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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阙伸手揉了揉郑娴儿的眉心,笑道:“别想那些没用的。那块破石头,换咱们两个一生相守,很值。”
郑娴儿晃晃脑袋避开他的手:“肉麻!”
楼阙知道她口是心非,不由笑得更加愉悦。
郑娴儿忽然站定,仰头看着他:“那位老太师把石头给你的时候,是托你献给皇上,还是让你自己留着?”
楼阙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既然放心交给我,自然是让我随意处置。”
于是郑娴儿就明白了。
说起来,在这一点上,她跟楼阙真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她的功利心太强,恨不得把能抓到的东西全都抓在自己的手里;楼阙却很习惯随遇而安,有种生死穷通尽云烟的淡漠。
就拿那块玉来说,她是因为不知道它的价值所以才随手一扔;楼阙却是明知道那东西来历不凡,却仍然把它当一块破石头随便处置。
“真是个没受过苦的孩子,不知道爱惜好东西!”郑娴儿在心里暗暗抱怨。
随后,她又扯着楼阙的衣袖,笑了起来。
——这个随遇而安的家伙,已经为她破过很多次例了吧?
比如先前在福安殿,为了不娶别的女人而跟他的父皇母后僵持!
这个人,傻得有点可爱啊!
第130章 配角就不必上台了
正定元年五月十六日,大吉。
一大早,减免赋税以及大赦天下的圣旨已经下发出京,晓谕天下。
皇帝携太子亲赴宗庙祭祀,焚了祝告天地祖先的表文,之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宫城另一侧的社稷坛,祝告江山社稷。
完成这一系列仪典之后,太子才可以返回宫内,在太和殿前跪受册、宝,并受百官朝贺。
一上午的时间要跑三个地方,而且还是浩浩荡荡拖着仪仗去的,当然很耗费工夫。
前两个地方都是郑娴儿不用去的。因此当楼阙四更天就起身焚香沐浴换朝服的时候,郑娴儿照常美美地睡了个懒觉,直到天色大亮才在丫头们的千呼万唤之下起身穿衣。
内廷司给她送来的衣裳是一套正红色吉服,凤冠也是金灿灿亮闪闪的,瞧着特别喜庆。
郑娴儿瞅着那件衣裳,却有些发愁:“怎么这么长啊?难道我今天要踩高跷出门?”
艳娘这些天与她相处久了,知道她的性情,便掩口笑道:“这话可千万别让外头的人听见,人家会笑的!”
郑娴儿撇嘴道:“可是我真的穿不起来啊!”
艳娘只得细细地向她解释:这是曳尾长袍,只有举行大典的时候才能穿的,后面的尾巴要拖到地上,不用踩高跷拎起来。
郑娴儿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好麻烦啊!”
事实上,这些日子宫里的嬷嬷们一天两次掐着点儿来报到,一会儿要给她讲本朝历代贤德女子的故事、一会儿又要教她学宫里的规矩,早已经把她扰得烦不胜烦了。
艳娘笑劝道:“今日是您的大喜日子,辛苦些也是值得的,您暂且忍耐些吧!”
“什么‘大喜日子’?说得跟成亲似的!”郑娴儿失笑。
艳娘敛了笑容,正色道:“就是成亲啊!接了太子妃金印,您就是太子殿下唯一的正妃,要上宗谱、内廷司造册,谁也赖不掉了!”
“这样啊……”郑娴儿摸摸自己的肚子,感觉有点儿怪怪的。
艳娘又笑道:“因为您和太子殿下之前没有正式拜堂成亲,所以今日朝贺之前加了向皇上和皇后娘娘跪拜敬茶的仪式。皇后娘娘体谅您有孕在身,免了三跪九叩以及跪听训示的规矩,意思意思就过去了,不会很累的。”
郑娴儿闻言松了一口气:“所以这算是一切仪式从简咯?这么说皇后娘娘还是很疼我的!”
艳娘看着她的笑容,欲言又止。
妆扮停当之后没多久,宫里便传了消息过来,说是皇后召见。
郑娴儿只叫丫头回说尚未梳妆完毕,不肯去。
于是这么三拖两拖,就拖到了太和殿那边派人来请的时候。
这一次,郑娴儿半点儿也没推脱。
谁知到了太和殿才知道,楼阙他们还没回来,倒是皇后在殿内等着她。
郑娴儿傻眼了。
还带这么玩的?!
没法子,来都来了,郑娴儿只得乖乖进殿,去见她的“正经婆婆”。
行礼的时候,皇后打算给郑娴儿一个下马威,故意叫宫女准备了一碗挺烫的茶水,一滴一滴地抿着,预备把这一大碗茶水抿干了再叫郑娴儿起身。
谁知郑娴儿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等那声“起来吧”。
于是皇后端着那碗还烫嘴的茶,看着已经自己做主坐了下来的郑娴儿,一时有些发愣。
还带这么玩的?!
有一个瞬间,皇后有点想打人。
但她最终还是成功地忍住了打人的冲动,姿态优雅地放下了那碗没来得及喝的茶,抬起了头。
郑娴儿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皇后怒上心头,却竭力压住了怒气,沉声说道:“几次三番请你不到,本宫只好亲自到这太和殿来见你了。”
郑娴儿一脸惶恐,欠了欠身,却没有站起来:“皇后娘娘说这话,臣女可就惶恐了!先前臣女是在梳妆啊,总不能衣冠不整地来见娘娘吧?后来刚刚收拾利索了,正要去给您老赔罪呢,就有太和殿的奴才去请了,臣女怕耽误了大典,只好先往太和殿来,反正皇后娘娘您也是会来的嘛!”
“哼,狡辩!”皇后准确地作出了判断。
郑娴儿干脆也不再反驳,直截了当地跳过了这个话题:“皇后娘娘召见我,有何吩咐?”
皇后闻言更是火冒三丈:“这就是你这大半个月学到的规矩?”
郑娴儿垂下眼睑,闷闷地道:“臣女愚笨,学不好。”
“你该自称‘儿臣’!”皇后拍桌怒道。
郑娴儿抬起头来,委屈巴巴:“可是,册封大典还没有完成……”
皇后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汀兰忙在一旁替她拍背顺气,同时愤怒地瞪了郑娴儿一眼:“太子妃自幼没有母亲教导,连嬷嬷们教的规矩也不肯好好学吗?放诞若此,如何能主持东宫的中馈!”
郑娴儿不慌不忙地道:“我能不能主持东宫中馈,是太子说了算,不是你说了算。”
“够了!”皇后推开汀兰,坐直了身子。
为了避免被气死,她老人家决定放弃兴师问罪,直入主题。
今日皇后召见郑娴儿的主题是:侧妃。
听到这个主题之后,郑娴儿就笑了:“皇后娘娘,宣称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是我,是太子。您要往东宫里塞女人,该通知的人也是太子,不是我。”
“这么说,你是不反对了?”皇后松了一口气。
郑娴儿微笑:“我当然不反对!宁大姑娘都教我了,侧室啊、侍妾啊、通房丫头啊……这些都是奴才!皇后娘娘想送几个聪明漂亮的奴才给我使唤,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反对?至于太子反对不反对,那可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听见她不反对,皇后的心事就已经去了大半:“你不反对就好。太子那里本宫会跟他说。一会儿太子回来,你就和侧妃一同行礼吧。”
郑娴儿心中冷笑,面上却丝毫不显:“一同行礼?这么说,皇后娘娘不仅早已选好了侧妃,而且已经把人打扮好了带过来了?”
“怎么,你不高兴?”皇后露出了得逞的笑容。
郑娴儿低下头,笑容渐冷:“高兴。非常高兴!”
“高兴就好。”皇后笑得很满意。
郑娴儿眯起眼睛,看着皇后的笑颜:“敢问皇后娘娘,您为我们东宫选的侧妃是哪家的千金?”
皇后悠然道:“自然是一位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最懂规矩的。——怎么,你想先见见她?”
“不必见,”郑娴儿悠闲地道,“我只是想跟娘娘说一声,您送侧妃到东宫,我是真心高兴;但如果您送来的侧妃是宁锦绣……”
屏风后面蒙着红盖头的女子猛地绷直了身子。
只听郑娴儿不慌不忙地说完了剩下的半句话:“我会杀了她。”
“放肆!”皇后拍桌站了起来。
郑娴儿依旧坐着,脸上已经没了笑容:“皇后娘娘何出此言?以下犯上才叫‘放肆’,我是太子妃,杀一个侧妃怎么就算是‘放肆’了?”
皇后气得说不出话来,汀兰只得替她呵斥道:“看来太子妃果然不曾用心学规矩!皇后娘娘的赏赐,那是需要珍而重之地供奉着的,岂有随意打杀之理!随意杀害皇后娘娘赏赐的人,差不多够得上一个‘大不敬’了,确实是‘以下犯上’!”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汀兰姑姑教诲了。”郑娴儿冷笑道。
皇后知道她的话没说完,于是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郑娴儿向屏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嗤笑:“可我是皇上赐给太子的正妃,难道我的身份还不如皇后娘娘赐的一个侧妃贵重吗?”
汀兰哑口无言,皇后的脸色黑了下来。
郑娴儿扶着桌角,慢慢地站起身来:“我有两句话,需要单独跟皇后娘娘说,不知娘娘这殿中有没有隔墙之耳呢?”
皇后黑脸道:“本宫这里,哪有那些鬼鬼祟祟的东西!”
“那好,”郑娴儿昂头直视着皇后的眼睛,“皇后娘娘,当着明白人不说暗话——您送这位侧妃到东宫,是为了要我的命吧?”
皇后皱眉,冷哼:“一派胡言,简直是疯子!”
郑娴儿也不生气,仍旧看着她:“其实皇后娘娘早就想杀我了,只是碍着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好下手。如果我没料错的话,这孩子出生之日,便是我的殒命之时。”
皇后迎着她的目光,有些不太想反驳了。
郑娴儿见状便又笑了:“皇后娘娘,您真的相信您选的那位侧妃,会忍得住不对我的孩子出手吗?又或者,您其实根本不在意我孩子的死活,只是作出爱惜这孩子的姿态来,然后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这孩子没了,就骗自己说全是宁锦绣心思歹毒,您自己并不知情?您这些手段,能骗得过您自己,骗得过天地神灵吗?”
屏风后面的女子双手紧攥住大红的嫁衣,坐得直直的。
皇后厉声喝道:“汀兰,把这疯子打出去!”
汀兰有些迟疑,郑娴儿已回到原处坐了下来:“皇后娘娘急什么?我真正的‘疯话’还没开始说呢!——其实,皇后娘娘讨厌我、恨我,不是因为我出身卑贱,甚至也不是因为皇上对我娘念念不忘,而是因为皇上看上了我,对吧?”
“你说什么?!”皇后手边的茶碗应声而落。
屏风后面,新嫁娘一把扯下了盖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
正是宁锦绣。只是此刻,宁大姑娘的脸上完全没了刚才的喜悦和娇羞,只剩下了恐惧。
她深知“宫闱秘闻”是一种多么可怕的东西——她刚才听见的那句话,足够要她的命了!
屏外,郑娴儿露出了嘲讽的笑容:“我在说什么,皇后娘娘不知道吗?如果您不知道,那天在福安殿为什么要费心帮我争取侧妃的名分?您不希望我做太子妃,却想在我的身上打上东宫的烙印,那是因为您害怕我这张脸,更害怕皇上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