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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薇嘴上跟连珠炮似的,心里倒是意外地平静。
她是有那么点生气,嘴里说的话也基本都是真心话。毕竟她是脱口而出口不择言后才发觉自己可以顺水推舟,就这么营造出一种与和尚一言不合就决裂的气氛好与和尚分开。
——在棠州的她和在天临山上的她并没有什么区别。
谢薇不会因为自己得到了片刻的安全就会傻乎乎乐颠颠地觉得就这么与和尚两个人一起走下去也好。
和她在一起终究是危险的。万一,不,哪怕只有十万分之一的机率和尚会被她牵连丢了性命,她也要把这十万分之一的机率给变成零。
“够了既然大师看不上我,那我就此告辞往后山长水远各自珍重——”
“贫僧只是想你好好活着!!”
惊雷一般的声音炸响在谢薇的眼前,谢薇从来没有听到过和尚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她怔怔的,甚至都不明白自己的手怎么又到了和尚的手里。
“你为何如此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作一回事……!?”
被人抓着手用巨力往前拉,谢薇朝着和尚的胸膛就倒了过去。
一把捧起撞入自己怀中的谢薇的脸,和尚用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问她:“你究竟还要漠视自己的生死到什么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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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谢薇的反应很是迟钝。一是她怕自己听错;二是她怕自己自作多情,误会了和尚的意思。所以她尽可能地不动声色……实际就是木雕泥塑地僵在和尚的怀里。
不要慌,谢薇。不要慌……
你已经是活了三世的成年人了。听到这种类似于告白的话;首先你应该呼吸,对;没错;张开嘴,呼气、吸气、再呼气——
谢薇强迫自己呼吸;这一吸可好,她鼻腔里全是和尚身上的味道。
灼。热又生机澎湃的精气,甘甜又黏稠的元阳。妖修与常人不同的嗅觉分辨出的内容让谢薇羞耻不已;同时又感到饥饿。这种饥饿十分接近生理上的饥饿;没法忍忍就消失。只要不设法填满空虚,饥饿感就能一直一直折磨人。
被甜美的气味萦绕周身,再往前一寸就能把脸埋到结实饱满的大胸肌上。谢薇喉头滚动,身体里那种难耐的感觉更是煽动得她放在身侧手指屈伸不已。
谢薇;冷静点;镇定点。你这么一副头晕目眩哈喇子直流的样子;只要长着眼睛,不是人的玩意儿都能看出你对大师意有所图啊。
这样想着;谢薇又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她希望自己的心跳能因此平复一些。
“谢施主;你究竟要贫僧如何做,你才能更珍惜自己的性命一点呢?”
和尚的声音近在耳边;谢薇抖了抖。她几乎想用手去捂住自己的耳朵。就是她抬起手来;手没往自己耳朵去,倒是踌躇着要不要抓住和尚的袖袍。
这……我其实没不珍惜自己性命啊!
就是死有时候重于泰山,有时候轻于鸿毛不是吗?好钢用在刀刃上;我这条命也该用在我认为有意义的事情上面嘛。
谢薇不知道自己要是这么说,会不会让和尚她还是不重视自己的性命,因此更加生气。所以她抿抿唇,没说话。
谢薇的欲言又止看在和尚的眼里,那整一个就是大写的拒绝:她拒绝珍惜自己的性命,也在拒绝他。她不愿意被他干涉。
和尚胸中憋闷,活像被人塞了满嘴的苦实,哪怕只是呼吸一下,喉中都会流过苦涩发麻的滋味。
……有没有什么方法,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让谢施主能在舍身之前多犹豫一下?倘若谢施主有不愿意放手的东西,有不想失去的人,那——
和尚眼前闪过清虞几人的脸。
谢薇在面对清虞等媚宗弟子时有种长姐的气质。是人都能看得出谢薇对于清虞等人的重视。然而这于事无补——正是因为清虞等人对谢薇来说极其重要,她才会总想着为清虞等人、为媚宗而抛头颅洒热血。
清虞等人没法成为谢薇好好活下去的理由。
于是和尚眼前又浮现出了卢海钧的影子。
『知薇……!!』
叫着谢施主另一个名字的男子看起来情真意切,他虽记不得他眉目如何,但能让谢施主看得上眼的男子,想来也不会太差。
谢施主要他和清虞施主先走,他便依言而动。不为其他,只为不成谢施主的拖累。
彼时暴雨倾盆,惊雷如吼。他与清虞施主顺着山石遁走,谢施主与那男子说了些什么他听不真切,只知那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中似乎说到了合籍。
“谢施主,那位卢施主是你什么人?”
谢薇被吓了一跳。她瞪大眼睛,有些做贼心虚地把自己差点儿要抓住和尚袖袍的手给藏到了身后去。
“什什什、什么什么人?”
“谢施主不是想过与卢施主合籍么?”
哑口无言地怔了怔,谢薇能想到和尚这是把那日她与卢海钧之间的对峙听了个驴唇不对马嘴,但就结论而言,和尚这话也不算错。
“啊……嗯。也算吧。”
谢薇对卢海钧没感觉了,倒也不避讳谈起和卢海钧之间的往事。只是要她看着和尚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清楚自己的情史,她还是会感到害羞。并且,她会生出小小的期待。
——大师这是吃醋了?是因为在乎她、开始对她有那个意思了所以看卢海钧不顺眼了,想要知道她和卢海钧是什么关系了?好耶!……咳、不是的,她的意思是,哪个女孩子不喜欢修罗场?特别是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吃醋的修罗场……
嗯?等一下等一下……她刚才在想什么?
谁喜欢谁来着?
感觉自己不会喜欢自己的结论,谢薇决定放弃思考。
“‘也算’是?”
和尚看不到谢薇的神情变化,他上前两步,跟上谢薇的脚步。
“……嗐,就年轻的时候一时糊涂瞎认真了呗。”
随手摘了根狗尾巴花在手里,谢薇瞧着狗尾巴花道:“年轻的时候太容易认真,随便遇上个王八羔子都能以为这就是真爱,自己能与那人老公……呃、我是说夫君孩子热炕头,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那就是个不切实际的梦。”
“我只顾着看梦美好的一面,却忘记了梦就是梦。人早晚要从梦中回到现实的。现实嘛……”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谢薇笑了起来。她笑得释然,和尚却能感觉到这释然的深处隐着一丝寂寥。
“感情不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东西。责任、义务、前途、梦想……许多东西都会被人摆在感情的前头。之于我,那就是媚宗,是媚宗的姐妹们。之于卢海钧,那就是昆仑,是他卢家,是漫漫修仙路。”
“即便我能把感情摆在一切的前头,也没法让卢海钧和我一般,只把感情摆在最重要的位置。我应该想到这一点,却自顾自地以为可以相信他,当他与世间的其他人不同。”
“我以为我是特别的,所以卢海钧选择了我。我以为能选择我,卢海钧也是特别的。但我错了。我与卢海钧都不过世间凡人,我们也会庸俗地选择对我们最看重的事物,而不是彼此。”
现在回忆起来,谢薇想自己或许没那么喜欢卢海钧。就像卢海钧其实也没那么喜欢她。
她和卢海钧喜欢的都是那个看起来对对方很深情的自己。
她和卢海钧喜欢的都是自己眼中的彼此。
“所以我们没法一起走到最后也是无可厚非吧。”
谢薇嗅嗅手里的狗尾巴花,没嗅到味道,反倒是吸进了狗尾巴花上的碎絮,“哈秋”、“哈秋”地打起了喷嚏。
就在谢薇打喷嚏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的时候,一只手拉过了谢薇,拿袖子擦掉了她脸上的泪水。
“谢施主……你想要,夫君孩子热炕头吗?”
和尚望着谢薇,眸光笔直又不加掩饰。吸着鼻水的谢薇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红的,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不明白和尚这是什么意思。
“……?”
不过谢薇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老公孩子热炕头这种幻想太常见了,她有过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不过,也只是有过而已。
这种想过就和女孩子小时候都想过穿上最漂亮的新裙子,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是一样的。事到如今谢薇早就不觉得老公孩子热炕头等于幸福生活到来,等于故事迎来happyending。
毕竟现实生活从来没有happyending。
“阿弥陀佛。”
和尚口中宣了声佛。他右手不便,却还是抬起,与左手结了个不大标准的合十印。
低头,垂眼,再睁开眼睛时和尚的眸光已变得炽热。
“倘若贫僧愿许谢施主一生一世一双人,谢施主是否愿与贫僧夫君孩子热炕头?”
谢薇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蹦出一个音节。
“……蛤?”
和尚的手指轻轻抚过谢薇的下巴,他抬起谢薇的头来,细心地为她擦拭着眼角的残泪与流出鼻孔的鼻水。
此时此刻,和尚感到内心出奇的平静。
他就像一个瞎着眼在黑暗中摸索已久的人终于找到了自己可以走的路,一颗心稳稳地着了地。
“大、大师什么意思……!大师这是在戏弄我?!”
和尚摇头。
他把话说出口时还有些不确定,在看到谢薇红着脸结结巴巴似嗔似怒地想甩开他手时他却知道自己没做错决定。
“贫僧从未戏弄过谢施主。今后也不会戏弄谢施主。谢施主……知薇大可放心。”
“不不不要叫我‘知薇’!”
平时总是隐着狡黠与疏远的眼眸此时氤氲了一层湿润,面红耳赤的谢薇看起来纯澈如水,一眼便能望到底。
“谢薇才是我的本名!”
从来没有发觉谢薇这么好懂,和尚不自觉地微微一笑,倒是生出三分余裕来。
“那、薇儿?”
“噫~~!!”
谢薇发出了怪声。她抱着自己的臂膀露出鸡皮疙瘩从头皮起到脚后跟的表情。
和尚笑出了声,谢薇顿时龇牙咧嘴。
“叫这么肉麻做什么!?一如既往叫‘谢施主’不就得了!?”
“那可不行。”
一口否决谢薇的提议,和尚朝着谢薇笑道:“贫僧……不,我若是薇儿的夫君,薇儿之于我便不再是‘施主’。”
“所以都说了别那么叫我!!”
谢薇崩溃的哀嚎声传出去老远。
就是她嚎归嚎叫归叫,和尚牵起她的手,她也没甩开。不仅如此,她还用力地给和尚反握了回去。
第57章
“真不愧是薇娘;这布织得可真好!”
约莫三十岁左右的村妇手拿谢薇交给她的布匹,一面仔细翻看布料不时揉搓,一面赞不绝口。
“这十里八乡的;绝对没有比薇娘手艺更好的织布人了。瞧瞧这布整齐的……布面平整又光滑,触手又柔软。最难能可贵的是薇娘你竟只用十天便织好了这样一匹布。唉!真想让我家那两个不成器的女儿也学学你这手艺!”
“九娘子说笑了。十里八乡谁不认秀凤妹妹绣工第一?刺绣可比织布难多了;我也不过就是手快一些;要说手艺精巧,远比不得秀凤妹妹。”
谢薇长得好;笑起来总是令人春风拂面。她神态又谦虚,言语间很是捧着九娘子与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