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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什么了?”穆连潇一面问,一面给杜云萝夹肉。
杜云萝抿唇:“她会骑马了,还骑得不错。”
穆连潇闻言忍俊不禁,要不是手上油腻,都想去揉了揉杜云萝的脸颊。
顺着光看去,杜云萝的唇上也沾了油纸,越发显得樱唇招人,穆连潇看着看着想一亲芳泽,见身边还有伺候的人手,到底还是作罢了。
杜云萝脸皮厚归厚,当着丫鬟的面与他亲昵,回头肯定恼了。
从围场回来之后,京城便落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柏节堂里,地火龙烧得滚烫,吴老太君并不觉得闷热,盘腿坐在罗汉床上听单嬷嬷说话。
“过几日就都要来奉帐了,公中的铺子庄子,有大太太和夫人看着,可以安心,”单嬷嬷偷偷打量了吴老太君一眼,见她精神还不错,又问,“老太君手中的铺面的帐,如何办?”
铺子里用的人手倒都是忠心耿耿的,这么多年下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底下人忠心,吴老太君却不能不看账目,若长此以往的,慢慢就会出错了。
往年的帐,吴老太君是亲自过目的,别看老太君年纪大了,又是侯府女眷,对做生意一途不似商人精通,可还是颇有手段的。
今年,单嬷嬷是怕吴老太君有心看,身子都吃不消。
吴老太君没回答,指尖在几子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半晌,才道:“公中的铺子让元策媳妇多费点心,我这里的,等底下来奉帐了,就让连潇媳妇过来。”
单嬷嬷垂眸应了。
她知道这些东西老太君迟早要交代下去,却没想到,竟然只叫了杜云萝,那意思就是全部都留给长房?
杜云萝被请到柏节堂的时候,心中亦是惊讶不已的。
吴老太君没说过那些东西要分,但杜云萝心里透亮,她帮着管账了,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
各家规矩不同,全部给长房的也不是没有,但吴老太君从来都不是这么偏心的人,除了绝嗣的四房,按说二房和三房多少也会有的。
可吴老太君并没有让庄珂和蒋玉暖过来。
杜云萝陪着吴老太君见了一位铺子里的老管事,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君便有些乏了。
单嬷嬷送了人出去,杜云萝和秋叶扶着老太君回暖阁里歇息。
秋叶是个机灵人,吴老太君一个眼神递过来,她便退了出去。
杜云萝在罗汉床边坐下,等着吴老太君的吩咐。
“你是个良善的,”吴老太君清了清嗓子,“老婆子不蹬腿,这家还分不了,但我手上的东西,我现在不交代,等我蹬腿了,也没法跟你交代了。
我年纪大了,顾不上仔细给你们分分,都先一股脑儿地交给你,以后你要怎么跟二房、三房分,是你的事儿了。
至于我,我的事情还多着呢,就不操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了。”
杜云萝应了,脑海里琢磨着,这些是细枝末节的,那老太君眼下在操心的到底还有什么事情?
她想问,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下去了。
吴老太君做事,想说的不会瞒着,不想告诉她的,她问了也没用。
杜云萝忙乎了好几日,这才算渡过了腊八前最忙的一段日子。
徐氏和陆氏来跟她商量了,还是依着前两年,由她们两人去婆驼山取粥。
杜云萝自然应下。
第684章 捷径
腊月初七,城门口支起了施粥的铺子,各房各院体面的婆子都去沾沾喜气,风毓院里却没有轮到。
倒不是杜云萝可以略过她们,而是练氏身边缺不得朱嬷嬷和董嬷嬷。
其余的婆子想去,想到练氏这一年的倒霉劲儿,谁敢再去触霉头?
正屋里头摆了好几个炭盆。
练氏的腿依旧不见好,朱嬷嬷怕她的伤腿受凉,以后落下和蒋玉暖一样变天就痛的毛病,特特让屋里暖和一些。
练氏身上穿得薄,都泌了一层汗,只是想到蒋玉暖的膝盖,也就顾不上热了。
“都是娘胎里落下来的,实在心狠。”练氏嘀咕着。
她自问待蒋玉暖是极好的,不说嫁进来之后,小时候养在府里时,也是要多仔细就多仔细,吃穿用度与穆连慧一个样。
“当娘的也分好几种,”朱嬷嬷在一旁说道,“不是每个做母亲的,都跟太太一般。”
这话说到练氏心坎里去了,想起从小到大对几个孩子的好,练氏不由又哀怨起来。
“我都这般掏心掏肺了,慧儿怎么就不明白呢!”练氏的眼角微微发红,长长叹了一口气,“是她铁了心要回来的,现在好不容易事情能成了,偏偏又不肯回了。
我这都使了多少人去说好话了,让她早些搬回来,我们娘俩一块,怎么不比她在平阳侯府里舒坦?
她倒好,把我支过去说话的人一股脑儿都赶了回来,要是不晓得的,还以为她多深明大义,要替晋尚孝顺父母呢!
她连我都不惦记,能惦记她婆母?
前回还递了封信来,话里话外让我别烦她,我这是烦她吗?
也不看看这府里如今都成了什么样了!
老爷咳嗽不停,我的腿就没见好过,事事都不顺心。
老太君捏了那么多年的陪嫁铺子庄子,眼瞅着竟然要一股脑儿都给了长房了,我的心呐!痛得都滴血了!
她、她居然还不回来!”
练氏絮絮叨叨念着。
朱嬷嬷默默给练氏添了些茶水。
以往,练氏再不痛快,多数时都是憋在心里的,极少把什么话都在嘴边说破了。
可这几个月,练氏的脾气越来越差,连朱嬷嬷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不敢轻易说错一句话。
“太太,”朱嬷嬷犹豫着,宽慰道,“您别怪乡君,乡君有她的考量,她既然是铁了心要回来,肯定会回来的。”
练氏把茶盏按在了桌上:“她有她的考量,何曾为我考量过?倒是我,这么多年来,什么事儿都替她操心,没见她领过情!”
朱嬷嬷的心跟着那茶盏落在桌上的声音重重一跳,挤出笑容,道:“太太,当娘的不就是这样?”
练氏垂眸,没再说话了。
朱嬷嬷略略松了一口气。
腊八祭祖,别说练氏只是伤了腿,就算是伤了脑袋,也要去祠堂前的。
她坐着软轿过去,该来的几乎都来了。
男人们入了祠堂,女眷们在外头依着身份跪下。
练氏的伤是在小腿上,膝盖能动,咬咬牙是能跪下,重心偏在没有受伤的右腿上,并不会伤到左腿。
可祭祖的规矩多,流程也长,等好不容易结束的时候,练氏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朱嬷嬷把练氏送上了软轿,匆匆回了风毓院。
练氏歪在榻子上,倒吸着气与朱嬷嬷说话:“老朱,怎么今儿个这么久?前些年似乎还快些。”
朱嬷嬷晓得练氏想说什么,垂眸应道:“太太莫要多想,今年是府里添了两个哥儿,要上谱,多费了些功夫。”
练氏撇了撇嘴,想说二房为什么就不能再添一个,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
生养的事情,她算是有数的。
压力越发,越想怀上,就越艰难。
就像她的母亲那样。
因此,不管蒋方氏明里暗里跟蒋玉暖说些什么,练氏都没拿肚子的事情去说过蒋玉暖。
说了有什么用?说了明儿个就有了?
怕是说得越多,蒋玉暖越心急,这孩子就越没影。
思及此处,练氏沉声吩咐朱嬷嬷:“等年节时走亲,你让人看着些亲家太太,别去连诚媳妇跟前说那些有的没的。平日里不见她登门来看女儿,一来就说些不中听的,人现在是我的儿媳妇了,我都没出声,叫她添什么乱!”
朱嬷嬷赶忙应了。
韶熙园里,穆连潇和杜云萝坐下来用腊八粥。
各处送来的粥都是昨夜里就熬煮了的,味道差强人意,即便杜云萝爱吃甜的,都喜欢不起来了。
垂露让人舀了两勺软烂的粥,喂了允哥儿两口,算是沾了喜气。
延哥儿倒是吃得高兴,尤其喜欢在里头找花生,自顾自乐呵。
徐氏和陆氏回来,又往韶熙园里送来了一碗粥。
待撤桌的时候,穆连潇低声与杜云萝说话,道:“今年衙门腊月二十二封印,来年过了上元再开印。”
杜云萝颔首。
满朝的官员,除了休沐,过年时的这小一个月是难得的长假期了。
说是休假了,但也不会日日待在府中,各处应酬是少不了的,穆连潇也是一样。
“前回与你说过的事儿,大抵是错不了的。”穆连潇继续道。
杜云萝一怔,想问他是哪一桩,就听穆连潇在她耳边留下了两个字——蜀地。
心不由就是一颤。
看来,圣上是下定决心要对蜀地用兵了。
何时出发,什么人过去?
杜云萝有很多想问的,她看向穆连潇,却见穆连潇冲她微微摇头,她心领神会了,大抵连穆连潇都还没有摸清楚这些。
也许,是圣上也还没有定下来。
“有一个是确定的。”穆连潇握着杜云萝的手,指腹在她的掌心来回摩挲着。
“什么?”杜云萝低声问。
“毓之,”穆连潇答道,“毓之是肯定会去的。”
有一瞬的愕然,下一瞬又了然了。
圣上要抬举叶毓之,要让他不被景国公府压住了脊梁,自然要让他多攒些功绩。
比在中军都督府、亦或是官场里沉沉浮浮数十年,军功就是捷径。
没有鞑子可打了,就必然要让叶毓之去打南疆了。
第685章 冬夜
杜云萝没有说话。
白皙的手指尖儿捏着茶盏,白瓷映得她的指甲圆润,细腻又不失光泽。
眉梢微微皱着,她在想心事。
杜云萝想到的是黄婕,黄婕和叶毓之新婚燕尔的,若丈夫出兵去了蜀地,她留在京中会是什么样的心境。
前回在围场,杜云萝没有细致问过黄婕关于他们夫妻相处的事情,只是点到为止。
她与黄婕的交情还没到可以追问到底的地步,而黄婕那张脸皮,显然比她杜云萝是薄多了。
但一个新嫁娘的感情生活如何,大伙儿都是过来人,不用细问,只看她的神色就能知道。
日子舒坦与否,眉梢眼角是骗不了人的。
黄婕和叶毓之两个人,应该是和睦的。
正是因为和睦,叶毓之若离开,黄婕会不舍吧……
有那么一瞬,杜云萝脑海里突然就划过了很多年前黄婕与她说过的话。
黄婕说她习惯了。
她出身将军府,父兄骁勇善战,颇受圣上器重,黄婕早就习惯了他们一走数年,只寥寥几封家书。
杜云萝的指尖扶着茶盏杯沿,叶毓之离京时,黄婕应该也能习惯吧。
如此琢磨来琢磨去的,不知不觉间,清茶也都用完了。
来年要兴兵,这个腊月注定就不会太太平平的。
穆连潇每日不是在兵部就是去了御书房,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等回到府里的时候,很少能赶上用饭点的。
杜云萝是一如既往地等他回来,韶熙园里就点着灯,等院子里有动静了,她就从罗汉床上下来,转身去了明间里。
明间摆了好几个炭盆,烧得火热。
就算丫鬟婆子们进出,帘子撩起来漏进来了不少冷风,没一会儿就消散无存了。
穆连潇从外头进来,带进来一身的寒气。
外头落雪了,风裹着雪花飘进来,就落在了他的脚边,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