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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姑终于动容,想起从前的日子,想起从前的姐妹,眼圈都红了。
葛馨宁见状便敛了笑意,叹息着道:“总是不容易的……在宫里当差,性命是只属于主子的,主子叫你死,你便没有活路,即使最好的姐妹在你眼前罹难,你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不要说了!”兰姑忽然尖声叫了起来。
葛馨宁如她所愿地住了口,只用悲悯的目光看着她,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兰姑幽幽地叹了一声:“是啊,哪怕她死在你的面前,你也只能看着……谁叫我们是奴才呢?”
葛馨宁跟着叹了一口气,轻声劝道:“逝者已矣,兰姑不必过于伤心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你若念着故友,便该换一种活法,自由、洒脱、无拘束,开开心心的,连同逝者的那一份,一起过下去!”
兰姑叹了一口气:“可我……哪有那样的资格?我不是善人,得不到善报的。我在受训的第一日便发下过重誓,如有背主求荣之事,必当尸骨无存,累及家人……”
葛馨宁闻言,不禁苦笑:“就是这样一个可笑的誓言,累得兰姑不得自由?若主人不仁,属下自然可以背主,不为求荣,只为求生,有何不可?”
兰姑怔怔地看着葛馨宁,心中细细想着她的几句话,不由得痴了。
许久之后,兰姑缓缓站起身来:“夫人,你的好意,我都明白,可是……我始终做不到背叛旧主,不敢保证永远替你保密,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叫我知道的好。”
葛馨宁随手拈起一块点心递给她,微笑道:“你一定会保密的。早在我进府的时候,我便看得出来,你是真心为五爷好、真心想当一个好管家。或许你最初进府的时候有目的,但是现在么……只怕连你自己都没有发现,那目的早已经变了味了吧?”
兰姑沉默许久,叹了口气。
葛馨宁牵起她的手,笑道:“我做的这些事情,只需要瞒着小皇帝一人,从来没有打算瞒着你。五爷对一切都心知肚明,不是也跟从前一样倚重你么?”
“你说……五爷他,也知道?”兰姑原本便不好看的脸色,此时不由得更是僵了几分。
葛馨宁拍拍她的手背,笑道:“他自然知道。”
兰姑怔怔地退后几步,靠墙站着,心里一片惊愕。
“五爷视你为心腹,将府里的一切都交给你打点,难道是不信任你么?兰姑,你不必多心,这府里的管家,从前一直是你,今后也会一直是。”
“可是宫里……”兰姑面露难色。
葛馨宁微笑道:“兰姑是个聪明人,宫内宫外的情形早已看得一清二楚,难道会没有法子应付宫里么?”
兰姑想了一想,重重地点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葛馨宁微微一笑,并没有追问她打算“怎么做”。
她敢当着兰姑的面吩咐隐藏铺子,自然不是因为疏忽。
她相信兰姑是个聪明人,最懂得兔死狗烹的道理。
所以,在汝阳王已经倒台的今天,兰姑一定会认清形势的。葛馨宁对此,很有信心。
兰姑前脚刚走,元哥儿后脚便冲了进来,在房门口便大声喊道:“夫人,不好了!”
梦中说梦 说:
预知后事如何,明日再来分解(^o^)/~
回复(5)
第157章。太后登门
“放肆!什么‘大事不好了’?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教你的?”兰姑立刻拿出做管家的架势来,疾言厉色地呵斥道。
元哥儿吓得慌忙跪地,急道:“夫人,太后来了!”
此话一出,不仅葛馨宁大惊失色,就连兰姑也吓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是元哥儿急道:“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二门了,夫人,您快想想法子啊!”
葛馨宁早已无法可想,倒是兰姑拍了一下巴掌,急道:“夫人快到帐中躺着去,我们就说您病倒了!”
葛馨宁不及多想,忙依言到床上去,放下了帐子。
还没来得及躺好,便听见外面有人叫道:“太后驾到,韩宅众人快出来接驾!”
兰姑忙拉着元哥儿迎了出去。
葛馨宁在帐中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屏住了呼吸细听外面的动静。
只听太后甜美温软的声音柔柔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你们家夫人呢?不肯出来见我?”
兰姑忙道:“夫人并不敢怠慢太后,只是自昨儿夜里起,夫人忽然发了高热,卧床不起……听见太后驾临,夫人高兴得不得了,只苦于起不得身,只好叫我们几个做奴才的出来恭迎凤驾。”
“哼,你倒是个会说话的。”太后轻笑了一声,听不出是喜是怒。
外头安静了一阵子,随后便是一阵脚步声响,门帘子“哗”地一声被掀了起来。
葛馨宁忙在帐中咳了一声,装出虚弱的声音来,缓缓地问道:“谁进来了?兰姑,方才元哥儿说太后驾到,是不是在骗我?”
兰姑忙笑道:“不是骗您,夫人,太后已经进来了,这会儿正在您的床边站着呢!”
“怎么不早说!”葛馨宁急急地从里面掀开帐子,却故意在床沿上磕了一下,作出虚弱无力的样子。
元哥儿忙奔过来,费力地扶着葛馨宁坐起身,又将帐子一角用小银钩勾住,露出葛馨宁的脸来。
葛馨宁看见太后在床边站着,忙在枕上磕了几个头,哀声道:“我怕是不中用了……这一生孤苦,原也不算得什么,临死能见到太后的金面,也不算是个没福气的了……”
太后皱了皱眉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用帕子掩住了口:“年纪轻轻的,别说这样丧气的话!不就是生一场病么?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
葛馨宁闻言连连称“是”,只是神色哀戚,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兰姑见机,忙向太后躬身道:“夫人的身子极虚弱,想是前儿夜里闪了风,大夫说虽不是什么大病,却也来得凶险……太后还是不要在这屋子里久待,往别处看看可好?”
太后“哼”了一声,兰姑以为她应下了,忙陪笑将她往外让。
不料太后却冷冷地道:“别处便不必看了。这宅子,我也不是没来过。”
葛馨宁愣了一下,随后想到此处原是胡将军的旧宅,当时也算是京城里一等一的富贵人家,太后来过此处,也并不算奇怪。
只是,太后既不为看景而来,那就一定是为看人而来了?
葛馨宁的心里,不可避免地揪紧了起来。
兰姑和元哥儿她们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屋子里一时静得出奇。
葛馨宁无奈,只得苦笑一下,压着嗓子低声道:“太后有何吩咐,叫身边人出来说一声就是了,何须亲自走到我们这下等人住的地方来?”
太后闻言“哼”地一笑,在软榻上坐了下来:“我倒是叫身边的人来说过一声,可是奴才们人微言轻,请不动韩夫人的大驾,我除了自己来请,还能怎样?”
葛馨宁听着这话里有气,忙“艰难”地爬起身来,便要下床请罪。
太后带过来的一个小太监忙过来按住她,笑道:“夫人病着,不必起身。”
葛馨宁忽地想起上次看到过的那个“小太监”,不知这一个会不会也是一样,吓得她慌忙避过,滚到床内去了。
太后见状便冷笑道:“到底还是年轻,身子灵便。你看,如今病得这个样子,行动还是这么利索。”
葛馨宁知道露了馅,一时也无法可想,只得装糊涂。
太后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向葛馨宁的时候,神情越发复杂了起来。
兰姑见势不妙,忙借着奉茶的机会,过来陪笑道:“前几日宫里的公公过来传旨的时候,夫人本说即时便要跟着进宫的,只是身子实在不利索……好些药材较为笨重,不方便往宫里搬运,只好先在外面耽搁几天……何况宫里有太后、皇上和那么多贵人娘娘们,个个都是千金贵体,总是要小心些为上的。我们这儿抬进一个病人去,虽说是太后恩准,但仍是难保旁的贵人们心里不厌烦……”
“你这个奴才,倒是好一张利嘴!”太后冷笑着,向葛馨宁道。
葛馨宁只得小心翼翼地解释:“这丫头虽说话多了些,却也句句是实情……我不善言谈,这府里的话,大都被她说了。”
太后冷笑着,不置可否。
那小太监便在一旁冷冷地道:“太后召你进宫,哪怕只剩一口气,爬也该爬进宫门去,这是做奴才的本分!这些道理,韩总管都没有教给你么?”
葛馨宁见这小太监生得十分清秀,只是眉眼之间一股倨傲之气,不由得感到十分厌烦,一时便不肯理会。
那小太监碰了一鼻子灰,脸上立刻便挂不住,当下便要发作。
太后忙喝住他,换了慈和的神情,向葛馨宁叹道:“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总是有几分脾性的,不肯受奴才们的气也是寻常。你这副脾性,倒也算是跟韩五有几分相似。我从未把韩五当过奴才看,你自然更加不是奴婢……我只是想叫你进宫陪陪我,没别的意思,你不要太多心了。”
葛馨宁忙道“惶恐”,太后便笑道:“外面的大夫再好,到底比不上宫里的。你这样一直病着也不是个事,倒不如跟着我住到寿康宫去,时时调理着身子,等韩五回来,看见你健健康康的,岂不高兴?”
第158章。跟先前不一样了
葛馨宁自然是不愿的,可是太后亲自来了,她敢说一个“不”字吗?
韩五临行前反复嘱咐她不可进宫,虽然并未解释原因,她却也知道,宫里水深,绝不是她可随意前往寄居的地方。
那里根本就是一个龙潭虎穴,如何能在那里安心养病!
葛馨宁心里的又急又气,偏偏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拒绝,只得沉默下来。
太后见状,不由得叹了一声:“你不肯去,厌烦我,这也怪不得你。上一次的事,确实是因为我的疏忽,害得你被贤儿欺辱……如今贤儿已经不在了,宫里再没有人可以折辱你,你还怕什么呢?难道你觉得我会算计你么?”
短歌行很想点头称“是”,最终还是强忍住了。
除了要算计她之外,葛馨宁想不出任何一个理由,能让太后屈尊纡贵来这里接她进宫的。
但这话她是不敢说的。除了称病之外,她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拒绝太后的吩咐。可是如果太后不接受这个理由呢?
葛馨宁真的有些慌了。
这时太后抬了抬手,那小太监便慌忙冲了过来,轻轻扶太后起身,笑道:“太后也不必为这点小事生气,想必是韩夫人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所以不敢进宫作陪……朝中官宦人家的妻女,有见识有才气的比比皆是,您何必一定要叫这个女人作陪呢?”
“你懂什么!”太后沉下脸来,向那小太监怒声呵斥。
小太监缩了缩脖子,不敢言语。
太后便向葛馨宁笑道:“轿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若是行动不便,可叫人用椅子抬过去,不必走路,也不必顾忌什么规矩之类,进宫之后,也只当是在自己家就是了。”
葛馨宁慌忙摇头,太后却已转过身去要出门了,只留给她一个后背。
“太后……”葛馨宁心下发急,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太后没有转身,声音似乎有些冷:“韩五远在漠北,音信不通生死不知,你总该好好爱护自己,才能让他放心,是不是?”
葛馨宁听她话中似乎有威胁之意,再也不敢推却。
太后满意地笑了笑,迈步便要走,却忽然转了回来:“这屋子,跟先前大不一样了。”
元哥儿忙在旁陪笑道:“这是五爷为了讨夫人喜欢,特地叫人来改的;园子里有好几处景致,也都是照着夫人的心意改建了……”
葛馨宁几次呵斥不住,到底叫她说出了几件事来。
太后不知何时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