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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不要!-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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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花木兰在从朴家出来就在思索一个问题。自己在魏宫中,要如何以高照容的身份让拓跋宏对她死心塌地呢?上次在宫中,自己太没有经验,被拓跋宏稍稍一逗弄,便失去了理智,任他摆布。如今自己是顶着高照容的身份,若是还似这般迷糊,是很危险的。万一自己在与拓跋宏欢好之时露出破绽,便会前功尽弃。所以,她决定自己一定要多学那男女之事。当她到了这个镇子,她便忽然想到,自己曾在这里救过一个叫红袖的妓女。也许红袖能教她。所以,她便去找红袖。经过红袖的一番调教,花木兰对那房中之事也明白了许多。
    夜里,高照容坐在自己的房中,抚着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拿出那一瓶祛疤的圣药在灯下细细的看着。这还是拓跋宏在花家村偷偷离开时留给她的。这些年她一直藏在身边,庆幸的是,当时收殓她的人也没有将这瓶子拿出来,依旧放在她身上,被带到了坟墓之中,然后再辗转跟着她到了现在。她将这个瓶子当做宝贝一般日夜随身带着,却舍不得用。因为,它是元宏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过去,她曾不在乎自己身体上的疤痕,她以为,这是她为拓跋宏不顾一切的鉴证。她以为,拓跋宏爱的是她,即便她再丑再难看,拓跋宏也不会在意。如今这些疤痕却成了她心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更成了她活在这世上,为自己报仇雪恨的障碍。
    高照容狠了狠心,打开了这瓶药,一股清香从瓶子中飘散出来。高照容微微叹息了一声:果真是珍贵的药膏,即便是经过这么多年,依旧清香扑鼻,色泽不改。
    高照容小心的把那个瓶子里的药挑出来,涂在自己的身上。涂了几日之后,所有的疤痕都逐渐变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唯独后肩上,那个当年在比干城保护拓跋宏时所受的箭伤,始终有个淡淡的疤痕,怎么也消不掉。高照容背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白玉似的肩膀上那个淡淡的疤痕,轻轻喟叹了一声:算了吧,既然抹不去,便留下这个小小疤痕,作为她曾是花木兰的唯一纪念吧。
    高照容休息了几日,病才好了。使臣立刻吩咐收拾行装次日启程,继续往平城走。这个小镇离花家村只有几十里路,可是高照容却不能去探望那阔别已久的父亲。她坐在车上看着花家村的方向,怀着内疚暗暗地说:“父亲,对不起,即便是离您这么近,我也不能回来看您。请您务必等我,等我报仇雪恨,洗刷冤屈,恢复自己的名声的那一天,我定会昂首挺胸的回到您的面前,好好的孝敬您。”
    高照容每日坐在马车上研究棋谱,学习高丽语,睡觉,弹琴,只有到了晚上,才敢出来四处跑跑活动活动。眼看着离平城越来越近了,天气也越来越凉了。高照容一行到达了离平城仅有一天路程的郊外,平城已经遥遥在望,明日便可以入城了。冯太后却派人连夜给高照容送来了一封密信。信上说:皇上已知冯太后前往信都考察高照容之事。明日,皇上出宫,桂花林中。然后后面附上了一封详细的说明:皇上明日会穿着一身浅天青色的长袍,然后将拓跋宏的样子形容了一番。信中还告诉高照容,明日应该辰时末,出现在桂花林的西北角,甚至还告诉高照容说,皇上喜欢女孩子穿得清雅一些,不要太艳丽。
    高照容看见那信纸上那“浅天青色的长袍”几个字时,她的眼前不由得浮现出,拓跋宏穿着那件薄绸长袍站在桃花树下的样子。她的心忽然抽抽的隐隐作痛起来。她按住了自己的胸口,长长的出了口气,她对自己说:“你已经不是花木兰,花木兰死了。你如今是高照容。你如今是高照容。”



☆、第七十章 你是谁?
    高照容坐在驿站中看完了信,默默地将信烧掉。她看着灯上闪动的火焰,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冯太后果然把我当成了自己人。她担心我若就这么进宫见拓跋宏,拓跋宏会因为冯太后与我的关系,直接把我打入冷宫中。于是冯太后便把拓跋宏明日出行的消息透露给了我,让我能在拓跋宏不知道我的身份之时,便与他见上一面。此时拓跋宏毫无防备,定会被我的容貌所迷惑,我要抓住他的心便会简单得多。”高照容忽然想到一点:冯太后如此笃定拓跋宏会按照她的安排出现,说明冯太后在拓跋宏身边安插了人,而且那个人,拓跋宏是极为信任的人。
    高照容站起来,踱到门边,看着漆黑的夜色一丝冷笑浮上嘴角想:“这一切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我过去为什么就没有发现呢?我真是有些等不及了!”她自言自语的说:“冯太后,你比我还急。要是你知道我便是花木兰,会不会幡然醒悟,你此刻是在急着将自己送给仇人呢?!”
    …………分隔线…………
    冯太后从家乡回来之后,一改常态,对林贵人忽然变得极好起来,和颜悦色,常有赏赐。这让拓跋宏极不舒服,他了解冯太后,这是她在给人以最后一击之前的迷惑敌人的手段。也许是冯太后知道从此以后林贵人便会一落千丈,再无翻身之日,她心中有些于心不忍,便虚伪的想要补偿一下林贵人。只是,拓跋宏原本也不过是因为他心中一个不能告诉旁人的小秘密,才对那林贵人比别的妃子好些,所以才对林贵人稍好些。那后宫中流传的他有多宠爱林贵人的传言,大部分是林贵人要自己的宫女出去宣扬的。
    拓跋宏心中对这一切无比的厌烦,所以他忽然半夜吩咐内侍,说明日一早,他要去郊外散心。他要便装前往,只带两人。
    第二日一早,拓跋宏便只带了两个人,一个是内侍,一个是侍卫长,骑着马往郊外走。
    今日艳阳高照,天气极好;拓跋宏骑在马上,时不时的看见百姓们携家带口的去游玩。他们或骑马或坐车,脸上带着笑,衣服心满意足的样子。沿途,拓跋宏也没见到有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乞讨之人。相比几年前战乱之时,好得太多了。拓跋宏看着这一切,心情慢慢的好了许多。
    到了郊外。已是辰时二刻,他下了马任那侍卫长,牵着马儿跟在身后,而他信步则在光秃秃的树林中散着步。内侍跟在拓跋宏身后小心翼翼的说:“皇上,此处荒凉,景致不好。奴才的听说不远处有一片极大的桂花林,是那酒庄种来酿桂花酒的。此时已到开花的季节,馥郁芳香,景色甚是漂亮。皇上若是觉得闷,便去那里看看吧。”
    拓跋宏停了脚步,瞟了一眼内侍。这个内侍跟随他多年了,如他亲人一般。内侍被拓跋宏的眼光一扫,忍不住低下了头。拓跋宏嘴角浮上一丝冷笑,想:“我便任你们安排,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如此一场好戏,不看看,岂不是枉费那老太太一片苦心了。”
    拓跋宏看着面前不远处铺满落叶的小路,淡淡的说:“如此便去吧。”
    内侍低头退了一步,让开了道路。拓跋宏悠然的转身,慢慢的向着内侍指的方向走去。
    尚未到那桂花林中,便传来的阵阵幽香。拓跋宏笑了笑说:“这里的桂花果真是好。”
    拓跋宏站在桂花林中,看着满林子的或白或黄的桂花,挤挤挨挨,成团成簇,开得极其热闹。今日阳光又好,许多蜜蜂在那花中嘤嘤嗡嗡的,繁忙得很。那桂花离人头顶只有一尺多高,只要稍稍一伸手,便可以摘到。拓跋宏仰头看着头顶的桂花,馥郁的芳香将他的所有感官都占满了,让他似乎连眼睛中都能感受到那香甜的气息。
    这时一个女子,穿着乳白色的汉人女装,慢慢的从远处走来。
    拓跋宏嘴角微微翘了翘:“来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竟然也被他们用来做那阴谋算计的场所。”
    内侍一见那女子来了,似乎是松了口气。他站在一旁,小心的观察着拓跋宏的神色。
    那个女子长得极美,身材窈窕婀娜,风姿绰约,嘴角上带着淡淡的笑,一路迤逦由远至近,像是这林中桂花仙子一般,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拓跋宏神色平淡的看着她走近。那个女子走到拓跋宏跟前,忽然显出一脸的惊愕,似是没有料到会有人在这里。她想走,却又止住了步子,在拓跋宏面前盈盈的福了福身子,娇声说:“公子。奴家见这林中桂花开得甚好,所以走进来看看。不想遇见了公子,扫了公子的雅兴。”
    拓跋宏淡淡一笑说:“不惊扰。小姐国色天姿,赏心悦目,如何能惊扰到我。”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淡淡的喜色。
    拓跋宏又接着说:“况且,我们已经赏花多时,马上就要走了。小姐请自便吧。”说完,朝那女子点点头,转身便走了。
    内侍一听,脸上浮出几分失望和惊愕。他看了一眼那个同样失望的女子,忙转身跟上了拓跋宏。
    拓跋宏慢慢的走到了桂花林的另一边才停了下来。拓跋宏似是自言自语一般的说:“还说是惊为天人,不过如此。枉费了我还如此好奇她们究竟寻来了什么样的人物。”
    内侍一听,脸色发白,心中立刻明白拓跋宏已经知道了冯太后今日的安排。他脚一软就跪下了。拓跋宏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枉我多年待你如亲人,你竟然做那冯太后的眼线!!”
    内侍带着哭腔一边磕头一边说:“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那冯太后拿奴才的家人要挟奴才,奴才实在是害怕,不知道如何是好,所以才……”
    拓跋宏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说:“我知你一向对我忠心,这一次也不能怪你。”
    内侍感激涕零的磕着头说:“谢皇上宽恕。”
    拓跋宏说:“起来吧。”
    内侍抬头看着拓跋宏,眼中带着几分犹疑的神色。拓跋宏笑笑说:“你便继续做那冯太后的眼线吧。”
    内侍一时不明白,张大了嘴说:“啊?!”
    拓跋宏说:“若是你不做了,她们又要想办法害我身边的人,找寻新的眼线。与其这样,不如还是你来做。省得我又要费心去揪人出来。”拓跋宏眼神一冷,哼了一声,一字一顿的说:“而且,有些事情,我也想让她们知道。”
    内侍明白过来,忙站起来,弯着腰行礼说:“奴才遵命。”
    拓跋宏微微点头。他看着眼前无尽的桂花树,有些惋惜的说:“可惜好好的一片林子,被她们搞得我无心再游玩了。”
    内侍献媚的说:“听说对面就是酒庄,那里酿的桂花酒极好。皇上可要尝尝?”
    拓跋宏点点头说:“也好。”
    内侍拉着侍卫和他一起去抬酒,慢慢的走远。不一会,就剩了拓跋宏一个人站在林子中。
    拓跋宏沿着林中蜿蜒的小路,一边赏花,一边慢慢地走着。四周安静的很,只有远传传来的隐约的鸟叫和他脚下刷刷的树叶响动。忽然他头顶传来一个人说话的声音,那人说:“长得不错,就是不知道性子和身手怎么样?”
    拓跋宏像是被雷电击中了一般,瞪大了眼睛呆立在了原地。他茫然的抬头看着树上之人。阳光从树杈间穿过来,照得拓跋宏不由得眯起了眼。依稀只见树上站着一个人,穿着男装,梳着男子的发式。她背对着阳光站的,阳光在她身上镀上了一层金边,连发丝都在阳光的光圈中招摇着,却唯独看不清楚面孔。拓跋宏一阵恍惚,仿佛在梦中一般,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她傻傻的发呆,他唯恐自己一动,便惊醒了美梦,她便会像这树叶上的阳光一般,转眼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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