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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队将军皆奔走相告传令三军。众军不明所以,个个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后退将随身刀枪系数丢于地上。
沈睿之淡淡地看了一眼徐青,平淡无波,只眸光深处的深意却是一点点透露出来。
他的目光很快掠过徐青身上所背喜鹊弓,花雕箭,而后又转向他的眼睛。
不过是电光石火间,跟随沈睿之数十载的徐青便已明白。两人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何为信任,这便是信任。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随后,徐青也调转马头,奔回大军中去,隐在军士中不见了踪影。
塔木叶见沈睿之身无寸铁,孤身一人坐于马上,这才稍稍放心。
远远地,飘来身姿秀美的人儿,湖蓝衣裙,月白罩袍,风乍起,蒙了人眼,独独蒙不了那颗相思成瘾的心。
他紧紧盯着她,她也紧紧盯着他。
仿佛有烟花在头顶劈然炸开,归程仿佛就在眼前。
若承平盛世,两厢情愿,就这般如双生花,年年岁岁,无甚追逐之心。
就这样任年华老去,江水东流,不变的,永远是人心。
风停了,远处的霞光也消失殆尽。
依旧是绵绵无尽的黄沙,唱着悲哀的挽歌。
“沈将军,如何?老夫可有诓骗于你?”耳畔嘶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凝思。
沈睿之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只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不准近前的女人瞧。“唔……看身形倒是有些相像,只是这面容,还是看不真切啊!国师,你看我方如此诚心诚意,你为何就不能诚心相待呢?要知道,本将军等得起,身后的弟兄们可等不起!”
威逼利诱的话语是如此明了,塔木叶望了一眼身后正虎视眈眈的大宋军士们,咬咬牙,命令道,“再近前些,让沈大将军看个真切!”
远处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了起来,熟悉的眉眼,那只在梦中见到的窈窕的身姿逐一出现在眼中,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瞧着就要行至近前,却又生生止住了脚步。
锦毓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身边大刀的寒光逼人 ,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发髻间的莲花步摇仿佛无法承其重,摇摇欲坠,在光下闪着炫目的光泽。
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她的心中此刻却万分宁静。
此生,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只愿来生,她还能寻到他。做一对闲散夫妻,游尽红尘俗世,体会家长里短的温情脉脉。
走过杏林春雨,塞北秋风,跨过山川大泽,领略平坡宜人。
累时,看归鸟托着落下的余晖缓缓归矣;倦时,以天为盖地为庐,伴着清甜的花香入眠。
来生,她再也不愿做这侯门贵女。天大地大,有山有水,鸿雁翻飞。
“沈大将军,如何?这下可瞧清楚了?”塔木叶又问道,一双眼睛警惕地四下里瞟着。
“嗯,国师果然神通广大,此女正是拙荆。”沈睿之极度的冷静,“你们夷夏国夺了我的夫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他顷刻间变了颜色,一双眸子中满满都是恨意,声音掷地有声。
作者有话要说: 这只是第一更哦!晚上八点钟还有第二更!
卯足了劲码字,要把前几天没码的补上来!
☆、第二更
塔木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许是被吓到的缘故整个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利剑划破苍穹,带着嗖嗖的风声呼啸而过,掠过塔木叶的头顶,凌驾于青石板地面之上。
那箭带了十足的力道,只听“扑通”一声,瞬间命中红心。
众人望去,挟制锦毓的一名刀斧手应声倒地,那箭直直插在他的心窝之上,巨大的身体轰然崩塌,死不瞑目。
谁也不知道那支箭从何而来,如同神来之笔,乘风而来。
短暂的无声之后,现场炸开了锅。塔木叶脸上一片惊惧,之前的镇定早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气急败坏与巨大的恐惧,他不要命地叫道,“快快!快杀了她!”
话音未落,身边沈睿之一马鞭将他抽昏在地,而后纵马狂奔,众人只觉眼前眼花缭乱,沈大将军似腾云驾雾,转眼便行至近前。
锦毓只觉耳边冷风阵阵,寒光刺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沈睿之驾下千里良驹,行得飞快。
他抽出腰间短刃,怒吼一声,其势如虹。
那刀斧手哪见过这等人物,当下先便怯了,不敢下手。
沈睿之先截对手神智,攻其未备,短刃出鞘。
刺中心房,只需三招。
身边之人应身而倒,锦毓犹紧紧闭着眼睛,一张脸血色尽失。
突然,她只觉身轻如燕,下一刻,身子就被掠到狂奔的马背上,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缓缓睁开眼,正对上沈睿之复杂的眸子,是浓情密意的,是恐惧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锦毓喜极而泣,泪水汇成小溪,源源不断。
“将军……”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那双迷蒙的泪眼代表一切。
沈睿之咬紧牙关,只将她紧紧护在怀中,纵马狂奔。
行至大军近前,沈睿之将锦毓轻轻送下马,唇般拂过她冰凉的耳际,“等我……”
行伍中走出徐青,二人相视一笑。“徐将军,她就交给你了,务必要保她安全!”徐青郑重颔首,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众将听着,一举冲入殿中,踏平这夷夏城,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活捉国王骨咄禄者,封万户侯,赏千金!”沈睿之扬鞭道,头盔之上红缨红得耀眼,像极了胜利的旌旗迎风招展。
群情激奋,战士们纷纷拾起地上军械,跟随着沈睿之向前冲去,胜利在望,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守护皇宫的卫士勉强作战,却已是强弩之末大势已去。侍卫们死伤大半,剩下的悉数投降。
苍蓝的天空,被血色所染。要变天了,这天下,终不会是一尘不变的。
朝代的兴衰,历史的更替,不过是史书上毫无痛痒的几句话。
然而,青史终将铭记,将名光照四方,不管风云如何变化,大宋国的所有子民都将为将者卓越的功勋而骄傲。
徐青护坐在锦毓身旁,一双眼睛警惕地转向四周,就是不肯直视锦毓的眸子。
在这个时候,多说无益,一切都过去了,往昔快乐的日子再不复返。
再相见,早已物是人非。她已嫁,他还未娶。你看,天意就是这样的造化弄人。
还好,自己还能与她静静地坐着。
过了这次,便是山一程水一程,山水迢迢,望不尽的相思路。
徐青将锦毓紧紧护在身后,不时还要注意身边围过来的军士,遇到血腥的场面便以背当之。
锦毓垂着头,满满的感激,说不尽道不明。
锦毓身后,方才被一鞭子抽晕的国师塔木叶悠悠转醒。瞧见安然无恙的锦毓正背对着自己,心下恨极,瞧见身边躺着一副军士的尸体,宝剑扔在一旁,他蹑手蹑脚地拿过那柄剑,向锦毓的方向飞扑过去,直刺要害处。
徐青练武之人耳力极敏锐,当下背后就像长了眼睛般凌厉转身,手中宝剑挽成一朵剑花,直取塔木叶。
只是后面不知为何又冒出三个士兵,自后袭击徐青。四人形成合围之势,将徐青和锦毓困在中间。
徐青手中宝剑上下翻飞,凌厉逼人,若搁在平时,根本不在话下,只是今日不同,他一边要忙着抵御,一边还要保护锦毓不受伤害。顾头顾不了尾,腹背受敌。
袭击徐青的三个军士看着像是将军装束,武功不低,他们又看准了那名女子对徐青的重要程度也,三人互相对看,那剑便直往锦毓身上招呼,刀刀致命。
徐青寻了个破绽,一剑直刺塔木叶下三路,塔木叶毕竟年老体衰,方才又挨了一记马鞭,哪里吃得住?躲闪不及之下被徐青一剑刺中胸口,当即一命呜呼。
剩下那三人见状,手中宝剑更是丝毫不让,杀气纵起,一人取锦毓,两人直取徐青。
眼见那剑就要在锦毓身上扎出一个血窟窿,徐青将锦毓往旁边狠狠一推,这一推便分了神,一个军士自后袭击,徐青为了保护锦毓,咬牙生生吃了这当胸一剑刀伤。
温热的血瞬间喷出,溅在锦毓湖蓝色的衣裙上,逐渐晕染开来,像一朵一朵的梅花悄然绽放,红艳似火。
锦毓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看不得他为自己这样,她不值得。
她一边哭一边扶住他,叫道,“徐将军,你快走!我本是将死之人不惧生死,你不一样,你快走,快走!”
徐青只是沉默,却仍是将她紧紧地护在身后,任凭鲜血泪泪流出。
那三个军士瞧见徐青受了伤,当下更不怕他,举起剑就冲杀过来。徐青大吼一声,声如虎啸,手中宝剑翻飞,暴怒起来完全失去理智,火焰从脚底一直燃烧到心里。
当厮杀的时候,每倒下一个军士,他的身上便会多一道疼痛,腥甜的血液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渐渐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心中唯一的信念便是一定要让锦毓活着走出去。
至于自己,百无一念,死了也不足惜。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久到锦毓的泪珠都已干涸,身边横七竖八躺了四具尸体。
徐青也已精疲力竭,手中宝剑“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高大如山的身躯如同泰山崩摧般向后直挺挺地摔了下去。
一阵眩晕,天地翻转,好像全身的血都从身体里掏空。
他觉得身体好轻好轻,像极了孩提时代随风飘散的桃花瓣,飞舞着落入尘泥中。
他这一生,飘无定所,四海为家,饱尝世间冷暖。
她是他心中的桃花源,皎洁的明月光,陪他度过往昔每一个难熬的年头。
爱过,也恨过,相逢,又离别。世间的情情爱爱大抵如此,他参不透,也再也没机会参透。
抬眼望向苍天,天空真好啊,像极了少时玉河桥的河水,清亮亮,蓝澄澄。
眼睛干涩了,泪水流光了,他这一生,也算就这样完了吧。
可是他不甘心啊,他还有很多话想说,想说。
“徐将军……文夜!”
林锦毓凄厉地大喊一声,扑上前去不管不顾的将他的头平枕在自己的大腿上。
徐青本已闭上的眼眸幽幽睁开,豆大的泪珠缘缘不断砸在自己脸上,凉凉的,每一滴都流过他的心上,蜿蜒曲折,揪心的疼。
“阿毓……你终于……还是叫了我……真好,真好……”
“文夜”是徐青的字,小时候两人在一块玩时,锦毓一直这么叫他。
一晃十余年,耳边再没有这甜美的声音抚平无数个黑夜孤寂的自己。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