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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襄面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他眯起眼睛,打量长子。目光凛冽,似乎面前跪着的是他的仇人。
“你当真是大胆。”屈襄说着抬手起来。
“主君,主君别!”家老看见,几乎要晕死过去,他几步跑到屈眳面前,拉住屈襄,护住背后的屈眳。
“主君,主君息怒,若是有甚么,好好说就是,为何要动手?”家老两手紧紧抓住屈襄要落下来的手掌,“少主他自小就听主君的话,从来没有任何违背,何况少主已经大了,主君还打他,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家老是看着屈眳一点点长大的,心疼他比心疼自己的儿孙更甚。见到屈眳被屈襄打成这样,心疼的不能自已。
屈襄的脸皮抽搐,他的眼睛越过挡在面前的家老,看到跪在地上的屈眳。
“家老让开。”
他面上并无怒容,但此刻谁都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了。屈襄一旦动真怒,不会和平常人一样狰狞满脸,而是满脸的冷静,只有那双眼睛里,可以叫人看出滔天的怒火。
家老侍奉屈襄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屈襄的脾气,他一旦动了真怒,那么谁也劝说不得,否则,那份怒火就翻倍。
家老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屈眳。
屈眳此刻衣衫不整,看的出来,他就套了一件长衣,他原来是套着半夏的中单,但是穿衣的时候,屈襄亲手把那件中单从他的身上给剥下来了。此刻他内里没有穿中单,就穿着一件长衣,从里头就能看到大片裸露出来的肌肤。
家老看到他眼下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惊疑不定的多看了几眼,他还想再说,但是屈眳摇摇头,“家老算了。”
家老知道屈襄的脾气,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不但无用,而且还让家主的怒火更加旺盛。
踟蹰一下,家老站到一旁。
屈襄低头直直看着屈眳,“拿荆条来。”
家老大惊,“主君不可!”
屈襄根本没有搭理他,直接从竖仆手里接过荆条。
荆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实而富有韧性,上面还布满了小刺,打下去直接能让人皮开肉绽。
家老看到屈襄手里的东西,脸色顿时就变了。
屈襄抖开手里的荆条,不管要过来阻拦的家老,对着屈眳的脊背抽了下去。
荆条上带刺,抽在人身上,肌肤先是涨紫,然后上面刺勾破肌肤。破皮流血,简直惨不忍睹。
就算平常人家里拿这个来教训孩子,也是拿竹条,并不会拿荆条。
“主君,主君冷静!”家老见到几荆条下去,屈襄没有停手的意思,不但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还有将人往死里打的架势。
家老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屈襄的腿,“主君,主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啊!而且少主已经长成,其余诸子都还年幼,根本不能撑起屈氏门庭。主君,主君哇!”
家老紧紧抱住屈襄的腿,家老年纪已大,躯体肥胖,硕大的身躯挂在屈襄的腿上,阻碍了屈襄的动作。
屈襄抬手,让几个竖仆过来,将腿上的家老扒开。
“主君,主君!”家老被竖仆们七手八脚的扒开,依然声嘶力竭的喊,“少主是你唯一的嫡子啊主君,主君!”
“若不是他是我唯一的嫡子,我还能容这竖子到现在?”屈襄听着家老的呼喊,冷冷道。
说完,他抬手抽了下去。
荆条打在身上,皮开肉绽,哪怕屈眳并不是露出上身,穿着一层锦衣,但还是破皮流血。
血洇染了周围的衣料。
屈襄狠狠鞭挞他,屈眳咬住牙,喉咙里死活就是不肯冒出一声痛叫,荆条鞭挞在身上,痛的受不了了,才会从喉头哽出一声轻轻的,几乎完全能忽略过去轻哼。
手臂在扬起落下间,渐渐变得酸痛。
“左尹!”女子的惊呼从门口那里传来,屈襄抬头去看,见到半夏站在那里,她已经整理好着装,站在门外,神情焦急。
屈襄站在那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不适合女子来,苏己请回吧。”说着,屈襄一抬手,直接有两个婢女持起她的双臂就要往外拉。
半夏一下挣脱两个女婢的纠缠,“此事和伯昭无关,都是我不好!”
“苏己退下!”屈襄沉声道。
旁边家臣看不过去,过来轻声和半夏道,“苏己先回去把,主君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说也不会听。苏己若是还替少主求情,恐怕主君会气的更加厉害。”
半夏看了家臣一眼,知道家臣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实情。
她看了跪在地上依然脊背挺得笔直的屈眳一眼,咬牙离开。
屈襄见半夏离开,回头过来,他的手臂已经酸疼,丢了荆条,“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我心仪苏己。”屈眳忍住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一次,“父亲若是要怪,就都怪在我一人头上好了。”
“当然是怪你!”屈襄喝道,“不怪你,难道还有何人如此放浪不知羞耻!”
屈眳原本低垂的头抬起来,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屈襄。男女倾慕相悦,想要互相亲近,进而发生一些更加亲密的事,不是理所当然么?
他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父亲,苏己并不心悦你。”屈眳垂头叹了口气,说了实话。
屈襄从他嘴里听到这话,拳头握紧,随即抬手起来,要继续鞭挞他。
屈眳跪在那里,垂头下来,也不说话。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屈襄的手举起在那里,过了好半会都没有落下来,终于屈襄丢开了手里的荆条。他后退了几步。
夜深了,站着的奴婢和家臣们全都战战兢兢。如同一桩桩木头。
只有庭燎里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才添了一点声响。
屈襄丢了手里的荆条,他转身过去,往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家老,看着屈襄走远了,这才连奔带跑的到屈眳面前。
家老心疼不已,着急去看屈眳背后的伤,见到他后背纵横交错的鞭伤,“少主,你这是何苦啊少主。”
屈眳摇摇头,父亲已经离开,他一下坐了下去。
“没事。”屈眳坐下的时候,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脸都扭曲起来。
家老见状,连忙让人送屈眳回去。
半夏从屈襄那里出来,一直在居所等着。
现在外面的天依然还很暗,夜晚还没有过去,半夏却没有入睡的意思,外面的虫子叫声不断,她也睡不着。
终于外面有了些许声响,听着像是人的脚步声,只不过那脚步声听着像是屈襄。
半夏心一下提起来。
夜深人静,屈襄过来作甚么?
她站起来,就听到外面吱呀一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室内除了半夏之外,没有其他人,她原本就不太喜欢奴婢绕身,尤其天这么晚了,她也不喜欢把人从床上叫起来,就为了伺候她。
她看过去,看到进来人的身形,僵了一下。
“左尹?”
门口走进来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看她。半夏张口想问屈眳现在如何了,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站在那里,和屈襄沉默相对。
屈襄走进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豆灯。
屋子里头原本有一株铜树枝灯,但是她没有点,只是有几只铜豆灯摆在那里。
灯苗如豆,将室内映照的格外昏淡。
“嗯。”屈襄从嗓子里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坐到她面前,抬头看她。她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这么晚了,左尹过来作甚么?”半夏想起之前屈襄的破门而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温存的时候,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得魂不附体了。尤其屈眳还被屈襄拖出去一顿好打。
她知道其中的内情,但在屈襄面前,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好。
“伯昭那个竖子。”屈眳仰首,“是他迷惑了苏己么?”
他看向她的目光里,竟然有了几分希翼。
半夏没有半点迟疑,摇了摇头。
屈襄的身形稍稍晃了一下,他脸色发白,“苏己当真?”
“嗯,当真。”半夏垂首下来,屈襄看她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屈襄低头,两人离的有些远,再加上室内灯光昏暗,她也没能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屈襄的脸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不过她也不想去看。
“既然如此,苏己早些休息吧。”她听到屈襄生冷的开口。
半夏想问屈眳的情况,但是生生的忍住,眼睁睁的看着屈襄离开。
屈襄离开半夏那里之后,他在外面站了站,夜深露重,站在外面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凉气往衣襟里钻。
过了好会,他抬脚去了侧室们的地方。
廖姬听说屈襄来的时候,喜出望外,这天夜里,外面传来的消息一样借着一样,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睡觉,只是让孩子早早去睡了之后,自己在屋子里头听消息。
听说屈襄来了,她随手抓乱了头发,做出刚刚起来的慌张模样出来迎接。
“夫主。”廖姬开口。
屈襄一言不发,他只是垂眼看了一眼廖姬,大步走进去屋舍内,他身上蕴含着浓厚的怒意。
廖姬小心伺候,“婢子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夫主还过来。”
廖姬过去给屈襄解开衣裳,结果被屈襄拦住。
既然这么晚才过来,自然是应该要留宿的,但是为何不让她给他宽衣,廖姬也拿不准屈襄的意思。
屈襄让室内的侍女都下去,他坐了下来,“伯昭和苏己的事,你一早就知道。对吗?”
廖姬满脸迷茫,她脸上都是茫然无措,“夫主说甚么,婢子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屈襄笑了一下,笑容如同波纹在脸上,没有半点映照在眼里,“我记得你说过他和苏己交好,不知道苏己喜欢甚么,可以问伯昭。”
屈襄是含笑说的,可是廖姬听在耳朵里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她的确早就知道屈眳和半夏有点不清不楚,但是她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屈襄甚么。
若不是察觉到自己得罪人得罪的太狠,若是让认真的做了正室,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她还真的不会透露一点出来给屈襄知道。
她原本以为,屈襄只会和儿子和苏己计较,谁知道竟然会来她这。
“婢子偶尔见到少主去探望苏己,觉得两人交情不错。并没有多想。”廖姬立刻坐正,低头为自己辩解。
屈襄却还挂着面上的那点笑容,“哦?是吗?”
这个男人的多疑,她已经见识过了。当初只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轻易引起他的怀疑,现在怀疑到自己身上,廖姬心跳的飞快,额头上也起了一层汗珠。
屈襄坐在那里,他此刻的神情可以说得上是温和,比起平日里的刚硬不知好了多少,但是廖姬知道,他越是温和,温和的表面之下,就越是愤怒。
屈襄伸手过去,拇指在她的面上擦了擦,越发温柔,“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五年了。”廖姬回答,声音忍不住发颤。
屈襄点点头,“十五年了,那的确也很长了。也只是比巴姬少那么几年而已。”
听屈襄提起巴姬,廖姬的眼底涌出浓烈的恐惧。
“夫主……”廖姬吞了一口唾沫,她看向屈襄的眼神越发哀求。
屈襄笑了一下,“你在怕甚么?”
廖姬知道屈襄最痛恨被人愚弄,尤其被妇人戏于鼓掌之间。尤其屈襄对苏己乃是真心实意,当他发现自己儿子和心爱之人竟然在一起的时候,那愤怒就会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