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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在青州城休整待命。”水木看到王谦主仆的车马要走,忙说:“绕路而行,跟上他们,随时保护,既然已经打草惊蛇,就要迎接这场恶斗。”
“先生,这三人是干什么的?”水杏指着王谦主仆问。
水木见谭金州一脸迷茫,水桃和水杏也满面疑问,微微冷笑,问:“你们都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让他知道连中南省的布政史都不认识他,他会怎么想?”
“我升任布政史刚两年。”谭金州戏谑一笑,“我敢肯定他也不认识我。”
“哈哈……你说对了,他认识的人更少。”水木长叹一声,声调中透出几丝悲凉的意味,“他就是四皇子,封谦王,十二岁就去了西北封地,一直呆在蜀州城。他在蜀州的日子等同于软禁,他的生活连京城那些皇子们底邸里最下等的奴才都不如。当时皇上虽没说明蜀州是他的食邑,但以前去封地的皇子都是以居住的城池为食邑,而四皇子一家一个月只有十两银子的花用。”
“怎么会这样?”不只水桃水杏纳闷,连谭金州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西北布政史决定的,天高皇帝远,以布政史为尊,一个毫无势力的皇子算什么?这十几年,四皇子就离开过蜀州城三次,第一次是他娶夏国公的长女做正妃,第二次是他娶侧妃,第三次就是此次陪夏王妃回青州探亲。”
萧家的暗卫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十几年如一日,蜀州城到处都是萧家的暗卫,就是为四皇子而设。此次他离开蜀州城,我让水木山庄的死士阻拦了萧家的暗卫,才没人跟踪他到青州,等他回到蜀州,日子会更不好过。
“难怪他跟洛小姐介绍自己叫王谦,原来他是四皇子谦王。”
“真没想他是四皇子,原来金尊玉贵的皇子也能落拓到这种地步。”谭金州冷嘲一笑,说:“我为官十来年,很少听同僚说起四皇子的事,只隐约听说他害死了三皇子,才被皇上谴往西北封地,没想到他在封地过的竟然是这种日子。三皇子死了多年,萧家为什么还这么控制谦王?想报仇还不如一刀杀了他。”
“他是皇子,萧家只要不想背上造反的罪名,就不能一刀杀了他。”
水桃咧了咧嘴,说:“活着折磨他,比一刀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萧家之所这么对他,这其中另有隐情。”水木见几人都看着他,又说:“四皇子的生母姓宋,是萧贵妃的婢女,世世代代是萧家的家生子奴才。婢女得皇上临幸,又生了皇子,惹恼了萧家,给宋家几十口招来杀身之祸。
四皇子出生,就有相士说他是潜龙之相,将来必定君临天下,招来猜忌。他没有外祖家族的支持,生母不得宠,他也不得皇上喜爱,只有刘太后对他多加照拂。这二十几年,想要他命的人太多,他现在还能活着,已是万幸了。”
谭金州点头叹气,说:“想必皇上把四皇子谴到封地,也是想保住他一条命,根本想像不到四皇子在蜀州的日子。如果四皇子有一天真君临天下,他一定会将萧家这棵大树连根拨起,萧怀逸能统帅千军万马,也不定能保住萧氏一族。”
水木冷笑,说:“四皇子要怎么报仇都是后话,现在,我要做的事是怎么帮他君临天下,我要保他高座明堂,才能做我想做的事。”
“师傅费心谋划,难道是想保四皇子上位?”谭金州面露不解。
“你以为如何?”
“我认为只有师傅上位,一统天下,才能完成师祖母的遗愿,为她老人家报仇雪恨,师祖母在天有灵,也愿意看到师傅成就一番大业。”
水木眼底迅速湿润,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脸庞浮现浓郁的悲伤,揉了揉鼻子,哽咽说:“那不是我娘想看到的,她不追逐名利,也看淡了生死。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愿意让我费尽心机为她报仇,为她雪耻只是我多年的心愿。”
马车内陷入沉默,辘辘车辙辗碎冰雪,得得的马蹄声急促轻快,震颤人心。
“金州,你想为程阁老报仇吗?”缄默了许久,水木轻声问。
“不是想,而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为师尊报仇。我自幼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师尊待我如亲生儿子,师兄待我如亲弟,我不能让他们含恨而死。”
谭金州凝视着漆黑的夜幕,眼底的光芒如星火般明亮,又如冰雪般寒凛,充斥着刻骨的仇恨,他紧紧咬牙,低沉出语,“不杀大公主那个贱人和萧怀逸那个奸夫,我谭金州誓不为人,如不能要他们的命,我宁愿追随师尊而去。”
当年,大秦皇朝有两大书香门弟,江东孟氏和中南程家,两家都广收弟子门徒,竟相笼络雅客名士,天下清贵之流皆出于两族门下。谭金州是程阁老的关门弟子,一直颇得程阁老青眼,将平生才学对他倾囊相授。
太子和二皇子的夺嫡战打响,江东孟氏是二皇子外祖家族,二皇子有孟氏支持,颇得天下文士追捧。皇后想拉拢程氏家族,为太子争取文士支持,就逼大公主下嫁程阁老的幼孙,短短一年,程阁老年仅十六岁的幼孙就夭亡了。
幼孙的父亲是程阁老的长子,得谭金州敬慕的师兄。爱子夭亡,他终日思念,愁绪萦怀,消沉饮酒,落下宿疾,仅一年,也与世长辞了。
爱孙长子想继离世,程阁老忧郁成疾,又因大公主声色犬马,不守妇道,不到三年,程阁老就被大公主活活气死了,偌大的中南程家嫡长一脉灭绝。
当时还流传一种说法,说程阁老的幼孙是被大公主害死的,程阁老的长子面奏皇上,反而被斥责。他不能替爱子讨公道,心中憋了一口气,才饮酒度日。传闻程阁老也是被大公主害死的,说程阁老被气死只是大公主的一面之词。
为程阁老报仇,为程氏家族雪冤的呼声震惊朝野,皇上重惩了带头呼冤的人,才有所压制。后来,中南程家与江东孟氏联手,支持二皇子,屡上奏折请皇上废太子。太子的地位受到威胁,皇后一派竟然将二皇子杀死,引发了一场叛乱。
太子和二皇子两败俱伤,江东孟氏败落,中南程家也遭受了致命的打击,都沉寂了。两派门徒弟子在朝廷中为官者不少,象谭金州这样总想为程阁老报仇的也大有人在。因大公主被囚禁在铜牛庵,这几年,声讨她的声势才消沉了一些。
水木本想安慰谭金州几句,可想到自己也是有仇有恨的人,长叹几声,仰望寂寥的夜空,说:“皇上娇宠纵容大公主惹下那么大的祸事,想必他也后悔。”
“皇上要是真后悔,就应该让大公主为师尊一家赔命,把她囚禁在铜牛庵,反而是保护她。”谭金州抓住车帘,牙关咬紧,“当年,若不是萧怀逸这个奸夫从中做梗,大公主难逃一死,我希望四皇子能上位,连萧家一起根除。”
“金州,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若事败,会怎么样?”水木问得很沉静。
“我无父母亲人,无妻无子无牵挂,事若成,我只想为师傅报仇,了却今生的心愿,事若败,我孤身一人,慷慨赴死,九泉之下,也有脸见师尊。”
水木微笑点头,“我同你一样,无父无母无亲人,无妻无子无牵挂,若不能为我娘报仇,我也慷慨赴死,只希望在另一个世界能见到她。”
两人相视一笑,各有意味,车内又一次陷入沉默,冰冷而压抑。
水杏打破沉默,说:“萧家的暗卫很厉害,若不是水木山庄的死士人多,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萧怀逸不愧是三军统帅,训练出的暗卫也很厉害。”
“萧家豢养的死士暗卫众多,各有主子,监视四皇子的暗卫不归萧怀逸统领,而是西北布政史萧伯礼的手下。”水木顿了顿,又说:“萧家表面威威赫赫,其实内里是一片散沙,萧怀逸做为家主,颇受限制。金州,你若只想除掉萧怀逸,为程阁老一家报仇,不用跟我做冒险之事,我送你一计,保证你能除掉萧怀逸。”
谭金州摇了摇头,“即使师傅所做之事冒险,我也会助师傅一臂之力,等四皇子事成,我的仇自然能报,不急于一时,现在最紧要的是师傅的大业。”
水木微笑点头,他知道谭金州另有想法,而且误解了他的想法,他不想多做解释,有些事情没必要说得太清楚。在谭金州看来,他保四皇子上位,是想把四皇子当傀儡,在幕后做真皇帝,而水木的想法并不是这么简单。
他多年谋划思虑,积聚力量,大秦皇朝太小了,不够他伸展羽翼,他的计划大到惊天慑人。若施行这个计划,必需以大秦皇朝为基础,所以,大秦皇朝下一代的统治者必须是他选中的,有潜龙之质,要有暴发力,此人当然非四皇子莫属。
“先生,有人追四皇子的马车,恐怕他们等不及了,要动手了。”
“传令在青州城待命的死士,必要里启动水木山庄隐藏的暗卫,全力保护四皇子。”水木掀开车帘,眼底流露出冰冷的凶狠,“挡我者,格杀勿论。”
丝丝缕缕的光芒透过茜纱窗棱洒进卧房,照在明珏脸上。明珏双手捂住眼,挡着柔弱的光线翻了身,嘴里嘟嚷几句,扯起被子蒙到头上。
“九小姐,您要起床吗?”
“又催起床,天天都催。”
“今天您不是要请客吗?好多人都过来了。”
“我都忘记了,那就起吧!”明珏双手在脸上揉搓了几把,又趴在床上,前额在枕头上蹭了几圈,接着伸展四肢长呼吸,这是她起床之前的机械动作。
今天是正月十五,过了今天,这个年又过去了。正月十六是各家店铺开门迎业的日子,流金商业城也定在明天动土开工,今天她要摆席面宴请参与商业城施工的工匠。庄子、豆腐坊和矿井大小管事们也都过来,准备明天庆祝开工。
庄子、矿井和豆腐坊的人由管事安排,昨天聚在一起吃喝玩闹了一天,今天休整一天,明天正常开业。各处都有管事和掌柜打理,也不用她操心了,把计划告诉管事和掌柜,就等着听他们汇报,验收他们是否做得合格。
流金商业区要动工,明珏承诺安置全部流民,现在让她费心还是这些人。流民区有五六百人之多,去年她挑了合适的人,连同这些人的家人,安置了一半。剩余的人住在官府闲置的宅院里,吃穿花用由明珏和官府一并供给。
去年冬天,她又从安置在宅院里的流民中挑了一大部分人,让他们收拾流民区,拆旧房、清垃圾、扩街道,备工备料。明珏供他们吃穿,给他们工钱,让他们参与盖流金商业城的房子,并承诺等房子盖好开业,让他们来做伙计管事。
能找一份正经的差事,以后靠双手劳作吃饭,不再缺衣少食、靠别人救济度日、居无定所、到处流浪,对于流民来说就是最好的日子了。明珏让他们看到希望,众人都很积极踊跃,准备盖房子时大干一场,为自己谋一个前程。
按她的规划,流金商业城要盖成统一的小宅院,前面是门脸,后面是两层小楼,楼上住人,楼下当库房,中间带一个小院,两侧有厢房,可以当成厨房和杂物间。这样可以充分利用空间,节约工料,房子无须太豪华,贵在实用。
青州郡只是一个县郡,一个流民区可以盖起五十套这样的房子,一定会让青州郡大变模样。可是,流金商业城盖好如何经营,房子是租还是卖,这成为她目前最操心的事。她想找一个有见识的人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