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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宫切嗣不理解,也半点不想理解此时言峰绮礼的感情从何而来,他对着代行者的心脏开了一枪。
对手的尸体倒进黑泥里,卫宫切嗣漠然地迈开脚步,突然间他有所感应,豁然扭头。
坍塌大半的天花板露出上层建筑,一楼地板的裂口边缘正站着一个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金发魔术师仍是那一身略大的西装,长发扎成一束,稍带凌乱地搭在肩头,看起来有些慵懒的风流气。
“卫宫切嗣。”
索弗兰唇齿温柔地吐出这个名字,负手而立,笑道:
“我们又见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的评论特别少,为什么?
12、十二、 。。。
六十多个小时的沉睡修养与汇聚魔力,让索弗兰举手投足间都充满力量的痕迹,卫宫切嗣的眼中,眼前这个魔术师与之前判若两人。
狰狞的伤痕都已经愈合了,金发魔术师的面容重新恢复俊美,甚至更上一层楼,那些懒散从他身上消失殆尽,姿态满是从容不迫的风采。
索弗兰愉快地看着卫宫切嗣:
“我签下的那份自我强制征文,似乎到了发挥效用的时候了。”
卫宫切嗣立刻联想到当日索弗兰太过轻易的妥协:
“你早就料到这种状况……不可能!”
一半一半吧,索弗兰想,回答了自己的初衷:
“我从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卫宫切嗣,如果说本届圣杯战争的最终,有谁能走到圣杯之前,一定是你。”
一次半与卫宫切嗣对战的经历,让索弗兰认识到,自己是个正统的魔术师——甚至还有点陷在前世“魔法师”的状态里出不来。而卫宫切嗣,最擅长对付的就是正统魔术师。
索弗兰在短时间内很难——也压根不想改变他的这种本性。
他必须要赢过卫宫切嗣,而卫宫切嗣自己将那机会送到他面前。
至于现在的状况,只能理解为幸运之神的垂青了。
他悠闲地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岌岌可危的碎裂地面边缘,如临深渊:
“卫宫切嗣,你知道在我这种人眼中,你是什么吗?简直就是绝好的替罪羊、被奉上神坛流血的祭品啊。”
他的前世,不隶属任何势力就意味着所有研究和施法的消耗都必须自己想办法,在把大量魔法无偿流传出去之前,他一度恶名昭著,有不少高洁的骑士或自诩正义的年轻勇者来讨伐他,他也曾亲手把败在他脚下的勇者钉死在祭坛上。
“正因为有你这种奋不顾身的人存在,我等才可以理所当然的对罪恶漠然或主动创造罪恶,反正有救世主,世界就不会毁灭嘛。”
卫宫切嗣咬紧了牙,没有回应。
索弗兰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要召唤Saber毁了圣杯吗?”
卫宫切嗣用嘶哑而疲惫至空洞的声音回答:“你没有看到吗!?圣杯是那种东西……”
“是啊,那种东西……”
索弗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金杯,眼神慢慢改变。
他悲哀地喃喃:
“多么可悲啊,又是魔法的奴隶。”
他说的是,为了触不到的理想汲汲营营上千年的御三家;打从心里相信而陷入死斗的的魔术师;还是凝聚人们祈愿而成、最后却被这祈愿玷污的圣杯呢?
索弗兰看着这魔法具现化的圣杯,就像在看着短短数日之前的他自己。
越是这时候,他越感到迪卢木多的可贵。
完全没有刺激卫宫切嗣的意思,索弗兰仅以陈述事实的口吻说:
“Archer和Saber似乎玩的很开心呢。”
远坂时臣不知是仍在远坂邸遥控操作,还是在附近等待战果,但那不重要,支线距离索弗兰离圣杯最近,有这个距离就够了。两个英灵都没有发现底下对峙的魔术师,索弗兰仰头看着漂浮在空中,散发着金光的圣杯。背对着卫宫切嗣,他却毫不担心,就算现在把魔术刻印从身上挖出来,卫宫切嗣也没有伤害他的能力。
圣杯近在咫尺。
然而索弗兰没有丝毫得到胜利的喜悦。
站在这里,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有人陪伴过,就不会明白什么是寂寞,迪卢木多是第一个离他那么近的人。
但是没关系,迪卢木多很快就会回来。
在迪卢木多用红蔷薇穿透自己胸膛,而还没有消散之前,对他露出那个笑容之后,索弗兰又接连用了两道咒令:
不要回到英灵座,等待我把你唤醒。
“我必须感谢你,圣杯。”
仰望着渴求诞生的魔力结晶,索弗兰轻声的、平静的、诚恳地说:
“你听到了我愿望,回应了我,邀请我到来,给予我舞台,而且让我得到了非常宝贵的东西。”
迪卢木多无力拯救他对魔术的迷茫,但迪卢木多会单纯地珍惜他的生命,还有那一心一意的相信。
他因为看到了那个高洁的、纯粹的灵魂而不再动摇。
无论追求的是骑士道的全部精神,还是单纯的忠诚之心,迪卢木多为此成了永生的英灵,至今仍在忠义间挣扎,寻找出路。
他似乎也没必要那么快放弃。
“所以,抱歉,为了我想要的世界,想要的东西,不能让你降生。”
索弗兰张开双臂,念起咒文。
“到达之地、御临之地、破解之地,从者所发出的欢呼声,败者所发出的诅咒声——”
庞大的魔力一瞬间席卷天空,冬木市民会馆的天花板轰然破碎,露出深黑的夜空,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孔”也一览无余,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龙卷风把索弗兰包裹在其中,正试图向上,贯通天地。索弗兰脚下的地板也粉碎了,踏着风之阶梯站在半空。
卫宫切嗣看向天空的那个孔,不详地联想起在圣杯中看到的黑泥之雨,他顶着狂风站在原地,很快就不得不半跪下去,地面似乎都震颤起来。
更高一层建筑中交手的英灵也被惊动,被打断了婚礼的英雄王惊愕地回头,才刚刚发现他眼中的毛虫已潜伏到如此觊觎他宝物的位置,两把宝具被愤怒地投出,但还没接近就被无形的魔力之风绞碎了。随后他也被狂风抑住行动力。
“——从中诞生者为吾之权杖,从中凝结者为吾之桂冠——”
以前世艰险和痛苦换来的力量为傲的索弗兰,哪怕深入了解过,也从不曾将自己融入此世的魔术体系,一直以来都凭借着自身的本源之力来调动外围魔术力量,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用咒文来使出魔术。
前世的魔法无法容纳于此世的体系,此世中强大的魔术他毫无所知,因此这魔术不来自于任何一个地方。
他在现编。
“——宏大的希望孕育着绝望之色,深渊的绝望赞颂着希望之音,赤红大地尽裂,黑浊天空尽崩,我所见之一切却可得永存——”
这是用他两世之集成的知识,对魔术与魔术的全部了解,对这个世界的全部剖析,完成的第一个魔术,以人类之身,借用天地间的一切力量。
“——纪元往复,轮回无止,在有死无生之地赠与我撼动天地之歌吧!”
全身的魔力有如在呼吸一般,一起一伏间不断膨胀着,魔术回路都发痛的地步,索弗兰紧紧盯着小圣杯,爬升的风柱吞没了闪着金光的小圣杯,庞大的魔力冲刷着它,它与大圣杯的联系被切断,平衡一被打破,天空中那个孔里的黑立刻泥倾泻而出,几乎转眼就被无形的风柱堵住,但之前像倒水一样掉落的黑泥已经如洪流沿着风柱外侧降落到地上,狂怒的英雄王正要发动第二波攻击,被倾泻黑泥浇了个正着,立马就被吞没了。
离得稍远一些而暂且逃过一劫的Saber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卫宫切嗣的声音响起来:“Saber——阻止这些黑泥!用宝具、什么都好,以令咒命令!!”
头脑还未理解眼前的情况,但Servant的躯壳已经遵照指令行动了起来,风王结界从圣剑表面散开,少女望高举圣剑,汇聚起光辉,高高跃起,全力瞄准黑泥奔涌的前方劈下,在大地划开巨大的沟壑,黑泥刚刚冲破建筑的墙壁,就落入深渊,全部被阻隔在裂痕和市民会馆的残骸中间。
不多的黑泥很快化为纯粹的大火,遮天蔽日,被火光照亮的建筑下方,卫宫切嗣屏息看着索弗兰的举动。
那天上的孔中流动的满满全是这种黑泥,如果全浇下来足以毁灭半个世界!
然而风柱阻塞着它,与它对峙,卫宫切嗣不敢打扰索弗兰,却看到金发魔术师的目光隔着风墙落在他身上,他大声问:
“我能做什么?”
卫宫切嗣的魔术造诣看不出索弗兰在净化,但他知道索弗兰在阻止这个“世间一切之恶”降临,这就够了。
索弗兰的魔力正越来越深地浸入那个“孔”中,他清晰地感到无数悲叹、哀嚎、怒吼、狂笑反复回荡着,那些负面的“恶”像黑雾拦在他的指尖之前,让他的精神不能飞翔到天空尽头。
身体里每一分魔术回路都在发出被碾轧的痛苦,索弗兰脚下与地面的距离在一分分缩短,风压已经让他开始感到力不从心。其实毁掉那个孔早就可以办到了,但他却冀求着更高的成就。
身为魔术师看到这等奇迹当然忍不住挑战,而为了自己之前那一刻的嗟叹,索弗兰也不会放着它不管。
他还是高看了自己——不,没有高看,他对自己是水平估计正确,只是看低了“圣杯”。
目光侧移落到卫宫切嗣身上,卫宫切嗣立刻反应过来。听到风墙外隐隐传来的问题,索弗兰说:
“让Saber全力烧毁天上那个孔……”
Saber已经拎着圣剑向两位魔术师跑来:
“切嗣!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就是圣杯。”
卫宫切嗣苦涩地回答:
“我们统统都错了。”
Saber不可置信又绝望地看着天上淌满黑泥的孔,哪怕还不理解前因后果,她也不会认为这就是万能许愿机。
卫宫切嗣已经打起精神来,把从教会得到的奖励也加上,一口气用出两枚令咒:
“Saber!全力烧毁天上的孔!”
Saber木然着,跟随令咒的指示第二次举起剑,短时间内将对城宝具两次解放真名,这份魔力消耗仅凭英灵难以负担,随着金色光辉冲破天空,作为Master,身体里的魔力一瞬间被抽空,卫宫切嗣立刻昏了过去。
在所有联系断绝之前,索弗兰榨干身体里最后一丝魔力,拥抱了那个新生的,孤寂的,纯洁的精神。
不再溢满恶意的圣杯,在时间彼端,六十年后,总会有人,满怀期待地迎来它的降临。
所有的风暴都已止息,天空一片沉静,万里无云,失去光辉的小圣杯掉入索弗兰怀里。不远处,朝阳正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