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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前世的她为了减肥跑去学有氧拳击的福,她这一套拳打出来还挺有模有样的。
道不孤到底不是寻常修士,此等状态之下他竟还有能力反击。众修士只见他脚下一顿,挥拳就朝着谢薇的腹部而去。
可谢薇的反应速度太快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道不孤的手腕,跟着膝盖一抬,先是给了道不孤手臂中央最为脆弱的中心点狠狠一击,旋即又是一拳正中道不孤的面颊。
道不孤被谢薇用沉重如山的距离打飞出去,他曲起身体,双脚在地上拖出好长两道深痕这才堪堪止住飞退。
谢薇又一次追了上来,她的拳头狂风暴雨般冲着道不孤落下。
这一拳,是替姐妹们打的。这一拳,是替合…欢打的。这一拳,是为媚宗打的。这一拳——
是为和尚打的。
一拳揍得道不孤七窍流血,脸歪朝一边吐出口中那截断舌,谢薇紧握双拳,哪怕感到指骨上已经生出无数裂缝也半点不退。
道不孤哪里吃过这种败仗受过如此羞辱?他又气又恨,被谢薇打得出血的眼底更是通红。
眼见谢薇以不死不休的架势扑过来,道不孤也运起了全部修为。
“……想玉石俱焚?老夫成全你!”
从谢薇身后卡住谢薇的脖子,道不孤心念一动那把镶嵌冰壁之中的荡神枪就嗡鸣震动了起来。
荡神枪上再度有雷光奔腾,谢薇却是甩不开道不孤那沉重如山的躯体。
“噼啪!”一声响,荡神枪冲着被道不孤钳制住的谢薇与满脸是血的道不孤就来。
雷光照亮了谢薇的脸,这一刹,正道修士们只见荡神枪化为一线金色洞穿了道不孤。
——被谢薇揍得妈都不认识的道不孤神识紊乱,他在对上谢薇双瞳的那一刻尚且有所提防,可在谢薇使出玉石俱焚的打法之后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就这样露出了一瞬间的破绽。
被他卡住脖子的谢薇脱身的瞬间就用大块的冰晶代替了自己。道不孤有大概一点两秒的时间没有察觉到自己钳制住的不是谢薇。等他察觉到了,那块冰晶也已经洞穿了道不孤的身体,将道不孤固定在了荡神枪的射线上。
充满道不孤修为的荡神枪冲着道不孤就来,一举把道不孤从中穿破,奔雷之力又将变成两节的道不孤完全绞碎。
“怎么会……!!”
正道修士无不如丧考妣。谢薇也“哇”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诸人莫怕。”
有声音凭空响起,却是道不孤。
“天狐虽是动用禁术击杀了老夫的肉身,然天狐也是强弩之末。诸人不必在意老夫,尽管摘下这孽畜的脑袋,为天下、为世间,为我仙云十三州所有生灵除害。”
“操。”
谢薇苦笑,嘴上还有余力骂了一句:“伏地魔见了你道不孤都要直呼内行……”身体却是不听使唤地软了下去。
药效已尽,谢薇五劳七伤,不光全身骨头都有碎裂,脏腑与窍穴更是千针穿刺般疼痛。此时此刻,便是破布娃娃都要比她经事一些。
正道修士们前一刻还因为谢薇战胜了道不孤而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见谢薇果然如被抽筋剥骨一样奄奄一息,顿时蜂拥而至,谁都想做那摘下天狐人头的英雄。
谢薇眼前一片模糊,所有东西都带着六、七层重影。她轻轻吐息着,每呼吸一下嘴里和鼻腔里都是血腥味儿。
她有些累了。身上也好疼。
意识朦胧地想着好想就这么趴进那个带着线香气味的怀里,枕着那蜜色胸膛睡去,谢薇人生头一次感到了这样深刻的孤独。
会无条件对她好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一个都没有了。
双亲,合…欢与和尚。所有这些人都离她远去了。
她一个人踽踽独行在这世间,与她相伴的除了仇恨似乎就只有后悔。
可她能复仇到几时呢?今日她便是拿出压箱底的药来了也只是摧毁了道不孤的肉身。
但道不孤不是一个人,道不孤的身后还有天道盟,还有和天道盟站在一边的昆仑,以及与昆仑与天道盟站在一起的天下正道。
她能打道不孤,她能毁掉整个天道盟吗?她或许可以从上清真人的手下逃脱,可她能与昆仑,能与所有的正道宗门为敌么?
她再活下去也只会被不停追杀,这样的她,还有活下去的必要吗?
合…欢死了,和尚也死了。
人死后若是有灵魂,这灵魂会去往何方呢?
她想要与合…欢重聚,与和尚再见,是不是只能也死了才能抵达合…欢与和尚都在的那个地方?
谢薇忽然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活得这样累。
谢薇从来没向往过什么波澜壮阔的史诗人生。前前世的她脑子里只装着对探索未知事物的渴望。前世的她最大的烦恼不过是打工人上哪儿打工。今生还是只小狐狸的她只想与父母一起安稳地生活在青丘的家里。
这样的她,有什么必要非得如此千难万苦还身负骂名的活着?
她已经累到不想挣扎了。
“波牟提陀弟子,结阵——!!”
恍惚中谢薇听到了声音,谢薇一怔,再回神才发现波牟提陀弟子竟以她为中心,结成圆阵试图护卫于她。
“——”
谢薇窒了一窒,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寻杜尔迦的踪迹。
然而她站不起来,双手的骨头也已经粉碎,她只能忍着痛发出徒劳的质问。
“……佛母呢?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应当护卫的对象应该是佛母才对……!”
“施主,佛母希望您活着。”
说话的波牟提陀尼僧有些哽咽。
“您是我们波牟提陀的恩人,我们也希望您能够活着。”
有风吹过,不知从何带来一片莲花花瓣。这片莲花花瓣落在谢薇的腿上,谢薇看见了杜尔迦的幻影。
「活着是会有好事发生的哦。」
杜尔迦朝着谢薇眨了眨眼。
「贫尼……不,我看到了。」
「最后的最后,我终于修成了天眼通。所以小狐狸,不必为我的离去忧伤。我大愿已成,已看尽古往今来,宇宙未来。」
杜尔迦摊开小手,捧起谢薇的面颊,与她额头相抵。
「虽然我不可透露天道,以免天道偏离。但小狐狸,只有这件事你一定要相信:这世间还值得你活下去。」
「清虞、丹桂、莲心、扶桑、苏铁、青桃、雀梅、碧萝、锦芝、丹桂……你瞧,世间还有这么多人在记挂着你。」
「还有他……他也在等你。」
杜尔迦笑着往某个方向看去,谢薇顺着杜尔迦的目光转头,杜尔迦却已然从原地消失。
……
斩三千罪业,渡世间苍生。
只身独行,一往无悔。
自从许下大愿,慈航的信念就从未改变。便是手握忿怒金刚杵的此刻,慈航也未忘记自己的大愿。
既然无法阻止天狐降世,慈航所要做的事便只有一件。
阻止天狐。
冰狱赤炎塔被忿怒金刚杵一劈两半。有上古妖魔嗷嗷嚎叫着冲出冰狱赤炎塔,却在下一秒于佛光中灰飞烟灭。
须弥山上妙音鸟被惊起两行,金翅鸟也不安地嘶鸣出声。不少佛弟子都恐惧不安地向周围的同门问着:“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金光琉璃塔中莲华尊者扶起因地动而摔倒在地的佛弟子,他轻叹一声,已然想到这地动的来源是在何处。
须弥山正殿中心大殿之内,入静打坐中的须菩提不言不语不睁眼,对于慈航擅自破坏冰狱赤炎塔出塔一事,他恍若未闻,视而不见。
第82章
祥愿怀中的杜尔迦没了气息。她带着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平和;就这样静静地睡去,不再睁开眼睛。
祥愿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与此相对的是周遭的波牟提陀弟子们无一人不眼中含泪,面有泪痕。
“快去护卫天狐吧。这不光是因为她救了我们;也是因为这是佛母的意思。”
“师兄——”
有尼僧满面是泪,她想质问素日里最为崇拜佛母、最为敬重佛母;也是最为依恋佛母的祥愿怎么还能如此平静;却遭另一名尼僧摇头制止。
“走吧,快些。都走——”
祥愿催促;诸弟子不得不依言照做。
波牟提陀已经死了太多的僧众,在佛母杜尔迦逝去之后,波牟提陀的最高领导者就是祥愿了。再者弟子们大多都意识到祥愿这是想与佛母单独告别;是以不再迟疑;点头领命后就抱着扛着极少数还想留下的年幼弟子朝着谢薇而去。
目送着诸弟子离开,抱着杜尔迦遗体的祥愿轻轻舒了口气。见他落单,他怀中的杜尔迦没有要醒来的迹象,正道修士里已经有不少人大着胆子围了上来。
祥愿的目光并未落到这些正道修士的身上。他不想浪费能与杜尔迦一起度过的这最后的时光;哪怕只是半秒。
凝视了杜尔迦好一会儿;祥愿这才爱怜地抚上了杜尔迦的面颊;拭去她嘴角的血渍。
杜尔迦生前祥愿是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资格用这样的态度去触碰她的。杜尔迦与他双修,那就只是双修。其中没有男女之情;也无肉…体之欲。杜尔迦只是以神性垂怜祥愿;以母性溺爱每一个与她双修的佛弟子。
祥愿一直对杜尔迦存有不能言说的情感。这种情感从祥愿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就朦朦胧胧的产生了,无奈第一次见到杜尔迦时的祥愿仅有八岁。八岁的孩子又如何能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里究竟产生了何种情愫呢?
等数十年后祥愿意识到自己对杜尔迦的尊崇、依恋背后有着男人对女人的爱慕;他早已作为僧人在杜尔迦的座服…侍…侍多年。
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即是错。
祥愿知错,知错却不能改;因为他的错既是他的根本,由错构成的他才是他这个人。
“您是代替我死去父母抚养我长大的母亲,是指引我一生的师长……”
祥愿难得笑了起来。
“……亦是我永生永世之爱。”
不过他蹙着眉,笑得比哭更难看。
“您以为只要我继续跟着您修行,迟早我能超越男女之爱的桎梏,体悟无上大道,您唯独在这件事上如此天真——”
“您始终不知我早已决定将您认作我唯一的道标。”
正道修士们合围过来,有人拔剑有人抽刀,有人掏符箓,有人御起器。
萧萧冷风吹散空中一地冰凌,刺骨的冰寒里祥愿却浑身冒出热气。他眼中泪水刚一涌出,便尽数蒸发在了眼眶里。
“佛母……杜尔迦,您就是我前进的唯一方向。无论您在哪里,祥愿都会追随到底。”
“原谅我——”
原谅我枉费您的栽培。
原谅我不能成就您所期望的开悟。
原谅我擅自跟来。
当冲在前头的正道修士发现祥愿周身的白气并非冰雾之时,祥愿也化为了一道贯穿天地的金光轰然爆放。
金光仅仅持续了不到三秒的时间。那三秒钟天地间仿佛为光芒所荡涤,一切暴行都在光芒中停止。合围住杜尔迦与祥愿的正道修士们直接飞灰不存,逃得快的也难免被震飞出去数百米,断骨吐血之辈颇多。
三秒过后,天地间再无杜尔迦,亦无祥愿和尚。
目睹了祥愿自爆金丹的谢薇有几秒钟时间的失明。在那几秒里,谢薇的思考也暂停了。
她来此是为了救人,结果她没救到杜尔迦,没救到祥愿,甚至连和尚都——
“快把天狐和这些妖僧妖尼抓起来!不要让他们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