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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在鴌烟楼他一眼见到魑魅,便被魑魅那神似「莫非红尘」的气息给深深吸引住了。也许他真的是思念成狂了吧,或许魑魅真的不是「莫非红尘」,但他却自私地将他留在自己身旁,只为了一圆他十年来的思恋。
魑魅也真不愧为天下第一美人,那张美貌迷得他是七荤八素,心湖竟也给他激起了阵阵涟漪,不再同先前平静。而他挣扎,不该将「莫非红尘」的影子叠在魑魅身上,却总是情不自禁。甚至如同十年前的他,渴求著能见到魑魅的真──他不要他那张面具!
半晌,其中一人开了口:「这些年来,我不停找寻著『莫非红尘』的下落,但无论我怎麽查,他的踪迹只停留在十年前的血洗莫阁,之後就再也失去了踪影。」顿了顿,他以著凝重的神色,严肃的口吻,续道:「……不过,据说『莫非红尘』所练就的『尘逝』,在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之时,身体便会逐渐衰退化为沙尘,最终将回归尘土。」
宇闻言,眉头紧锁,脸上满布忧思。这麽说来,也有可能「莫非红尘」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那抹虚无缥缈的身影,真的,就此消失了吗?
就当三人正陷入沉思之际,突然一声柔媚突兀响起:「嘿呀~~小邢邢在这儿和晌聊些什麽小秘密哪?怎麽都不约我一起来呢?真是小气鬼~~」
刹那,沉重的氛围一下子给破坏殆尽,两人脸上皆漾著无可奈何,晌更是伸手替魑魅理了理如瀑青丝,和声地安抚道:「不是你自己说要回去歇息的吗?我们怎麽好意思再去叨扰你呢?」
「算你贴心。」满意地拉著晌的手,魑魅更是钻进了晌的怀中,不经意抬眼凝望天边那轮朦胧,抿嘴笑道:「这麽美的月夜,如果没人懂得欣赏,那还真是可惜了呢。」
伸了个懒腰,魑魅舒服地眯了眯眼,向两人挥了挥手:「那我回房去了。」在回过身之际,宇感觉到魑魅的视线一度落在他身上──纵使仅仅一瞬间──,他清楚见著魑魅勾起了唇角,无声地说了句「晚安」。
心突然停了拍,脸似乎些微发烫?他这是怎麽了?不过是句晚安,不过是抹不经意的笑容罢了,怎麽弄得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呢?宇摇了摇头,自嘲地扬起嘴角,漫步走回了房。
** ** **
翌日清晨,缕缕金丝自窗棂透了进来,冲散了原先满房的黑暗,微风习习飞扬著垂帘,床铺上的人儿给棉被蒙著,只露出乌黑青丝。忽地,自厅室传来的细碎的吵杂声,惹得人儿蝶睫颤动,悠悠睁开了眼。
优雅的举止仪态,姣好的容貌身材,椅子上,她给自个儿倒了杯茶,轻啜饮了口,不疾不徐地放下了手中的杯,才转而将视线落在方转醒的魑魅身上。她朝他扬起抹友善的微笑,然而眼中泛著的,却是不容人轻忽的深沉。
「日安。」
魑魅丝毫不将若瑾放在眼里,依然故我地伸伸懒腰,理了理青丝,这才起身朝著她走去。他坐了下来,同样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润润喉,望向她:「若瑾小姐怎麽有这麽好的兴致,大清早便迫不及待来找魑魅喝茶谈天?」
「你我同是聪明人,我便不跟你客套了。」若瑾阴沉地凝视著面前的魑魅,语气颇为冷淡得问道:「你,究竟爱不爱宇?」
魑魅闻言,先是喝了口茶,便起身开始打理自己的仪容。对著铜镜,他将自己那头长发以紫缎带给扎成一束,垂落於肩上。见魑魅似乎不打算开口回答她的问题,她带著抹轻蔑的笑容,嘲讽著:「果然,宇不过是被你操弄於手掌心的玩物罢了,他果然只是被你的美色给迷住了!『天下第一美人』这称号真不是浪於虚名哪!」
「既然你根本就不爱宇,那麽,就请你识相点,别阻碍到我。」
语落,风若瑾起身,带著警告意味的看了魑魅一眼,扬长而去。
而魑魅空望著风若瑾离去的身影,迳自勾起抹笑。
第四夜 错爱交织(一)
「宇,你有见著魑魅吗?」
风若邢踏入大厅,慌慌张张地问向正悠閒地饮著茶的宇,而一旁独自下著棋的晌则替宇代答道:「他带著汶轩去市集玩了,说是傍晚才会回来的样子,怎麽,你找他什麽事吗?」
风若邢搔了搔脸,自怀中拿出封信,道:「其实也不是太紧急的事,只是鴌烟楼的燕写了封信要给他。等他回来,请替我转交给他,我有事要出远门,大概两三天才会回来。」语毕,他小心翼翼地将信托付予晌後,便又匆匆忙忙地赶出门了。
见到书信上头,燕一贯的潇洒字迹,晌不禁摇头微笑,才正打算把信给收起来,宇忽地出声阻止:「可以把信交给我吗?」
晌眯了眯眼,一脸狐疑:「你该不会是想自己先看过信的内容,才把它交给魑魅吧?」一语道破了宇的目的,而宇也不打算否认,只是挑了挑眉:「我不信你没有兴趣。」
被反将一军!晌铁青著脸。他的确是很想看,但这样没经过魑魅的同意下,私自阅览燕给他的信,实在是不妥啊……可是──
明白晌此刻内心正天人交战著,宇得意一笑,迅速抽走了晌手中的信:「我不似你犹豫不决,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听懂了宇的语带双关,晌只是别过头,冷声道:「那麽就请你转交给魑魅吧。」便离开了大厅。
宇动作快速却轻柔地拆开了信。
『不知你在那儿过得是否安好?
不过想你一封信也没寄来,便可知晓大概是安然无恙吧?
当初你毅然决然选择离开鴌烟楼时,其实我并不感到诧异。
我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只希望你记得,鴌烟楼随时都欢迎你回来。
只要你需要,它随时都会是你的安身之处。
另外,你的一位友人来我这儿找你,我告知他你往南方去了。
燕亲笔』
魑魅的友人?会是谁呢……宇将信重新摺好收入怀中,本来打算动身去市集找他们俩,怎料一踏出厅堂,便给风若瑾给缠住了。
「宇哥哥~~你要上哪儿去?瑾儿才正想找你下盘棋呢。」风若瑾脸上丝毫不见因昨晚的不愉快而升起的伤痛与不甘,那笑容反倒有愈发灿烂的趋势?宇有些不解,但只是将疑惑放置心中,并未表现出来。
「我……」要是据实以报,若瑾铁定会硬跟在他身後的,得了吧,就让魑魅陪汶轩晃晃好了,汶轩最近脸上心事重重,就让他出去透透气吧。宇抿了抿嘴,淡淡督了风若瑾一眼:「……正打算回去书房。」
风若瑾听见宇的回答,雀跃地上前揽著宇的手,以她甜美柔腻的声音撒娇道:「宇哥哥~~就陪瑾儿玩几盘棋吧,别一个人闷在书房里了。况且,瑾儿已经好久没和宇哥哥下棋了呢。」风若瑾说著说著,忆起了从前和宇一同生活的点点滴滴,不仅笑容,连心也甜了起来。
「……好吧。」
尾随著宇,风若瑾睽违了三年,终於又再度踏入了宇的房间。如同主人的性格,这房间并没有太多的装饰,一切都以简朴大方为主。墙上挂了好几幅宇个人私藏的画作,更是替房间添了分雅致。
「莫非红尘……真的好美。」望著墙上的画,那抹於虚无飘渺间的背影,是凡人如何也追寻不到的。风若瑾想著想著,视线飘向了宇,就如她所料,宇仅是专注地凝视著那抹美而虚幻的身影,那眼神是这样富含著深深的眷恋,她懂得,她懂得那种思念成狂的寂寞,就如同她对宇般。
「宇哥哥,开始下棋吧。」
唤回了宇的意识,风若瑾深吸了口气,漾起笑,如是说。
** ** **
「小汶轩,你看,这好有趣呀。」
魑魅拿起了陈列於眼前的其一玩物,接著举起汶轩的手,将它摆放在汶轩的手心上。魑魅以眼神示意汶轩尝试看看,而汶轩见魑魅如此,也不好意思说些什麽,只得认真研究手心上这玩物。
事实上,他根本没这心情来逛市集。在昨晚,听了魑魅在饭席的那一番话後,他觉得他给深深地刺伤了。他的心,就好似被举起至三公尺高,然後又给松手而重重摔下,碎了满地。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天下第一傻的呆瓜。明知魑魅不可能倾心於像自己这样的小鬼,但,真正听到这赤裸裸的残忍现实自魑魅嘴里吐出之时,他觉得自己犹如脱离水的鱼,快要不能呼吸。
蓦地,他感到额间传来一股冰凉。抬眼,发现魑魅正摸著他的额头,似是在测量自己的体温是否异常。汶轩见状,只是一阵鼻酸:「我、我没事的,我们继续逛吧。」不敢去看魑魅的表情,汶轩迳自转身就走,魑魅则出声唤住了他。
「小汶轩,我们找间茶馆吧,我累了,想歇会儿。」勾起抹笑,魑魅牵起汶轩的手,进了幽香楼。汶轩望著魑魅,只觉羞愧得快流出泪来了。魑魅说不定根本不想来逛市集,他大可窝在房里悠哉悠哉地在午後打个小盹。况且,自己又是这副德性……魑魅是否因为发现到自己的兴致缺缺,才提议要去茶馆?
「小汶轩想吃些什麽呢?」待坐妥後,魑魅笑吟吟地问向汶轩,发现汶轩眼神呆滞,摆明了魂根本不在这儿,加深了笑意,他凑向汶轩耳旁,低语:「再这样不专心,小心我吃了你喔。」
汶轩瞬间羞红了脸,捂著自己的耳朵,惊恐地望向罪魁祸首,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你……吃……我……唔──」魑、魑魅刚刚说了什麽来著?他要吃掉自己!?
「小汶轩看起来太可口了嘛。」罪魁祸首毫无悔意,反倒一副楚楚可怜的无辜模样,逗得汶轩活似朝天小辣椒,羞赧地低下头,完全不敢看魑魅一眼。一直到店小二端菜,见著魑魅的美貌,竟舍不得离开他们这儿。
「客倌还需要些什麽吗?需不需要我向你们介绍咱们幽香楼的招牌菜?还是……」说来说去,店小二的视线却从未自魑魅身上移开过,只见他愈讲,还自己将距离缩短,愈发靠近魑魅,直到汶轩有些不开心地打岔道:「不好意思,我们想安安静静地享受这些菜肴。」逐客令下得十分之明显。
店小二只得摸摸鼻子,喔的一声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魑魅带著宠溺的笑,温柔的眼神望得汶轩是心神盪漾,他伸出了手,拨了拨汶轩额前的发丝,抿著嘴,轻声地说了句:「谢谢小汶轩替我解围,不然我还真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开动呢。」
「那、那是我……」汶轩说著说著,音量渐弱到几近小猫孱弱的低鸣,只见魑魅故作困惑地望著他,满脸的不解:「嗯?小汶轩说了些什麽,怎麽都听不清楚呐。」
汶轩紧张地抓著衣角,踌躇了好一番,接著彷佛壮士断腕的大大吸了口气,抬头挺胸、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对魑魅说道:「因为……那是我之前,答应过魑魅的。在船上,我答应过要保护魑魅的。」他的眼澄澈透亮,坚定不移的眼神唤起了魑魅最深层的记忆。
在十年前,也有人这样对他说过呀。
『……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曾几何时,人事全非。
第四夜 错爱交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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