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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体力弱,还没到深夜,就已经困得不行。廖姬看着乳母把儿子抱走之后,“夫主看起来,似乎有心事。容婢子猜一猜,可否是和苏己有关?”
屈襄眼角余风扫过廖姬,廖姬被他目光扫到,心头一紧,“婢子这些时日以来,一直在和苏己见面,希望苏己能原谅婢子以前的所作所为。”
柔柔软语,这才让屈襄冷硬的面庞稍稍柔软下来。
“苏己这段时日,一直不见我。”屈襄说起来的时候,还有几分苦恼,半夏对他有些躲着,并不爱见他。
屈襄说完幽幽叹了口气。
“这又有何难,不久之后便是少主生辰。主君可以借此把苏己请来。”廖姬笑语盈盈的给屈襄出主意。
“苏己当年是被少主救回来,少主生辰,她不可能不来。”
廖姬所言,似乎有那么点道理,“说起来,少主和苏己交好,若是让少主劝说一下苏己,说不定更好呢?”
“……”屈襄看了一眼廖姬,廖姬立刻不说话了。
“他们关系很好?”屈襄慢慢问。
“是啊,以前苏己刚来的时候,甚么都不懂,是少主一手照顾的。”廖姬低眉顺眼,“甚至苏己学楚文,还是少主寻的师傅。”
屈襄侧首,眸光动了两下。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屈眳的生辰,并不算多大的事,没到二十及冠的年岁,那就并不是大事。不过男子年岁渐长,还是有些意义。
屈襄还是请了族内和郢都内的一些卿大夫,为长子过生辰。
半夏也在被宴请之列,屈眳过生日,她当然要去的,而且不仅要去,而且还要给屈眳准备一份礼物。
屈襄见到半夏,半夏笑语盈盈给屈襄见礼。
“苏己,好久不见了。”屈襄见到半夏,似乎颇有感叹,他上下打量了半夏一圈。一段时日不见,她依然还是和原来一样。
“不知可还安好?”
“小女一切安好,多谢左尹。”半夏点头示意,她看了看左尹,“左尹依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她话语活泼,屈襄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笑了,“哦,我现在还和以前一样么?”
半夏看了一眼屈眳,屈眳三十多岁,甚至还没到四十。放在现代,正是一个男人最风华正茂的年岁。屈襄整个人完全不见任何老态,甚至他没有半根华发,背脊笔直,强健有力。
“我已经老了。”屈襄似有感叹,他看着半夏面孔,光洁如玉,洋溢着青春的光泽。那光泽最是动人心不过。
和她比起来,屈襄感觉到自己已经是和老朽一般。
“左尹头上白发都没有一根,哪里来的老呢。”半夏笑道。她一面说,一面去看屈襄的头发,在烛火下,屈襄的发丝乌黑,还真没有一根银发。
她这话取悦了屈襄,“还是苏己会说话。”
“我这可不是会说话而已。”半夏抬手,袖子轻轻遮掩了一下唇,露出一双眼睛来,“若不是真的,怎么敢说呢。”
“父亲。”屈眳看到屈襄和半夏站在那边。快步走来。
“伯昭。”半夏笑的眯了眼。
屈襄听到她话语里有什么别样的情绪,他不动声色,直接向长子看去。
屈眳对屈襄一礼,他看了一下半夏,“先让苏己到庶母那里去?”
屈襄摇摇头,“罢了,让人带着苏己先去一个清净的地方。你庶母那里,人太多。”
“唯。”屈眳应下,唤来一个侍女领着半夏过去。
半夏路过屈眳身边的时候,飞快的眨了一下眼睛。眼里的俏皮,让屈眳忍不住咧开嘴笑,屈眳的视线看过来,屈眳立刻肃起神情,目送半夏离开。
屈襄看着长子,方才那一瞬间的欣喜,绝对是做不了假。
“父亲。”屈眳低头下来。
屈襄站在那里,一直到半夏的身影都完全消失看不见之后,他才回身过来,“你和苏己,很熟悉?”
屈襄问的漫不经心,屈眳却不敢掉以轻心,“苏己之前有事找过臣几次。”
屈襄听后,看了屈眳几眼,“你长大了。”
这话来的突然,屈眳不太明白屈襄此话的用意。屈襄走近几步,抬手在屈眳的肩膀上拍了拍。
这是他的嫡子,也是他的长子。原本瘦弱的肩膀,已经变得宽厚。手掌下是年轻男子蓄满力量的身体。
像是云梦泽里的猎豹,年轻矫健。
屈襄笑了笑,“既然长大了,那也该娶妻生子了。早早娶妻生子,到时候你母亲见你长大成人,又成了家,一定安慰。”
“父亲。”屈眳笑道,“臣暂时还不想娶妻。”
“大丈夫应当是以国事为重,何况我现在还只是个郎中,就算是娶妻,我也拿不出甚么好的身份来。”
“何况,臣也要一起出征宋国,此事实在是不好提起。”
屈眳的话句句在理,的确男子在世,理应以大事为重,女子一事,只是锦上添花。比不得大事来得重要。
“你长大了。”屈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
屈眳去了,屈襄站在那里一会,转身叫过一个竖仆,轻声吩咐了几句。
竖仆听后低腰应下,涉轻手轻脚的往别处去了。
半夏等了好会。或许是屈襄觉得把她和女人们放在一起容易出事,她没有和那些女眷们在一起,而是自己一人呆在一间宫室内。
宫室内人不多,只有那么几个侍女。她转悠了一下,靠在窗台那里,看宫室后种着的绿竹。
身后有些许轻微的响动,她回头一看,见到那些侍女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褪退下了。
屈眳走进来,他见到她,忍不住咧嘴笑,“你在等我?”
半夏点点头。她啊了一下,转身拿起自己带来的盒子。
“给你的。”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你若是做了大夫,那么我就送当初送左尹一模一样的礼物。”半夏有点苦恼,“但是那个是国君赐给我的,好像也挺珍贵。我找了郑国公子,郑公子说,也不知道郑国商人那里还有没有。”
屈眳轻笑了下,他眼角眉梢全是盈盈的笑意,“没事,反正我已经得到比父亲更好的了。”
半夏抬眼,她只听到屈眳开口,“因为有你啊。”
他已经得到她了,至于什么宝物,那根本就不重要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宝物能和她相提并论。
半夏脸蛋微红,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的弯了弯。她把手里的盒子递过去,“你看看吧。”
她还是第一次给他过生辰,自然要多费点心思,屈眳接了过来,发现是一只剑匣。
“是剑?”屈眳问。
半夏点点头,她对怎么送男子礼物几乎一窍不通,不过想起应该是送他们比较感兴趣的东西比较好,所以她就送他铜剑。
屈眳打开剑匣,看到里头的铜剑,拿了出来,仔细端详。
半夏为了这一把剑也是费了有些功夫,不过这剑能不能入屈眳的眼,她也不知道。毕竟她对这个几乎完全没有任何认识。
屈眳拔出剑来,手指在剑刃上轻轻摩挲,他甜头看到半夏欲言又止,灿然一笑,“嗯,是一把好剑。”说着,他拿在手里又看了好会,“你这剑来的真是时候,我到时候在沙场上用得着。”
“到时候你自己担心一点。不要受伤。”半夏轻声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屈眳收剑回鞘,他把剑放回剑匣里,慎重其事收好。他过去,把她揽入怀中。
“不过是去宋国一趟,怎么可能有事。”屈眳话语含笑,“你也曾经和我出去一趟,哪次你见着我有事?”
屈眳两手从两边环上来,抱住她,学着她上次的模样,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好让她安心。
“还说,我听说有一次,你和左尹出征,结果病了。”
“那是病了,不是伤着了。况且哪次还是冬日,冬日下雨,原本就容易生病。那时幸好有你千里迢迢送药过来,不然我也不知能不能痊愈。”
半夏嘴角翘起,她抬起手圈住他的腰。他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外面把风的竖仆咳嗽了一声,屈眳反应过来,很是不舍的将她轻轻推开,“应该来人了,我先走,你在这里坐一会。待会可能你要和庶母们在一块。”
他压低声音,“若是觉得不喜欢,别搭理庶母们就是。”
巴姬殒命之后,那些原本有些不太老实的庶母也开始安安静静,这次不会有巴姬那样的刺头了。
他说完要走,半夏一把拉住他的袖子,“还有何事?”
半夏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她手指在他的唇上滑过,轻声道,“这个也是送你的。”说完,她嫣然一笑,伸手往他肩上一推,把他推开。
力道不大,也没把人推出多远。屈眳伸手摸摸嘴唇,他冲半夏笑,然后提着剑匣,“那送我更多,好不好?”
半夏一愣,她还没说话呢,就听屈眳道,“你不答,那我就当你愿意了。”
说完还不等她开口,径自离去。
屈襄办的宴会很热闹,半夏依然和女眷们呆在一块,这种宴会,她以前就出席过,只不过被巴姬给搅合了。现在想想,她还真的要谢谢巴姬。
宴会上,侧室们言笑晏晏,彼此敬酒,或者是看一看舞伎们的献舞。对于半夏,她们是忌惮且不敢轻易上前。维持着面上的和气。
“苏己。”廖姬举起漆杯,对半夏一礼。
半夏记得廖姬,她笑笑,拿起桌上的漆杯沾了沾唇,直接放了下来。
等到月上枝头,宴会才散去。
夜色已深,城中早已经开始夜禁,这个时候她是回不去了,她早已经知道要在宫邸里留一宿。熟门熟路的往自己的居所走去。
她的居所还在原来的老地方,不过经过几次修缮之后,她差点认不出来了。那屋舍简直和屈襄所住的宫室有过之而无不及。
幸好她也只是偶尔过来,若是和以前一样还是住在这里,非得尴尬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
屈襄对她什么心思,她早知道了。只不过,她不好直接拒绝他。毕竟位高权重,在女子一事上,恐怕没有他得不到的。若是贸然拒绝,她总怕出甚么事。
所以她对屈襄总是和和气气,但也不过分靠近,隔着一段距离。
半夏扪心自问,她其实和屈襄没有什么暧昧的,就连说过的话,拿出来看都是句句清白,只是不知道为何屈襄好像对她的殷勤还更重了。
到了宫室内,半夏洗漱之后,直接躺下。
她闭上眼,外面的声响也在逐渐淡去。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半夏睁开眼,她扭过头去,还没等她起身,一个黑影就扑了过来。
一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快要出喉咙的尖叫给堵回去。
“是我!”
“你怎么这样来了!”半夏一把拉下嘴上的手,惊疑不定的看着面前的屈眳。
屈眳笑的开心,“我说过,我要问你拿一份更好的,所以我来了。”
说着,他就开始脱衣。随手就把脱下来的衣服丢在床下,一骨碌钻到半夏的被子里。他过来自然不是为了和她盖着被子纯聊天。
“外面有人么?”半夏一问,感觉到两人现在偷偷摸摸的,竟然别有一种意味,惊险而刺激。
屈眳吻在她的唇上,将她吻的喘不过气来之后,才道,“有,不过被我叫人引开了。”
半夏听他那个有的时候,心脏一下提起来。听他把话说全了,伸手在他腿上掐了一下狠的。
屈眳半点不在意,他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