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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等了好久,楚王才回来,楚王面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疲惫,明面上他不管事,所有的政事都放手给若敖和令尹,但这等大事,必须过问。
楚王展开双手,让寺人们给他更衣,然后半夏捧着暖暖的热浆过来。
楚王看到她,紧绷的精神松弛下来。
他就是喜欢看她在面前,只要有她在,听她说几句话,不管有多少烦心事都没有了。
半夏看楚王喝了一杯热的甘浆,脸色好转之后,徐徐开口,“小女听说左尹出征了?”
楚王颔首,“晋军南下,寡人让左尹先行。”
“那怎么没有让小女过去?”
屈襄以前出征的时候,带过她,而且她的确是帮了忙的。
“……”楚王眼睛动了一下,看向她,“怎么,寡人不让你去受苦,你还不乐意了?”说着,他抬手过来,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
他劲头很小,亲昵的很。
半夏摸了一下他捏过的地方,浑身都不对劲。
“小女不是去过么?”
“大军里头,不宜有女子。你上次去了,那是上次。这次你就在郢都。正巧到时候秋祭,还要你出力。”
楚王说的滴水不漏,半夏都没只能干坐着。
“寡人也是为你出气,伯昭那个竖子,白长寡人几岁,行事越来越没有分寸。”楚王说着看了一眼她的唇。
现在她的唇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红肿,半夏察觉到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就不要管他了,把他丢出去,跟着左尹历练一番也好。”
楚王手臂撑在绨几上,“何况比起担心他,关心你自己更重要。有人和寡人说,你和秦国公孙来往太过密切,用心不良,要寡人把你给赶出去。”
‘苏己和秦人来往密切,居心叵测,又日夜侍奉在国君身侧,恐会将我楚国秘密泄露给秦人,还请国君将此女驱逐出渚宫!’
楚王回想这话,摇摇头。
原话太吓人了,还是别告诉她了。
第56章 及时
半夏和秦国公孙缪的确是有些不能拿出来说的来往。
虽然半夏的确是屈眳从云梦泽里捞出来的;而且还颇受左尹屈襄的礼遇。但她只是把楚国当做一个可能的落脚点,而非永久居住地。毕竟世事难料,尤其这年月;就算是楚王;也不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安安稳稳;更何况她呢。
所以她希望给自己留条路。如果有一天真的在楚国待不下去了,那她还有一个别的去处。只不过这个打算是不可能和楚王还有楚国任何人说的。
“太高看我了。”半夏在最初的吃惊过后,很快冷静下来,她轻轻的皱了皱鼻子;眉眼都垂下来,露出些许的娇憨。
她以前心虚了;就是拿出撒娇的姿态。这习惯到了这里,还是没有改变。
“那可不是。”楚王和令尹司马商议了好会,身体精神疲惫;他靠在那里;不由得多看了半夏两眼。
可惜半夏压根就没有注意到他看她那两眼的深意,完全没有过来给他揉肩的打算。
“现在和寡人在一块时日最长的就是你,你若是想要知道甚么,太容易了。”
“哦。”半夏应了一句;而后发现楚王说的这话别有深意,她不干了;“那可不是。国君透露甚么机密给我了?”
“是国君今日吃了甚么,还是国君今日新得了几匹马?”
楚王听了也笑,“秦国公孙找你;是为了何事?”
为了挖她跳槽。
当然这话不能直接和楚王说的。她想到之前斗心莫名其妙冲她的质问,“国君猜猜?”
楚王沉默了一下,他看向她,“难道公孙还真对你有意?”
半夏笑着瞥一眼,“国君难道觉得不可能?”
楚王坐回去,“你撒谎。”
她现在和平常可不一样,媚态横生,眼波荡荡。平日里头,除了跳舞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这种神态。除非心中有鬼,不然又为何做此姿态。
半夏哽住,她恼怒起来,坐在那里不言不语。
楚王手指在绨几上敲了敲,“罢了,你不说,寡人也不问。”
他笑着瞧她,“真生气了?”
“小女没有向秦国公孙透露楚国的一丝一毫事。小女不知道所谓的楚国机密。”半夏收了之前的娇憨之态,不过生气是真生气的,正坐在那,背脊挺得笔直。
楚王靠在那里,看了她好会,半夏道,“若是国君真的不放心,那就让小女去左尹军中效力。”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去左尹那里?”楚王原本愉悦的笑容淡去。
“左尹那里打仗,不是正要小女出力么?”半夏满脸疑问。
“尝新祭就要开始了,你给寡人呆在郢都。打仗你以为好玩?”
半夏张嘴就要辩解,可楚王抬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尝新祭,乃是请天地神灵品尝用新收的粮食酿造的美酒。神灵受了新米所酿造的美酒,心神愉悦便会来年风调雨顺。
楚王留半夏在渚宫暂且住下,在尝新祭之前,暂时不要回去了。
半夏一听就觉得坏事,她不喜欢留在渚宫里,但她正要说,楚王抬手示意她不要继续说下去,“正好有人说你和秦人有勾连呢,在渚宫里呆着不是挺好吗?”
楚王说着,手掌一翻,在她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那手势真是想安慰炸了毛的狸猫。
柔顺的发丝蹭在楚王的掌心上,清凉舒适。半夏的发式入乡随俗,和其他楚女一样,都是把头发在脑后扎起来,简单方便。楚王稍稍别过眼,就能见到垂在她身后的那束长发,也不知道她散开这把头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的光景。
半夏留在了渚宫,而且一直到新尝祭之前,她都没有出宫。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诸侯国不管大小,最重视的便是这两个。
半夏的本事,没有谁能替代,就是渚宫的那些大巫,定下时日也要看她的意思。
大巫们对她的恭谨连同着她的传说,在渚宫里一同流传。
后宫里的女子们,除去君夫人之外,其余若是没有楚王的临幸,都很闲。
君夫人季嬴十岁幼龄,自己的事尚且都要傅姆侍女照顾,更何况是管理后宫。她管不了,也不会。渚宫内有专门的人管理各项事务,没有君夫人之前,尚且井井有条,君夫人不能管事,那么他们就依照以前的惯例。
基本上不用季嬴费心。
“真是没想到,渚宫里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女子。”季嬴听着一个陪媵用半稀奇的口吻,和她说起那个不是大巫,却比所有大巫都还要风光的人。
季嬴知道这个女子就是公孙缪拖她照看的,“这个女子,我记得蕙见过吧?”她说着,往蕙看过去,“如何?”
“回禀夫人,”蕙弯腰恭恭敬敬拜伏下来,“婢子的确见过,如同传言一样美貌。”
季嬴有些不满的蹙眉,她问的是苏己的本事,那才是秦国用的上的地方。公孙缪之前出使郢都,听过关于此女的各种传闻。而且通过斗氏证明的确是真的。
可真的是真的,可她从来没有见过。作为君夫人,一举一动都会受到旁人关注,所以哪怕心里好奇,也按捺下心里想要见见的想法。
季嬴听说蕙见过,所以一问,谁知道蕙开口说的便是苏己的容貌。
苏己美丑和她又有甚么关系,她要知道苏己的本事是不是真的和斗氏族人所说的那样。
“我没问美丑。”季嬴拉下了脸,“传说苏己的那些本事,是真的吗?”
蕙一下语塞,她在意的是苏己的容貌,听到季嬴发问,顺口就说了,谁知道苏己想要知道的不是这个。
“婢子错了。”蕙很干脆的认错,然后飞快答道,“苏己那些本事,婢子也没有见过。这个恐怕是要问贞人们。”
季嬴摇摇头,“不行,前段时日才说苏己和公孙来往密切,此刻要是问起她,恐怕会召来人的怀疑。”
“说起来也不知道谁说的这话。败坏我们秦人的名声。”陪媵提起此事依然很不忿。
“若是夫人点头,婢子再去看看苏己?”蕙出言道。
季嬴仔细思索一下,还是摇摇头,“不了。”
蕙见季嬴摇头,乖乖坐了下来。
此刻外面有寺人禀告说是公孙缪来了。季嬴让陪媵们都退下,她单独和公孙缪说话。
蕙起身,和其他陪媵一道退出宫室。
“夫人也不知和公孙有甚么要事要商议,我们也不能陪伴在侧。”
蕙听到有人抱怨,的确也是。季嬴和公孙缪商谈事,她们这些陪媵就必须要离开,可是说起来她们也都是公室女,和君夫人一荣并荣,怎么可能在私底下使绊子。
这摆明就是不信她们。陪媵们也是出身高贵,说起来便有些不满。
蕙听着她们的抱怨,自己叫过寺人去打听一下,这段时日,苏己到底在何处。
寺人办事麻利利索,不一会儿,就把蕙要打听的全给打听来了。
苏己这些时日,都在渚宫,而且不是她自己要留下来,而是楚王留她下来的。这在渚宫可是一件新鲜事,除去那些卿大夫们有时候公务繁忙,需要住在宫里的官署之外,还真没有那个女子能得楚王挽留。
蕙听说之后,她是越来越不明白楚王的用意了。
楚王是一国之君,只要不是卿大夫之妻,楚国之美,只要他意动,那么只要勾勾手,不管如何美人都能依偎到他的怀里来。
他对苏己,看着不像是想要纳入后宫的意思。诸侯国这么多,就没有听说过有国君赐予后宫侧室良田土地的。这已经是对贵族的待遇,不是对妾侍的。
要是无意,他处处维护苏己,所作所为,无意不是把苏己好好的保护起来,不让她受半点伤害。
这份呵护,别说对她,就是对君夫人恐怕都没有如此仔细过。
蕙听说之后,陷入了沉默。
傅姆在一旁叨叨絮絮,“这苏己还真有苏妲己的本事,能把男子迷的晕头转向。果然,貌美的女子,都是祸害。”
“苏己处事丝毫不检点,国君为何不罚她呢?”蕙轻声道。
她十六岁了,对男女情爱,早已经有所体会。若楚王对苏己无意,他不可能如此容忍爱护她。
可是世上哪个男子对心上人是有着浓厚占有欲的?别说诸侯,就是那些平常的庶人,恐怕也不见得能忍受的了自己喜爱的女子在外面沾花惹草。
“可不是,听说苏己在郢都里头名声想着呢,不少男子都想见她一面。”傅姆说着,面上露出鄙夷的神情,“国君宠爱她,她偏偏还不知好歹,竟然把公孙给牵扯了进去。”
傅姆跟着蕙,曾经见过半夏一面,只是一眼,都惊艳不已。不仅仅是为她的容貌,更是为那女子浑身上下令人见之忘俗的气质。
宁静而优雅,又不失却年轻女子的妩媚和俏皮。
只是看了一眼,傅姆就知道,她是夫人甚至这些陪媵们的劲敌。
“叔嬴可要好好向公孙进言,天下的女子那么多。何必要看中苏己?”
蕙觉得有些不对,公孙毕竟是公孙,而且秦国也不是那些小国,堂堂公孙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伺候。
但她除却公孙缪对苏己有意之外,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为了不让公孙缪在楚国色令智昏办出坏事来,蕙等公孙缪走了之后,亲自拦住他,和他说了现在郢都里到处都是盯他们的人,若是真对苏己有意,那也只有收敛一二,毕竟苏己是楚王身边的人,靠的太近了,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