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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夫来诊脉,中间照例隔了一层帷幔,那大夫也不觉奇怪。时下男女之防虽然没前朝那般严苛,但不少人家依旧守着老规矩,再看杨嬷嬷那副老嬷嬷的模样,便也觉得大抵是这做婆婆的守着老规矩,没瞅她每回来,这做婆婆的都在旁边守着。
老大夫想的还蛮多,但看病的手艺倒是十分精湛的们,不是这般,杨嬷嬷也不会请他来。
老大夫摸过脉,收回手,捋了把胡子,道,“老太太无需担忧,这胎稳当得很,瞧着模样,贵府该备上产房,同产婆那边打好招呼了。”
这话说的便是,蓁蓁腹中这小丫头,过不了多久便要出生了。杨嬷嬷心下一喜,面上也流出真心的笑意来,又是一包红封塞到大夫手里,几番道谢,才送着那大夫要出去。
刚到门口呢,门外边传来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声。
蓁蓁心里正诧异呢,便见杨嬷嬷立即蹙眉,倒是半分不慌不乱,径直出了门,严严实实将门掩上。
过了片刻,蓁蓁正疑惑着呢,杨嬷嬷便进来了,面上带了些慌乱,但整个人却依旧看着十分沉稳的模样。
“嬷嬷,外头是怎么了?”
杨嬷嬷到底是奴才,怎么敢瞒主子,当即把事情的严重性渲染轻了好几倍,才道,“方才院子里有人落水了,老奴差人去救了。”
这大冷天的落水,可不是什么小事。哪怕是壮年男子指定都受不住,蓁蓁便问道,“谁落水了?瞧着方才那般吵闹,那落水之人可还好?”
杨嬷嬷摇摇头,“没多大的事情,夫人别忧心。”
蓁蓁连问了两回,想知道是谁落了水,但杨嬷嬷皆是这般轻飘飘把话给忽略过去了,蓁蓁心中不免生出疑窦来,怕出事的人身份不一般,嬷嬷怕她担心才不说的。若真是个下人落水了,杨嬷嬷何必这般费心瞒她。
蓁蓁忍不住厉声道, “嬷嬷,到底谁落水了?”
杨嬷嬷看着瞒不过去,便道,“是沈夫人和表小姐。表小姐先落了水,沈夫人扑下去救她了。”
蓁蓁听闻是嫂子和体弱的侄女,也十分忧心,但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理性的,只是道,“嬷嬷你让人去把老大夫请回来。多派些人去帮忙,等人捞上来了,就在前院找个厢房安置嫂子和茉娘,抓紧让大夫来给她们诊脉。茉娘本就体弱,哥哥恐怕要急死了。”
杨嬷嬷做事本来就十分稳妥,自然早就派了人去帮忙,大夫也寻人去找了回来,只是安置在前院的厢房,这倒是还有几分迟疑。人多嘴杂,谁知道把人留在前院会出什么事,但想到沈夫人和表小姐也只是一介女流,再瞧蓁蓁那副担忧的模样,生怕她一时急上来,非要自己去探望,染了风寒那可就不好了,便应承下来。
她十分谨慎,自己仍是陪着蓁蓁,安置的事情皆是让丫鬟去做。
好在前院的人嘴都很严,尤其是这些留下来的下人,人数虽然不多,但皆是忠心耿耿的,沈氏和茉娘在前院住了一夜,倒是半点乱子都没出。
第209章 。。。
清晨时分; 窗外大风呼呼作响,蓁蓁被窗棂处细微的声响惊醒,迷迷糊糊之间; 还以为是杨嬷嬷带着丫鬟进来伺候她起身; 也没做她想。
等片刻之后; 一阵异香在屋内弥漫开来,香味不是很浓郁,蓁蓁还未提起戒备心,就再度陷入沉沉的睡梦中。
眼看着到了夫人起身的时候,杨嬷嬷便领着丫鬟往前院的侧房去了; 让丫鬟们在堂屋候着; 杨嬷嬷才照例放轻动作; 手脚极为利索地进了主子的内室。
她见帷帐外踏脚上还放着蓁蓁柔软的寝鞋; 便低声道,“夫人,该起了”,然后一边去将帷幔来开。
然而以往总是卧着人的榻上; 如今却是空无一人; 杨嬷嬷当即便觉得出事了,慌得不行; 在内室扫了一圈; 依旧没瞧见半个人影,便立即出了内室,吩咐丫鬟去寻小主子过来; 然后又命婆子按住了昨夜里守夜的丫鬟,等着主子过来问话。
将昨夜伺候的人全都控制住,杨嬷嬷便立即吩咐下人将前院整个团团围住,尤其是昨日才住进来的沈氏和沈茉娘那里,更是不声不响就命人把人看住了。
覃承勋很快便过来,而杨嬷嬷这边早已里里外外寻了一遍了,除却草丛里捡到的帕子,和后窗那处的脚印,其余却是毫无收获,她心里慌得不行,也立即上来请罪。
覃承勋平日里待母亲身边的人,皆是十分温和,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既然是在母亲身边得用的下人,与情面上,他也会宽容几分,然而今日,看着跪在地上的杨嬷嬷,覃承勋却是一言不发,冷了脸走进娘失踪前歇息的内室。
内室内依旧一切如常,好似主人还正在好眠一般,窗户因着刚才的寻人已经大大敞开着,冷冽的风从窗户中吹进来,冲散了覃承勋心中的焦郁。
他稳下心神,娘素来与人为善,与京中诸位贵妇皆无龃龉,来人必是冲着父亲来的。这种时候,他更要稳住,绝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既然能混进覃府,那便不可能悄无声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覃承勋派人守住了幼弟温哥儿的西苑,怕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其余的却都被派到府中各处盘查,尤其是新入府的丫鬟,和前来探亲的舅舅一家。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沈氏身边的丫鬟今晨便不见踪影的事情,很快传入覃承勋耳中。
再联系到昨日沈茉娘落水一事,覃承勋便立即认定了,娘失踪的事情,必定与沈氏有关,至于舅舅沈阳是否知情,覃承勋却是顾不上去猜了,他也赌不起,冒不起这个险。
“把别苑守住,不许任何人进出,直至父亲归家。”覃承勋冷着脸,平日里温和的脸,如今却散发着与其父覃九寒如出一辙的冷冽之意,让人看了不经心内生寒,他又嘱咐侍卫送信给正在路上的与大军同行的父亲,随即便甩了袖子,打算去会一会沈氏。
厢房内,沈氏心中慌乱不已,方才院中一阵骚动,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厢房的门已经被锁死了,透过窗纱看出去,还能看见门外守着的奴仆。她便多少有些猜到,阿葒定是惹事了。
她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厢房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进来了个面容冷冽的少年,正是前几日还温和唤她一声舅母的覃承勋。
沈氏勉强挤出一丝笑来,强笑道,“这是怎么了?”
覃承勋侧头,“舅母不妨猜猜?”
……
这边府里上上下下皆戒严,那厢蓁蓁却是刚从睡梦中醒来,说的准确些,是从昏睡中醒来。但她的处境,其实比覃承勋想象的要好上不少。
蓁蓁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的厢房布置得颇为干净,这个“干净”,就是字面上的那个意思,除却必备的物品,屋内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物,连个装花的罐子也无,实在简单得有些过分了。
蓁蓁从榻上下来,发觉脚边踏脚上便是双干净柔软的寝鞋,穿上鞋,她才在屋内略走动了片刻,推开窗户无果的时候,厢房外边有人推门进来了。
蓁蓁吓了一跳,然而仔细一看,却只是个模样淳朴的婆子,见她似有逃脱的意图,那婆子也未曾慌乱,而是上前来,扶着她在软垫上坐下。
蓁蓁想看看她的来意,便没有逆着她的意思,坐稳后,那婆子却是径直从食匣子里取了吃食出来。
蓁蓁腹中虽有些许饿意,却并不敢随意用这些吃食,那婆子倒是也不催促,另取了一双筷子出来,每个盘子里皆夹了一筷子到旁边多余的一个小碗里,然后一次性将那些吃食都用下,然后便收拾好食匣子,起身,出门,然后厢房的门又被锁上了。
蓁蓁坐了片刻,又起身去推那窗户,结果看似薄弱的窗户居然纹丝不动,不由让蓁蓁怀疑起来,是不是她怀孕之后,真的便得手无缚鸡之力了。
努力无果,蓁蓁也不气馁,倒是被桌上摆的吃食勾起了馋意来,她腹中尚有个小的,正是不经饿的时候,寻常这个时候,一天之中的第二顿都下肚了。
对于被抓的事情,蓁蓁觉得一头雾水,但看方才那婆子的态度,和屋内的布置,瞧着也不像要她命的,尤其是,抓她的人似乎是怕她寻死一般,连被褥都是用的极结实的面料,装菜的盘子都是木质的,磨得平滑无比。
蓁蓁干脆坐下,安安心心用起吃食来,她的性子说娇也娇,毕竟是覃九寒宠了那么多年的,但她也不是什么时候都那般娇气的,就如同现在,比起一般的官家夫人,她显然要沉稳许多,哪怕她如今在外人眼里是个再娇气不过的孕妇。
接下来的几日,蓁蓁照例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但凡那婆子试过没毒的,她便不去揣测那些有的没的。
看守的人似乎是见她乖巧,也松动了几分,渐渐允她来院子里稍微逛一逛。毕竟,她如今怀了身孕,她便和那负责照料她起居的婆子商议,说是孕妇不好成日在屋里闷着,恐怕到了生产的时候,要没力气使的。
婆子当时没有许诺,但到了第二日,用过膳后,婆子便陪着她出去,在院子里逛了半个时辰,便又送她回房间了。
这么一来,蓁蓁便有些琢磨出来了,将她关在这儿的那人,似乎是真的很在意她的安危,方才去逛院子,院子里居然连雪都扫得一干二净,瞧着似乎就怕她滑到了一般,还有那婆子,亦是半步不离跟着。
蓁蓁便安下心来坐胎,不去做什么试图逃脱的无谓举动,一来她大腹便便,连走动都是晃晃悠悠的,恐怕没走出这院子,便被逮回来了,指不定还会惹怒抓她的人。再者,看守她的人也着实看得很紧,前脚跟后脚的,她也实在没什么机会逃。
蓁蓁这边安下心来坐胎了,覃府里却是人人胆战心惊的。覃承勋看着悄悄寻了几日,却没有任何结果的手下,眉头一蹙。
阿修和阿齐皆是心头一叹,这事搁谁谁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主子素来纯孝,待主母敬重万分,想到冒雪在外搜寻多日的私人护卫们,年长些的阿修又是心里发愁起来,这人都是大人留下来的,按说主子不能这般随意责罚的,只是把人看丢了这事,无论如何也得重罚。
覃承勋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在屋内来回转了片刻,叫来阿齐,让他把信送进宫里去了。
说起来,父亲留给他的也都是些精兵,武功高强,打探消息,无一不通,然而就是这般也只是查出那阿葒身上装□□的玉瓶,后来遗落在丫鬟房内的,乃是舒玉斋所制。
覃承勋遣人去查了舒玉斋的账本,才算摸到点眉目,将有嫌疑的府上都排查了个遍,一方面是没寻到任何蛛丝马迹,另一方面则是寻不到任何理由。除却太子妃娘家和新入京的谦王,账本上其余的人家与覃家没有半分过节,更别提要到绑人这种程度的仇怨。
但无论是太子妃的娘家,还是谦王,都不是覃承勋手里这点兵力能动的,父亲又还未归京,覃承勋只能寄希望于宫中的三殿下梁玢。
梁玢倒是十分仗义,或者说,十分有眼力见,他自知自己,明面上是天潢贵胄,但实则远离皇位,若是要在太子兄长和二哥的争斗中生存下来,必须依附于强者。然而,无论是太子,还是谦王,都不是那种能容人的性情,从前太子还略好些,如今却也是丁点不能容忍他们这些做兄弟的。
梁玢得了覃承勋寄进宫里的消息,便当即孤身一人出了宫。
他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