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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在齐国公府当奴才,兜兜转转,又在荒僻的北郊遇上,苏嬷嬷有点激动,想去找常婆婆说说话,正好明珏也有事要找常东兴。吃过午饭,小院里只留下岳嫂子和紫竹看家,明珏带着苏嬷嬷等人威威扬扬杀向常婆婆的家。
常东兴帮人去收割庄稼了,明珏本想让他带着去看看那三百多亩地,不巧扑了空。狗子追着她们来了常婆婆家,得知她想去看地,自告奋勇带路。
狗子带明珏主仆出去,常婆婆又打发常东兴的儿子金宝跟着一起去。金宝很高兴,他跟狗子同岁,巴不得能跑出来一起玩呢。他们六人中,最大的是丝菊,十四岁,最小的是岳芽儿,十岁,其他也都是十几岁的年纪。
沃野祥平,草木青黄,清爽的风吹拂着原野清新广袤的味道。
几人边走边玩,摘了一些野果子边吃边说笑。没有尊卑的界限,没有主仆的约束,倒象是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无忧无虑享受阳光下的生命。
“河两边的荒地都是洛家的,金宝他们家盖房子的地方也是。”
明珏很好奇地看了狗子一眼,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早就知道,等我长大赚了钱也要盖房子。”
“这主意不错。”明珏点头赞同。
萧家宅院外面那一大片荒地和常婆婆等几十户人家盖房子占的地都是洛家的田地,不在她的荒庄子范围之内,荒庄子那三百五十亩地主要在河对岸。
这座宅院只是暂时安身之所,只要在萧家的范围内,她就难以摆脱弃妇的身份。要想堂堂正正立于人前,就要脱离萧家,有遮风挡雨之所是第一步。
从宅院到河边这块荒地有几十亩大,盖房子不错,不过这是一个长远话题。
荒庄子包含的一百亩沙荒地就在河对岸,离水源很近,却成片荒芜,长满杂草,就是因为土质太差,基本上是半沙化,即使风调雨顺,栽种也收不回种肥。
沿着河岸的荒地向北走,靠近连云山脉一角,有一片起伏连绵的山林,各种各样的树木郁郁葱葱,以果树、杨槐树为主,矮生灌木成片成丛。正是中秋丰收时,林地内的果树上都挂满了果实,沉甸甸的喜人,空气里飘散着瓜果的芳香。
林地外面是成片的低洼不平的土坡,长满野草矮木,坡地面积不小,却稼禾不生。坡地外侧有一百多亩平整的良田,种着黄豆、玉米和谷粟,长势很差。可以收割了却无人打理,成堆的耗子、獾猪、松鼠流蹿采食。
明珏想到林地里去看看,因天色不早,里面又黑又暗,她有点害怕,决定明天再跑一趟。他们摘了一些水果,没有筐篮可装,只能抱着回去。
吃过晚饭,她拿出纸笔,画出这块地的平面图,脑海里开始勾勒蓝图。她在农村生活了十几年,没种过地,但近几年被堂妹薰陶,春种秋收的理论经验还是非常丰富的。她相信,不用多久,一个异时空的地主婆就会横空出世。
她记得堂妹承包二百多亩地就花了十万块钱,她现在有三百多亩地,虽然说田质很差,不也等于有人凭白给了她十几万块钱吗?洛明珏的嫁妆这么差,她不平不愤,但相比于香消玉殒的本尊,她很幸运,要会好好替洛明珏活出尊严。
第二天一早,狗子就来了,还背来一个大筐。她本打算带丝菊和风兰去,紫竹不干,连苏嬷嬷都想去看看,于是,她们的院子就交给“铁将军”守门了。
她们从沙荒地穿过去,一路上,明珏抓着野草,惋惜这块地颗粒不收。岳嫂子落在后面,一边走边抓沙土来看,明珏被她的动作吸引。一问才知道岳嫂子和她丈夫原来种有几十亩地,她丈夫死了,族里收了她们的田产,把她们母女赶出门,她们才卖身为奴。她不只会做饭,对于种庄稼也很内行。
“九小姐,要赶紧找人把豆子、苞谷和粟米收了,要不就都喂耗子了。
“我昨天就想这事了,不知道是谁种的,回去问问再安排。”
“我知道,是金宝的大伯种的,他去给有钱人种花了,就不管地了。”
原来这块地是常东生租种的,不知他租了几年,要去找常婆婆问问才知道。小村庄里的人都以种地为生,她这块地若自己种正好借助他们的人力资源。
林地的果树中桃树最多,现在已经过了收获期,苹果、梨、柿子等果树挂果都不多,其它树木长势也一般,没有修剪打理,这片林地也赚不到钱。
赚不赚钱现在不足以影响明珏的心情,她刚拿到地契,每一步怎么做都要有一个过程。进到林地中,她越看越高兴,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场,她早蹦起来了。
几条清澈浅溪在林中环绕流淌,水中鱼虾畅游、飞虫跳跃。树底下绿草葱葱,露珠滚动,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林中,秋熟的野果晶莹剔透。林中长着各种各样的野蘑菇、野葱、野韭菜,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野菜,棵棵鲜嫩,片片清香。
品尝山水,她突然想起前世这个别具情趣和诗意的词汇,喜不自胜。
堂妹在京郊承包了一片山地,开荒造林,种植果木花树,搞采摘游览,赚得盆溢钵满。忙碌紧张的人们生活在繁华昌隆的都市,休闲时间踏青游玩,自己动手在山水间品尝野味。摘黄花、煮紫蟹、把酒东篱下,别有一番意味风情。
清风微拂,丽阳高悬,光芒穿透浓密的枝叶,洒下碎碎的暖暖的明辉。
几个丫头在林间摘野果、采野花,放松身心,追逐嘻闹,俏丽的身影穿梭在花红树碧之中。苏嬷嬷和田妈妈拣拾地上的红枣、核桃、板栗,连拾边吃,摒弃宅门深院的规矩,扔掉应付讨巧的伪装,布满褶皱的脸庞焕发自然的光彩。
明珏和岳嫂子一起摘野菜和野蘑菇,连摘边算计怎么吃。明珏可是下了老本,回味她几十年吃过的东西,凡跟她们摘到的东西有关的菜品,她都想亲自动手烹调,再品尝一次。狗子编了草网,从清溪里打捞小鱼青虾,收获颇丰。
“来人哪!快来人哪!快来……”
听到明珏惊声叫喊,众人怔立当场,视线范围内没看到她,都吓坏了,忙顺着声音找去。在一片浓密粗壮的灌木中,看到她又蹦又跳,众人才松了口气。
“九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快过来,快来看。”
众人顺着明珏手指的方向看去,脸上浮现出惊奇欣喜的神色。一根根柞木横倒在草丛中,一只只明闪闪、油亮亮的黑褐色的大蝴蝶落在柞木上。薄雾缭绕,光辉闪烁,晶莹的水珠滴在蝴蝶的翅膀上,湿漉漉沉甸甸的,再也飞不走。
“不就是黑蝴蝶吗?看把九小姐吓的。”
“傻瓜,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蝴蝶吗?蝴蝶能吓到我吗?”明珏跳过去抓起几只,让众人看,“这是黑木耳,新鲜的黑木耳,前几天我们不是还吃了吗?”
狗子见明珏高兴,忙说:“这东西黑乎乎的,这里的人都不爱吃,我和我娘没粮食才吃这个,那边靠近山脚下的林地里到处都是,比这些大多了。”
“丰收了,发财了。”明珏拍拍手,“狗子,你去找几只大筐,你们都来摘。”
一大朵一大朵的黑木耳映衬着阳光,饱含着水份,新鲜滋润,昂首翘立在柞木上。众人围着柞木,专挑大朵的摘,一会儿地上就堆起了几座乌金小山。
“把木耳拿去用溪水洗,回去我掌勺,给你们做木耳宴。”
听狗子说山脚下的林地里鲜木耳更多,她要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碰上好东西,另有收获。她喜滋滋琢磨着木耳的吃法,一想到这片林地是她的产业,她就想载歌载舞。有这片宝地,她就不愁美味吃食,弃妇的日子也能过得别有滋味。
她们主仆在狗子和金蛋的帮助下,抬回两大筐鲜木耳,还有一只筐里装满野菜、野果和野蘑菇以及她们拣拾来的苹果、梨、红枣等几样果实。回到小院,她们都累得筋疲力尽,仍不想休息,欢快的乡间野趣刺激了每一个人的神经。
明珏主勺,岳嫂子帮忙,几个丫头在一旁搭下手。她先用鲜木耳和拾来的红枣加上猪里脊肉炖上木耳红枣汤,这可是秋季的滋补佳品。又用鲜木耳配合别的野菜或凉拌或清炒或肉炒,做了几样可口的小菜,色香俱全,爽滑开胃。
用木耳、韭菜和虾仁做成令人食欲大开的三鲜馅,不管是包子饺子,都以美味闻名。明珏用鲜木耳、野韭菜和小溪里捞来的青虾加上鸡蛋、猪肉做馅,号称五鲜。没有发面,不能做包子,只好包饺子,剩下的馅又做了蒸饺和馄饨。
做好的饭菜主食分给了狗子一些,让他拿回家和他娘一起吃,又让元宝带了几样回去给常婆婆品尝。明珏不让丫头伺候她吃饭,她让岳嫂子搬来大桌,和她们一起吃。没有规矩约束,不受制于俗礼,反而吃得尽兴开心。
下午,常东兴拿着那一百多亩二等田的租种契约来找明珏。那块地是他哥哥常东生租种的,常东生去水木山庄当花匠,顾不上管。黄豆、粟米和玉米已经很长时间没人照管了,山庄的活多,他现在连收割的时间都抽不出来。
常东生租种这块地当时谈定的租金是一年十五两银子,现在他没时间种,想解约。他想给明珏十两银子,黄豆、粟米和玉米不管收多少,都归明珏所有。
明珏同意解约,她正想收回来自己种呢,她亲自看管打理,这块地肯定能出息更多。她没收常东生的租金,但有一个条件,她让常东兴帮她收割那块地里的庄稼,再把那几片荒地除草整平,以备耕种,这些活她都不再另付工钱。
常东兴很高兴,现在地里没农活了,帮明珏收田整地就可以省下租金,等于白赚十两银子。他计划多找一些长工,明天就动手,最多十天就能弄完。
“常师傅。”明珏很客气,“现在刚八月末,地里就没农活了吗?”
“没了,再忙就等明年开春了。”
“不种冬小麦?现在播种,明年五月收割。”
明珏感觉大秦皇朝的跟她北京的气候环境相似,种植的农作物也差不多。她记得前世京郊的百姓收完秋粮,还要种冬小麦。有人还会种油菜,夏初就能收菜籽,也有人在田间地垄种菠菜和大葱,明年开春就能吃到新鲜的绿叶菜。
常东兴惊诧摇头,“现在不能播种,苗刚长出来就过冬天,不冻死吗?”
这不是代沟,也不是见识和学识的问题,而是时空之间不能轻易逾越的鸿沟。
明珏没跟他解释争论,笑了笑,表示认同他的话,又问了他一些田地耕种的问题。听常东兴一说,明珏才知道这里是典型的春种秋收,不管是种豆类、麦子和玉米都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没有一年两收或两年三收的说法。
她对于耕种只限于理论经验,可面对常东兴这多年的农夫,她忽然感觉自己很高大很博学,心中涌动着英雄即将有用武之地的豪迈情绪。
“常师傅,从哪里去买种子?”
“种子好买,你打算种什么?”
“我不知道种什么,只想先问问。”
“这三百五十亩地土质太差,就那一百二十亩二等田还能种些粮食,就是风调雨顺,收成也不好。”常东兴想了想,说:“要不你去问问六爷,我听冬至说六爷和先生从番邦弄来了一些种子,宝贝似的藏着,一定都是值钱的好东西。”
明珏眼前一亮,拍了拍手,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