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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钟儿似乎很为难,楼阙又实在不愿意让那个骆小公子在这所院子里留宿。因此,二人最终还是一同回到了前院。
骆小莹看见郑娴儿进来,立刻露出了笑容:“姑娘,我就说虞叔心里是明白的!他确实想见您!”
郑娴儿走过去,看着那个双目浑浊的老者:“你想见我?”
乞丐点了点头,露出笑容:“焦——桐。”
郑娴儿皱眉:“你的名字?我已经知道了。”
乞丐仍然眼巴巴地看着她,像在等待什么似的。
郑娴儿想了想,耐着性子柔声安抚道:“你不用怕,不是要赶你走,是送你去治伤。”
乞丐支起身子,似乎要下床,双腿却无力地耷拉在床沿上。
郑娴儿脸色微变:“你的腿不好?”
骆小莹忙解释道:“虞叔的腿一直不好。我听人说,看那两条腿的形状,应该不是生来就不好,而是摔断或者被人打断了的。”
楼阙走过来,抓着乞丐的腿捏了两把,皱眉:“旧伤,就算是摔断的也治不好了。”
郑娴儿叹了一声,怅然道:“他一定过得很不容易。”
乞丐似乎听懂了她的叹息,又试探着向她伸出了手:“虞,弦……”
楼阙忙侧身挡在郑娴儿的前面,不许乞丐碰到她。
骆小莹试探着道:“既然虞叔不愿走,不如就留他在这里养伤?皮外伤其实真的不必惊动太医!”
楼阙冷笑一声,没好气地道:“皇上下令太医院为他治伤,你却说皮外伤不必惊动太医?骆小公子,你可比皇上还高明啊!”
骆小莹吓得“噗通”一声跪下了。
楼阙揽着郑娴儿后退到门外,向钟儿吩咐道:“快些送走吧,别等深更半夜再出门,惊扰人家木老太医不得安眠。”
钟儿闻言忙冲进门来,也不管那乞丐肯不肯了,架起他半边肩膀便拖着他下了床。
乞丐吓得长大了嘴巴,双手乱抓:“弦,虞弦……”
“虞弦?”楼阙忽然笑了。
郑娴儿看着那乞丐被钟儿和极不情愿的骆小莹一左一右架着出了门,不知怎的竟觉得心里有些发酸。
单看背影,那乞丐的身形居然很端正,若是忽略掉那双不能使力的腿,其实勉强可以算是挺赏心悦目的。
至于正面——
郑娴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细想想,那乞丐的脸似乎也不难看?虽然年纪大了些,眼睛浑浊了些,胡子乱了些,脸上的风霜之色重了些……
至少五官和脸型都是挺好看的。
这么仔细想想,没准儿那老乞丐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像骆小莹那样轰动一时的人物呐!他一直喜欢在戏园子外面流连,据说还懂音律,这么算起来还真有可能是一代名伶呢!
如果真是这样,又是什么人、什么事把他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呢?
想到命运无常,郑娴儿不由得愈发伤感了起来。
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郑娴儿回过神,看见楼阙正皱着眉头,一脸不满地盯着她。
郑娴儿有些心虚,忙向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楼阙的脸色缓和了:“刚才在看什么?那个小戏子就那么好看?”
郑娴儿下意识地反驳道:“我明明在看老的!”
“老的不好看。”楼阙向她瞪了一眼。
郑娴儿吃吃地笑了起来:“好看的不让看,不好看的也不让看,你到底要我看什么呀?”
“看我!”楼阙理直气壮。
第112章 皇家园林
次日午后,基本谈妥了刺绣生意的郑娴儿心情大好。
同那几家绣坊的主人一起从酒楼出来,却发现缀锦阁的马车已经不见了,只有一辆幔幕垂垂的油壁车在门口停着。
郑娴儿正在诧异,那车夫已抬起头,笑了起来:“奶奶,爷等了您好一会儿了!”
是钟儿。
程掌柜笑了:“东家快去吧,店里有我呢!”
郑娴儿回头向客人道声“失陪”,提起裙角快步奔了过去。
车内的楼阙吓坏了,忙跳下车来将她截住,拦腰抱起:“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冒失失的?”
郑娴儿回他以一串欢快的笑声。
楼阙上车将郑娴儿放在厚厚的软垫子上,笑了:“你很高兴?看样子,今天谈生意没吃亏!”
郑娴儿得意地笑着,仍然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肯放开。
楼阙只得重新将她抱住,拥着她转身坐下,让郑娴儿趴在他的胸膛上。
郑娴儿很满意他的反应,笑嘻嘻地在他脖子上吧唧了一口。
楼阙笑叹:“我得好好感谢那几家绣坊的主人。”
郑娴儿不解。
楼阙大笑:“你在外面坑了他们,回来就有好心情给我福利,我难道不该好好感谢他们?若是天天有人送上门来被你坑就好了!”
郑娴儿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笑了起来:“楼公子,你不善良!”
“我记得我曾经善良过的,”楼阙沉吟道,“在认识你之前。”
“这么说,你变成现在这样,都是我的教化之功咯!”郑娴儿一点也不谦虚。
楼阙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不错,正是你的功劳。”
郑娴儿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如此算来,我是你的师傅咯?那你何时给我束脩?”
“晚上吧。”楼阙顺口答道。
郑娴儿呆了一呆,随后慢慢地眯起眼睛,露出奸笑:“我,现在就要!”
楼阙怕她摔下去,忙伸手护住她的腰,于是一时顾不上自己,一个不小心又被结结实实地压在了下面。
郑娴儿“嘿嘿”地笑了两声,得意洋洋:“状元郎,你要乖乖的哦!”
楼阙慌乱地攥住了她的手:“娴儿别闹!车上颠簸,不要乱来!”
郑娴儿不屑地撇了撇嘴:“装什么正人君子!说得好像你没在车上‘乱来’过似的!”
楼阙哭笑不得,但还是坚持把郑娴儿扶起来,按在了垫子上:“好好坐着!”
郑娴儿眨眨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你不喜欢我了!”
楼阙学着她的样子,同样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明明是你不喜欢我了!你明知我是为了担心孩子才不敢乱来,偏要故意逗我——等晚上安顿下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郑娴儿摇头晃脑,一副欠揍的模样:“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气得楼阙忍不住要扑过来掐她的脸。
最终当然没能动手,却不只是因为舍不得,更是因为被吓到了。
“刚才……怎么回事?”楼阙小心翼翼地抬起手,神情呆滞。
郑娴儿好笑地看着他。
楼阙急了:“别笑啊!你有没有感觉到……”
他蹲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郑娴儿因为坐着而显得更加圆滚滚的肚子。
——他记得刚才自己的手就是放在那个位置上的,突然间手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弹了一下,软软的,会动的!
肯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这会儿楼阙耐着性子看了老半天,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最后还是郑娴儿不忍心,笑着把他提了起来:“瞧你吓得那样!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胆呢!你敢对我动手,我孩子替我出出气怎么了?”
“那是……孩子在动?!”楼阙仍旧傻愣愣的回不过神来。
郑娴儿伸手在他的脸上拧了两把:“这是在踹你呢!叫你欺负我,今后我也是有人护着的了!”
“我没欺负你。”楼阙委屈兮兮地说完,抿紧了唇角。
郑娴儿得意:“那我不管!反正有人觉得你欺负我了!”
楼阙怔怔地坐了半天,眼圈慢慢地红了。
“喂!”郑娴儿吓了一大跳,“你的脸皮这么薄啊?受这么点儿委屈就哭?”
楼阙闷闷地伸出手,把郑娴儿拉过来,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郑娴儿挣扎着推开他:“喂,你搞什么鬼!我又没哭,哭的是你自己诶!你把我的脸按在你胸膛上干什么?”
楼阙一肚子的伤感、欣喜、遗憾和憧憬,都被她这两句话给闹没了。
郑娴儿挣脱出来,扯了扯被揉乱了的衣服,嘟着嘴赌气。
楼阙眼巴巴地看着她:“你说话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郑娴儿不解。
楼阙没说话,用实际行动作出了解释。
郑娴儿低下头,看着那个趴在她胸前占便宜的家伙,呆了。
不至于吧?
这人,就这么点儿出息?!
郑娴儿开始第一百零一次慎重地考虑换男人的重要性以及必要性。
这时,楼阙忽然闷声闷气地开了口:“娴儿,如果……在孩子出世之前,我不能给你们名分……”
他的声音低得听不见了。
郑娴儿愕然:“名分?那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会觉得我需要那个?”
楼阙慢慢地抬起了头:“你真的不在意?”
郑娴儿不理他,又重新扯了扯自己的衣襟。
衣襟并没有弄脏,所以这人刚才根本没哭!他就是找借口占她便宜来着!
郑娴儿很鄙夷这种弄虚作假拐弯抹角的行为。
楼阙仍然眼巴巴地看着她。
郑娴儿大惑不解:“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楼阙迟疑良久,终于叹道:“朝廷上,有些事情没有我先前预估的那么容易,所以接下来的一段时日,我可能会有些麻烦。”
“有危险吗?”郑娴儿一惊。
楼阙摇头:“危险倒不至于,只是……你和孩子怕是要多受几天委屈。”
郑娴儿听到这里就放心了。
委屈?她活了这么大,能让她受委屈的事还真是不多呢!
所谓“名分”这种东西,她从来没有追求过,何谈什么委屈不委屈?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她还觉得名分只是枷锁呢!
因为郑娴儿的不在意,这个原本似乎应该很沉重的话题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也是直到此时,郑娴儿才终于发现马车所走的路线有些陌生。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她惊愕地问。
楼阙立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要到下车的时候才能发现呢!”
郑娴儿嗤笑:“就算我发现不了,你也没本事把我拉去卖掉!”
楼阙无奈:“我哪里舍得把你卖了?如今我是每日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你一时不高兴就把我给卖了!”
郑娴儿闻言大喜:“把你卖了?这是个好主意啊!我听说现在可多人惦记你了,估计应该能卖不少钱吧?”
楼阙垮下了脸,作伤心欲绝状:“把我卖掉,你怎么舍得?我这么好!”
郑娴儿立刻接道:“是啊,你这么好,所以奇货可居嘛!”
楼阙认真地思考了一番,很真诚地给她提了个建议:“我觉得,我应该值得你收藏。”
郑娴儿被他认真的样子给逗笑了:“好的。那么请问我的收藏品,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我想卖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了!”楼阙神秘兮兮地道。
郑娴儿掀开车帘向外张望了一番,确定了这条路是她从来没有走过的。
所以,这家伙是要带她出去玩咯?
还别说,自从进京以来,她还真没好好逛过一次呢!都说京城风物繁华,处处是景,不知楼阙要带她往什么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