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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我的爷!”岳七手脚并用要爬过来,被大汉挡住了,他急得直叫,“不是我不说实话,而是真的不认识呐!谁要寻你的事儿,还会把身份告诉我这个小人物?我就是收钱办事,多余的一概不知啊!这是真话,全是真话!”
云栖听了这些,转身便走了。
这等要紧的事情,他不敢拖沓,下午时就一一禀了穆连潇。
穆连潇听了亦是诧异不已,他没想到,仅仅是查一查垂露,竟然还查出了这等事儿来。
兴安伯府在京中不算没落,但也不显贵,靠着与各家公候伯府联姻,依旧在这世家圈子里生活,子嗣香火繁盛。
姚八爷是嫡长房,却并非嫡长孙,不高不低,靠着蒙荫在守备司做事,整日里和混日子也差不了多少。
要说他稀里糊涂得罪了人,穆连潇并不会感到奇怪。
“原本这事儿不值得爷上心,”云栖低声道,“兴安伯府跟咱们府上不亲近,姚八爷如何,也无需爷操心。只是他偏偏就是平阳侯府的姑爷,他如今置了一个外室,奴才琢磨着……”
穆连潇微微点了点头:“先看着他。”
云栖应下。
穆连潇回到韶熙园时,允哥儿刚刚睡醒,半睁着眼睛。
允哥儿比延哥儿小时候爱睡多了,整日里都不肯看看父母,连哭闹的时候都紧紧闭着眼。
穆连潇见他醒了,顾不上旁的,先抱过来逗了会儿,直到允哥儿又闭着眼睛睡了,这才交还给垂露。
夫妻两人有话要说,便先把伺候的人手都打发了。
杜云萝歪在引枕上,杏眸含笑,道:“什么要紧事儿,刚刚对着儿子还乐得合不拢嘴,这会儿就苦大仇深起来了?”
穆连潇忍俊不禁,抬手按了按眉心:“一马平川,哪里苦大仇深了?”
杜云萝抿唇直笑。
“熊察的事情打听明白了。”穆连潇不疾不徐道。
他只把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至于云栖和手下那些人是怎么对付岳七的,那些细节,他才不会说出来脏了杜云萝的耳朵。
杜云萝听完,不知不觉间,自个儿就皱了眉头,直到穆连潇的指腹轻轻揉着她的眉心,才稍稍舒展开。
“生气,听着真叫人生气。”杜云萝撅着嘴,道。
证实事情如他们夫妻所料,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儿。
原来从一年半以前,穆元谋就在安排了,这么算起来,也就是他们和穆连康夫妻回到京城的时候,二房就在谋划了。
除了垂露,穆元谋手中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棋子?
垂露惦念着陆氏的恩情,不肯全然倒向穆元谋,谁又能说,每一个做了棋子的人,都不肯为穆元谋所用?
垂露的这段婚事,最终都会破裂,只是这一回时机合适,恰好能给允哥儿当奶娘。
“那熊察也是个蠢的。”杜云萝撇了撇嘴。
连外室到底有没有怀孕,生养的孩子是不是自个儿的,这都弄不明白,不就是愚不可及吗?
那样的蠢人,原本也就配不上垂露这样的聪明人。
只是,不配归不配,以这样的方式改变垂露的命运,委实太可恶了些。
“这事儿我晚些告诉垂露吧。”杜云萝叹道。
第620章 风格
杜云萝认为,这些事情还是应该让垂露知道的。
垂露有资格清楚,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况且,她要是明白了穆元谋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杜云萝想,垂露肯定是更加不愿意为穆元谋卖命了。
穆连潇轻轻按压着杜云萝柔软的掌心,道:“你看着来。只是这儿还有一桩事……”
杜云萝闻言挑眉,好奇道:“什么事儿?”
“岳七把云栖错人为兴安伯府的姚八,说了有人给了他银子,让他给姚八送了个瘦马。”穆连潇说完,不由清了清嗓子,瘦马这样的,他原本也不愿意说给杜云萝听的。
杜云萝面露疑惑。
她当然晓得兴安伯府的姚八是谁,那是晋环的丈夫。
京中权贵公子,有正人君子,自然也有纨绔子弟,养个外室,并不是多罕见的事情。
就像晋尚,在成婚之前,就已经养起了外室。
若说是姚八得罪了人,有人要寻姚八麻烦……
这是其中一个可能,但在杜云萝心中,另一个可能性是占了上风的。
去年晋尚灵堂里,晋环寻穆连慧的事儿,穆连慧骂晋环的话,杜云萝依旧萦绕在耳。
以穆连慧的性子,前世的她是不肯吃这种哑巴亏的,肯定锱铢必较,今生却未必,穆连慧也是两世为人,对于晋环这样莫名之人,穆连慧恐怕懒得理会。
只是,穆连慧与平阳侯府的牵扯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她想要归家,必须要让平阳侯府退让。
杜云萝曾经猜度过穆连慧的心思,觉得她可能会在晋环身上做些文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况且,清明时平阳侯府里又生出了些念头,想从族中过继一个儿子给穆连慧抚养,虽然是叫定远侯府拖住了,可谁知道又能拖到什么时候?
“侯爷回来与我说,看来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杜云萝抿唇,道,“你也是觉得,乡君会做这种事情吧?”
穆连潇垂眸点头。
虽无证据,可穆连潇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这事儿与穆连慧脱不了干系。
他其实并不了解穆连慧,只是从穆连慧素来做事的风格来判断的。
当年望梅园里,无论是误导他大红色的雪褂子,还是算计李栾,不肯嫁去瑞王府,到后来在围场,不动声色地就对雪衣下手,穆连慧做事一直都是那样,绕一个圈子,成与不成,都不是直截了当的。
便是事后琢磨出来与穆连慧脱不了干系,却也拿捏不到实证,亦或是无心之举一般。
送瘦马给姚八养,确实像穆连慧会做的事儿。
“若真是乡君,那后头的事情……”杜云萝喃喃,话一出口,不由就打了个寒颤。
穆连慧会要了姚八的命!
只有姚八和那外室死在了一起,让晋环做了寡妇,才能逼着平阳侯府拿主意。
以晋环那等性格,是断不会乖乖留在兴安伯府的,只要有一丝机会,她都会想归家。
平阳侯府要接晋环回来,就只能把穆连慧送还定远侯府,来堵住京中的悠悠之口。
真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晋环一时半会儿没有生出归家的念头,穆连慧也会有法子勾得她动心的。
杜云萝回想起清明之时,她说穆连慧不会坐以待毙,看来,还真的是说中了。
“其实,也不能说肯定就是乡君做的,”杜云萝皱着眉头,沉吟道,“姚八未必没有其他仇家。”
穆连潇的喉头滚了滚:“你的意思是,去问一问大姐?”
杜云萝沉默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问了又如何?她可不愿意我们插手她的事情。”
况且,反过来说,杜云萝也不想去掺合穆连慧的事儿。
穆连慧能不能归家,全看她自己的本事,杜云萝不会阻拦也不会助力。
这事儿就此说完了,往后如何,看穆连慧的造化。
那个岳七,留上一两日之后,就打发他去江南选些瘦马,等他回来的时候,也就有结果了。
至于姚八的命……
各人自有因果,不该是穆连潇与杜云萝去管的了。
翌日,杜云萝留了垂露说话。
垂露听了所有的事情,怔怔在椅子上坐了许久,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泪流满面。
这几天,她也回头去分析过,晓得和离的事情并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她以为自己看明白了,想透彻了,可真的听到这些的时候,心里依旧像是被挖了一个大窟窿一般。
明明是六月里,却冷得她瑟瑟发抖。
“都说商贾精明,熊察做生意还是有些本事的,做人怎么就这么糊涂?”垂露自嘲一般笑了起来,眼中全是泪水,“他一根筋,全听他母亲的话,这也就罢了,谁叫是寡母带出来的长子呢?只是奴婢没想到,他在其他事情上,竟然能笨成这样!
也好也好,那样愚笨的男人,奴婢早日脱离了苦海,也好过与他纠缠一生。
他要信那有夫之妇,去养一个跟他没半点关系的儿子,也是他的事儿了。”
垂露说完,抬手擦拭脸上泪水,站起身来,跪下给杜云萝磕了一个头:“夫人据实相告,奴婢感激不尽。”
杜云萝唤了她起来,道:“你也说了那是苦海,往后该如何过日子,是你要琢磨的。”
“奴婢还能怎么过呀?”垂露挤出笑容来,道,“照顾好哥儿,多攒些银子给家里父母兄嫂,给奴婢的姐儿,奴婢好好做事,也不用再看什么脸色,自是比在熊家受那份窝囊气强多了。”
杜云萝见她通透,也就不再多提了。
外头传来洪金宝家的的声音。
杜云萝请了她进来。
洪金宝家的看了一眼哭过的垂露,又垂下头,道:“夫人,瑞王府递了折子来,世子妃下午过府来给郡主送催生包。”
杜云萝一怔。
南妍县主亲自来?
转念一想,这也说得过去。
催生包都是由娘家嫂嫂送来的,庄珂是顺王唯一的女儿,要说嫂嫂,就是几位皇子妃、亲王世子妃了。
其中身份合适,与定远侯府关系好的,正是南妍县主。
杜云萝月子里不能出去相迎,便让洪金宝家的先去各处报信,候着南妍县主到访。
第621章 美梦
夏日午后的知了扰人。允哥儿浑然不觉,睡得睁不开眼。
杜云萝睡不着,倚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锦蕊坐在床边,手中一把蒲扇,一面摇着,一面道:“延哥儿一直想去树上寻知了,彭娘子怕他中暍,抱他回屋里歇午觉去了。”
杜云萝抿唇浅笑:“延哥儿是个闲不住的。”
“可不是,”锦蕊嘻嘻一笑,又道,“刚刚前头来报信,说是世子妃已经到了门口了,奴婢估摸着,这会儿应当是到兰语院了。”
杜云萝闻言,微微启开眸子,瞄了一眼西洋钟。
这会儿正是最热的时候,也难为南妍县主走一趟。
杜云萝半梦半醒,睡了不知道多久,被外头隐约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谁来了?”杜云萝抬声问道。
很快,锦蕊从插屏另一头绕过来,福身道:“世子妃过来看您了。”
杜云萝想坐起来稍稍梳理一番,南妍已经笑盈盈进来了。
“我从郡主那儿出来,想着来你这里看看,”南妍县主笑语嫣然,“她们说你睡着,我原是要走了的,却还是把你吵醒了。”
杜云萝含笑道:“不过是夏日午后无趣,闭着眼睛歇着罢了。”
南妍县主的额头上有一层薄薄的汗,衬得她肌肤莹白清润,脸颊微红,气色极好。
杜云萝上下打量着,不由笑出了声:“我看你如今的精神气,似是比在闺中时还好了许多。”
嫁了人的女子,从面色上,就能知道她过得如何。
杜云萝这句话,分明是在笑话南妍县主与李栾关系和睦。
南妍县主听得明明白白,也不羞恼,漆黑的眸子在杜云萝身上一转:“彼此彼此。”
相视一笑。
南妍抱了抱允哥儿,她笑得温柔,即便允哥儿只顾睡觉不理睬人,南妍都很欢喜。
“做了母亲之后,看见这些小东西,我是越发不舍得放下了。”南妍笑着道,“刚刚在郡主那里见了两个孩子,当真是可爱极了,整日里对着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