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玉泉心生不忍,蹙起眉头,就见杂耍艺人把铁圈浸到桐油中,然后那火石一敲,熊熊火焰燃起,火焰立刻就将整个铁环都包裹其中。
到了这个地步,玉泉已经知道那小孩儿是做什么的,猴子钻火圈的杂耍,变相成了人钻火圈的杂耍。
玉泉正犹豫着,就见钱莲儿从人群里钻了出来,直奔人群外的沈蓁蓁,然后面露怜悯道,“夫人,那儿有个孩子好生可怜。夫人救他一命吧!”
蓁蓁正要疑惑询问情况,就见不知从哪窜出来一队捕快,将那杂耍班子团团围住。
领头的人正是孙卢,他正四处查看情况,怕有什么漏网之鱼,眼角瞟到这边的熟悉之人,忙过来拱手道,“夫人怎的在这里?这儿乱的很,属下派人送夫人回去吧。”
他此时担惊受怕的,不知道怎么提前商量过的抓捕现场,竟然会出现这位夫人,正要出了什么事,哪可成了他的罪过了。
蓁蓁知道孙卢是捕头,此时出现在这里,必是有公务在身,又见衙役们个个肃色以待,想必不是什么小事,便道,“你不必管我,去做你的事罢。马车就停在街角,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她话刚说完,就听钱莲儿插嘴道,“这位大人,那杂耍班子里有个好可怜的孩子,您看在莲儿的面上,放了他可好?”
孙卢闻言脸就黑了,这位什么莲儿姑娘是脑子不灵光吗?他都说了来这边抓人,难不成看人可怜就把人放了?无辜与否,还需大人定夺查明,更别说看在谁的面子放人。你谁啊,这么大脸不成?
孙卢见钱莲儿是跟着沈蓁蓁的,又知道自己那位上官最是爱重妻子,所以也没给她脸色,还好声好气道,“姑娘说笑了。这些都是官府的重犯,是犯了大罪的。孙某不过一介衙役,却是无权放人的。”
钱莲儿没想到孙卢这般直言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埋怨看了孙卢一眼,转头开始向蓁蓁求情,“夫人,莲儿知道您最是心善不过。那孩子真的很可怜,不过七八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是官府要抓的犯人呢?您菩萨心肠,救救那孩子吧!”
孙卢额头冒起了汗,钱莲儿的无理要求,他自然能够一口回绝。但换做县令夫人,他就不好直接拒绝了,他咬咬牙,决定即便是得罪这位夫人,得罪新来的县令,也要把人抓回去再说!
出乎他的意料,沈蓁蓁并没真的被钱莲儿那几句“菩萨心肠”说昏了头脑,而是替孙卢说起了话,道,“莲儿姑娘别为难孙捕头了。人心难测,我知你不愿以坏心思去揣测他人,但孙捕头干这行多年了,想必自有办事的一套准则。我同你保证,那孩子若是无辜的,肯定会让他安然无恙出狱的。”
钱夫人也嫌钱莲儿多管闲事,“莲儿,孙捕头还有事,你别这般不懂事。”
钱莲儿还有些不乐意,她原先是心软觉得那孩子可怜,但一而再再而三被旁人说不懂事,便从心底生出了“你们不让我做我偏要做”的心态。她三两步跑到人群里,不顾众人的反对,偏要去扶那个跌倒在地的孩子,她手才握住男孩的胳膊,猝不及防中,那男孩猛的打了个哆嗦,然后在钱莲儿的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钱莲儿痛呼出声,忙把那孩子一把甩开,玉泉也忙凑上去扶她,却被惊慌失措的钱莲儿推向了那个情绪失控的男孩。
蓁蓁被这意外吓了一跳,急得握紧了手里的帕子,忙喊玉泉小心些。
玉泉自己倒还算冷静,也不敢做太大的动作,生怕再刺激到那个男孩,然后也不顾地上脏污,就那么缓缓往后退。
等她退出了安全距离,衙役们才一哄而上,那男孩虽瘦弱,却力大无穷,一边挣扎一边嘶吼,发狂的时候,几个人都不大制得住他。好在孙卢也是练过武的人,亲自上去,才算把那男孩给制服了。
孙卢回头看向狼狈不堪的玉泉,微微挪开视线,嘴上问道,“姑娘方才没受伤吧?”
玉泉摇摇头,恰好蓁蓁此时也冲了上来,拉着玉泉上上下下打量,确定玉泉安然无恙才算安下心来。
孙卢又道,“夫人,这里乱的很,这位姑娘又受了惊吓,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蓁蓁也不想逗留了,匆匆点头应下。
孙卢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下意识松了一口气,然后低头便瞧见地上躺着个玉簪花的荷包,浅蓝色的精致荷包,躺在污浊不堪的地面上,很违和。他弯腰捡起荷包,若有所思沉思了片刻,然后将那荷包顺手往袖子里一放。
蓁蓁一行人上了马车,便直接和钱夫人和钱莲儿分道而行,方才钱莲儿的举动,虽说只是惊慌失措下的行为,却让蓁蓁打心底里觉得不喜,也不大想同她再交往,故而告别时态度很冷淡。
钱莲儿自己本就心虚,更不敢多说什么,倒是钱夫人骂骂咧咧骂了一路,等到回钱府的时候,仍是满肚子火气,把钱莲儿骂了个狗血淋头。
钱莲儿有些委屈,她本来是一番好意,还“纡尊降贵”亲自去扶那个小疯子,谁知道那个小疯子会忽然发疯啊?再说了,那个什么玉泉,不过是个丫鬟而已,就算是因为她受伤了,那也是她的命,难不成要她一个主簿的侄女去向一个丫鬟赔不是不成?
还不是因为她是县令夫人身边伺候的,哪怕是一条狗、一只猫,那也是只金贵的狗、惹不起的猫!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з(?ω‘*)?棠(灬? ε?灬)芯(??????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钱莲儿内心委屈不已的同时,还隐隐生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嫉妒。
钱莲儿因这个意外生出的种种心思,蓁蓁是无从得知的。她们一回府,便有得了消息的小厮请了大夫前来,比大夫来得还早的,却是得了消息急匆匆从前院赶过来的覃九寒。
覃九寒沉着脸入内,把奴婢们吓得跪了一地,倒是蓁蓁,照顾玉泉的间隙,还得腾出时间来安慰怒气冲冲的相公,忙得差点团团转。
覃九寒听过今日的来龙去脉,面色不变,只淡淡道,“日后钱氏来府上,别让人进来了。你若是嫌无聊,就多和杜涓之妻来往。钱家人心术不正,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姑娘都蛇蝎心肠,可见不是什么好人家。”
他这般说,蓁蓁不免有些觉得他过于忧心了,但她素来听话,便乖乖应了下来,又把今日那杂耍班子的那个孩子的事说了一遍。
覃九寒闻言颔首,“我知晓了。若是人是无辜的,我会放人的。你别操心这些了。”
玉泉没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后来入了夜又发起了烧。平日里不生病的人,一旦生起病来就来势汹汹,足足养了半个多月的功夫,才算是转好了。
而那群被孙卢带人逮回县衙的杂耍人,除了那个男孩,也都定了罪,关在大牢里头。他们本就是提前得了线人的线索,说是西山的山贼会装作杂耍班子入城,待到夜里,便大肆劫掠一番。
覃九寒他们还未入盂县的时候,就抓了一批贼人。这一回,又是十来个山贼。原本空荡荡的大狱里头,也难得热闹了起来,满满当当装满了人。
因为梁朝主张秋后问斩,这些贼人还得在牢里蹲上些时日。
第88章 。。。
盂县桐乡小径上; 一个戴着草帽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走着,乡民瞧见他,还乐呵呵同他打招呼; “郭跛子; 又去城里瞧闺女儿呢?”
郭跛子也龇牙一笑; “我就那么一个闺女儿,可不得多看顾着些。”
打完招呼,郭跛子继续往家中走去,推开院子门进去,放下斗笠; 摆在院子里的柴堆上; 然后才一瘸一瘸往屋子里走。
昏暗的屋子里; 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 “郭叔。”
郭跛子表情登时变得严肃起来,立刻转身一把关上门,然后才转身看向逐渐从黑暗中走出的男子,冷峻的面容; 带着丝狠辣的气息。他忙上前去; “黎子,你怎么下山来了?”
男子从阴影中走出; 身形十分矫健; 手臂上肌肉鼓鼓的,他不屑挑挑眉,“郭叔; 怕什么?不就是新来了个软脚县令吗?我佘黎难不成会怕他不成?”
郭跛子摆摆手,神情有些严肃道,“你听郭叔的,趁早躲一躲。这回的新县令可不是什么软脚虾,可是个硬茬子。来了半个月的功夫,就连抄了两窝贼了。”
佘黎道,“郭叔,我这回来,就是想打探打探上回赵老六是怎么回事?怎么栽到那新县令手里的?”
郭跛子叹了口气,看着佘黎固执的表情,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说了,连带着赵老六那群人秋后问斩的事情也一道说了,只想着能让佘黎警醒些,别再小看官府的本事了。
佘黎倒是收起了方才那副不屑的表情,但看着还是有些漫不经心,道,“那赵老六可真够没脑子的。整个盂县的匪都老老实实在山里窝着,就想瞅瞅这位新来的,能有多大本事。就赵老六,上赶着让人家连窝端了。钱是个好东西,但也要有命花才行。郭叔,你放宽心就是,我佘黎的命硬着呢,克父克母克死全家的祸害命,整个盂县的匪都死绝了,也轮不到我。对了,郭叔,我有点馋酱面了,你给我做一碗吧。”
佘黎满不在乎的样子,郭跛子瞧着又不由有些心疼了,也不再劝他。
他和佘黎是七年前认识的,那时候他闺女嫁了西乡念书的丘书生,本以为是桩郎才女貌的好姻缘,结果那丘书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和自己表妹滚到一张床上不说,还恶人先告状说他闺女水性杨花。他闺女郭桂儿一身病被赶回郭家,他家中无财治病,只好去桐乡的童子山采菌菇筹钱。结果,在山里遇见了一身伤的佘黎,他一时心软,就把人捡了回来。
也算是佘黎命硬,没药没大夫的,就靠着每天三碗粥,硬生生扛过来了。佘黎养好伤,就说要回童子山去。童子山上多贼匪,佘黎当时又是那么一身刀伤,郭跛子就是脑子再笨,也猜出佘黎是山上的匪了。所以,佘黎要走,他也不敢留,送佛一样战战兢兢把人送走了。
直到第二日,他在院里中央发现了一袋子的银钱,又听说丘书生和他那表妹两人赤着身子在大街上被人发现,顿时臭了名声,连带着官学都不肯再要丘书生。
现在,他闺女郭桂儿再嫁了,这回嫁的是东乡的杀猪佬屠大力,人瞅着是丑了点,但对她女儿却是没话说,前段时间两口子还生了个玉雪可爱的女婴。郭跛子嘴上没说什么,但心里是很感激佘黎的,要是没有他算计丘书生身败名裂,他女儿也不能洗刷冤屈,更不可能过上像现在这么安稳的生活。
因此,后来他也偶尔替佘黎进城里打探些消息,佘黎是匪,不好在城里露面,他却是能以看女儿的名义进城的,还丝毫不会引起外人的怀疑。
这么多年下来,佘黎始终是孤身一人,他总是劝佘黎,没爹没娘的没啥,给自己找个婆娘,成了家生了孩子,就别再做这一行了。但佘黎从来是随意笑一笑,不听劝,但也没反驳。
郭跛子亲自下厨做了酱面,佘黎吃过酱面,随意抹抹嘴便直接从后山窜回山上去了。
而同一时刻的县衙里,书房里,笔墨纸砚均被收拾到了一边,书桌上只放了张盂县的舆图,其上七八个墨点,分布在各个山头。
孙卢率先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