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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提的人没有说明白,回绝的人也已经极尽委婉,但在场众人都是聪明的,何况有相当一部分还抱着同样的心思,因此众人一下子就明白了黎家母女的意图,并且很不客气地在心里开始嘲笑了。
这就是刚才黎宛卿一开口就惹来一片会心微笑的原因。
黎宛卿自己并不知道这些曲折,她只觉得自己的母亲太不顶事,楼夫人太不近人情,而郑娴儿又太莫名其妙。
总之,一切都跟戏里唱的不一样。
黎宛卿越想越觉得羞恼,于是便推开了郑娴儿的手,起身出门。
不想却险些撞到了快步走进来的楼阙身上,吓得她连连向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堂中众人见状又笑了起来。
黎宛卿好容易站稳了,下意识地向郑娴儿扑了过来:“郑姐姐!”
人还没扑到,就被楼阙从后面拽住了衣领。
黎宛卿糊里糊涂地被楼阙提着丢到了一张椅子上,只觉得头晕目眩。
刚才太快,到底发生了啥?
——难道楼公子的隐藏身份竟是戏里武艺高强的侠客?
想到这种可能,黎宛卿立刻兴奋得满脸通红,两眼放光。
楼阙当然不知道黎三小姐的那些奇思妙想。
他快步走到郑娴儿的面前,扶着她的肩膀,上看下看。
“你看什么啊?不认识了?”郑娴儿觉得有些好笑。
楼阙紧张兮兮的,又抓起了她的手:“你有没有伤到哪儿?”
黎宛卿在后面委屈得不行:“我又没有撞到她……”
郑娴儿也觉得楼阙有些大惊小怪了。为了防止他继续纠缠腻歪,她干脆站起身来,张开手臂在他的面前转了个圈:“看见了没?完好无损,连一根头发都没有少!”
楼阙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转完了一圈,皱眉问道:“皇后有没有为难你?”
郑娴儿摇头。
旁边有个女人凑趣道:“岂止没有为难,皇后娘娘还赏了镯子呢!楼公子,您二位如今也算是过了明路的了!”
楼阙不在意地笑了笑,转头向楼夫人道:“时候不早,娴儿也累了,我陪她回去。”
楼夫人立刻站了起来,脸色大变:“宴席还未散,你们回哪儿去?府里又不是没有你们的住处!”
安姨娘也在旁劝道:“既然累了,就更该好好休息,哪有明知累了反倒要劳顿周折的道理?”
“你说呢?”楼阙低头问。
郑娴儿摇头,一脸为难:“我约了几家绣坊的人明天一早谈事情,可是这儿离缀锦阁太远了。若是住在这里,明天又要早起!”
安姨娘闻言不由失笑:“早起一会儿怎么了?真是越来越娇气了!”
郑娴儿理直气壮:“就是起不来啊!我早上若是睡不饱,心里就会犯糊涂;心里犯了糊涂,谈生意就会吃亏;谈生意吃了亏,以后就会少赚很多钱……”
逻辑毫无破绽,安姨娘哑口无言了。
楼阙憋着笑,认真地向众人告了罪,牵着郑娴儿快步走了出去。
走到廊下,他便忍不住扶着柱子大笑了起来。
郑娴儿无辜地看着他:“有什么好笑的啊?”
“不好笑不好笑,”楼阙转身回来抱住了她,“我在佩服你呐!该聪明的时候聪明,该犯蠢的时候犯蠢,还敢当着一屋子人的面撒娇……我居然会担心你吃亏,真是杞人忧天!”
郑娴儿听见是夸她,立刻又得意地昂起了头。
楼阙笑够了,忽然又抓起郑娴儿的手腕,替她把那只镯子摘了下来。
“怎么了?”郑娴儿皱眉。
楼阙随手把镯子递给小枝:“替她收着。这东西放起来就好,不要带在身上。”
郑娴儿仍然不明白。
楼阙叹了口气:“宫里的人花花肠子多。以后凡是宫里赏的,一概多留个心眼,别让人给算计了。”
郑娴儿愣了半天,忽然又笑了:“以后?我以后也用不着经常跟宫里打交道啊!”
楼阙看着她,笑了一笑:“也是。”
有一个瞬间,郑娴儿觉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
但她未及多想,楼阙已换了话题:“你有没有打算搬回府里来住?”
“不!”郑娴儿立刻否决了。
楼阙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笑道:“你在外头自在惯了,怕是受不了府里的拘束。只是,母亲恐怕已经很生气了。”
郑娴儿懒懒地道:“是啊,我当众说不回来住,她肯定觉得很没面子!”
楼阙了然:“还在生母亲的气?”
郑娴儿笑了笑,仰头看着他:“也谈不上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你看,连仅有数面之缘的黎三小姐都会记得提醒我走路小心,连莫名其妙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皇后娘娘都会嘱咐我安心养胎,可是楼家——三个多月没见面,从桑榆县到了京城,府里竟没有一个人问问我的身子怎么样、肚里的孩子怎么样,倒是使唤我使唤得很习惯。”
楼阙抿紧了唇角,没有接她的话。
郑娴儿笑叹道:“我知道我又矫情了,可是有时候心里头真的会有些不是滋味。看那些人的态度,倒好像我怀的不是楼家的孩子似的。”
楼阙脚下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将郑娴儿揽紧了些,继续向前走了。
上了马车,郑娴儿又说起了关于皇后的一些疑惑,越说越觉得今日的事处处透着蹊跷。
楼阙想了一想,笑道:“其实没有那么复杂。皇后是陪着皇上来的。皇上在前面花厅里同朝臣说话,皇后自然只好到内院来找女眷作陪。至于后来出门的事——咱们府里既然男女分开设宴,皇后自然也不愿意为她之故让两处宾客再混到一起,失了礼数。”
“是这样吗?”郑娴儿将信将疑。
楼阙认真地点了点头,又嘱咐她不要多想。
郑娴儿自己也知道多想无益,可她还是又多问了一句:“楼家乔迁宴,皇上为什么要来?这大晚上的……”
楼阙倒觉得这很正常:“皇上能有今日,离不开朝臣的支持。如今他初登大宝,愿意亲近朝臣也不为奇怪。”
这么说似乎也没什么不对。
郑娴儿想了想似乎说得通,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马车吱吱呀呀地走了小半个时辰,依旧回到了郑娴儿住的院子。二人下了车,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骆小莹。
郑娴儿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楼阙俯身将郑娴儿打横抱起,稳稳地走到门口:“让开。”
骆小莹不得不让。
守门的小厮忙道:“骆小公子说他是来看虞叔的,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了。没有奶奶的命令,小的不敢放他进门。”
“虞叔?”郑娴儿的心里似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小厮以为她忘了虞叔是谁,忙解释道:“就是那个受伤的乞丐。”
骆小莹跟着向前走了几步,追到了郑娴儿的面前:“我真的只是不放心虞叔,没有别的意思,请姑娘开恩让我见见他!”
小枝不客气地往他脸上啐了一口,冷笑道:“没别的意思?若是没别的意思,你就不会来了!我劝你安生些吧骆小公子!台上唱戏、台下还唱戏,你累不累啊?”
骆小莹涨红了脸,眼中竟泛起了两点水光。
楼阙忽然出声道:“今日一早,皇上已经下旨责罚了清宁公主,并下令太医院为虞叔治伤。虞叔将来的生活由我负责,你就不必担心了。”
骆小莹道了谢,仍旧没有退让:“我想看看虞叔,就一眼,我保证不打扰姑娘……”
郑娴儿觉得有些忍无可忍了,正要说“不行”,却听见楼阙笑道:“可以。我正愁没人帮忙护送虞叔去找太医,骆小公子如此热心,实在再好不过了。”
骆小莹呆了一呆,迟迟没能反应过来。
这时楼阙已抱着郑娴儿进了门,回头向钟儿吩咐道:“你跟骆小公子一起把虞叔送到宫墙外济世医馆,当面交给木老太医,只说是皇上吩咐的,他就明白了。”
钟儿忙高声答应着,回头向骆小莹作了个“请”的手势。
骆小莹眼巴巴地看着郑娴儿,后者却一言不发,任由楼阙抱着走了。
小枝朝骆小公子扮了个鬼脸,快步追上楼阙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笑。
郑娴儿气得直瞪眼。
将到房门口的时候,楼阙终于忍不住了:“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郑娴儿和小枝齐齐摇头。
楼阙冷哼一声:“小枝,你若不说实话,我就把你配给钟儿做媳妇!”
小枝叉着腰,一点也不怕:“你敢把我配给他,我就敢阉了他,只要你不怕他恨你就行!”
郑娴儿“噗”地笑了一声,察觉到楼阙有些摇晃,她忙挣扎着下了地,生怕一会儿被失手摔下来。
楼阙果然忍笑忍得很辛苦,一直在抖。
于是郑娴儿很欣慰地拍了拍小枝的肩:“好丫头,真给我长脸!”
楼阙板起面孔作凶神恶煞状:“你们两个这样子一看就是心虚,快点实说了吧,别叫我事后查出来,大家都不好看!”
郑娴儿忙打眼色示意小枝快走,小枝却笑吟吟地跟着他两人进了门:“五爷何必耍威风吓我们?我又没说不告诉你!事情很简单啊,就是今天早上骆小莹亲口对我们奶奶说,他并不是为了虞叔而来的,而是——”
“而是什么?”楼阙拉下脸来。
小枝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他没明说,但他反问了奶奶一句,说奶奶对他有意思,他看出来了!”
“是这样吗?”楼阙抬头,眯起了眼睛。
郑娴儿无奈地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枝,连声叹气:“我觉得我可能需要换个老实听话的丫头了。”
楼阙拍桌:“换什么丫头?我看这个就挺好!你换个老实听话的来,好掩护你跟戏子眉来眼去吗?”
小枝吐了吐舌头,“滋溜”一下子从门帘角下钻了出去。
楼阙立刻捉住了郑娴儿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趁我不在,你又去招惹那个小戏子了?”
“我没有!”郑娴儿一脸委屈,“他以为我对他有想法,但那仅仅是‘他以为’!我否认多少次也没用,这世上就是有一些人是讲不通道理的,比如骆小莹,比如黎三小姐……”
楼阙认真地想了想,居然跟着附和了一句:“那倒也是。”
郑娴儿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楼大醋缸这么容易就接受她的解释了?
这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又是怎么回事?
莫非他也遇到过“讲不通道理”的人?
想到此处,郑娴儿立刻来了精神:“说说呗,你是被谁这么纠缠折磨过?莫非是黎三小姐?”
楼阙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神色:“不必再提了。骆小莹那种人未必安着什么好心,以后不许再放他进门。”
郑娴儿还要追问,却听见钟儿的声音在廊下叫道:“爷,那个虞叔不肯走,一直闹着要见奶奶!”
郑娴儿皱眉:“他心里又不明白,应该不是在叫我!”
楼阙也觉得实在没必要去见一个心智不全的人。
但钟儿似乎很为难,楼阙又实在不愿意让那个骆小公子在这所院子里留宿。因此,二人最终还是一同回到了前院。
骆小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