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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烟色茫然不知所措时,他的去路突然被人拦住。
“你就是烟色?”
烟色微微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健硕拦住他去路的男子,他疑惑的说:“我是,请问公子……”
“看清楚老子不是公子,老子是强盗!”
烟色大骇,看那人的打扮确实像匪类,他本能的往后退一步,想要逃跑,这才发现退路已经被强盗的同伙堵住。他心情郁闷才独自走小巷,不料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截住他的两人十分彪悍,一看就不是他能应付的。烟色心中害怕,但面子上力求镇静说:“你们要钱,我给你们便是。”
说着烟色往自己腰间一摸,赫然发现没有钱袋,想必自己精神恍惚忘记带了。这该如何是好?
在烟色心悸之时,强盗头说:“老子不要钱。老子要你的命。”
烟色一怔,见对方拔刀相向,他惶恐起来,他不理解强盗只为求财,可这人为何只要他的命?
强盗头说:“让你做个明白鬼。被你逼死的王盛是我的人,今天我要为他报仇!”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令烟色错愕地愣在原地。这就是因果循环?报应来得可真快。呆滞的烟色看着对方的刀砍了下来也不知躲避。此时他什么也没想。然而有福之人不用愁,他不躲,却有人来救他。一条九节棍缠住偃月刀,将强盗向后面拉退数步。
强盗头和同伴大惊。强盗头扎住步伐与敌手较劲时,看清来人,质问:“你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这位从天而降的救星正是肖明远。说来也巧,他今日刚好吃完魏源给他的药,他如约去找魏源看病,在路上他见到此二人打听烟色。肖明远见他们并非善类,便跟踪上去,这才适时的救了烟色一命。
肖明远的九节棍是用暗藏棍体中的铁链串联起九节空心棍组成,变幻莫测,自由组合。全部展开宛如长蛇,全部接起就是横扫千军的一字棍。而那强盗头子也不是好惹的,肖明远拦下他去砍烟色的刀是在对方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现在对方有了防备本事也不容小瞧。肖明远以为对方使得是单刀,没想到正面交手后对方改用双刀。臂力之大,让他都有点招架不住,不过那人刀法不怎么样,让肖明远有空可钻。两棍下去击中那人的肩膀和腿。那人负伤,见势不妙和同伙跑了。
一来穷寇莫追,二来肖明远也怕还有其他不轨之徒,就没追上去,而是去查看烟色。
事发迅猛,烟色傻在原地,看肖明远赶走歹人,他好一阵才清醒过来。
肖明远见烟色脸色苍白,像是受到惊吓,询问:“小王爷,可有伤到?”
烟色余惊未定,说:“没……谢谢壮士相救,请问壮士大名。”
这回换肖明远面色难看,他迟疑一下,艰难开口:“肖明远。”
烟色一愣,他觉得这个名字好耳熟,细想之下他猛然想起在何处听过,他吃惊的看着眼前不敢正视的他救命恩人。两人都尴尬的沉默了。
——
考核期结束两日后,册封榜文发到个人手中。肖明远在测试期被扣光分数,他认为自己不会被委任,没想到第一批发放的委任令竟有他的份。正五品下,中都督。肖明远简直不敢相信,就算是武状元也不过如此。
阮金鮨听到这个消息也颇感意外。通过短短几日对肖明远的了解,他大致也看出肖明远的性子,如果不是有逍遥王的事在先,阮金鮨也许会欣赏这个百折不挠,不卑不亢的内敛男子。可惜、可惜。原则和私心让阮金鮨左右为难,最后他还是感性地选择站在逍遥王那边,但他为了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还是给肖明远写了评语,没让他零分出局。再给肖明远写评语时阮金鮨也颇费了一番心思。既不能写的太好,也不能贬的一钱不值,说白了就是写了份比没写强一点的评价。一般情况下皇帝用人都会参考审查人员的评语,所以当皇帝任命肖明远正五品下,中都督时,阮金鮨吃了一惊。没过多久,当他听到另一个消息的时就更加惊讶。逍遥王宴请,他收到了请柬,可同时肖明远也成为逍遥王宴请对象之一。
肖明远收到这样的请柬时简直不敢置信。想起那日他偶然救了烟色,难道因此化解了王爷对他的敌意?肖明远心中又惊又喜,可他该如何把握这次的良机?如果程天官在,他就可以找他商量。想到程天官,肖明远心情凝重起来。实习结束已经两天他始终没见到程天官,四处打听,连景王也不知道程天官被皇帝派去哪里。
被肖明远惦念的程天官,在实习结束之日,也结束了他地狱般的生活。当太监向他宣旨,给他递上刑部郎中的官服时,他知道自己压对了赌注,皇帝不是为了一时的乐趣而扣留他,而是要找一个长期的玩物。
曾经有人对他说过:“你就是一条烂泥塘中的泥鳅,不管怎么挣扎都不会变成净水中的香鱼。”
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再这个世上,是他亲手了断对方的性命。那时对方的诅咒他不以为意,现在想起,还真是讽刺。在成为袁青山的养子后,他用袁青山的名誉、钱财不断装饰自己,穿体面的衣服,用最好的东西,他要让自己变成真正的达官贵人。他不遗余力的奋斗,如今看着镜子中身着五品官服的自己,他应该高兴这是他梦想的开始。可他笑不出来,只有自嘲的苦笑。他挣扎,他不择手段,换来得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手中跳到另一个人手中当玩具。自怨自艾可不是他的作风,如果他这辈子都逃不过男人的玩弄,成为天子的‘宠’臣总比成为达官贵人玩具好,而且现实比他预计的要好。
当他衣冠整齐的去御书房见驾时,皇帝对他的态度一改地下石室中的冷酷,虽然同样的高高在上,同样拿他当布娃娃似地搂在怀里揉捏,可皇帝不在喜怒不形于色,也不在对他一言不发。皇帝关起御书房的门,在批阅奏折的桌子上要他时对他说:“你这身衣服朕随时可以更换更好的……”
程天官绝顶聪明自然听出话中之意。在刑部任职,按常规初任为郎中,功绩好,满一年为尚书郎,满三年为侍郎……只要他听皇帝的话,让皇帝高兴,别人要走四年的仕途之路他四天就可走完。
程天官躺在桌子上,双腿环上皇帝的腰,双手搂住皇帝的脖子,妩媚的说:“臣愿意为陛下做任何事。”
“你很聪明,朕就是喜欢聪明的人,安分的呆在朕身边,朕会给你想要的东西。记住,朕只要你‘后面’,‘前面’的随你使用。”
程天官有些疑惑,皇帝不都是喜欢独占吗?就算厌倦也不会让被人碰,更不要说与人分享。程天官怀疑对方是在试探自己,他不敢轻易答:“是”,而是说:“臣只属于陛下一人。”
皇帝看着他轻笑说:“用不着违心的表忠诚。你和朕有共同的嗜好,不是互补,所以你不可能安分的。”
“臣……”程天官见事态不妙想要辩解。皇帝用手指点住他的薄唇,说:“朕要的可不止是一个床伴,朕要你为朕做寻常大臣不能做的事,你那癖好会派上用场,懂吗?”
“懂。”程天官听明白的了,他放了心。用力收缩自己的小 穴,将皇帝挺 入他体内的部分夹的更紧。
桌子被晃得嘎嘎作响,两人都不在多言。
程天官和皇帝之间的契约在御书房中达成,有了强硬的靠山是好事,高兴之余程天官也清楚,伴君如伴虎,何况他是靠美貌赢得皇上的欢心,这不是长久之计,所以他要在皇帝厌倦他之前打下另一种更为可靠的稳定基础。他要让皇帝知道他不是只有伺候人的本事。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温存之后皇帝正经八百的对他说:“烟色是逍遥王最宠爱的养子,王爷想让他做出一番丰功伟绩,可单凭烟色的才干是不可能的,朕要你暗中帮他,就像你在实习期有人替你完成任务,才使你有名正言顺封官的功绩一样。”
程天官恍然大悟,原来皇帝不是平白给他封官,而是找人给他造了功绩,这样才不会让世人说闲话。皇帝的手段可真高明,可同时也好可怕。皇帝究竟培养了多少暗棋供他使用?他自己是不是也成了对方手中的一颗暗棋?这可不妙。既然是暗棋,到没用的时候怎么死的都没人知道。
程天官心中一阵隐忧,皇帝又说:“这次立功的机会你是没有了,不过朕也不会让你白做,王乔犯得必定是诛九族的死罪,只要你按朕说的做,到时候他的家人随你挑,随你处置。”
程天官怔了怔,随后嫣然一笑:“谢皇上。”
程天官终于时来运转,他现在是朝廷命官。在接下皇帝给他的密令后,皇帝命人用轿子把他送回赐给他的官宅。路上程天官一直在回想这一个月来他的大起大落,现在皇帝对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判若两人,然而眼下的温柔更加衬托之前的恐怖。虽然皇帝给了承诺,让他安了心,但他也不能掉以轻心。皇帝之所以关他一个月,这不只是在试探他,也是在警告他,他可以给他荣华富贵,也可以毁了他让他生不如死。
想到最后程天官全身一阵寒颤,就算这般畏惧,气性大的他,心中依旧鄙夷的“哼”着:这就是世人歌颂的明君。
来到郎中府,程天官看着皇帝赐给他豪宅,这一切都是用他的身子、他的尊严换来的。程天官在笑,可笑意中透露着一丝阴冷。
在京城他一个五品官的宅子自然不能同一品大员的比,可也有三十多间房,二十几个佣人。程天官刚刚逃出生天,他没急着和肖明远联系,而是先静养了两日。在地牢中的日子让他身心俱伤,换做一般人早就疯了。夜晚,他命人烧了热水,关起门,自己好好泡个澡,洗去一身的耻辱。
沐浴后,程天官独自一人给自己上药,他不能让下人看到他这一身的伤。药是皇帝给的,倒是很好使,在地牢里就领教了,不然皇帝也不会肆无忌惮的折磨他。就照烛火,程天官给自己上药时又看到那条用利刃刻在他私 处的青蛇。青蛇的身体在他分 身上盘旋而下,蛇头没入他股 间的小 穴中。皇帝说过,他的小 穴是皇帝一人专用的,既然是皇帝专用为何要刻蛇而不是龙?一想到那日被吊在黑暗中任人刻画,程天官就心有余悸,同时也怒火中烧。现在他身上多了一个永远也无法抹去,也不能抹去的耻辱。好可恨!
越想越悲愤,程天官愤恨的将空药瓶砸向地面,之后他厌烦的闷头大睡。
休息了两天,他调整好心情,这才派人和肖明远联系。肖明远一接到口信立刻赶来。
“天官,这些日子你……你办差很辛苦吧?”肖明远看着一月未见的程天官瘦了一圈,十分担心。
“我很好,只是累了。”程天官知道,向肖明远抱怨也没用,何况那是他和皇帝的秘密,怎能示人,所以他干脆按照皇帝为他编排的谎言当事实。既然是为皇帝办秘差当然不能跟肖明远说,他草草几句结束自己的话题,改问肖明远的情况。当他听了肖明远一个月的遭遇后,心中不免好笑,他二人还真是难兄难弟,那皇帝和王爷也都是不是省油的灯。
肖明远把程天官的假话当了真,他见程天官平安无事,还有了功名心中自然宽慰许多,在他讲述和王爷发生的奇怪矛盾后,他征询程天官的意见,“天官,你看这次王爷请我去赴宴,我该不该借此机会把义父的事向王爷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