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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启灵师这身份的特殊性,蒋先生的尸身早已火化,一应礼仪尽到后,那骨灰便真应了一句词儿:“半随流水,半入尘埃”
“半随流水,半入尘埃,这话说得真好。”萧素站在姚海棠身边这么说道。
看着已经消失不见的仪仗队伍,和消失在风里水里尘土里的蒋先生,姚海棠久久没有说话,半晌后问道:“素素,你是和晏堂主一块儿回四方堂还是继续留在京城?”
萧素想也不想答道:“自然是回四方堂,怎么,你还想待在京城里吗?”
“不想,可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呢。”姚海棠说道。
这所谓的事儿萧素的理解和姚海棠是完全不同的,她说道:“噢,对了,待四公子班师了你们就该大婚了,京里还有不少事儿等着你忙,那我就留下来陪着你吧。”
摇了摇头,姚海棠觉得萧素不在京城还是要好些:“晏堂主和晏夫人都希望你回去,你也该承欢膝下做做孝女了,何况你和大师兄的婚期也近了,多少事等着你办,还是回去吧。”
“那怎么行,我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京城里,这里没一个好人。”萧素实在不太放心姚海棠,出了这样的事后她就更不能扔下她一个人在这里了。
“没事,杜敬璋回来了,他这一番收拾也没人再敢冲我动心思。”姚海棠说话间拉着萧素往回走,她今天必需得把萧素劝回去。莫明地,她做某些事的时候不希望萧素知道,她希望自己在萧素眼里永远是那个傻天真的小师妹。
人都是有私心的吧,现在她大抵能理解杜敬璋的心情了,原来人还真的有不能做自己的时候,想要拥有的品格和本身拥有的其实多不是一回事。
劝到最后,萧素自然是随晏堂主夫妇回了四方堂,只是千叮咛万嘱咐,要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快马送信给她。
萧素一走,南隅就清静了下来,姚海棠也没多待,立马就去了普生器坊。刘罗生早就已经在普生器坊给她备好了一应需要的东西,也给她留了间大的铸剑房。
“姚姑娘,你这回要的东西怎么看起来都这么古怪?”虽然看起来像是铸剑的东西,可配的很多矿料让刘罗生觉得很稀奇。
“不要多问,现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这个只在很早的器谱上出现过,做得出来再说吧。”姚海棠说完进了铸剑房。
剑的粗坯已经得了,她要做的是再进行精细的锻造,然后錾花纹。因为是相对不那么费劲耗神耗时间的活,刘罗生只是派人看着,只是等到第二天姚海棠都没有出来,刘罗生这才赶紧派人去和园禀报了。
此时杜敬璋才从宫里出来,刚进和园就听到了普生器坊的来报,匆匆地赶到普生器坊,刘罗生见是杜敬璋来了连忙拜倒了:“草民拜见公子。”
“起吧,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杜敬璋倒不担心姚海棠会做出什么自残的举动来,就把这姑娘做东西做入迷了,忘了吃饭睡觉,到时候出来又没人形了。这时肯定还夹着伤心难过,万一劳累得病倒了很损身体。
抹了把汗,刘罗生赔着小心地说道:“姑娘说要制器,做什么也没跟草民说,草民便派人在这外边守着,只是直到现在姑娘都还没点动静。”
就在众人揣测着姚海棠在里边做什么的时候,姚海棠从里边儿蹦了出来,倒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伤心,只苦着着脸有些失望地说:“没成……”
见她出来了杜敬璋的心就放了下来:“没成也不碍事,先回去洗漱好好歇会儿,你这段时间劳心劳力,怎么这时候就制器,你制来做什么”
众人这时已退开了,姚海棠看了眼空荡荡的院子说道:“只有劳心劳力了才不会总想着师父。”
“海棠。”杜敬璋一边拉着她的手往外走,一边喊了这么一句。
自然则然地姚海棠就要应他:“嗯,什么事?”
“其实你做了些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我要说的是,如果我们之中非要有人手上沾血,让我来。有些事你做着心里会不安,于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事过即可不挂于心。”杜敬璋本来不想说破了,他总觉得这样沉默着发泄出心中的愤怒与恨意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姚海棠心软手也软,在这方面意志不够坚定。
不过,这样才是他的傻姑娘,哪怕是发泄愤恨的方式也有那么点儿傻气,不管是一开始的念头还是现在的想法,其实都挺傻气的。
“一点惊喜都没有,我猜你都知道了,可是你就不能不说嘛。不过我现在想什么你不一定清楚,因为有些事你也不一定知道,我只是在赌女人共同的心思而已,未必会按我预想的那样。”姚海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杜敬璋,空心菜跟筛子比心眼儿,怎么都是筛子赢嘛。
闻言,杜敬璋一笑:“这世上最难预料的是人心,我只预料事,从来不预料人心,海棠这境界倒是比我高得多了。”
“不坐马车,我们走走吧,你看木蓉和长盛花开得多好,别的地方都不一定见得到。和园里那些娇花娇草跟这里可比不得,话说你那园子里的花花草草好看倒是好看,可是太名贵了,我都不忍心上手去摘它们。”其实对姚海棠来说,不能吃的东西再好看也是虚的,长盛花就是月季,木蓉是木槿花,都是可以用来吃的。和园里可不一样,很多都是进贡来的花草,既名贵又漂亮,可就是不能吃。
“那以后我们弄个院子,就种寻常的野草闲花,最主要的还是能吃是吧。”杜敬璋多了解她,知道她是个实用主义,不能吃的东西种着都觉得浪费地方。
听着话一笑,姚海棠终于心情好多了:“对,杜敬璋,你说我们以后去哪里呢,要去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吗?”
摇了摇头,杜敬璋笑着说:“你想多了,哪用得着,只把脸一遮,随便找个山野乡村就隐然世外了。”
“成天贴着不舒服”
“那也没事,到没人认得我们的地方去就行了,天下之大,也不是人人都关心得到天下姓什么。”
。
205.那一夜
几日后是皇上的生辰,这一天自然要大摆宴席,百官和亲贵们共聚在花园里,也亏得是天气好,凉风习习秋月无边。
官员们在这样的场合自然还是说说笑笑的,虽然最近一段时间百官都能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们的很多同僚要么调动了,要么被杜敬璋削得挺狠。
不过更多的人觉得,杜敬璋这回发疯不太带劲儿,要是平时杜敬璋发完疯后,这样的场面应该是群臣缄默、王亲无声的。但今天居然各自是有说有话,于是大家都觉得杜敬璋是不是要成婚了,于是手下留情积点儿德行。
“言相,你怎么看?”
这时言相爷已经渐渐有了退出朝堂的意思,毕竟言相年纪大了,他可不是才四十余的皇帝,言相爷近四十了才得着言行云这么一个儿子,所以言相爷渐渐感觉力不从心了:“四公子谁能摆布得了,谁能揣测得了,我只觉得四公子留了后手。”
“后手……”问话的官员缩了缩脖子,心里大抵在想,前戏都隆重成了这样,这后手得盛大成什么场面啊这时官员就能明白自己初入官场时听过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在如今的东朝做官不易,从上到下个个都不让人省心,还都是些一挑事搅事就能闹得天下尽风雨的。
“皇上驾到”
群臣和亲贵们各自行了礼,皇帝满脸是笑地说:“都起吧,今日是朕的生辰,都喝好吃好不必拘礼。”
这话倒是耳熟,难道皇帝每回都差不多的话,姚海棠起了身和杜敬璋一块儿落座。才坐下不久,忽然听得外边太监来报:“慧思公主到。”
一时间场中哑然,众人齐齐看向杜敬璋,杜敬璋却只是一笑。姚海棠倒不觉得奇怪,之所以到现在慧思公主还好好的,就是皇帝不希望在他寿辰之前来做这件事,他觉得不吉利。
按姚海棠的想法,左右都不吉利,刚过完生日就弄疯了自己的女儿才更不吉利。可皇帝要这么做,她可不管,反正她只管得自己的布署,别人的事她过问不得这么多。
慧思公主一进花园,整个场面就安静下来了,慧思公主倒是半点尴尬的神色也没有:“看来是还是留了我的座儿啊,四嫂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冷眼看着慧思公主,姚海棠可不打算给笑脸,害死了蒋先生,还想弄死她的人,她可不会给什么好脸色:“请便。”
她话音一落下慧思公主就坐下了,偌大一张圆桌,并不能并排而座,姚海棠也懒得多看慧思公主一眼。杜敬璋的手自桌下伸来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叠放在膝盖上的手,尔后又俯身轻声说道:“海棠,随意吃点,晚上还有堂会、要放灯,且是要等一会儿,你今天中午就没吃什么,得吃点东西下去。”
点了点头,姚海棠轻声回道:“嗯,你也别那么挑剔,还说在军中习惯了呢,我看是嘴越来越刁钻了。”
坐在他们俩旁边的六皇子一抬眼满脸是笑地说:“看看四哥、四嫂,这恩爱样儿羡煞旁人啊”
“不对,不应该说这个。”忽然有皇子脸色促狭地开了口。
众人一愣,这时候不说这样的吉祥漂亮话说什么:“那八弟认为该说什么?”
八皇子一挤眉说道:“应该说没想到咱们四哥还有这么柔情蜜意的时候,从前是铁石心肠,今日看来却是化作春水绕指喽啧啧啧……从前我当四哥这辈子都不会有七情六欲,今天看来是我当初想岔了。咱们四哥啊,七情六欲起来都比旁人境界高。”
众皇子齐声声地叫“好”,这时杜敬玱开口了:“当年在亭外,明明是我先遇到四嫂的,四哥愣是能连人都没见着就定下了要记四嫂一辈子的宏愿啊这叫什么,按咱们四嫂的话来说,这就是缘份啊”
“诶诶诶,我说你们最近都被四哥影响了,四哥总爱说‘海棠说’之类的话,你们也就跟着一块儿了。”
这时看着诸皇子之间的感情可真好,一块儿调侃人,而且还调侃的是杜敬璋。姚海棠觉得这很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杜敬璋也可以用来围观并调侃了,这些个公子们越来越能干了扫了桌上一圈儿,发现慧思公主这时脸色似乎不是太好,姚海棠就不免要想了:“难道这些家伙是刺激慧思公主来的,不应该啊,不应该这么齐整啊怎么也应该有人回护一二,就算不回护也不应该全是落井下石的。”
在她疑惑的当口上,宴席开始了,美味佳肴如流水一般呈到桌上,食不言寝不语,这会儿大家伙儿都很守规矩,也许是因为杜敬璋在这儿,大家都保持着非常好的仪态。人人都知道杜敬璋守规矩,而且对不守规矩的人通常看不怎么顺眼。
吃罢了宴席是堂会,堂会上女眷一边,官员们和王孙公子们一边儿,皇帝和太后坐在正中间。安好了座后姚海棠往身边一瞧,没几个眼熟的,她身边坐的是言相爷的夫人,倒算是有点熟悉。
“言夫人,今天怎么没见小言来?”这样的场合言行云应该列席才对,姚海棠却一直没瞧着人,包括乔致安也没影儿。
“行云染了风寒,怕惊了驾,在家里歇着养身子呢。”言夫人侧身答道。
那就难怪了,姚海棠这时忽然见有人递了戏折子来,居然是让她来点戏,姚海棠一想把戏折子递给了言夫人:“我也不会点戏,听小言说夫人常听戏,就请夫人代为点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