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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梅摆摆手轻声道:“比不得管家和蔡娘子。这一大早就来回事。”
齐氏拉着如梅坐在一边示意蔡氏接着说。
蔡氏在脚蹬上动了下才道:“如今府里有四房家人。两家人是从开封带来的,就是老钱家和郑家,这两家人肯定是要跟着回开封的。另两家人是田家和秋家,是渊哥儿和泽哥儿出生时添的。他们是否跟着去,说是晚上再告诉我。除了这四家的,府上还有奴仆八十四人,内院里的丫鬟婆子共四十五人,除了太太姑娘们及姨娘哥儿跟前的大丫鬟,其余的粗使丫鬟除了十个家生子,其余的全按太太的吩咐和她们说了放出去的话。小厮和府里的长随三十九人,家生子十七人,其他的问过了,有七人说是跟着我们回去。”
齐氏听了,端着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才说:“可告诉了他们,让他们不必担心没了去处?”
蔡氏忙道:“说了。家去的每人五两银子,两尺布。没有家人可依的,有二两银子不说,还能去其他几位大人府里当差,大伙自是都感念太太的善心呢。”
齐氏点点头,正想问沈喜事情,却见如梅有话说的样子便问:“你可有事要问蔡娘子的?”
如梅点点头道:“我屋里的夏荷,虽然是大丫鬟,但是她有家人在这里,所以我想着让她家去,不带她回开封。”
齐氏听了皱眉道:“我恍惚记得那丫头是死契卖来我们家的。再说了,放她家去,这一路回程,你身边就一个丫鬟和真嬷嬷,怎么行呢?”
“娘亲,有什么顾不到的呢?赶路本来就人多事少,大不了回了开封再添丫鬟就是。”如梅忙拉着齐氏的胳膊温言求道。
“好吧。”齐氏看如梅不想要这夏荷的样子,知道定是这小丫鬟那里不得如梅的喜欢的。便对蔡氏道:“散去的人中添上夏荷的名字吧。你再去几个主子的屋里问问去,可有人不愿跟着去的。明日里把册子呈给我就是。”
蔡氏自然是点头应了。
待蔡氏出去后,便是沈喜说起铺子的事情。
齐氏听了沈喜说道这铺子如今价钱压到一间四百两,另一间两百两的时候,才道:“既然实在是买不起价钱,这铺子我便转让给亲戚还能得些人情。就是城巡司主事朱大人家里。你也不必再去跑这铺子的事情了,遣个人去朱家请范太太来咱们家。”
沈喜听了齐氏的吩咐自去布置不提。
“娘亲,如此一来,我们卖给姨母五成的份子的就作价三百两么?”如梅一等人走了马上问道。
“不,四百两,我们不占你姨母便宜,也不能吃了亏去。”齐氏知道没多久就是年节,这店里的生意定会很好,范氏也没有吃亏。
如梅想想娘亲要向祖母那里报上八百两银子的帐,这得了姨母的四百两,却还要自己出四百两银子的,这可不是小数目。“娘亲,那四百两银子,可拿得出来?”
齐氏闻言柔声道:“你爹爹的俸禄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贴补家里一二。我的月例银子也是贴补公中你们姐弟几个了……但是别忘了,娘亲我可是还有四处陪嫁庄子和四处铺子在开封呢。便是这两年铺子里出息不多,但是四百两银子还是有的。”
如梅听了齐氏这样说,虽不再担心那四百两银子了,但是却忧心起另一件事来:娘亲当年和二姑姑的争斗是不是和这几个铺子有关系呢?
开封来人
北上京城,通州乃是必经之地。虽然冬日严寒,雪花忽大忽小的下了几日,但是官道之上,也有不少来往的客商,自然也有一些回京述职的官人及其随从。因此沈家北上的一行二十余人的队伍倒也不打眼了。
马车里,一位十七八岁身着孝服的少年正皱眉出神。待他回神时便擦察觉马车已经停了。
“阿树,缘何停车不行?”少年不悦问道。
“少爷,姑老爷说今日就歇在通州官驿里,明日再赶路。”车外回话之人很是恭敬。
少年闻言,眉间显见怒色,碍于发话之人乃是自个的父亲,只是冷哼了一声了事。
少年名为高彦江,乃是沈老太爷二女儿的长子,多年来深受沈老太爷器重。此番进京接姑父沈圭之灵,本是派他一人主事的,奈何其父高成想着来京里看看花花世界,恬着脸面求了妻子去岳父岳母面前说项,一番为舅兄伤心痛哭摸样便让殷氏老太太松了口。沈老太爷想着高彦江虽然稳重知事,但是也不过十七岁,也无出远门的经验,便同意了高成所求。虽然出发前沈老太爷发过话,说主事之人乃是高彦江,奈何高成仗着自己是老子,便处处发号施令,倒是将高彦江撇在了一边。这让高彦江如何不气?
“少爷!”阿树见高彦江跳出马车,上前扶住主人。
高彦江看着院子里的赶马卸车的仆从,对着阿树说道:“吩咐他们好好歇息一番,明天无论如何我们得到京城。还有,给驿馆里的看马的多几个赏钱。”
阿树自是领命不提。
高彦江虽然有高成这么个除了出身之外一无所长的父亲,聪慧却狠厉的母亲。但是他本人倒是不错,读书也颇为上进。去年已经取得秀才的功名,因此对远在京城科举出生的姑父沈圭倒是颇有敬意的。所以当他进了客房里见到高成坐在鱼肉酒菜俱全的桌边大吃时,心里除了怒气外更有对父亲的鄙夷。
“老周,将这桌子酒菜撤下去,换桌子素席上来。”
老周还未动作,倒是高成跳了起来:“做父亲的做什哪里么轮得到儿子管的?老周下去,别理少爷。”
老周看着高成,又看了眼满脸冷色的高彦江,顿时左右为难。
“老周,你没忘记出门之时,外祖父是如何和你说的吧!还不快点将酒菜撤了下去。”高彦江看着高成满嘴的油光,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高成在开封之时,处处受家里母老虎的管制,想着彦江虽然古板无趣却也从没管说过自己,本以为上京的一路上能无比快活的。没想到这一路上又是风又是雪受冻受累不提,还处处受这小子的气,让他如何不生气?
“反了反了!天底下还有这等儿子管老子的事,不孝子啊不孝子……”
高彦江冷着脸看着高成叫嚷,只是冷冷看着老周和另外一个叫朱三的仆从。
老周和朱三虽是高成的随从,但是却也知道高彦江的脾气,只怕他们今天不听高彦江的,明天就会被赶回开封去了。且往后很有可能被老太爷给赶了出去的。而高成,日后再好好奉承拍马就是了。两人想清了厉害,便麻利的收拾起桌子来。
“父亲,需知这里是驿站,来往之人颇多。我们都穿着孝服。你如此行为被人看了去,丢的可是高家和沈家的脸,回府之后,外公可是有话说的。”高彦江看高成抢着老周和朱三手里的饭菜无奈道。难道在开封里便是没有吃过此等饭食么?不过路上清苦几日,便做出这般丢脸行径,怨不得高家叔祖三房俱不待见父亲……
却说京城里沈宅,该打发的仆从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整个沈家如今格外冷清。如梅看着窗前的腊梅,叹了口气。
“春华,娘亲还在接待周大人府上的人么?”
“应当不是的,周大人家的已经走,如今是陈大人家的人来了。”春华想着不久前在厨房里碰到水翠,便问了问。
如梅想了想,不记得这周大人和陈大人是何人,猜想不是父亲的老师便是同年罢。想着沈家住的这宅子,三日后便也得转手了,这开封来人便是走得极慢这两日间也应该到了……看着漫天雪花,如梅担心两个弟弟这般出门怕是会生病受罪。想了想,便对春华道:“你去告诉喜管家,让他遣人去药店多买些对症风寒发热的药材,这一路上回开封少不得有人会挨不住寒冷和劳累病倒。”
春华听了此话后,一怔才高声道:“姑娘这主意好,我这就去找喜管家。”
如梅等春华走了,才穿好披风往渊哥儿和泽哥儿院里去了。
渊哥儿和泽哥儿院里如今也是安静得很,除了两个奶妈子胡嬷嬷和宁嬷嬷,便是两个大丫鬟翠环和翠珠在而已。
“翠珠姐姐,渊哥儿可回来了?泽哥儿在屋里做什么?”如梅进了屋子,便见火盆燃着,翠珠正坐在一边纳鞋底。
“哎呀,三姑娘好。渊哥儿还在太太处未回,泽哥儿在屋里,胡嬷嬷在屋里陪着呢。”
如梅点头进了屋里,便见泽哥儿从右手间里冲了出来。
“姐姐!”
如梅忙搂着比自己矮一截的泽哥儿,摸了摸他身上的棉袄才道:“姐姐过来看看你。不两日咱们就要动身回开封老家了,这一路上啊,泽哥儿可是得多穿点。”
“恩,胡嬷嬷和我说过了。姐姐,我们不能带着火盆在马车上么?”泽哥儿睁着大眼睛看着暖暖的火盆道。
如梅看着这大大的火盆,眼睛闪了闪。想了想道:“火盆太大,放它马车里就坐不了几个人了,泽哥儿想一个人坐一个车子么?”
泽哥儿听得如梅这样讲,忙摇摇头:“我要和娘亲姐姐坐一车。”
如梅想起那从前平洲城里流行的小火炉子,便对胡嬷嬷道:“胡嬷嬷,你也去寻喜管家。让他去京里商铺间去找找,是否有比小手炉略大比火盆方便的火炉,若是有的话,就买几只来。”
如梅话音一落,想起那小火炉的式样,便牵着泽哥儿的手对胡嬷嬷说:“算了,我将式样画给出来,你去寻管家过来一趟。”
胡嬷嬷自去了不提。
如梅自是去了渊哥儿习字间里。只是天气寒冷墨汁笔尖都冻硬了,
翠珠一看便道:“我去取点滚水来,再给姑娘磨墨。”
“姐姐,什么小火炉?”泽哥儿听了如梅的话好奇问道。
如梅笑道:“让泽哥儿在马车上也能热乎的炉子。”
等画好了式样,如梅看着这东西,心里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这小火炉乃是余氏欣娘当年所想出来的东西之一,齐家因着这些东西赚了不少钱,也一跃成为平洲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如今,自己提前弄出这个东西,算是偷了余欣娘的东西了。想到这里,如梅心里一阵气恼。正想撕掉图纸时,胡嬷嬷已经领着喜管家来了,而春华也跟在后面。
“三姑娘唤我来,不知道有何吩咐?”喜管家躬身行了礼后问道。
如梅看了看泽哥儿,再看了眼图纸,心里别扭着还是将图纸递了过去。
“喜管家,你去寻寻京城里可有商铺卖这种炉子的?若是没有,便将这图纸卖与一家吧,最要让买家两日内给赶做几只出来。得的银子,你拿一半去京里的白云寺捐做香油钱,请寺里为我父亲点长明灯七七四十九日吧。另一半,便拿去买米,施舍给京里的贫苦人家。我家往年年底常常参与京里人家布施,今年回了开封,这布施不能参加,便提前以施米代替吧。”
喜管家听了此话,原先心里不乐意才消失了。拿着图纸去了不提。
如梅看沈喜的神情,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沈喜是跟着父亲沈圭一起长大的,受了沈圭影响,最是尊敬读书人,且最是鄙视商人。见到如梅说买卖图纸,心里如何高兴得起来?
“春华,药材之事,管家可让人去买了?”
春华点头道:“已经吩咐下去了,管家还添了几幅治肠胃不适晕车之类的药呢。”
如梅点头:“管家想得更为周到些。”
第二日,雪愈加的大了起来,即便如此,从通州至京城便是雪地慢行,两天时间也能到了。但是因为高成装病拖着,硬是走了三日才到。而高彦江此时已经是怒火高烧,幸好已经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