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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老站在门口,他神色焦急;回头和身后人道,“少主今日还没回来?”
“没有。”身后的年轻家臣摇头,“今日是休沐;按道理说;少主应该不用去渚宫。”
家老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看向家臣,“苏己呢?”
“苏己,”年轻家臣提到这个女子;脸庞泛起和刚才不一样的红晕,“苏己好像一大早就出去了。”
“出去了?”家老猛地返身过来;“怎么就出去了?”
“家老,苏己是主君的贵客。主君没说限制苏己出行,她想要到哪里去;我们也拦不住啊。”
家老想到了什么,脸色更加难看。的确,苏己不是主君的侧室,何况侧室要出门散心,谁也不能阻拦,更何况还是主君的贵客。
他以前曾经去拜访过苏己,说了自己的诉求。苏己也答应他,和主君和少主疏远。一开始此女还算做的不错,可到如今,那个诺言,苏己好像已经全然忘记了,他听下面的人说,苏己这次还是少主亲自带回来的。
家老气愤难当,果然女子之言真是半点都信不得。
“果然是妖女。”家老背着双手,站在那里喃喃道。
年轻家臣就在家老身后,听到家老此言,不由得摸不着头脑。家老这话听起来,似乎是在说苏己,苏己貌美,见到她的男子,就没有不喜欢她的。不过因此说她是妖女,未免太过严苛了。
年轻家臣资历浅薄,几次想要为半夏说话,最后又不得不吞了回去。
他背着两手,撇下身后的年轻家臣,直接回去。
家老心头烦躁,想起半夏和主君还有少主之间的牵扯,走了好久,他站在廊下。今日是个阴天,天气还算是凉快,不多时起了一阵又一阵的凉风,紧接着雨滴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这雨吓得不小,雨滴打在屋顶上噼啪作响。
雨势越来越大,雨水顺着屋檐流淌下来。家老背着手,看着从屋檐上掉落的水珠,过了好会,听到身后有声响。转头一看,见着巴姬站在那里。
家老一惊,吓了一跳。巴姬对苏己无礼,差点被主君休弃回巴国,若不是她兄长在回信里苦苦求情,恐怕这时候,巴姬已经回到了巴国。
虽然主君留下了巴姬,但对巴姬再无半点眷恋。巴姬没了夫主的眷念,日子也过得寂寞。
“家老可是在想着苏己之事?”巴姬开口问。
家老神色一凛,很快恢复了面上的神色,“臣不知巴姬在说甚么。”
巴姬轻笑,“这里并无别人,家老为何不有话直说,家老不正为了苏己一事头痛么?”说到这里,巴姬面上的笑变得嫉恨,“苏己这个妖女,真的和商纣的那个苏妲己一样,是个祸害。就连国君也对她迷恋不已,也不知道使用了如何的手段。若只是寄希望于主君和少主清醒,疏远苏己,那不可能。”
巴姬想到了屈襄,“他都那么大年纪了,儿子都能娶妻给他生几个孙子。这个时候却和个少年一样,迷上一个女子,而且还想要把那个女子给娶为正妻。家老想想,苏己来历不明,况且一个亡国之女,又四处勾引男子。她从出现在楚国至今,郢都里有多少男子为了她痴迷不已。”
巴姬想起那张年轻貌美的面庞,和纤细优美的身姿,妒火在眼底里升起。
家老听后,回头过来,巴姬笑了笑,“我在主君身边服侍了二十多年,对他的性情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他现在老了临头看上一女子,绝对不可能轻易放手。到时候娶回来,苏己不改浪荡性情,到时候恐怕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家老脸色难看至极,过了许久,他终于咬着牙开口,“那么照着巴姬之见,应当如何?”
巴姬转脸,笑的诡异。
半夏去了公子嘉宫邸一趟。她想要给屈眳买一个带勾,带勾说起来,就相当于现代男人皮带的那个东西,日常都要用到,而且平日里也是身上的装饰物。
她和郑国商人不熟悉,平常她的用度,都会有专人送过来,楚王多有赏赐,赏赐里头几乎什么都有,而且都是极好的东西,她也用不着找郑国商人采买。
现在要准备一件别样的东西,就要找人买了,她记得公子嘉是郑国人,而且和郢都的那些郑国商人比较熟悉。
从公子嘉宫邸出来,已经有些晚了。公子嘉对她很热情,热情好客,听说她的来意之后,没有半点犹豫,立刻帮忙请郢都内的商人过来,并且说如果没有见到她喜欢的,还可以去信新郑,让其他人帮忙给她看看。
公子嘉热情殷勤的,让半夏都有些不好意思,公子嘉还留她下来用了一顿膳之后,才让她离开。
半夏在车上,想了好会,“以前看不出来,这位郑国公子还是个这么热情待客之人。”她对这位郑国公子没什么印象,还是公子嘉在她面前出现的次数稍稍有点多,所以让她记住他了。
“那是他倾慕主人,所以才会对主人那么热切。”午在车边道。
半夏看了一眼午,听了午说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毕竟男女之间无亲无故的,对她那么好,必定是其他的缘故。
她在楚国日子也有些久了,被楚国奔放的作风也感染到,听午那么一说,不但不觉得有些难为情,反而高兴起来,“看来我也是个很讨人喜欢的人啊。”
“主人是美人,当然得人喜欢了。”正说着,车辆就已经到了屈氏宫邸。
半夏的车辆正要进去,却看着门口的阍人一瘸一拐起来,拄着拐杖,让人把大门打开。中门平常不开,只有对待贵客的时候才会开启,平常人的出入,都是从两边的侧门出入,半夏在帷车上,隔着几道薄纱,看着外面的动静,她撩开帷裳,“怎么回事?”
“主君的吩咐,以后苏己回来,开中门迎接。”阍人毕恭毕敬答道。
半夏听后,面色古怪,此刻门已经开了,“还请告知左尹,小女不过一个暂居宫邸之人,当不得这样的大礼的。”
说完,她让御人从侧门进去了。
开中门以待,这个待遇实在是太高了,以礼相待,恐怕没有做的比屈襄更好了,好的让她有些心惊肉跳。
这简直就是再明显不过的讨好,她胆子再怎么大,也不敢照单全收。
她回了居所,换了衣物,小小的休息一会后。有人来请她,说屈襄要见她一面。
她来宫邸这段时间,她有意无意的总躲着屈襄。而屈襄知道她在宫邸里,也没来见她。
半夏直接就去了,见到屈襄的时候,她愣了愣,屈襄身上并不是常服打扮,看来是刚刚从渚宫回来的。
屈襄看见她来,抬头盯住她,那目光火热,看的她有些不舒服。
“左尹找小女可是有事?”半夏等了一会,见屈襄还没说话,开口问道。
屈襄不愧久混迹于朝堂,他只是稍稍眨了一下眼睛,就将眼里异样的神色收拾的干干净净,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一切干净的好像之前都是半夏自己的错觉。
“我的亡妻的忌日要到了。”屈襄突然道。
半夏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左尹可是要小女测出那日的晴雨?”
楚人们认为,人死之后依然还有魂灵,魂灵乘坐凤鸟还有飞龙升上天界。但是升上天界之后,还是需要祭祀。
屈襄他没有立刻回答她,他坐在那里,静静的看她。半夏原本猜想屈眳应该是想要她做个天气预报员,预测一下当天的天气。但看起来屈襄还有别的意思?
两人都不说话,室内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外面一只鸟雀从树枝上飞开,带起了一点点声响。
那点声响在静谧之中格外清晰明显,越发显得安静。
“左尹?”半夏收了这份安静,开口道。
这一声轻轻的,终于是像把他给点醒了,屈襄点点头,“到时候苏己一块去吧?”
“为何?”半夏吃了一惊,“小女一个外人,这种大事,未免不妥。”
“就是因为是大事,所以才请苏己来。”屈襄看着她,“苏己不会连这个薄面都不给我吧?”
话都已经说到这里了,若是还推辞,那边是太不识时务。
半夏应了下来,她刚想告辞,又听屈襄道,“在宫邸的这一段时日,苏己可还好?”
她在宫邸里,主食出行,都有人向他禀告,只是想听她亲口说起,才能放心。
“小女很好,多谢左尹关心。”半夏道。
屈襄点点头,目送半夏离去。
他看她走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好会,他不动不说话,旁边伺候的侍女和竖仆们也不敢动。
屈襄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一个什么年纪上,三十五六的年岁,已经不年轻了,不但不年轻,而且随时可能亡故。再像个少年一样,追求女子,实在是说不过去。但若是人能完全控制自己所思所想所欲,那倒是好了。
屈眳得知父亲让半夏一同前去祭拜母亲,喜出望外。他遣散竖仆,自己一人到半夏居处。只见着她坐在院子里扎着的秋千上发呆。
为了让她住的舒心,她原来的居所都照着她自己在外的宅邸改动了下,庭院内种了花卉,甚至还搭建起一个她叫做秋千的东西。那个屈眳知道,在齐国很流行,说是原本是那边山戎的习俗,后来传入了齐国。
屈眳进去,门口的侍女见到他,刚想进去禀报,被他摆摆手,他手掌往后挥了挥,侍女就识趣的离开。
屈眳走到半夏身后,他握住一旁的绳索,稍稍用尽,秋千整个就微微荡起来。半夏回头看了一下,“是你啊。”
“我听说,父亲要带你一块去祭拜母亲?”
半夏点点头,“是啊,左尹是这么说的。但我不想去。”
她和屈氏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就算真有,也还没到这个地步。她就不想去。
“为何?”
“我又不是你家的甚么人,去了也只是在一旁看着。”半夏回身道。
“让我母亲看看你也好啊。”屈眳飞快答道。这是他心底的话,一不留神,就这么说了出来。
那双泛着水光的乌黑眼睛抬起来,半夏扬起下巴,仔细的掂量他,她一撇嘴角,心里在想着要不要装作听不懂他这话下的意思。还没表态,原本还在秋千架旁的屈眳已经站在她身后了。
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还不明显,挨得近了,那股属于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围过来,把她整个都包裹起来。
少年和男人的界限分明,哪怕同一个人,在少年和在男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也是天差地别。
她被那团炙热的气息包裹,简直无处可逃。
半夏嘴唇动了动,“你母亲,恐怕也不愿看到我吧。”
“怎么会,你如此好看。母亲一定会喜欢。”他说着一手持着秋千的身子,靠近了过来,半夏张张嘴,正欲说什么,他见她微微张唇,如同狩猎的猎人锁定的猎物终于出现了一样,没有半点犹豫,直接低头下来,吻在她那张柔软娇嫩如花瓣一样的唇上。
他突袭得手,从半张的檀口突入进去。他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是前两次都没有这么一次能让他从容不迫的品尝她的滋味。
半夏被他的突袭给弄懵了,舌头微微向后瑟缩了一下,旋即被他缠住。唇齿交缠,他的气息和味道源源不断的涌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屈眳已经坐在秋千上,而她改坐在他的腿上,一双手在腰上圈住,带着一股霸道。她被迫仰起头承受,对此她就根本没任何经验可谈,而屈眳那两次也都是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