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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茹叫她瞧得莫名其妙:“我说错了?”
“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杜云萝笑弯了眼。
她觉得杜云茹说得对极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前世忍得熬得已经够多了,今生不如肆意些,否则,她重来一遭又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护着想护的人,守着想守的人吗?
叫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一并去喂了豺狼,这才不枉她青灯古佛五十年换来的这一世。
外头夏老太太不轻不重咳了一声。
杜云茹赶忙起身,理了理衣衫,打开碧纱橱门,笑着迈了出去。
杜云萝将那装了折扇的盒子收在袖中,亦跟了出去。
对着她们两个,夏老太太有了笑容,拉着杜云萝坐下,问道:“侯府里给你捎什么了?”
杜云萝还未答,杜云茹就抿唇一阵笑,叫夏老太太越发好奇了。
“一把折扇而已,还是笙湘阁的扇子,就是告诉我一声,他前些日子往岭东去了。”杜云萝取出扇子给夏老太太瞧了。
夏老太太接过来一看,果真如杜云萝所说,也就放下心来。
杜云萝将扇子收好。
她知道夏老太太的意思,她与穆连潇虽是过了定礼的,可毕竟未行婚礼,送些寻常东西是无妨,若是有些旖旎意思的,未免显得轻佻了。
杜云萝不希望夏老太太误会穆连潇,因此才将扇子拿了出来。
院子里叽叽喳喳清脆画眉叫声,杜公甫一手拎着鸟笼,一手拄着拐杖,慢吞吞进来了。
杜云萝与杜云茹赶紧起来行礼。
杜公甫好一阵没瞧见杜云萝了,笑道:“脚伤都好了?在屋里关了这么多天,闷坏了吧?”
“是闷得慌,所以刚能落地,我就往莲福苑里来了。”杜云萝笑嘻嘻道。
这话惹得杜公甫大笑,道:“既闷着,怎么不让人来接了芽儿过去?还能与你逗趣。”
杜云萝看向笼子里不停跳上跳下的画眉鸟,扑哧笑出了声:“祖父,清晖园里还有一只梨花小霸王,他对上了芽儿,能将大姐种的那一院子花儿都给糟蹋没了,大姐抓不住芽儿与小霸王,就要收拾我了。”
梨花是甄氏让赵嬷嬷养的那只花猫,杜云萝唤他小霸王。
杜公甫和夏老太太听得抚掌大笑,杜云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第84章 喜欢
清柳渡口。
沿岸一排柳树,若是四月里,柳絮扑面,伴着微风细雨,便是一腔离愁。
而此刻,是八月初时。
两个月前,诚王世子李豫奉皇命迎普陀山礼佛三年的皇太妃启程回京,一路行舟北上,本想赶在中秋前抵京,谁知路上皇太妃身子不适,耽搁了十来天,这便拖到了现在。
礼部奉命相迎的人手在渡口候到今日,总算是见到了那精美气派的皇家大船出现在水平线的尽头。
顶着太阳立了一上午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又立刻打起万般精神来一一安排,只有把皇太妃平平安安顺顺利利送入了京城,他们才能捧着乌纱帽安稳过个中秋。
穆连潇策马赶到时,渡口已经洋洋洒洒跪了一片人了。
他在兵部挂着的是个闲职,得了圣上几分器重,平素里倒是替圣上跑腿的时候多些。
月前去了一趟岭东,才刚进宫复命,又被指到了清柳渡口。
毕竟,与皇太妃一起回京的嘉柔乡君是他的姐姐。
定远侯府里,吴老太君盼这位独孙女盼得脖子都长了。
穆连潇出发得比礼部迎接的人手晚了十来天,这一路只得快马加鞭,半点儿不敢耽搁,杜云萝估算的马车单程八九天的工夫,他策马两日便赶到了,只不过,回程时,以皇太妃的仪仗,大抵是要走上十多天的。
打头的皇家大船已经靠岸。
行李箱笼一抬接着一抬运了下来,岸边围起了围幔,只等着贵人们下船了。
穆连潇见缝插针,匆忙换了身干净衣服,快步到他的位子上跪下了。
候了一刻钟。穿着身圆领衮龙袍的李豫扶着笑容和蔼的皇太妃缓缓下船,身后不远处随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正是穆连慧。
众人俯头问安行礼。
礼部做事,历来繁琐。
皇太妃坐船有些乏了,在围幔内略坐更衣休息。
李豫告罪出来,叫官员们围着奉承了一番。
目光瞥见站在岸边柳树下的穆连潇,李豫赶忙抬声唤了一句:“阿潇!”
穆连潇闻声。转过去躬身行礼。
李豫径直往岸边走去。
官员们没有围上来。李豫如释重负,待走到树下,吐了一口气。道:“总算是没有再围着了。”
诚王骑射功夫了得,李豫随了父亲,亦是一身好本事,穆连潇与他常常切磋较量。颇为了解他的性格。
状似无意地扫过那边三三两两聚着说话的官员们,穆连潇靠着柳树。笑了:“若这么点儿眼识也没有,怎么能在礼部那狐狸窝里转悠?”
狐狸窝礼部,是兵部尚书说出来的,穆连潇也算是兵部的人。没少听那位老尚书说起。
李豫忍俊不禁,细长凤眼染了笑意,想到穆连潇如今的身份。他打趣道:“你莫要忘了,你的岳丈也是在狐狸窝里转悠的一只狐狸。”
穆连潇没料到李豫会提起这一茬。一时窘迫。
李豫笑得更开心了。
“诚小王爷与二弟在说什么?”
姑娘家婉转清丽的声音传来,穆连潇循声望去,就见穆连慧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薄软清凉的浅水绿杭绸裁了身窄袖对襟褙子,头上戴着两支剔透青翠的玉簪,穆连慧的装扮很素净,仿若佛前清莲,可只要是懂些料子首饰的,都能看出她这一身行头绝不简单。
三年不见的穆连慧长高了些,但在两个身形挺拔的少年人跟前,就只够到他们胸口了。
穆连潇唤了一声“大姐”。
穆连慧笑着又问了一遍:“远远瞧着你们笑得开心,到底在笑什么呀?”
穆连潇轻咳一声,略有些尴尬。
李豫笑意更浓,道:“正好说到阿潇的岳丈。”
笑容微微一僵,愣了片刻,穆连慧才又笑了起来:“是了,阿潇已经定亲了。与大姐说说,那杜家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穆连潇斟酌着起了个头,见李豫亦是饶有兴致地竖着耳朵听,他突然就不想答了。
不管他如何说,等回了京城,不仅是瑞王世子李栾,太子李恪,以及其他年级相仿的宗亲子弟,只怕连慈宁宫里都要知道了。
单单是他自己也就罢了,顶多是叫这些人笑话一通,往后多的是机会回敬,可杜云萝……
想起那个摔坐在她跟前,一双清亮眸子瞬间涌出泪水的杜云萝,穆连潇的心不由的就是一痒,似是叫猫儿挠了一爪子一般。
前回因为安冉县主的事情,已经连累她添了不少风言风语了,这一回……
这一回若再添些,那娇俏的人儿怕是又要哭了。
他不想叫她哭。
她笑起来才好看。
见穆连潇不答,李豫眨了眨凤眼:“阿潇,你不会还未见过她吧?”
李豫离京两个多月,法音寺的事情,他还未耳闻。
穆连慧掩唇直笑:“不会的,你看他,分明是见过又不想叫我们知道。”
李豫朗声大笑。
穆连潇叫这两人笑得耳根子都烫了,亏得不是白面书生,蜜色皮肤在日头下晒久了,脸红了也不明显。
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腰间的荷包。
指腹一捻,就是小巧圆润的珠子轮廓。
法音寺里捡到的珍珠,穆连潇起先想还回去,错过了机会之后,倒是舍不得还了,收在了荷包里,伸手一抚,它就在那儿。
那日遣人送去的折扇,也不晓得她是否中意。
跑腿的人竟然没见到杜云萝的面就回来了,这叫穆连潇有些不满,分明是叮嘱了亲手送到,偏偏却要由杜云茹转交。
当时那人哭丧着脸说,那杜家大姐笑得高深莫测,实在挨不住,这才问了姑娘好,送上扇子便回来了。
穆连潇彼时不能体会这高深莫测四个字,眼下对着李豫和穆连慧,他深深懂了。
也不怪那人扭头就跑了。
不过,听说杜云萝的脚已经好了,能走路了,这就让人放心多了。
法音寺摔的那一下,应当是挺疼的。
早知道,当时说什么也不松手了。
穆连潇自顾自想着,穆连慧见他出神,唇角扬了扬,笑意越发深了。
看来,他们府上这位世子,相当喜欢那位杜家五娘,比她之前以为的,要喜欢得多。
那便好。
他喜欢就好。
第85章 糟心
杜府莲福苑。
沈长根家的站在院子里的大榕树下,一面与许嬷嬷说着客套话,一面指挥着一众丫鬟婆子们,叫她们随着兰芝把一盆盆的菊花摆放好。
许嬷嬷笑容盈面,杜云萝的脚好了,杜云瑛的手指也没了大碍,拆了绷带一看,依旧是细细嫩嫩的,老太太高兴,在屋里头与姑娘们斗叶子牌,笑语不断,也不用她在跟前伺候,许嬷嬷便出来与沈长根家的说话打发工夫。
沈长根家的指着回廊下那盆金色满开的菊花道:“昨夜里才开的,正娇艳呢,太太早上瞧见了,就说给老太太送来。今年实在太热了,往年这个当口,都该吹些秋风了,今年倒好,还和七月里一样呢。”
“可不是嘛!”许嬷嬷笑着赞了几句话,又道,“五姑娘刚刚还说,中秋就是赏菊吃螃蟹,今年没起过秋风,菊花开得少,螃蟹也不肥,生生少了趣味。”
“可不就是这个理嘛!”沈长根家的哈哈笑了,眸子一转,道,“这是大姑娘在娘家的最后一个中秋了,再转个年头,二姑娘出阁、二爷迎馨姑娘进门,其实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许嬷嬷精明人,一听这话就明白了,沈长根家的是替苗氏来问杜云瑛的婚事的。
前回阮家那儿模棱两可的,这都快两个月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苗氏心里没底,怕阮家因为中元节时的事体就不了了之的,眼瞅着又到月圆,便叫沈长根家的来旁敲侧击一番。
许嬷嬷压着声道:“老太太也为了三姑娘的事体操心呢,阮家那一位,我前几日听老太爷与老太太说。给定了和阮老太太娘家那里沾亲带故的一位姑娘了。”
沈长根家的脑袋嗡得一响,惨了!
阮三爷已经说了亲,杜云瑛没戏了。
苗氏知道了,又要糟心了。
这还不是苗氏最糟心的事体。
杜怀恩的上峰、太仆寺少卿姜大人颇为中意杜云澜,要他做东床快婿。
上峰亲自开了口,杜怀恩回来与杜公甫、夏老太太及廖氏商议之后,基本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若仅仅是个四品少卿家的女儿。苗氏还能勉强安慰自己。夏安馨是夏家的明珠,夏家又不是没有四品、五品的官员,她和廖氏抬个媳妇。也是平起平坐嘛。
偏偏姜大人有个好丈人,那一位是圣上还未登基前在潜府里主事的,真正的左辅右弼,如今是卸了官身。但也经常被圣上请进宫中说话,满朝文武。哪个不与他行个方便?
姜大人能谋个四品官、往后指不定更进一步,全靠着丈人的提携。
如此一比,夏安馨就比那姜家女落了一层了。
苗氏气了半日,只能以夏安馨是夏老太太的外甥孙女来开解自己了。
知根知底的。总比那不知性格喜好的姜家女要好。
至于那阮家,既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