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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 作者:焰焰烧空红佛桑-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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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越用木条将轮椅车的轮子卡住,确定不会移动了,才在坐箱上坐下,示意起轿。
  式燕身上依然穿得像只兔子,发髻上与去年一般,插着小银梳。就是这发髻不大稳,在轿子的轻微晃动中能感到有些松,只是这感觉每每都让式燕眼中泛起笑意。
  这可是丈夫给他梳的发髻呢。不是只给梳顺了头发,而是为他盘好了发髻,再插上小银梳,虽然丈夫的手法显得很是生涩,尝试了好几次才将发髻盘好,盘得也不够紧——不是会松下来那种,只是会感觉它有些摇而已——但也还是让式燕非常的开心。
  看了看夫郎弯弯的眉眼,又看了看那有些松散的反击,夏越抿了抿唇,嘟囔了一句:“下次我能做得更好,绝对不会松了。”
  式燕顿时笑得露了齿。
  轿子没有马车颠簸,但比马车摇曳,因为怕他着凉,夏越不让他掀开窗帘看窗外,式燕便百无聊赖地摸着手炉,后来干脆让丈夫给他说酒藏里酒的情况。他听得很有滋味,连什么时候上了山都不知道。
  轿夫们直接把轿子抬进了庙门,停在殿前。本来这不大合规矩,然而看到轿帘掀开,里头推出来一辆轮椅车,周围的人们便也谅解了。这神庙大门门槛那么高,轮椅车的确是不好进来。
  夏越让小厮和轿夫们把轿子停到门旁不挡人的地方候着,自己推着夫郎,从第一个神堂开始巡。
  虽然式燕没办法跪在蒲团上,但是骆越并不拘泥于形式俗礼,对着神明只要心诚即可。
  他们今年来得很早,七个神堂都拜了一遍,出来时,庙里的人还不算非常多。
  夏越这次完全不离开夫郎,等夫郎解了签便推着他去买符,买好正要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似乎听到过的声音。
  “式燕。”
  夏越推着式燕转过身,看到身后有一个身着宽袍的卿倌正看着他们。见他们转过身,那卿倌面上露出一丝笑,躬身行礼道:“云少爷新年好,式燕,新年好。”
  这句话说得长了些,夏越便想起来了,这不是去年在这个庙里,他家夫郎舌战群雄的对手之一吗?当时只觉得那声音很有些艳丽的味道,如今看到人,果然是长得非常精致,像书画里的人似的。
  但是,他记得去年听到的那个声音,可是非常明亮有力的,说得不好听些,他觉得颇有些骄横任性的感觉。可是今日却似乎完全相反,不论是言语还是举止都很得体不说,那曾经给夏越深刻印象的声音里一点精神都没有,连面色都仿佛罩了一层阴霾。
  因为对方看起来非常有礼,夏越与式燕也客客气气地回了礼,拜了年,然后静静等着下文。毕竟会特地过来叫式燕,应该不是单纯为了拜年问好而已吧。
  果然,对方也不多寒暄,互相拜了年之后,便直接道:“云少爷,我想与式燕私底下说说话,不知可以吗?您放心,我不会耽误你们太久的,只要一会儿就好。”
  虽说不曾交好,但式燕与对方也认识了七八年,这个面貌精致家境殷实的卿倌一向自傲,从来都是神采飞扬的模样,哪曾见过这人如此刻这般,更别说与自己好声好气地说话,这更是式燕想都没想过的。本就觉得反常,又看对方脸色有些凝重,饶是式燕也不免有些担忧和好奇,心想也许是非常重要的事,便没有拒绝,而是抬头看向丈夫。
  夏越环视了一下四周,点了点头,却是推着式燕转向大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庙外头有个亭子,你们到那儿说吧。”
  说着他便推着式燕往庙外走去,不能先上轿子了,他便直接把轮椅抱起在胸前,跨过高高的门槛。
  到了亭子里,夏越将式燕的轮椅安放好,卡住了轮子,又给他检查了一下手炉,确定墨炭还能烧很久,便把他腿上盖着的绒毯又掖实了一些,才起身道:“你们现聊着,我就在庙门外等着,有什么事,就招招手,我能看到。”
  那卿倌鞠了个躬,道了声歉,式燕则是点了头露出个笑,让丈夫安心。
  夏越也笑着点了点头,说了句告辞,便离开了亭子,留下两个卿倌。
  式燕目送丈夫走向庙门,片刻后才转过身,看眼前的人一反常态,愁眉紧锁一声不吭的样子,实在忍不住问他:“言久,你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言久才开口,却不是回答问题,反而是盯着式燕的左脚问:“你的脚……还疼吗?”

    66、事情始末

  式燕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绒毯盖得严严实实的腿脚;他觉得只看自己这样,大概是无法确定伤在哪里的。
  “疼是不怎么疼了,”式燕道,“就是不能随意走动,现在身上重;怕一不小心把身上重量都压到左腿上去。”
  言久点头:“是要小心;你这毕竟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
  说完这句话后;言久抿着唇;顿了一会儿才踌躇着开口。
  “对不起;式燕……你这伤;是我害的。”
  式燕瞪大了眼,不解地看着言久;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言久虽然一直看自己不大顺眼,平时也的确有些骄横,但他身上有一种良家公子的骄傲在,不屑于在背后玩些阴险的手段。他这个人对不喜欢的人要么无视,要么当面呛声,背地里害人受伤的事,式燕不相信言久会做得出来。
  回想了一下当日的情形,式燕不大确定地问:“那辆马车是……?”
  “对,是我家的马车。”言久很干脆地承认了。
  式燕蹙起了眉,他盯着眼前的人,沉下声道:“言久,你不会是故意的,究竟是怎么回事?”
  听到式燕这么说,言久脸上露出了种复杂的神情,少顷,他唇上挂上了一抹苦笑。
  “谢谢你信我。”他低声对式燕说。
  式燕只是摇了摇头,问他:“是怎么回事,我虽然没看清,但是依稀觉得那个驾车的是个郎官,不是你啊。”
  话音刚落,式燕便看到言久神色一变,竟是一脸的羞怒。
  “是,是个郎官,”言久咬牙切齿地说道,指尖紧紧抓着袖口,仿佛在遏制怒气,“他为了不让人看到脸,还特地披了挡雪的斗篷。”
  “他是谁?”
  此话一出,言久脸上的羞怒更甚了。
  “他是……差点成了我相公的人。”
  式燕吃了一惊,但他没插话,只是忍着疑问,静静地听言久带着怒气的讲述。
  言久长相精致家境殷实,从来不需要为亲事发愁。但是他眼界高,谋人来给他说的,他都看不上,家里大约是觉得言久若是愿意了,那是能马上就许出去的,竟也不着急,由着他拖到了十七岁。
  眼看比自己还大一岁的式燕都有了好归宿,要说言久心里不急,那是假的,这才开始愿意跟谋人说的对象相处一下。那个郎官是个生意人,跑过不少地方,见识广,也很有些小钱,交谈下来发现人也的确是聪明的,加上谋人的再三担保,言久便也相信了这个人不错,默默地处了好几个月,过了十八岁生辰,家里便开始给他们考虑成亲的事了。
  言久也没拒绝。原打算年前订下亲,过了年找个吉日便把仪式办了的,却没想到在与言久去了一次喜久醉之后,那人便动起了坏脑筋。
  喜久醉的烫酒是独家的方法,其他人不是没来打听过,都被掌柜回绝了,说少东家有令,暂时不能透露。骆越讲究恩情道义,人家既然不能说,便没人强求。可那人居然想着偷看喜久醉烫酒的过程,将方法偷到手。
  知道了那人的想法,言久自然是阻拦的,对方看言久坚决反对,便假意放弃,开了马车门让言久上车后,居然把言久打晕了,还用绳子把人捆了起来,嘴也用手帕堵住了。
  那人到言久家接他出门时,说是只两个人走走便好,不要下人跟着。马车又是停在巷子里,言久被如此对待,竟是没有一个人察觉。
  把昏迷的言久留在马车里,那人绕到喜久醉后院,爬上了院墙。后院里头新种了棵合欢树,树上落满了雪,他就把身影隐在树后头,偷看厨房那边的情况。
  喜久醉烫酒还真就在靠近后院的地方,在厨房旁开了个小间,因为要烧墨炭,便开了窗,正好就让那人看了个大概。
  这边言久也不知过了多久醒过来,一看自己身上的情形便觉得身上发冷,那人居然真去干了那种下作的事情。他又气又急,那人若是被发现了,自己家的名声也得被那人污了去,但是言久更觉得非得被发现不可,怎么能让那人得逞。于是他用力挣扎了起来,试图挣开绳索。他想着马车大概还停在巷子里,自己嘴又被堵着,呜呜几声估计不指望有路人能听到,只能靠自己了。
  也许是他动作太大了,那人在墙上看到马车晃动,可能是慌了,便跳下来跑回马车,也不去看车里言久的情况,径直跳上车辕狠狠地一甩马鞭就往大路上冲。
  马车突然跑起来,言久在车里头没防备,一下撞上车厢壁。还没等他觉得疼,就先听到车外一声“少夫人”。
  不知怎的言久直觉那一声喊的是式燕,他赶紧往窗外望去,马车跑太快,人已经看不清了,但喜久醉门前聚集了好几个人。
  喜久醉的少夫人,那必定是式燕无疑了,也不知是撞到他了还是怎样,言久在马车的颠簸中继续挣开绳子,心里有些着急,他可是听说了式燕已经怀上了,万一出点差池,他都不敢想象那后果。
  “那你是怎么脱身的?”式燕听得心惊肉跳的,连忙问他。
  言久看他上半身都向前倾了,忍不住伸手,稍稍用力把他摁回轮椅背上去。
  “他出了城没多远,就把马车随便一停,自己跑掉了。是守城门的卫兵看马车速度太快,觉得不对劲,跟了两个出来查看。我正好把嘴里的手帕给吐了出来,一呼救,他们便听到了。”这两句话言久倒没了怒气,说得平平淡淡的,仿佛没当一回事,只是说完之后,他长长出了口气。
  “那人怎么这样对你!”式燕想着既然是要订亲了的,就算心肠不正,好歹也该对未来夫郎有些疼惜的,没想到居然做得如此过分。他看着言久脸色并不好,不由得有些担心,便问,“你没事吧?天寒地冻的,你又被打晕又在车里被撞的,着凉了没?”
  言久愣了愣,微微露出个笑,答道:“回到家里,跟父亲说完始末便倒下了,在床上躺了三四天。大夫说是受了寒,加上急怒攻心什么的。”
  “你怎么倒只是问起我来了,”言久突然眉毛一竖,不赞同地瞪着式燕,“你该问的是喜久醉烫酒的秘方有没有被偷出去,那混蛋现在人在何处才对吧?你怎么当少夫人的!”
  式燕忍着笑诺诺点头:“是是,你说的是。那么,那个混蛋现在人呢?”
  言久瞪他一眼,瞥开视线道:“听我父亲说,他当天夜里好像偷偷跑了回来,到独乐楼去,说要把喜久醉烫酒的秘方卖给独乐楼,也不想想独乐楼那是什么人家,哪里会要他这种下三滥手段偷来的东西。本来要扭送他去官府的,结果让他溜了,连夜出了城。”
  式燕其实对胤城里的饮食行当还是很放心的,喜久醉之前公开了说烫酒方法暂不外传,大家都知道的,突然来个人要卖,那自然会怀疑不是正道得来的。
  言久继续道:“我想,他大概往北边去了,也许会到京里去。之前他说过,生意买卖最得价钱,还是在京里,而且,他在京里有个小宅子,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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