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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道-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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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草虫拆了老子寨门,好,是老子先欺负你的人在先,老子也先不跟你吵。但那狐狸精呢?我总得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让你如此丧尽天良,见色忘友吧?!”那男子眼睛一瞪,把最后八个字咬得极重。

    “要找那狐狸精?”听他一说,秦烈不怒反笑,唇角仿佛很有趣味般的勾了勾,把眼神投向钟凛的方向。“有眼无珠,你要找的人,就正是刚刚那个和你揪着衣领对骂的混蛋小子。有什么委屈仇怨,尽管对他说罢。”

    那叫关翎的魁梧男子一听这话,愣了许久,终于反应过来,机械的回头去看钟凛。钟凛也直瞪瞪的看他,两人瞪着对方,一时间房内竟陷入了一种特别难耐的寂静当中。

    “……他?这狐……这臭小子?!”关翎先一步打破了这寂静,猛然凑近钟凛仔细从头看到脚,又不敢相信般的伸手去捏他的脸,当然被后者一巴掌拍开了手。“草虫,我还觉得你既然迷上的是男子,那男子肯定是美得不可方物倾国倾城,你娘的就怎么喜欢上这种脾气臭得跟大蒜似的混账小子?!”

    “去你妈的,你才脾气臭得像大蒜呢!敞着胸膛穿得像个卖艺的,脖子上还挂串鸟毛,一看就是个变态!”钟凛反唇相讥道,那男人一呆,恼得眼睛都冒火,伸手就又要来揪他,他不甘示弱,也反手揪住对方衣襟狠狠回瞪,两个人一时间又撕扯成一团。

    “关翎,到现在你还有脸来吵?”秦烈皱起眉关,伸手硬生生把两人从中间隔开,挡在钟凛身前。“我家贤弟被你伤得极重,不是看见他肩上那伤痕,我还怎么也猜不到是你从中作梗。你看,他现在还疼着呢。”说罢,按在钟凛肩上的手暗地使力一掐,钟凛猝不及防,自是被掐得一声惨叫。看他如此配合,秦烈总算是满意了,唇角隐隐露出笑意,望向那魁梧男人。

    “……若……若不是他缠着我兄弟楚川不放,我也不会想着和一个凡人计较什么。”那男人听到钟凛的惨叫,迎上秦烈的眼神不免理亏,挠了挠自己后脑勺。“他也砍伤了楚川,我一时恼火,就……”

    “那你也不能下手这么重。楚川与凡人不同,我家贤弟可就一介凡胎,这伤要好久才能好呢。”秦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又假装心疼的去揉钟凛的肩膀,后者一呲牙,慌忙躲开。“关翎啊关翎,我们向来都是兄弟,这都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能对家人下手呢?你的情义哪去了?自负义重,不过尔尔。”

    被他这么貌似语重心长的一说,那关翎的脸上不由得露出愧疚之情,小心看了一眼钟凛,低声道:“对不住了,小子。仔细一看,你虽少了几分秀气,却也有些英挺,蛮好看的。”

    钟凛被他突然柔软下来的语调说得头皮猛然一炸,不禁冒出了一大堆鸡皮疙瘩。他觉得有点犯恶心。

    “我也没要你夸他。”秦烈刚露出的笑容又消了下去,眉头一皱,盯向那关翎。“别以为讨好几句话我就不计较了。幸好他命大,活了下来,却不知怎么惹到了白啸那家伙,被灌了几盏恶酒,现在瘴气入骨,恐怕……命不久矣。”

    靠,我自己都不知道这么严重。钟凛听他一说,顿时把那恶心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多少紧张了几分。真那么厉害?他只是觉得头晕疲倦罢了,竟会毒发身亡么?

    “靠,有这么严重?”关翎一呆,连忙挤到他身边来,低头仔细盯了盯钟凛。“我看这小子鲜活的很,比刚从河里打上来的活鱼还闹腾,怎么会那么严重啊?”

    “瘴气污浊,都是慢慢蚀入骨髓心肺,一开始都看不出什么端倪。”秦烈的语调很低沉,钟凛仔细看了他几眼,不知道他这话到底有几分是真,有几分是假。

    “可……干吗白啸要做这种勾当啊。”关翎眉头皱紧,摸了摸下巴。“你去找白啸要解药呗,他先出手害人,还有不给之理。

    “我去要,他不但不会给,恐怕还会跟我狠狠打上一场。”秦烈挑眉说道。“再说瘴气之毒潜藏极深,又是缓慢发作,解无可解,只能靠人驱除。”

    “这驱瘴治伤……”关翎拧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半晌,终于把拳头在掌心一敲,想到了什么。“老子知道有个人最是在行。我刚立起寨子时,寨子附近的山林深处有只白凤凰,最善解毒驱邪,还时常化为医者在世间行医。草虫,你也知道吧?老子记着他叫什么清……清缡。”

    “我回来的路上顺势找过他,但他原本隐居的草庐早已人去屋空。”秦烈思忖了半会。“那草庐像是许久无人住了。”

    “那白凤凰早搬走了,搬到离这上郡有些路途的深山中去了。老子前些年带几个弟兄去过一次他的新居求药,他现在住在那无名深山中的泼松涧下,那里环境清幽,倒是安静得很。”

    “原来如此。”秦烈眯了眯眼睛,伸手揽过钟凛。“那我这几日就带他去那里寻寻那白凤凰,好把身上的瘴气驱个干净。越拖,恐怕越难治好了。”

    “你贸然去找恐怕难找。”关翎打断了他,摇摇头。“老子在山里迷路了一个多月才他妈找到那泼松涧在哪里。这事是由老子惹出来的,老子带你们去。明天!明天我收拾整齐来找你们。”

    “那就多谢了。”秦烈拱拱手,也不推辞。“这事也耽搁不得,就劳烦你了。”

    那魁梧男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走到门边,还忍不住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钟凛。

    “臭小子,老子看在玄火兄弟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下次再敢用枣核扔老子,老子一定把你倒吊在寨门口吊到风干为止!”

    “还敢再来,爷就用鞋底子拍死你。”钟凛还想回骂,眼看着秦烈瞥了自己一眼,不由得嘀咕了几句,还是乖乖闭了嘴。

    眼看着那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秦烈坐上榻边斟了半盏茶,慢悠悠的喝了几口。

    “你别看他虽是这般不拘小节的古怪模样,在这一带倒是很有威权的。”他看向钟凛,笑道。“他据了山巅为王,与那盘据深林的白家分庭抗礼,就连白啸也会多少对他忌惮几分。”

    你自己刚刚不也还说了他古怪。钟凛在一边忍不住腹诽了几句,却看秦烈轻轻拍了拍身侧的榻畔,示意他坐过去。他愣了愣,走过去坐下。

    他刚想到有些事要问秦烈,关于那他们之间以后如何相处之类的问题,却一见人,就怎么也不好意思问出口了。想来想去,他为了打破沉默,还是随便接了句口。“……那他也是妖祟么?”

    秦烈红色的眸子凝了凝,思忖了半会,伸手揽过他的肩。“为你裹伤时,见你那肩上的巨大抓痕,爪迹分明,想来想去,也只能怀疑到他头上。后来我去问他,他倒是坦荡承认了来龙去脉。你若还能记得的话,他就是那天晚上伤了你的巨鹰。”

    “——他奶奶的,就是他啊!”钟凛一愣,片刻怒火猛起,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怪不得老子一看他就觉得特别不顺眼,哪里都不顺眼!老子总有一天要把他那两翅膀都折下来烤着吃了!”

    “不要恼,不要恼。我已经帮你出气了。”秦烈看他一脸气汹汹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打圆场般揽过他的腰拉坐到身边。“而且,我和他也算是兄弟相称,他既然认错道歉,又愿将功补过,贤弟就原谅他吧。来,吃点东西消消火。”他从一旁的茶盘里拿了只蜜枣,径自塞到钟凛嘴里。

    “唔?……但是……我……”钟凛呆了呆,机械的咬着那枣,只觉得咬下去满口甜香。他愣怔时,秦烈却靠了上来,轻轻吻了他的嘴唇,他被这一吓,硬生生把大半只还没嚼的枣子都活活咽了下去。

    但秦烈只是看着他惊诧的表情笑了笑,又轻柔吻了上来。两人的唇起初若即若离,轻轻相触,片刻,渐渐演变成了绮旎难舍的缠绵。钟凛慢慢冷静下来,又猝然感觉到对方嘴唇的温度,有些恍惚,他下意识伸手勾了对方的肩扯近,生涩的试着回应对方的吻。他真不知道秦烈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他完全无法理解,而且,他也实在不善和人如此亲近。但,还是无法拒绝。

    亲吻越发深入炙热,他感到对方的手环紧了自己的腰,他也越发难以自禁。原本圈住对方颈项的手臂不安分的往下摸去,一边回应着那缠绵的吻,一边摸索着对方衣袍上那些流丽金丝勾勒出的纹路,但他更在意的却是这考究衣袍下裹着的那具躯体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想压抑避讳,有何好推搪羞涩的,毕竟又不是脸皮薄的女子……

    想到这,他比之前更加热烈的缠上对方的舌尖,用力吮吻上对方的唇,手滑下腰际,径自去扯秦烈那赤色蟒袍的腰带。但出乎他意料之外,对方的手随即抓住了他那只手,阻止了他的妄行,随后轻轻推开了他。

    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去看秦烈,但秦烈只笑了笑,眼神模糊而暧昧。他刚想辨清对方眼底的意味,秦烈却靠近吻了吻他的额头,唇角勾起一抹笑意,仿佛带了些恶作剧的味道。

    “阿凛,你伤口未愈,要多休息一下为好。”他轻轻放开钟凛的手,侧身走向门边,语调里带了几分轻佻的揶揄。“为兄今天一大早就出门,忙得有些累了,现在倒只想去休息。你也不妨午后再睡些时候?”

    钟凛瞪着对自己微笑的秦烈,老半天都没回过神,直到对方又说了些什么,随后推门离开,门关上的时候一声轻响,这才让他猛然醒转过来。他知道自己刚刚一定眼巴巴的盯了对方好久,一股羞愧突然涌了上来,把他瞬间打击得头昏脑胀。那混蛋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不要”么?他是不喜欢这么做,还是根本对自己没兴趣?没理由啊,上次他不也……

    想来想去,怎么也想不明白,钟凛不禁呆了很久,用力倒回榻上,盯着房顶出神。对方刚刚推开自己的情景又从脑海里浮起,他觉得心情一下子就低落了下来。 

    




三十一、古宅

浮世夜话 浮世 三十一、古宅 
作者:Gerlin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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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低落,钟凛干脆赖在榻上侧身一蜷,就那么晒着太阳自暴自弃的闭上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直到日薄西山,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他身上没盖什么东西,就被突然爬上脊背的一股寒意给弄醒了。

    他坐起来,揉揉眼睛,明明夏末秋初,气温却比往常冷。是这天气不对劲,还是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他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觉得好像没什么异常,就下了榻来,披了件外衣出门。

    真想好好泡泡热水澡啊。他一边思忖着,一边走向走廊尽头。一直呆在房里,他还未曾发现,秦烈新买下的这栋宅子是极宽敞的,当他向前走时,只听见自己独自一人的脚步声回音响彻整条走廊。一直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他也就不再拘束,好奇的边走边推开自己经过的每扇房门,一间间伸头进去看。房里的陈设都考究,乌木雕花团桌,织锦床幔上叠绣着鲜活的牡丹花鸟,但却都盖了层薄薄的灰尘,隐隐透着股清冷气息,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住过了。

    这房子看来空旷而幽寂,少了些人气。钟凛关上走廊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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