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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毒世家家主那粗粝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了,下一瞬,小宫女瘫软着身子倒地了。
风九微皱着眉头看着那悠闲踱步进来的人,不悦地说道:“家主大人难道不觉得偷看女子洗澡是很件很不君子的事情吗?”
“本座并没有偷看”面具下,那双深沉的眸子带着点点笑意,从容地说道:“是光明正大的看。”
舀起一瓢水倒在身上,风九舒服地喟叹一声,说道:“待我成了太子妃,第一件事就是挖下家主你的眼珠当球泡踩。”
“你若舍得,只管挖了便是。”面具人桀桀一笑,说道。
淡淡地看他一眼,见他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风九也不客气起来,径自洗自己的澡。
孤男寡女,一洗一看,就这样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某个泡的每个细胞都无比畅快的人终于舍得起来了。
那单手可握的高峰浮出水面的那一刻,青铜面具人终于还算君子地别开了脸,眸中有一抹意味不明的微光在闪烁。
“不怕本座将你看光了吗?”他沙哑着声音问道。
“一具肉身而已,想看,尽管看就是了。这殿里多的是小宫女,浴火焚身的时候,倒刚好可以拿来发泄。”风九勾唇冷笑,边说边光裸着身子踏出木桶,随手扯下浴巾将周身包裹起来。
“好一张伶牙利嘴。”面具人赞道。
风九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多谢夸赞!家主大人专程前来,不会是为了夸我一句吧?”
“听说,太子殿下他又伤了你?”
风九虽看不到他的表情,却敏感地从他的语调中捕捉到了一丝不易觉察的关切之意。面上极快地掠过一丝欣慰,她缓缓说道:“我命硬,死不了。”
自衣袖里摸出一粒药丸随手丢给她,风九也不客气,仰头便丢进嘴巴里。
“不怕我害你吗?”面具人颇为满意地看她一眼,问道。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要害我还用得着这么委婉吗?直接一掌劈了不就得了。”像看白痴一样地看他一眼,风九说道。
面具人突然就笑了,张狂肆意,好似她说了什么取悦了他的话一般。
“风九”突然,他止住了笑,靠近她的身边沉声说道:“记住本座的话,夜非栾是个疯子,不要再激怒他了。否则,本座便是有心都难以救你了。”
风九定定地看他一眼,说道:“你在关心我。”
“你若死了,本座会少很多乐子的。”被她这样直勾勾地看着,青铜面具人的眼神突然闪烁起来,接着,干咳一声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本宫什么时候允许太子妃成为你的乐子了?”
风九正待开口,姬流痕的声音夹着滔滔怒气直刺了进来。
下一刻,眼前一花,一道墨绿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阴鸷的眸子扫一眼裹着浴巾的风九,姬流痕那张布满怒气的娃娃脸上露出淡淡的关切之色。不悦地将她一把搂在怀里,他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么冷的天裹的这么少,着了风寒又要浪费本宫那么多珍贵的药材。”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幽幽地钻进了她的鼻子里。轻嗅一口,她突然开始怀念起了御妖孽身上的味道。那是叫不出名的,独属于他的味道。那味道宽厚、馥郁,让人不由得安下心来心甘情愿地沉溺在他的怀抱中。
龙涎香虽好,却是踏着无数尸骨炼成的芬芳。越是浓香四溢越是孤独凄凉,这是她讨厌的味道。
见她不嘴硬地顶嘴了,姬流痕的面上柔和了许多,似是很享受她的温顺。下一瞬又面色微变,眸子里突突窜起一股无名业火。
难道,面对他她已经懒的连顶嘴不不屑了吗?
因为这个认知,那原本轻抚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的大手蓦地收紧了,痛得风九微微皱起了眉头。
妹的,她是上辈子刨了他的祖坟么?至于翻脸比翻书还快么?
“太子殿下”青铜面具人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眸光微缩,他沉声说道:“本座有要事找你商议。”
“没看见本宫正在和太子妃亲亲我我吗?”不悦地斜他一眼,姬流痕说道:“再重要的事情也留待明日再说。”
说罢,一把抱起风九便要回自己的寝宫。
“难道太子殿下已经对御北寰和奉天大营的行动都不关心了吗?”青铜面具人眸光一寒,冷冷地说道。
御北寰!
听到这个名字,风九竟莫名地激动起来。
算算日子,分开已有十来天了。除却昏迷的那几天,才仅仅八天未见面,她竟分外的想念他。
在一起的时候并未觉得他有多重要,直到分开才知道他在自己心里占据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并非因为他是星儿的生父,仅仅只是因为他是御北寰,仅此而已。
姬流痕的脸色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已经黑如乌鸡了,眼角的余光扫到风九面上那带着小激动的神情,立时黑到了极点。
“哼!”重重地将她丢在地上,他冷冷地看一眼青铜面具人,提步朝寝宫走去。
面具人垂眸掩下眼底的微光,再抬起时眸子里已经一片清明。脚步轻启,他紧跟在姬流痕的身后从风九的身边走过。
身形交错的瞬间,他状似不经意地扫一眼风九。后者捂着摔疼的屁股,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直到二人完全消失在视线里,风九才缓缓叹口气。
即便再戴上头盔伪装自己,他终归是关心她的。这,已经够了…。
自那夜后,姬流痕再次消失了,一连两三日都未曾出现在她的面前。风九乐得自在,吃吃喝喝,闲来无事时便想念一番自己那可爱的儿子和那妖孽,日子倒也还算悠哉。
直到小宫女们来为她量身的时候,她才惊觉两日后便是婚期了。
“太子妃,明日奴婢们便会将喜服做好,后日您便可以穿着大红喜服成为我南曲最尊贵的女人了。”一个嘴甜的宫女笑着说道。
毫不在意地笑笑,风九摆手说道:“不用那么费心思,做不做都无所谓。”
“你是本宫的太子妃,不仅要穿喜服,还要穿最漂亮的。”姬流痕懒洋洋的声音自殿外传来。
众小宫女们见着太子,慌忙跪拜。姬流痕看都不看一眼,径自走到风九面前,看着那张如画的容颜,面上露出满意之色,说道:“几日不见,你的气色好多了。”
“见不到碍眼的东西,心情自然就好。心情好了,气色自然就好了。”风九勾唇轻笑道。
“碍眼的东西?”姬流痕挑眉“是本宫吗?”
“很有自知之明嘛”风九冷笑着承认道。
“你笑了”单手抚上她的面颊,姬流痕的眸光柔和了许多,呢喃着说道:“很美!”
风九抽抽嘴角,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她本来就很美,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这厮眼睛是瞎的么,没看见她是在冷笑么冷笑。
自袖中取出一个流光溢彩的金步摇,姬流痕温柔地将它插于她的发间。后退两步眯着眼睛欣赏了一会后,他满意地点头笑道:“这步摇很适合你。”
风九淡淡一笑,伸出素手一点点抚摸着那步摇,心里突然涌出怪怪的感觉。
用完晚饭后,支开了小宫女们,她一个人站在窗边边吹冷风边发呆了。
后天就要被迫嫁给姬流痕,不,应该叫夜非栾。作为她,实在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南曲太子性子乖张,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她可不想嫁给这样的人。
可是,现在身子绵软无力,根本提不起来半分力气,逃走是根本不可能的。
乖乖等嫁?
委实不是她的风格,但是,除此之外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将发间那支金步摇取下细细看一眼,风九突然勾唇凉薄一笑。
这玩意果然跟夜非栾那厮一个德行,看着金光闪耀华贵无比,实则冰冷锥心、薄凉噬骨。
素手轻轻松开,金步摇随即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素手探进怀中,在贴着里衣的那一层细细摸索,很快摸出一支木簪子。
那是一支上好的沉香木做成的簪子,样式极为简单,只是在簪首雕了一朵肆意绽放的秋海棠。
青葱玉指一遍遍地抚摸着那秋海棠,风九唇畔那凉薄的笑意渐渐有了温度,而后,越咧越开,竟成了会心的微笑。
这支簪子是御妖孽亲手雕刻出来的,也是他亲手将其别在她的发丝间的。她记得那时的他一记掌风弄断了她送给南宫宸的绿玉簪子,而她,则将这簪子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说起来,她竟然从未戴过这支簪子。
并非是因为不喜秋海棠,只是那个时候的她心里满满全是南宫宸和他的十里梨花。
在被送来这里的这几天,她不止一次在午夜梦回时想念星儿和御妖孽,然,南宫却很少入她的梦中。
是她移情了吗?
将簪子插在发间,对着镜子看了又看,她满意地发现自己果真很适合这簪子。那朵秋海棠虽没有特别的色彩,然,每朵花瓣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比之真花丝毫不逊色。
对着铜镜,细细抚摸着那花瓣,风九似乎看到了御北寰拿着雕刻用的小刀专注认真的样子,唇畔的笑容瞬间暖了起来。
这妖孽对别人冷漠而冷酷,对她和星儿却是极好的,甚至是毫无原则的宠溺。
在一起时,总是因为他那不正经的调调而头痛不已。真正分开了,才顿觉万分想念。那想念,远比五年前离开梨花林告别南宫宸只身前往沧海城的时候来得强烈。
她,许是爱上他了吧!
“九儿”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风九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从镜子里看到了夜非栾的身影,他正含笑朝自己走来。
在看到她发丝上那根沉香木簪子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及至看到地上的金步摇,脸色更是黑得赛过乌鸡。
“本宫的金步摇就那么不讨你喜欢吗?还是,你根本不屑本宫送你的任何一样东西?”夜非栾咬牙问道。
“你觉得呢?”风九淡扫他一眼,不答反问。
这冷漠的态度立时激起了夜非栾的怒火,阴鸷的眸子如条冰冷的毒蛇般紧紧地盯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它给本宫。”
风九脸色微变,戒备地看着他,倔强地不肯交出簪子。
她这一举动深深地刺伤了夜非栾,那张看似无害的娃娃脸上阴云密布,随时都有掀起狂风暴雨的可能。
从小到大,哪怕实在青楼里做小龟奴的时候,他也没有委屈自己如此卖力地讨好一个人,尤其是女人。
是的,他在讨好她。
他生性善变,阴晴不定,如条毒蛇一般阴狠毒辣。然,对于风九却是认真的。原因无他,只因她那句‘愿意拿哪张脸面对她是他的自由’。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在一起生活了哪怕十年二十年都未必会有感情。有的人,仅仅是一句无心的话却能叫另一人爱的死去活来。
那个他口口声声叫着父王的人不喜欢他这张娃娃脸,甚至是嫌恶的。原因很简单,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那样的一张看起来年轻过头稚嫩过头的脸根本无法让他的臣民们全心全意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