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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老太太跟前亦是热闹。
廖氏没压着杜云诺在年节里赶女红,只让她在莲福苑里陪着老太太玩叶子牌、打马吊。
廖氏说得也实在,这是云字辈的姑娘在娘家过得最后一个大年了,明年杜云萝和杜云诺一嫁,就都是别人家的媳妇了,要她们好好陪伴夏老太太,女红什么的,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
夏老太太听了高兴,廖氏亦得意许多。
苗氏脸上堆着笑,背地里嘀咕了廖氏一通,廖氏这分明是与她抬竹杠,当初杜云瑛备嫁时,苗氏可是把杜云瑛拘在水芙苑里,哪儿都不许乱走的。
这一年没有年三十,腊月二十九就是除夕夜。
申时又落起了雪,天空昏昏暗暗的,各房各院里早早就点上了灯。
定远侯府里,穆连潇在明间里去了身上寒气,这才撩开帘子进了暖阁。
吴老太君端坐在罗汉床上,笑盈盈拉着蒋玉暖的手。
下首处,几位儿媳面色各异。
周氏笑容温和,认真听着四太太陆氏说话,练氏荣光满面,而徐氏面上无喜无悲,似是周遭一切与她无关。
吴老太君朝穆连潇招了招手:“连诚和连喻呢?没一道回来?”
穆连潇笑道:“祖母,刚在大门外,正巧遇见山上庄子的管事,说是早上抓了只山猪,这就给送来了。二哥去处置山猪了,四弟去请姑母,怕您等急了,我就先过来了。”
周氏笑了:“连喻这个机灵鬼,元婧就爱烤山猪,他头一个报喜去了。”
吴老太君笑着道:“就一只山猪,乐得她!哪回家里用饭,她不是磨磨蹭蹭到开席了才来?我看她这回什么时候来!让她也长着脖子等一回!”
练氏掩唇直笑:“老太君您也乐呵呀,今儿个可是双喜临门。”
吴老太君弯着眼颔首。
正说话间,穆连喻与穆元婧一道来了。
穆元婧是吴老太君的独女,远嫁蜀中刘家,丈夫病故之后,她适应不了蜀中的生活,趁着回京给老侯爷与兄长们奔丧,在京中住了下来。
刘家不及定远侯府显赫,早两年因为政见不同与定远侯府疏远许多,此次恰逢老侯爷战死,只要穆元婧守着,在京中还是蜀中寡居,刘家没有硬求,反倒是觉得穆元婧离开蜀中,姻亲关系名存实亡,对刘家的发展反而更好。
吴老太君倒是动过把穆元婧送回蜀中的心思,家中三个守寡的儿媳,有哪个哭哭啼啼地要回娘家了?
可吴老太君到底是失了丈夫又失了儿子,架不住老来女穆元婧的眼泪,见她闭门独居,没有狠下心送她走。
穆元婧穿得朴素。
孀居妇人的打扮大多如此,她也不例外。
“母亲,我是叫烤山猪给招来的。”穆元婧直言不讳。
吴老太君叫她逗乐了:“瞧瞧,我说什么来着。”
穆元婧在吴老太君身边坐下,目光从蒋玉暖那身鹅黄色的褙子上扫过,与穆连慧道:“你该学学你嫂嫂,好好一个姑娘家,尽跟我们这些人学,全身上下没一处鲜艳的。你母亲怕我们不舒坦,平日里素净些,我们领她的情。你这情,姑母不领的,赶紧回去换一身,我看着都不舒服。”
穆连慧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装扮:“我倒觉得挺好的,姑母,我在普陀山念了三年经,我习惯了。”
练氏无奈地看了穆连慧一眼,与穆元婧道:“我劝不动她,给她做了多少鲜艳衣裳,就是不肯穿。罢了,我是怕了这个小祖宗了。等明年连潇媳妇嫁进来,这家里也多一些亮色。”
穆连潇正抿茶,闻言抬起头,想到杜云萝俏生生的样子,不禁勾了唇角。
而穆元婧却冷冷哼了一声。
穆连诚和穆元谋前后到了,还未说那只大山猪,练氏就欢喜地笑了一阵。
吴老太君亦含笑:“这孩子有喜了,咱们府里,可算是要添人了。”说罢,吴老太君拍了拍蒋玉暖的手。
穆连诚怔住了,叫穆连喻挤眉弄眼一番,这才回过神来。
长辈在座,穆连诚压住了心中激动,眉宇之中的骄傲和得意让他的情绪彰显无遗。
……………
这里有一处要跟书友们交代一下,很早之前写过,吴老太君的女儿叫穆元敏,做人设的时候96自己迷糊,没有想到元敏和元铭发音的问题,so,只好改名啦,她叫穆元婧。
第264章 很想
府中人少,团圆饭就摆在老太君屋里。
吴老太君带头出了暖阁。
周氏落在了最后头,穆连潇过去扶住了她,低声道:“母亲,姑母她……”
周氏摇头打断了穆连潇的话:“我知道她怨我,她也只能怨我,你放心,我不会放在心上。”
穆连潇垂眸,道:“可那不是您的错。”
穆元婧远嫁蜀中是周氏一手操办的,刘家也是周氏选的,虽然是穆世远和吴老太君拍板定下,可周氏在其中起的作用,就像是为穆连潇选择了杜云萝的练氏一样。
离开家人远嫁蜀中,不适应当地的生活,与丈夫关系磕磕绊绊,又因为刘家和定远侯府政见相左,穆元婧在婆家的生活一年不如一年,这一切,她都算到了周氏头上。
丈夫病故,穆元婧最终回到京城,她的心里依旧怨着周氏。
若周氏当初让她嫁在京中,若周氏为她挑的不是一个短命鬼,她又怎么会守寡?
可说到底,当年的周氏又怎知刘家公子会英年早逝呢。
“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周氏说完,不肯再提穆元婧,而是交代起了穆连潇,“晓得你能喝,一会儿也少喝点,大半夜的没人伺候,我不放心。”
穆连潇自是应下。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席面早早就散了。
天一亮要进宫请安,未免精神不足,吴老太君是不守岁的,也不叫穆连潇守,让他回前院歇息。
前头院子里亮着灯。
云栖在书房里等着穆连潇,见他回来,从袖中取出一截极细的竹节:“下午时信鸽刚送到的。”
穆连潇接过来,取出其中的纸卷打开看完,便在火上烧了。
云栖嬉皮笑脸凑上来,道:“爷,奴才能回去了吗?您看,天都黑透了。”
穆连潇睨了云栖一眼。
云栖腆着脸道:“这不是除夕夜嘛,媳妇儿还一个人在家等着呢。”
“胡说八道!”穆连潇笑骂,什么叫“媳妇儿一个人”,不还有他妹妹莺儿吗?真的是娶了媳妇,连妹妹都不记得了。
云栖摸了摸鼻子:“大冷的天,哪能让她一直等着呀,哎,爷,奴才回去晚了,她不给奴才开门咋办呀……”
“爬墙不会吗?出息!”穆连潇叫云栖逗乐了,连连挥手,“赶紧麻溜地滚回去,我让厨房给你留了一吊山猪肉,别忘了去拿。”
“谢谢爷,奴才这就去拿。”云栖笑着一溜烟跑了。
听到那脚步声越行越远,穆连潇笑着摇了摇头。
踢了鞋子往榻子上随意一躺,穆连潇心里却忍不住羡慕起来。
天寒地冻的,一吊山猪肉,一壶酒,还有一个媳妇,听起来可真不错。
拇指擦过唇角,忆起那日杜云萝轻点在唇角的亲吻……
肚子里的酒似乎都翻滚了起来,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也想媳妇了,很想。
杜府里,酒席刚散。
外头隐约传来鞭炮声。
杜云萝陪着甄氏和杜怀礼坐了会儿,渐渐就有些犯困了。
甄氏搂着她,哼着小曲哄她,剥着花生的杜云荻抿唇直笑,叫甄氏狠狠瞪了一眼。
迷迷糊糊到了天亮。
杜云萝坐在梳妆台前,甄氏指挥着锦蕊替她装扮好,待一切都满意了,这才牵着杜云萝的手,与丈夫儿子一道去莲福苑里磕头。
走出屋子,外头寒风挂着雪花袭来,杜云萝呼吸了一口冷风,看着雪白一片的屋顶,暗暗想着,永安二十年终是到了。
这个年过得极其忙碌。
正月初三,杜云茹和杜云瑛回娘家来。
夏老太太抱着意姐儿舍不得松手,又是璎珞圈又是长命锁,并一大把金银锞子,全部给了意姐儿。
夏安馨是头回有孕,拉着杜云茹细细问孕中事体,虽然已经听嬷嬷们说了不少,可夏安馨更想听年纪相仿的杜云茹说。
两人声音不轻不重的,姜四娘坐在边上,多少也能听见些。
杜云萝朝她努了努嘴,低声道:“三嫂想听就凑过去听嘛。”
姜四娘的脸霎时红了,啐道:“哪有你这样的。”
廖氏也回了趟娘家,而后给景国公府递了帖子。
许是大过年的走亲寻常,廖氏轻而易举地见到了廖姨娘。
廖姨娘的气色比想象中的好,这叫廖氏安心不邵。
用廖姨娘的话说,这三个月里,她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相反,她很高兴,唯一挂心的就是没有回娘家来走亲的安冉。
不过,安冉不回来也好,廖姨娘打听过了,恩荣伯府里很看重这一胎,把安冉当菩萨一样供着,安冉没必要挺着个大肚子回来受一顿气。
至于那位新夫人,这些日子是焦头烂额的。
新夫人掌了中馈,自是不信任这些叫廖姨娘敲打了十多年的管事婆子娘子们,老侯爷夫人给她推荐了不少府中老仆,新夫人一样信不过,可她初来乍到,一时半会儿哪里能有这么多心腹,能把整个府里的人手都折腾一遍的?
新官上任三把火,没一些动静也说不过去,新夫人换了几个人,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从前跟着廖姨娘谋了些好处的老人自然不乐意了,暗地里没少使绊子,总归这差事保不住了,不如出一口气。
这期间,又恰逢腊月奉帐。
府里还未理顺,又要接手国公府这么多庄子铺子的账册,新夫人便是三头六臂也难免理不过来了。
用廖姨娘的话说,新夫人是有些掌家本事的,若不急着改换人手,平稳个一两年,几乎不可能出岔子,可偏偏,有本事的人是不甘叫人束手束脚的,她会迫切想要“改朝换代”。
因而府里不大不小乱了一阵。
老侯爷夫人怪罪新夫人,新夫人面上应着,背地里看不上老侯爷夫人的“外行人指点内行人”,这出戏实在叫廖姨娘看得拍腿大笑。
廖姨娘高兴,廖氏也就放心了,总归这日子就这样了,苦中作乐,有个乐子比什么都强。
出了景国公府,廖氏坐轿子回杜府。
街上百姓热闹,有不少铺子外头已经悬挂了花灯,有手艺人坐在街边,麻利地糊着花灯。
马蹄声从远及近,吓得行人纷纷避让。
廖氏的轿子也靠了边,看着那一骑快马绝尘往宫门方向去,她皱了皱眉:大过年的,这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第265章 提前(月票100+)
马蹄子飞快,扬起一片尘土。
路边行人没有叫马儿冲撞,但吃了一嘴灰,还是各个沉了脸。
毕竟是正月里,嘴上胡乱抱怨几句也就过去了。
秀玉吩咐轿夫起轿,廖氏闭目坐在轿中,回了杜府。
上元佳节,外头花灯盏盏。
杜云萝在清晖园里,赵嬷嬷领了锦灵来给她磕头。
锦灵今日穿了簇新的湘色褙子,梳了妇人头,戴了两根细细的银簪,比之做姑娘的时候,眉宇之间多了几分成熟和娇媚。
杜云萝睁大了眼睛看她,见锦灵笑盈盈的,整个人也精神,杜云萝打心眼里高兴。
赵嬷嬷笑着道:“姑娘可是不敢认锦灵儿了?这才一个多月呢,都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