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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都快露出来了,心下犹疑说道:“你现在来了例假……”
“我知道啊,你让我动动手也没什么的。”北千秋的手忒不老实的滑下去:“估计往后没那么清闲了,就这会儿,我一个下午都是你的,你让我摸一摸嘛。”
这句“都是你的”实在哄得左阳晕头转向,他咕哝一声,觉得自己忒没出息,也太没骨气的抱住了她的腰。
然而这个……一下午,还没过半个时辰,就让人给打断了。
雨墨是恼怒无比的敲门,却好歹记着点身份没直接推开门,颇有些怨愤的门口道:“爷,西屋里头的虹夫人说是您要的人已经到了,让您去见。”
屋里头似乎传来微微的喘息,半天没有动静,雨墨又敲了敲门,里头才传来左阳不满的声音:“她睡了,别来找!”
北千秋连忙开口道:“没有没有,我这就起来,让虹夫人稍等一下,我拾掇好就找她。”
她说罢起身,看了一眼敞着衣领脸颊微红还在轻喘的左郡王,果不其然收获了一个白眼,北千秋讪笑着将被子从里头扯出来往他身上掖好,真像是个半夜从姨娘床上起来的老爷。
“你要不等我一会儿,我说不定过会儿就回来了。”北千秋把柳青色长衣扔在床上,从衣柜中扒拉出来一件新衣换上。左阳不爽的掀开被子也下床穿鞋:“我要是能信了你的就怪了,你说是一会儿,指不定我等到半夜还见不到你。”
“那边催的急,我先过去了,你自己出府就是,以后再见面还是我去找你吧。”北千秋说了几句,整理好衣服,左阳帮她把长发从衣领里拎出来,披在肩上,抱怨的咕哝了一声,倒也没说别的。
北千秋几乎是没看他就快步走出门去,冬虹说的人留在了陆府东门的马车上,她拉开车门,宽阔的车厢里坐着一位看起来像是农家汉子的中年男人,局促的搓着手,阿朝眯着眼睛靠在车壁上,看到北千秋有些高兴的摆了摆手。沈浮图手持玉珠坐在里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北千秋:“不知道陆大人用了我的女人,感觉如何?”
“谁用了,能不能别用这个词儿。我可是就摸了摸她的手,哎哟瞧你小气的都要跳脚的样子。”北千秋坐上车来,沈浮图挑眉还没再说一句话,却看着她猛然抬起手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猛然一拳朝那个农家汉脸上打去!
他农家汉惊恐的叫了一声,却仍然是被打的脑袋向后仰去,痛苦也不知所措的呻、吟着,北千秋挥了挥有些痛的拳头,冷冷道:“真是扎人的颧骨。不过找的总算是有个符合我想法的了,就算突发状况惊叫起来,也跟那个人几乎没有区别。”
“之前找的几个专门会模仿他人声音的民间艺人你都不满意。这会儿找了个原音都像的挑不出来错的,你总算是满意了吧。”沈浮图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出手,说道。
“这人从你之前跟我汇报,都已经到你手里几个月了吧。怎么还这个做派,难道没有训练他说话的语气和习惯么?”北千秋将那农家汉扶起来,道了声歉,可那农家汉仍然看着她有些惊恐的想要躲开。北千秋坐回了位置,阿朝却攀过来挽着她胳膊。
“自然是练了,我也算是在宫里呆了那么多年的,他说话的习惯我也算是了然熟悉。他先呆在长安,等你若需要再送来找你就是。”沈浮图回答道。
那庄稼汉将自己这条命卖给了北门,得到了足够妻子与一家四五个孩子半辈子不愁的钱财和平安,可他进了长安,却不可能再活着走出去了,北千秋绝不可能再会心软,利用了他声音之后,如果不再用他,只会杀了他。
这些事情早在他同意卖命后就说明的了,天底下也真有为了妻儿可以抛下自己命的男人啊。
北千秋斜睇了农家汉一眼,开口道:“臣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郡国制一事撼动国之根本,先帝多年收复不平之郡国,如今再立便是将疆土四分五裂!”
那庄稼汉反应过来,声音一凛开口答道:“朕心意已决,如今江南局势艰险,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只要是镇压了起义,朕便派军回收郡国兵权,决不让多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
北千秋满意的眯了眯眼睛:“反应还算快,若是能不出差错,想来扶着你家几个儿子读书科考也不算难事。”
她话还没说完,车外的人却愣住了,左阳本来是想跟北千秋告别,顺便提一下左昭的事情,却听见这马车中确确真真的传来顺帝的声音,说的话却云里雾里。
她要见的人是顺帝?!
☆、60|56|49|40|34
左阳犹豫了半天,觉得他如果这样走掉反而会更加在意,于是站定在马车附近,下定决心敲了敲车壁,开口道:“阿北。”
北千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车里应了一声,打开车门看他,有些吃惊却也有些不着痕迹的小欢喜,口气却像是埋怨:“你怎么又过来了。”
“我来跟你告别啊,你刚刚头都没回的就走了。”左阳说着探头往车里看去,然而车里的只有沈浮图、阿朝以及一个半边脸都肿起来的农家汉,并没有顺帝。他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想来也是他听错了,顺帝怎么可能在此处。
北千秋倒是很坦荡的让他看车内,左阳的目光却凝在了阿朝的脸上。阿朝显然也注意到了左阳,躲开了目光,有些局促的抓住裙摆。左阳半天才开口道:“左昭,你不想跟我聊聊么?”
阿朝半天不肯应,北千秋推了她一把,凑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阿朝才慢吞吞的走下车。北千秋随着马车离开了陆府,唯留下阿朝与左阳站在陆府东门,左阳看着那张并不熟悉的脸,却几乎能肯定她就是左昭。
四年前才刚刚十一岁的小丫头,如今个子抽长,面目难认,那种狡黠顽皮的气质却仿佛还在,想来当初她逃过曲若的眼线,将北千秋还活着的消息递给他,也是不希望他伤心。
“阿北这几年,想来对你不会差吧。”左阳看着她头顶,将手放在上头,还是以前一样软软的发。
“恩。”阿朝别过脸去:“四年前统主找到我的时候,我受了重伤,必须要尽快找地方静养医治,她怕南明王府一时半会不得安定,便将我接走,想要让我回头再回来。结果没想到治病就花了一年多,我想感谢她救命之恩,就没有再回来。”
“幸而你小时候男孩子气,学了些拳脚功夫倒能用上。”左阳笑起来:“我一直不肯承认你或许会死了,只是一直说是失踪,找不到,结果真的有一天送回到我身边来了。你不打算回府上么?”
“哥,我不能回去。”阿朝眼里蓄起了泪:“我知道娘不在了,我都知道,我在北门什么都看得清,回了南明王府我就是个待嫁的左家丫头,在北门,我好歹能为了左家出一份力。娘的仇,我一定要亲力亲为的报复回去!”
左阳没想到她也有了这份心境,家里的姑娘们一个个被逼成这幅样子,他这个哥哥总有些愧疚。阿朝却擦了泪笑起来:“哥,等我进宫,我也会保护姐姐的。统主教了我很多东西,我能行的。”
“恩,我不怀疑你的能力。”左阳伸手又去捏了捏她瘦的不行的手腕,低声道:“早在宫宴你拦着我的时候,我就该认出你来的。”
阿朝没法说出口,说她已经无法做回左家丫头,快到了及笄之年,旁人家的长安贵女都在挑选夫君……可她早在四年前,被火烧断的房梁压在下头,半张脸躲不开舔上来的火舌,烧的几乎面目难以辨认。曲若看她实在可怜,便花了好几年,尽心尽力,为她制作了一张假面。
她知道她不可能一辈子带着一张假脸,可她也没有勇气面对摘下来假面的那张脸。
左阳显然也心里有些底,他没有问任何关于面容的问题,只是伸手搂住了这个最年幼最瘦弱的幺妹,下巴抵在她头顶,低声道:“你别太拼,不要太努力,大哥也在,我也在,咱们一家人没分开。”
阿朝低下头,吸了吸鼻子道:“恩,我知道。马上到年关了,真希望年关的时候,咱们一家人可以坐在一起吃年夜饭……”
左阳笑起来:“会的,肯定会的,你去跟着她走我也放心,四年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她。”
阿朝拨了拨脸颊粘的头发,笑起来:“哥这连身都卖了,往后半辈子都伺候统主,指不定可以还上这笔债。”
左阳笑了起来:“我倒是愿意,她还不知道肯不肯。你若有事,就走吧,要真是要我帮忙,一定记得回南明王府,这么大的宅子,我守着,等着全家人都回来。”
阿朝用力地点了点头,挣开他的怀往后退几步,猛然蹬上不算高的围墙,踏在檐顶,转瞬消失在他视线中。
左阳表情有些动容,忍不住两手敷在面上,等放下手来的时候,已然是一片淡定。
他以为他应该还能连着缠上北千秋几日,然而事实并不是他想象那样,几乎他只能在朝堂上见到站到和他差不多靠前位置的北千秋。
而在朝堂上,大力支持郡国制的左王爷,最大的政敌就成了陆熙然。陆熙然几乎是各种软磨硬泡的不同意郡国制,手下政党的官员们也是哭天抢地以死相逼,文绉绉的句子里却把顺帝骂成了忘了祖业目光短浅的人渣皇帝。
左阳相信,北千秋拐着弯的写这些骂人的话时候,心里一定很爽。
然而左阳在朝堂上也尽心尽力颇有默契的扮演着敌对者,就差和北千秋指着鼻子互骂了。或许是顺帝早有打算,或许是顺帝本来的犹疑,被北千秋激化出的一个结果。在这之后的不到半个月,朝廷上宣布立西北地区直面柔然的魏州寻置魏安节度府,立朔州为梁朔节度府。任命者包括李庆寻在内的两名十六卫领军将领,挟前御前近卫往西北而去,怕的就是西北撤兵派兵这个空隙,因为新任节度使不了解当地状况而被柔然投了空子。
果然如左阳所料,顺帝行事小心,不打算在南方设节度府,生怕南方的局势不受控制。而调走十六卫中最重要的两支,导致御前兵力空虚了近一半,只得从长安周郊常年驻扎的几支府军中抽人来长安。
可他不论抽谁都没有用,北千秋这几年来几乎将势力渗透入各层府军,特别是长安远郊这几位府军将领,看似出身地天南海北,却都无疑是早些年招安后的流匪头目登上来的。
左阳对此不作反应,顺帝果然还是戒心很重,只是让这些新入长安的府军驻拥外城。
不过这也就够了。
左阳认为事情依然望着他想象的方向发展,然而北千秋却忙的几乎仿若是除了在朝堂上出现,其他时间都在失踪。她说着以后来南明王府来找她,然而完全没有,一次都没有!左阳只得拉下脸去闯陆府,然而几乎是在两个多月内回回都扑空。
除了在朝堂上见面,北千秋随着群臣退下去的时候,偶尔去装作不在意的勾一勾他手指,或者是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左阳几乎都要以为她在躲他了。
左阳实在是没有办法,他有些山雨欲来的感觉,左坤那边急速扩张,消息纷至沓来,他也几乎忙的焦头烂额应付不来。
北千秋期间仍是见了他一面,是夜间披衣来的南明王府,给左阳出了不少阴的不能再阴的招儿。其中之一便是伪造圣旨,封住那些与江南府军尚有联系的朝廷命官的口舌,将这些立命江南七个府军为节度使的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