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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哭什么……”
大舅子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他此时面色苍白,听完神医的话,也没什么波澜。
只见大舅子看着我坚定地对神医说道:“朕现在已经见到她,没有什么好遗憾的……这两年被蛊毒所害,朕对此早已是深痛恶觉!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勉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既然还有一成的希望,朕愿意赌一把,神医,你动手吧!”
“陛下!……”
“皇兄!……”
只有一成的希望,那岂不是说,有九成的结果是他会死……
洞里气氛一片悲伤,就在大家都情绪低落的时候,忽然响起一道苍老而中气十足的声音:“情蛊是没有解药,但是未尝不可用毒攻毒之法啊!”
大伙闻言纷纷回头,只见毛阿婆穿着个灰袍子,背着个小药篓子走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原来她今天上山采药去了,怪不得刚才大伙儿都找不到她。
神医听见毛阿婆这么说,想了一想,脸上立刻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前辈,晚辈之前也有想过用这个方法,只是制蛊之术失传已久,不知道用那种东西才能克制啊……”
毛阿婆严肃地说道:“老身不问世事多年,对解蛊之法倒略有研究。像他这样的情况,只要用中蛊者心爱之人的九滴心头血再制成一个情蛊给他种下,两蛊在体内必定会互相攻击直到抵消殆尽,那时候,蛊毒自然就解了。”
神医欣然说道:“陛下身上还残余雌蛊的部分毒液,那另一个情蛊分量无需太重就行了?”
“恩,小子悟性不错~”
毛阿婆赞赏地对神医点了点头,回头非常郑重地问我道:“大王,心头血是人生命之精华所在,少一滴人便虚弱一分,流失过多轻则折寿,重则丧命……您愿意把自己的心头血献给他么?”
我正要说愿意,那边大舅子已经急了眼。
“不行!小软饭!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不准……”
“事出紧急,陛下,得罪了!”
大舅子羸弱地在床上拼命想要阻止我,被神医眼疾手快地点了几下就又昏睡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狠下心来,跟着毛阿婆往另一处山洞里走去……
七天后。
和毛阿婆一起守护大舅子七天七夜的神医终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山洞门口。
我和端木雪赶紧围了上去。
“神医!他怎么样了?蛊毒已经解了么?”
“是啊神医哥哥!皇兄他醒了没有?”
“陛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
只见神医眼眶一红,满脸沉痛地说道:“只是残余的小部分蛊毒还是侵入了心脉,我和前辈清理不及……陛下被损伤了神智,现在、现在陛下言行与四五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还丧失了记忆,已经不认得人了……小雪,我没有脸再见你们!”
神医说完,蹲在地上抱头哽咽起来。
我急吼吼跑进去一看,只见大舅子正安静静、活生生地坐在床上。
心中一动,不由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大舅子!”
“小、小软饭……”
我被他这一声“小软饭”喊得激动不已————神医刚才不是说他已经不记得大家了么?他骗人?!
“你还记得我?你认得我就是小软饭?”
望着我急切的脸,大舅子却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低头绕了一下自己的两个手指,怯怯说道:“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你就是小软饭……”
他不记得我了……
我心头一震,眼睛一酸,顷刻间愣在原地。
这时候,只见端木雪眼圈红红地抱着小西瓜进来了。
“皇兄,你还认得我吗?”
大舅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怕怕地缩到石床里边:“你……你是谁?”
“皇兄……”
端木雪流着眼泪把小西瓜放到他边上,低头对小西瓜说:“这是你儿子知道么?小西瓜,快,快叫父皇。”
“护……黄……”
小西瓜第一次见到大舅子,却也不怕生,大概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只见他歪歪扭扭爬到大舅子的怀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大舅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开口稚嫩地喊了一句:“打劫!”
“……我的儿子?”
只听大舅子嘴里呢喃了一句,他伸出手戳了戳小西瓜的脸蛋,忽然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打劫!”
☆、第95章 小雲雲
自从出生以来,小西瓜一直是被大伙儿教说话的对象,以他一年零三个月的人生阅历来看,小西瓜大概从来没有想到,凭着自个儿半吊子的说话水平,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去教教别人!
听见大舅子学着他说了一句“打劫”,小家伙开始还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便立马咧着个小嘴咯咯笑了几声。小小的人儿一下子得意得不行,于是扑腾着两个小肥爪子,接着就把自己仅会的那几句简单的话语全部麻溜地冲着大舅子嚷了一遍!
小西瓜奶声奶气地尖叫道:“娘抱抱!”
大舅子规规矩矩学道:“娘抱抱。”
小西瓜趾高气扬喊道:“喝奶奶!”
大舅子昂首挺胸模仿道:“喝……唔!”
眼看他们父子两个越说越不像话,我赶紧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大舅子的嘴巴。
大舅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板着脸对小西瓜说道:“不准乱教!”
“呜呜,打劫!”
小西瓜嘴巴一扁,对我打断他教授大舅子说话的行为表示十分不满,只见他撒开胖乎乎的小短手小短脚,一溜烟爬到石床的里边,和我差开一段距离后,这小兔崽子竟然露出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对着我断断续续地唱起了前几天他刚学会的软饭之歌……
反了!……
真是反了!!!
————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早就把这不听话的小崽子给揍得屁股开花了!
“软饭~~~窝爱吃软饭~~~~软饭~~~~”
稚嫩的童音在洞中不停回荡着,我隐忍地捏起了拳头,只见在场人都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中。
唯独大舅子被小西瓜的歌声吸引,他挣脱了我的手,学着小西瓜的样子撒开手脚爬到床里边,用自己的头轻轻触碰了下小西瓜的脑袋,只听小西瓜哈哈一笑,两个人很快又闹成一团。
“皇兄……皇兄……”
端木雪呆呆地看了她皇兄半晌,终于忍不住大哭起来:“皇兄怎么会变这样!呜呜呜……这可怎么办好啊!呜呜呜……完了完了,他现在这幅样子!朝中该如何是好?!边关……”
毛阿婆闻言,在一旁有些不满地说道:“蛊毒当时侵入整个心脉,他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是啊,小雪,你先别急,陛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神医揉着端木雪安慰道:“因为陛下从小练武,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另一个蛊的抵消……这才硬生生挺了过来。”
他顿了顿,转身正色道:“当然,这其中还全靠这位前辈的倾力相助,否则,要是只凭着我那点浅薄学识,恐怕是不能保陛下的性命————前辈医术精湛绝伦,实在是令晚辈是佩服不已~不知道晚辈有没有这个荣幸,请教一下前辈的名号?”
“我一个糟老婆子,哪有什么名号不名号的!那克蛊之法,也只不过是借了祖师爷的光。”
只听毛阿婆淡然说道:“我与他素不相识,出手搭救,完全看在我们家大王的面子上。”
神医闻言,脸上顿时充满了敬重的神色。
神医的医术在中原已经是赫赫有名,没想到他如今见了毛阿婆如此恭敬,可见我们毛头山藏龙卧虎,平时动不动就拜山神的毛阿婆原来竟是个了不得的世外高人啊!
这样想着,我看着毛阿婆的目光也不自觉地充满崇敬之意,当下不由殷切地问她道:“毛阿婆,他以后只能这样了么?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他恢复神智呢?”
“大王不必忧愁~以他现在的状况,好好调养还是有希望复原的……他如今是心脉受损,心境退回到了四五岁。医书上说:‘心主神明,脑为元神之腑,心脑息息相通,其神明自湛然长醒’————等到心窍中的淤血散尽,他自然会清醒。只是那契机不知何时到来,或许是明日,也或许是几年后,又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来……总之,老身也不能确定,反正大家已经尽力了,大王且放宽心,一切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毛阿婆说完,拄着根拐杖飘然出了洞,山寨里的子民纷纷跟着她退了出去。
“这么说,还是有一线希望的!太好了!”
端木雪抹了把泪,神色冷然地说道:“现在最重要是绝不能让朝中的人知道皇兄的事!要尽快封锁消息,然后想办法帮助皇兄复原。”
“小雪,你放心,只要大家齐心协力,陛下一定会康复的!”
神医和端木雪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后,像是拿定了什么主意一般,夫妇俩齐刷刷往我这边瞧来。
只见神医首先开口,对我恳切地说道:“娘娘!如今看来,陛下这个样子,最好不要被人看到!我有一个大胆的提议,为避免被有心人会趁机作乱,在陛下恢复神智之前,不如让他先住在娘娘这里~毕竟有刚才那位老前辈在,万一陛下有什么异常,也好方便照应……”
“对!那倪氏虽然已经获罪,但她儿子端木霏已经被皇兄放了出来!”端木雪恨恨说道:“我们一定要尽快将皇兄治好,可不能让皇兄好不容易打下的大越江山白白便宜了那对母子!”
“好,小雪你和神医两个先回去上京找我师父陈言继,看看能不能搞到什么偏方之类的。至于大舅子,你们尽管放心……”
我坚定看着他俩说道:“从现在开始,由我来养他!”
说这话的时候,原本正在和小西瓜嘀嘀咕咕不停的大舅子忽然安静了下来,像是知道我们在讨论他的事一般,他坐在床里,一双黑亮的眼睛怔怔地看向这边。
“这里地方偏远,而且有三千暗卫的保护,毛头山的安全没有问题。”端木雪抓着我的手说道:“皇嫂,那我和神医哥哥先回上京想办法周旋,皇兄就交给你照顾了!”
我又说了一声好。
端木雪临走前还对着大舅子深情地喊了一句:“皇兄,小雪先走了!”
大舅子抱着小西瓜,只是呆呆地朝她看了一下,见端木雪一靠近,他便害怕地往我身后躲,端木雪最终难过地叹了一口气,和神医两个火急火燎地赶往了上京。
因为大舅子此时像极了初生的小老虎,除了我,别人一靠近他不是张牙舞爪就是缩到我身后瑟瑟发抖,所以照顾的他的任务也就理所当然地落在了我身上。
等洞里的人都走光了以后,我回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这父子两个居然已经开始严肃地互通姓名了!
只见小西瓜一本正经地坐在大舅子的对面,伸出胖胖的小手指指着他自己说道:“小西瓜。”
面对眼前的小不点,体型高大的大舅子不得不低下头吃力地与他平视。
大舅子也学着小西瓜的样子,伸出一根修长如玉的手指点着自己的脸,只是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我赶紧在一旁提醒他道:“你叫端木雲!端木雲!”
大舅子回头看了我一眼,咧开嘴开心地笑道:“小雲雲。”
“噗!……”
我差点笑岔了气。
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