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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想的太简单了。”半夏说着,反手抱住他的脖子,见着屈眳的脸,觉得还是要好好的安抚他,在他面庞上亲了一下。
“我还是怕你虚耗青春。毕竟女子最好的时日也只有那么长,若是都拿来等我了,那对你也太不好。”屈眳脸颊微微扬起,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半夏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她嘴角忍不住上扬,“好了,我知道了。”
屈眳享受够她的抚弄之后,一头埋入她的怀中。半夏熟门熟路的将他抱住,“那我也非你不嫁?”
话是带笑说的,但仔细听来,没有半点说笑的样子。
屈眳呼吸一顿,他两条手臂紧紧抱过来,把她的腰紧紧抱住,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半夏在宫邸的消息自然瞒不过屈襄,既然人都来了,也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怨,屈襄留半夏下来用了一顿晏食。
只是用膳之中,他状若无意提起想要给屈眳娶妻。
半夏露出些许惊讶,看了屈眳一眼,屈眳也看她一眼,飞快的带着些许俏皮眨眼。
“那的确是好事。”半夏笑道。
她这反应和屈襄意料之中的相差太远,女子听到心爱男子将要娶妻,而且所娶之人不是自己,几乎都是阴郁不已,甚至不少人郁郁而终。
她倒是不像自己原先想的那样。
晏食用完,半夏就趁着夜禁没有开始,匆匆回去了。
屈眳想要亲自送她,却被屈襄用眼神制止住。因为有屈襄阻拦,屈眳和半夏之间,眼神反而越发的柔情款款。
半夏对屈襄微微屈膝,而后盈盈秋波往屈眳送去。
她原本就能很好的拿捏住自己的眼神,柔情爱慕,却又不失端庄。压制着的风情,比全数展露出来的,更加勾人。
她盈盈而去,屈眳一直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背影了,才收回目光,他回首一看,见着屈襄也盯着半夏离去的方向。
他顿时沉默下来。
父子两人比较之前多了许多生分,屈襄离开之后,家老过来叨叨絮絮的和屈眳说话,“少主好久都没有回来了,主君其实也很挂念少主,只是主君的脾气,少主又不是不知道。”
屈眳站在那里没动,他想起以前的巴姬,他看向家老,“父亲看上去似乎有些寂寞。”
“当然,主君年纪大了,少主也该多多回来才是。”说着,家老看看左右,“最近主君对小君子很是疼爱,经常抱在膝上。少主这……”
家老不忍心看着自己看大的少主,最后竟然输给一个幼儿。
屈眳听后,笑了笑,看着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他两手拢袖,笑了两声,回头去了。
家老那些话,他也只是听听,父亲喜欢幼弟,那就让他去喜欢。他早就过了弄些小儿娇态讨父亲喜欢的年纪。
反正父亲还不算是老的特别厉害,总归还会有别的儿子。
他何必着急?
屈眳看了一眼浓黑的夜色,笑了笑。
屈襄的确在给屈眳选妻了,郑姬齐姜身份足够,但是离得太远,远嫁过来的新妇是压不住夫婿的,也根本管不住。自己都如无根之萍,又怎能去管夫婿。
最好还是在郢都内选一家。妻族就在郢都内,屈眳就算是想要无视正妻胡来,也要斟酌一二。
谁知屈襄还没给屈眳选出一个正妻,他自己反而惹得了风流债。
屈眳拢袖看着年岁比自己还小的少女,抬起袖子站在庭院里哭哭啼啼。少女半长的身量,头上还梳着未嫁的发髻,只是发髻上崭新的玉笄,还表明她才成人不久。
屈眳站在木廊下,听着少女如同夜莺一样的啼哭,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家臣,家臣满脸尴尬,却还不得不解释,“主君有一次去许大夫家饮酒,饮酒多了之后召人伺候,谁知……是许大夫之女。”
男欢女爱,如同饮水用食,再也正常不过。只不过一般都是露水情缘,一夜之后,男女就各自散去。像这般找上门来的,实在罕见。
儿子听父亲的风流韵事,未免太过尴尬,屈眳也只是听家臣说了那么一句,就再也没有让家臣说下去了。
许姜站在那里,两眼红彤彤的。屈眳也不好上前,不过不管是何人过去劝说,许姜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虽然已经及笄,可是还满脸的稚气未脱。
“主君还没有回来,女子先回去,等到主君回来,再做商议?”有个家臣硬着头皮上去劝说许姜回去。
许姜一来便是站在门口,这宫邸们门前来往的都是卿大夫之家,一下就被人看了去,一众人慌慌忙忙把她请进来,生怕她再做个什么。
“小女就在这里等左尹回来。”许姜满脸倔强,“小女倾慕左尹,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得幸和左尹有一夜之欢。小女就想见见左尹。”
说着,许姜眼里已经满是泪水。
家臣们满脸无奈,屈襄此刻不在宫邸,一时半会的也回不来,他们能找的也只有屈眳了。
屈眳摇摇头,“父亲之事,我插手实在不好。”说完摆摆手,直接离开。
路上遇见几个屈襄的侧室,侧室们听说之后,纷纷过来看,遇见屈眳躲都躲不开,满脸尴尬。
屈眳向几个庶母行礼之后,抬腿离开。
一直到自己居所,他把屋内所有人都遣开。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屈眳才忍不住笑了起来。父亲对半夏的心思一直都没有完全死心。
男子年纪大了,有这么个心思,不是好事。所以他特意给父亲寻来了许姜,许姜爱慕父亲多时,只不过一直苦于父亲的气势不敢接近。他另外找人给许姜出了这么个主意。
不但许姜可以得偿所愿,父亲也有事可做。
想到这里,屈眳盛开双臂,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这时候还早,寻人去传来自郑国的商人,他打算另外寻一些女子喜欢的鲜亮衣料首饰给半夏送过去。
她不缺这个,但屈眳还是想送,尤其看她穿上的时候,特别的开心和满足。
“少主,主君说,让少主来处置。”家臣来的时候,正好见着屈眳正在看鲁缟。
鲁缟薄薄的一层,屈眳抬头看了一眼家臣,“父亲当真这么说的?”
家臣点点头,“主君是这么说的。”
此事原本应该让主母来做更好,但是屈襄没有正妻,他有诸多侧室,但是侧室们不适合。
“请许大夫家里的女君过来吧。”
屈眳指指刚刚看中的鲁缟,示意就要这个了。
第99章 忙碌
许氏的主母一来;顿时前庭就变得更加热闹。
男欢女爱,人之常情。只是做父母的还是更疼爱自己的骨肉一些,何况屈襄身处高位;想要寻得这么一个夫婿也很难。
“许姜只是想要见左尹一面;难道这也不行?”许氏主母板起面孔问家臣们。
出乎家臣们的意料之外;许氏主母过来,不仅没有把许姜给拉回去,反而还问起屈襄的下落了。这下家臣们也头大如斗。
面前两个都是大夫家的女眷,根本不能动粗。他们站在那里手脚无措;只能去请示屈眳。屈眳听后摇摇头,他让郑国商人退下;自己去见这对母女,许姜见到面容和屈襄有几分相似的屈眳,顿时泪水涟涟。
“大夫;小女只是想见左尹一面而已。”许姜满脸泪水;旁边母亲陪着她一块哭泣,这下哭声更大了。
“现在父亲还没有回来,”屈眳道,他闻言软语;态度堪称极好,“许姜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下;整理仪容,等到父亲回来,许姜再出来相见?”
许姜见屈眳没有立刻劝她离开;而是好声好气的让她先进去休息。
顿时泪水止住,屈膝对屈眳礼了一礼,“多谢大夫。”
家臣看着许氏母女进宫室,站在屈眳后面,满脸的头痛,“少主,这万一主君追究起来怎么办?”
主君吩咐的时候,只是要嫡子出来相劝,话里没有明说,但谁都明白主君话语里的意思是要把许姜给劝回去。
少主不但没有把人给劝回去,反而还把许氏主母给弄了来,并且还将人给请入了宫室,这家臣无论如何,也看不明白。
“我如何劝说许姜回去?”屈眳回头反问,问的家臣哑口无言,“妇人的心思,谁又能弄得明白,父亲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出面的话,许姜肯定要哭哭啼啼,到时候传出去,还不知要成甚么样呢。既然让她出去哭,不如让她好好在这坐着。”
家臣一听也是,之前许姜已经在外面哭过一次了,门口路过的驷车都比平日要多得多,摆明就是来看热闹的。若是许姜再哭着出去,恐怕主君的名声也岌岌可危了。
“好好派人照顾这对母女。”屈眳吩咐。
家臣在后面道了一声唯。然后立刻去安排。
屈襄过了好会才回来,许姜听说屈襄回来了,连履都来不及穿,就穿着足袜跑出来了。众目睽睽之下,许姜如同乳燕一般撞入屈襄的怀里。
“小女终于见到左尹了,左尹这几日为何迟迟不来见小女?小女难道哪里惹了左尹不高兴?左尹要对小女如此绝情?”
许姜年岁不大,甚至比屈眳还小个几岁,但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让屈襄尴尬不已,老脸通红。
许姜年纪小,可是作风很有楚女的热情大胆,多情到男人难以招架。
屈眳看着屈襄手慌脚乱,没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恨不得把怀里的少女给弄出去,好像这少女是一团烫手的铜炉一般。
屈眳没有相帮的意思,原本就是他设的局,父亲一头钻进去,他怎么可能出面。何况父亲的风流之事,做儿子的哪里有置喙的地方!
屈襄感觉自己如同被塞进了一只滚烫的铜炉,周围的家臣竖仆们不敢直视他和许姜,不是躲开就是纷纷低头跪在那里,如同人形的石头一样。饶是如此,屈襄还是忍受不了许姜如此投怀送抱。
“许姜!”他一边想方设法的把怀里的少女往外面推,一面高声喝她,让她清醒过来,这可是在人前,不是什么偏僻地方。
屈襄虽然有诸多侧室,但对于女子的脾气依然是一窍不通,他一高声,怀中的少女顿时嘤嘤又哭起来,而且两手紧紧抱住他的腰,说什么都不肯放开。许氏主母也出来了,看到女儿抱住左尹屈襄,也跟着女儿一块流泪。
“左尹为何如此绝情?许姜倾慕于左尹,而且和左尹又有过一夜情缘,何必绝情到如此地步?”许氏主母心疼女儿,“左尹可是觉得许姜身份低微才不愿意相见?”
比起女儿的稚嫩,许氏主母的话就要老辣的多,许氏也是楚国大夫,哪怕比不得屈氏这种是楚国公室支系后裔,但也不是什么身份卑微之辈。只要屈襄敢点头,那么这两家的仇怨从此结下。
屈眳在另外一边看着屈襄被母女夹击,长到这么大,他还是头一次看到屈襄如此狼狈。
若是当初在许氏赴宴的时候,稍稍看一下,也能看出前来的少女和普通侍寝女子的不同了。
屈眳只是摇摇头,感叹几声。然后迅速离开。
现在父亲忙着对付这对母女,还没来得及发现他,要是发现了,回头恐怕要找他发怒。
回去的路上,他又看到了好几个庶母。这些庶母们神色焦急,一个两个恨不得立刻到前庭去。
见到屈眳,侧室们先是行礼,然后迫不及待问,“少主,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许姜找上门来了?”
屈眳只是满脸的尴尬,“庶母们难道不知道吗?”
这群侧室,耳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