry丢了两个治疗咒，然后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魔药，动作粗鲁的灌进救世主的嘴巴里。
那个精力旺盛的Gryffindor终于肯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就好像做出那么多惊天动地大事的人不是他一样。
金发棕眼的小鬼躺在Harry的臂弯里，Snape试图把身体还足够柔软的孩子从Harry手上拿出来，却发现即使失去意识，Harry也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手。
黑袍的男人抿了抿唇，给了救世主一个力道松懈。
但刚一将那个孩子拿到手中，Snape就敏锐的发现……路斯似乎并没有死。
即使呼吸已经停止，但他的心脏还在极缓慢的跳动着。
“也许我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黑袍的男人淡淡的一瞥画像中的老人，“他没死。”
“……我知道。”Albus沉默了一下，之后他安静地注视着Snape手中的路斯。
“魂片呢？”Snape挑了挑眉，平静地拿出一瓶色泽呈淡银色的魔药，动作准确的倒进了路斯的嘴里。
“也许已经消失了，”Albus看着Harry，湛蓝色的眼睛藏在镜片后面，隐约带着难以言明的痛苦，他低声说，“那个孩子原本就是Harry灵魂的一部分，只是因为……”他忽然顿住，然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让Harry醒了之后再告诉你吧，”Albus疲惫的说，“Severus，请你把这幅画像烧掉，我想已经一定有人给Harry寄了那块石板，也请你一并将它放进我的坟墓里。”
黑袍的魔药学大师面无表情的看着也许是唯一拥有真人意识的画像，之后他冷漠地回答：“……我没办法叫醒他，他的灵魂已经被毁的差不多了。”
你之前曾经说过，不希望毁了Draco的灵魂，所以希望我去动手——但现在呢？
Potter带着一个被毁的彻底的灵魂勉强活在这个世界上，他的存活仅仅是因为还有人希望他活下去。
而也许这是第一次，Snape想要按照Harry的话，去给他一个阿瓦达。
“Harry并没有多少剩余的魔力，他的身体太衰弱了，”Albus恳切的说，“那个索命咒并不完全，只要路斯并没有死，这一切都可以挽回。”
“挽回——？”Snape冷笑起来，他的目光在Harry和路斯始终闭着的眼睛上掠过，“Dumbledore，你以为还有什么可以挽回的？”
“什么都可以，”Albus看着他，“只要你想，Severus，Harry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把自己折磨死吗？！”
Snape忽然压低声音，无法抑制的咆哮起来。纯黑色的瞳孔移到Harry的身上，逐渐的，从中泛起了连他自己都无法识别的感情。
永远都是这样，Potter不管不顾的去折磨自己，而对于照顾了他那么久的魔药学教授甚至连商量几句都吝啬。
他知道Potter在害怕，甚至害怕到不敢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多么可笑？Snape想，没有勇气告诉他一切，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