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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那没用,他只希望在‘主人’有心情理会这件事前能尽量弥补,只有实际行动才能让他获得少许乞求宽恕的资格。然而暗夜的到来虽然让‘主人’振作起来,却也打乱他的计划。在没做出任何恕罪的成绩之前,眼前的‘主人’不论真假,这个话题都令他害怕的想逃。
我凝望心慌的赝品,看得出他很恐惧这件事,可逃避只会让问题更加严重,今天一定要把我们之间的问题解决。其实,他的顾虑有些过头,我的重生不光是一场灾难,也有好的一面,尤其对他,我要对他说的千言万语此刻化为一句:“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
充满真诚歉意的话,那轻触脸颊的手。赝品呆愣住,茫然的盯着与他近在咫尺的‘主人’。疑问混杂着期待,如潮水般在他心中翻滚。他不懂这句本应由他来说的话为何‘主人’要对他说?
我用手轻触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平心静气的,真正的看他。感到他的困惑不安,我不在逃避,不在隐瞒的告诉他:“你所做的一切确实伤到我,伤到许多无辜者,可把你变成这样的是我,是我的残忍和任意妄为把你逼到这一步。对不起,我没有照顾好你。”
短短几句话,赝品被震撼的无法成言,而我要说的并不止这些。
“我知道我被你惯坏了,变得依赖你,那也是你要的效果。可是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的是我除了依赖,还很在乎你。这种心情是在神将你送走时,发现的。神作的太可怕,乃至我醒来后被现状吓住。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那时我仿佛变成两个人,一个是神,很强大,支配整个身体,一个是我,渺小的犹如一粒尘埃。可我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整个世界都因我陷入混乱,充满不幸。这种罪恶感让我害怕的不敢和神抗争。可是眼见你被送走,想到以后在也见不到你,我更加害怕,这种恐惧甚至盖过了负罪感。我觉得我在变大,变得比神大,变得盖过他,变得把他完全吞掉……”
赝品有感意外,他知道神的囚笼会破掉是‘主人’回来了,可他没料到‘主人’能抗争过神是因他。这是何等殊荣,就是应为太美好,所以他从未这样设想过,对他而言那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欲奴的死确实让我很讨厌你,可那都是我没有教好你才酿成的悲剧。你是我生下来的,我该对你负责,虽然这点是在暗夜来访后我才醒悟的,可因欲奴的死而对你的恨意,在这些年,你的付出中已经淡化,我只是不愿意承认,而且我知道不管我如何对待你,你都不会离开我,我就利用这点不断刁难、折磨你,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很坏吧!” 神的所作所为足以见证上梁不正底梁歪,要说赝品作恶多端,也是从我这遗传过去的。
赝品摇头,被体谅的他,感动到落泪,压抑不住感情的驱使他伸出双臂紧紧拥抱住我,在我耳畔哽咽道:“这就够了,不要再说了。你让我无地自容。”本该是他来忏悔,是他来乞求宽恕,如今受害者却在向他请罪,让他情何以堪。
不在言语,只是彼此依偎在一起,用身体感受对方。许久,赝品放开我,定定的看着我,极其认真的问我:“你是‘主人’吗?”
我昏。暗夜替我处罚他的好意,反而给我造成麻烦,貌似连我一起惩罚了。看样很长一段时间,我的身份都遭到赝品的质疑。我只能说:“用你的心体会,让时间证明一切。”
太过美好,反而让人起疑,但在这份质疑中赝品强烈希望是真的。
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不能被伤感和疑惑消耗时间。暗夜的来访惊动了许多人,王文宇和白都来询问这诡异的天气是怎么回事。我没隐瞒据实相告,真相令他们惊奇,尤其是白。我的身世也间接解开他的身世之谜。白变成吸血鬼之前就和人类与众不同。那时他和我都不明白是为什么,现在就不难解释,他返祖了。他的祖先身体中就含有不老和纯白的因子,在他这一代被激活,但是带有缺陷,无法与原始的我相提并论,可搁在人类中又变得扎眼、另类。
王文宇对这种生命起源有自己的理解,如果说数十亿年前大家都是一个整体,今日物种的多样化只是原始生命残缺体分裂出来的毛细分支,那么他是人类,还是吸血鬼,或是其他什么,都是正常存在。如同神创造的那些生物,与其说是错误,不如说是衍生出新的物种。
王文宇超凡的理解力,说中我的心事。我一直在为神所制造的生物而困扰,如今想来,它们更加没有错误。只是它们过于强大,会给已有物种带来危害,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我下定决心搬家。强悍的生命到那里都能生存,我将神域中所有生物都搬到月亮上。弥补错误的最好方法就是远离容易犯错的地方,但这不表示我是在逃避。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流星对地球的损害非同小可,我充分利用自己的能力来减少流星对蓝色故乡的伤害,这才是我该做的事。
搬家时,赝品问我,岳冬怎么办?我早已决定不带他走,这里才是他的家,有我们的地方对于他而言都是地狱。我们谁也无法弥补对他的伤害,谁也不想让他带着满身伤痛消失,所以谁也不要接近他,这才是对他的弥补。话虽这么说,可我还是做了一件让岳冬忌讳的事。他已经不在是人类了,经过这么多次进化,连我也难让他变回人类。非人的他很难在人类中寻获心灵寄托,为此我自作主张为他选了一个同伴留下陪伴他。如果岳冬肯接受,这对他们都有好处。
——
乱世之中最容易立足,因为你的出身无从查证,只要有本事必然能成就丰功伟业。可惜对于身怀绝技却心死的人,这种机会等于放屁。岳冬甩掉赝品后漫无目的飞行,不知不觉来到他的故乡。京城早已一片荒芜,他坐在废墟上茫然发呆,暗自神伤时,光秃秃的荒地上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女子,令他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女子不可思议的左顾右盼,最后发现他,又惊又喜的唤他:“太叔公!”
岳冬的年纪够资格当太叔公,可这个十七、八岁的女子全身散发着令他厌恶的傀儡的味道。并不是气味本身难闻,而是那背后引申的灰色往事。
被一个傀儡这么称呼,岳冬戒心倍增。他在此地停留前已经确认这里没人,没异类存在的气息。傀儡行进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让他毫无察觉的一下出现,能办到这种事的人只有‘主人’。这段时间他已经被赝品纠缠厌烦了,看到傀儡,岳冬也不去想‘主人’传送她过来的目的和她为何称呼他太叔公。岳冬展翅从天上飞走,速度快的让那名女子来不及说明来意。
甩掉神秘女子后,岳冬又觉自己是在做无用功。‘主人’没达到目的前还是会把她传送到他身边。他始终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可要他折回去,他又做不到。他尽量让自己镇静下来,如果那个姑娘还来,至少他要问清原因,才好想对策。另外,那个姑娘对他的称呼让他想到岳秋。他与岳秋早已没有来往,尤其被软禁在庙里时,但赝品会给他带来家里的信息。他记得岳秋有个孙女远嫁到外地,如果这个孩子是那个孙女的后代,管他叫太叔公就很正常,但不正常的是,既然远在他乡为何会成为傀儡出现在这?
疑问令岳冬突兀,他们岳家并没有死绝,至少岳秋外嫁的后代还活在某个地方。岳冬的心莫名一颤。他在期待什么?他不是早就绝望了吗?
疑惑时,神秘女子再次凭空出现,已有思想准备的岳冬没急着逃离,可那姑娘并不知道,害怕他离开,一见到他就急切告诉他,她没有恶意,希望他听她把话说完。岳冬见她很紧张自己的态度,也有明确的来意,姑且首肯。
女子见岳冬愿闻其详,松口气,在树林中缓缓向岳冬道明来意:“小女子姓夏,名叫惜月。家母是岳秋的孙女,二十五年前嫁给河北道御史。今年家父任期以满,祖父在京城又给小女寻了一门亲事,于是家父就带着母亲,兄弟和小女一同上京。眼看就要到京城,没想到却突然出现怪物……无法形容的威力席卷了一切,逃亡中所有人都被那股威力击倒。当我再度醒过来时,四周一边尘埃,隐约可见尸横遍野。是娘扑在我身上才救了我一命,可疼痛和无法活动的身体让我感受到,我活不了多久,死亡在慢慢袭来……”话到此处惜月心有余悸的寒颤。
岳冬没有见过青龙肆虐的场景,但他在法斯兰堡上空已经感受到那震撼天际的力量。就算是余波,也足以毁灭这些脆弱的生命。
惜月缓口气继续说:“……弥留之际,我感到有白光从天而降,在白光的笼罩下我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痛苦逐渐消失,我以为这就是死后的解脱,没想到却是活着的感觉。身上的伤奇迹般的好了,可身边已经死去的人却没能站起来。放眼望去,同我一样幸存的人寥寥无几,到处都是尸体,大地满目疮痍。一夜之间我失去了所有家人,京城也没了,那里的亲戚连尸体都找不见。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孤零零一个人活在世上的感觉好可怕,我害怕的想死。可不忍见家人暴尸荒野,就算没有棺材,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在我安葬父母兄弟的时候,远处寺庙里的僧人陆续赶来帮助我们这些幸存者。无处可去的我就暂住在寺庙中,过着彷徨不安的日子,直到一个声音告诉我,你的存在。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知道还有一位亲人在世,对我来说是莫大的安慰。他说因为一些任性的人害你失去一切,让你痛苦的生不如死……”
任性……岳冬认为能这么说的人,应该是‘主人’。
“‘……你们是亲戚,又有同样的伤痛,能够相互理解,慰藉。只要你愿意成为彼此生存下去的依靠,我可以给你全新的生命,能够永远陪伴他的力量。’他是这么对我说的。”
“就为了这个,你就抛弃人类的身份沦为傀儡!”
岳冬眼中的蔑视令惜月具足无措:“为什么要这么说?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那你就该去死!”岳冬突然激愤的打断惜月。“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明明能立刻解脱,为何还要用这种愚蠢的方式活下来!你以为你是岳秋的子孙我就会接受你吗!别妄想了,他跟我早已断绝兄弟之情。”在岳骥被气死后,在他谋反罪名被赝品澄清前,岳秋曾跟他断绝过兄弟之情。虽说后来澄清了事实,但岳冬已经心灰意冷,而且他被赝品囚禁,根本见不到岳秋,也谈不上兄弟关系符合。但在世人眼里,岳冬打败突厥后,直接被封王,定居关内道,到死都没能回京,所以给人一种错觉。
惜月对此急于解释:“我听母亲说过,太叔公您是为了消灭突厥才使用的苦肉计,太外公他……”
“够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不要在这里妄加评论。还有你不要跟着我,就算你是真正的夏惜月,就算你是人,我也不能接受你,何况你现在是傀儡。去找你的改造者寻求安慰,永远都不要接近我。”说完,岳冬毅然决然的走了。
岳冬明白‘主人’或赝品这么做的目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这么做只会更加让他厌恶吗?再说,光凭惜月的一面之词,他无法判定这个人是不是岳秋的后人。话已经说出,不论惜月身份真假,他都不要和她扯上关系,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