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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06270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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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攸之此刻已镇定下来,立起身道:“主簿不必说了,我心知此时当如何,并不……”后面话没说出口,只听赵慎向他厉声喝道:“我与我军中主簿讲话,何来你出声!”
他虽声色俱厉,可回护之意却是太过明显,谢让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愣了半晌,忽而冷笑道:“将军倒还记得自己是这一军的主将?”
言罢心头不禁涌上一阵悲戚。赵竞离世五年间,洛城亦经了多少风雨。他时时殚精竭虑,一日日看着赵慎从那时到而今。这围城难关中,他也曾想过,无论终究是何结局,他也算问心无愧而不负当日赵竞的知遇托付,谁知竟眼睁睁见赵慎做下这一桩荒唐错事。
他平日谨慎随和,此时语中除了忧虑,更含激忿。赵慎闻言默然,这话中的意思,他心中亦是明白。当日他在帐前慷慨陈词,以斩杀陆攸之高又安示守城的决心,而如今若军中将士知晓这人非但没杀,还隐匿在帐内,他的威严信用便全是笑谈。士卒阵前舍生用命,而主将阳奉阴违,不说别处来的部下,便是对赵氏在洛城一代代统领的故部,亦是无可交代。在这样的关头,几乎是自毁长城。
谢让接着道:“将军为何留他我亦不欲知,而今我只请将军了断这事。”他见赵慎只垂首不语,惨然冷笑道,“将军是笃定我为了军心稳当不会传扬出去,可今日撞破的人是我,来日便还可有旁人,将军便是存心留着这隐患?”
赵慎在谢让目光中肩头如负巨石大山,他情知谢让所言不差,可一句“了断”,他亦不能应承。谢让身量本就不高,如今再瘦弱佝偻,看向自己时尚得微微仰面,赵慎心中愧疚酸楚,缓缓屈膝跪下,道:“我并不愿负满城的将士。”
谢让听了这话,不由退后半步,半晌怆然笑道:“我担不起将军如此,将军也并不必对我表白这些。洛城再有得失,将军负的也不是我。”他看着灯光下赵慎蹙紧的一双浓眉,颤声道,“你负的,是赵氏百年的名声,是你阿爷去前的托付啊。”
这最后半句,赵慎听在耳中如响惊雷,方才梦魇中父亲的含笑双眸突如利剑般洞穿他心肺,只听谢让又道,“即便这些将军都不放在心上,将军便只想想,可对得起自己么?”
铜炉中热气犹在蒸腾,在他身后却烤不热背脊生寒。赵慎闭上双眼,却恍如见阵前血战,地堡之下,巨车之前。他刚才说不愿负满城将士,可围城至今,护卫洛城的又何时不尽是同袍们的血肉。他人人事事皆不愿相负,可却是皆已相负,事至如今的局面,终究怪自己无用。父亲生前对他有如何的期许,他也曾自负绝不令这期许落空。而父亲真若有知,见得他今日……赵慎已不敢再想。
他倏然睁眼,转头正看见铜炉边地上搁着的拨火棍。又见周乾正立在帐门,以目示他道:“你拿这个过来。”
周乾不明所以,可亦不敢问,只得取了。听赵慎沉声道:“这事的干系,都在我这里。”仰首向谢让道,“从前我行事不当,先父如何罚我,今日便请主簿……”他言之此处,忽觉心中一阵绞痛,咬牙道,“替他看着。”说着向周乾道,“打罢。”
帐内几人皆是一愣,陆攸之不由要跨步过来,却听赵慎低声道:“你若想我军中今夜生乱……”谢让也不妨赵慎竟会如此,愣了片刻,声音颤抖道:“将军又何必作态?”
赵慎亦不言语,他此时无话可说,无话想说,满腔痛楚自责,唯有籍肌肤之痛方能平复。

谢让只以为赵慎如此是相以要挟,双手都止不住发抖,道,“将军若迷了心窍非要如此,我亦再无话可说。我只是如何亦不明白,将军怎能在今夜阵前将士们搏命时,倒还陷这帐内温柔乡中,而今又对自己如此作践?难道一个奸细和将军暗地里的私事,便重过这洛城么?我不说营中将士若知会如何,只是请将军好生想想,老将军若见得此景,会当如何。”

这话说得颇重,周乾在一旁都惊变了脸色。谢让一气说完,已气喘的厉害,待缓上气来,低头见赵慎素薄单衣跪在地上,满心中已又全是酸楚。眼前这景象,不说谁能知这是个杀人如麻的修罗,恍惚还是当年犯了错被父亲教训的少年。只是,当日的少年如今早已是一城主将,掌兵列阵,生杀予夺;世人只羡慕赵慎年轻而居高位,是何等少年得志,可又有几人知道这鲜衣怒马背后的艰难辛酸。也正因如此,谢让才不能见他因一时随心所欲而致前功尽弃。旁人眼中的意气风发,实则每一步都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他既要担起满城人的生死荣衰,便再不能如倚靠在他父亲膝下时那般,痛便哭喜便笑,任性而为。谢让失神半晌,长叹一声劝道:“将军此时必得做了断,人之生死,皆是命数。强加违拗,必生大患。将军不要再固执了。”

赵慎只是默然。应当如何,他一早就知道。可从前他不曾做的,而今终不得不做么?冥冥之中,他们将被那无形的巨手所推向何处?这所谓注定的命数,便是如何亦不会因他的不甘挣撞而改变?若他此时杀陆攸之是顺应命数,那他不计代价死守洛城,于天命而言却终究是顺应,还是违拗?
这念头忽一闪现,赵慎如骤遭雷击。守城数月,他而今竟生出了动摇。那震惊如泛滥中的大河拍过堤岸上的浪涛,在他脑中汹涌漫过,一时间心智仿佛被淹没,乃至今日之事该如何收场,他忽而半点也不愿去想。只听一记破空响声,背后便是一道尖锐刺痛传来,赵慎不禁猛一咬牙,心中似忽然被扯开一道缺口。多少日来积蓄其内说不出的心绪此时汩汩涌出,与阵阵疼痛一道将他包绕埋没。

那厢周乾心内如行船被困在漩涡中的艄公,边咬牙打下,几乎边已要哭出来。他自然并不省得赵慎心中隐痛是为了什么,看着这场面,只以为赵慎不愿杀陆攸之,是为了令谢让心意缓转才如此。也是因着这样,他才肯硬着头皮动手,可执棍的手臂仍不住颤抖。
那拨火棍又细又硬,打在皮肉上听得声音发闷,却也疼痛得甚。而赵慎方才心中那一丝念头似缠住溺水之人脚踝的河底水草,毒蛇般冰冷滑腻,此时唯有疼痛方能转开心神,倒令他盼着这已如刀割般的痛楚更烈一些。
周乾手下本就没有准头,心中慌乱间更不知都打在了哪里,只见赵慎素色中衣上渐渐洇出殷红血迹。周乾跟着赵慎数年,将军急躁时虽也骂他,相待却如兄长般关照坦诚;此时他眼看着那血色竟如活物一般,只顺着那布料经纬纹路缓缓晕开,已觉再下不了手,忍不住唤道:“将军……”
赵慎只觉疼痛愈烈,连麻质中衣剐蹭着肌肤亦觉难忍,阵阵细汗从头脸到脊背涔涔而下。他本才退热,周身尚酸软无力,盛汗之下,更觉眼昏耳鸣。这一时再听周乾声调抖抖索索,只觉烦乱,强自立着腰背,攒着气力道:“你掉魂了,傻呆着做什么。”他本一直默然,这突然发作把周乾惊了一跳,手中下意识一抖,那一记正稍在赵慎腰间。腰胯处皮肉皆薄,铁棍击在骨上刺痛钻心,向下划过时更剐破了中衣,掀起一大块油皮,鲜血一时便涌了出来。赵慎被着一记剧痛骤激得眼前发黑,一声呻吟却被硬咽回喉中。只觉有热气在胸中猛力击撞,半身向前倾去,意识忽而一阵恍惚。

周乾也不知自己是打在了哪里,竟见鲜血如注涌出,慌忙叫道:“将……将军?”那拨火棍也噹的落在地上。
谢让本侧首在一旁,突然听得周乾这一句话到尾音处,音调都已变了,不由转头。乍一眼便看见这一片鲜红刺目,忙跨步过来。抬眼却见陆攸之正立在他面前,垂首一揖,低声道:“主簿,此事该如何了断,我心中已然明了。”
陆攸之面色苍白而竟似透明,如日光下的蝉翼,这话音轻到只他两人间可闻。谢让本恼怒于他,正欲开口驳斥,却瞥见灯光之下,那异常从容的神色如大战前磨锋拭甲的死士。
谢让心中震动,平复着喘息,许久方道:“我如何能信你?”
陆攸之淡淡一笑,方才一刻,他已将这事全想得通透。此刻心中再无纠结,只道,“千金一诺,不食其言。”

赵慎似是浑浑噩噩了许久,直到耳边听见周乾的哭腔,不知何时已是伏在地上,半侧腰上仍似被炮烙一般。他听见周乾抽噎着道:“将军,你疼便出声……”,却只是摇头。他此刻已并非刻意忍耐,只是虽然极痛,却好似连叫疼的力气也没了。缓和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成什么样,收声回去。”
周乾仍是道:“此处再没别人,将军莫再忍了……”
赵慎听见“再没别人”四个字,顾不得扯动伤处,只撑了半身起来茫然道:“主簿呢?”
却已有人扶了他肩头道:“你天明可还要上城?那此刻便什么都别管了。”
赵慎循声看去,陆攸之正在他身前,赵慎触上他温淡目光,心中骤然一松,手臂亦瞬间失了力气。

周乾已退了出去,赵慎觉出陆攸之轻轻褪开他衣裳。只是稍稍一动,触痛便激的他周身一紧,不由闷声道:“长痛不如短痛,你只管一下揭去罢了。”
那血迹半近干涸,中衣已与皮肉粘在一处。真要硬扯下去,只怕要扯掉一块皮肉,陆攸之劝道:“不成的。我只轻些。”
他方蘸了水要将血痂晕开,却听赵慎低声道:“疼得厉害……”
他此时心意终究还有些迷糊,这声音听来一半是焦躁恼怒,一半竟似是呻吟求恳。陆攸之从不曾见过赵慎如此疲惫虚弱,心中如被狠抓了一把。心道今夜累他如此,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他停了半晌,忽而道:“你今后心中再不豫,也当自相保重,何必如今夜这般自苦。”
赵慎肩头一颤,侧首看向陆攸之,面露惊诧。只听陆攸之苦笑道,“我从前便说,你我都是不肯恕己的人。”继而道,“我从前曾劝过你投诚,那时是只想着成全你的安危生死;而今我算是明白,你真正所愿的不过是要一个无愧无悔。你所愿的,虽然不是易事,可再不易,你只照着心意做便罢了,旁的都不必管。今后之事如何,我怕也无什么可相助;可只要你决心坚守这城池,我便与你成全。”他见赵慎已不由撑着半身起来,起身行至他面前坐下,正色道:“我只问你,你此时此刻是做如此想么?”
这寥寥几句,犹如春雷震醒长夜,似每一字都说在赵慎心间。赵慎眼中神色渐渐复得清明,半晌沉声道:“是。”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这一段是种典型的以自虐纾解被虐的抖m心理吧OTL
其实小赵这一路并不像他看起来那么坚决,他是一直遇到各种心理问题……好吧这其实是个blx愣装钢铁侠的故事……




第50章 浩浩阴阳移
谢让摇摇晃晃出了赵慎营帐,迎面却突然被一人叫住。再看时,竟是元贵一脸焦灼,见了他只问:“主簿,赵将军如何了?”
谢让听他没头没尾这一句,心头倒是悚然一动。元贵见他这神色,愈觉不安,问:“不然便叫医官来吧?”
谢让更为震惊,只以为元贵知晓了什么。他再痛心赵慎藏匿陆攸之的作为,却也明白这事一旦揭破,军心必生波澜,到时场面便无可收拾。其中的分量,他心中是有掂量的。方才陆攸之当面许诺他“了断”,观其形色不是搪塞虚言。这事能不声不响的抿去,方是最妥帖的出路。而此刻元贵这话,他听在耳中,如何不觉惊动。
元贵见谢让面上已难掩惊诧,不由道:“我知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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