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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凑到北松身边，小声的问道，“什么东西？”
北松眼神锋利，语气却冷淡，“不成气候的东西而已，你不用怕。”
季岚光拍了拍胸口，“那就好。”
阴天，让人干什么都提不起兴致。季岚光靠着书架，坐到了地板上，仰头看看北松。
北松低头，视线与季岚光交汇。
季岚光笑了一下，对北松说：“要不然以后你和我合伙吧，挣的钱四六分，我四你六。”
有北松在，季岚光确信，她今年的营业额绝对爆表。
“好啊。”北松挑了一下眉，提出条件，“不过，我要一九分。”
“一九分？”季岚光苦着脸说：“这也太过分了，你不是妖怪吗，怎么这么贪婪，不怕遭天谴吗？”
北松勾唇笑，“我说的是你九我一。”
季岚光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北松，现在的节奏，根本就是北松上赶着给她送钱。
北松坐到季岚光旁边，侧过头，对季岚光说：“我以为你会盼着我走，毕竟开始时讲好了，三个月以后我主动离开。”
“你话少，吃的不多，还能挣钱，我为什么要盼着你走？”季岚光迎上北松的视线，“而且，你也没地方去，不是吗？”
季岚光是真心想让北松留下，她的家虽然不大，但是一个人住，心里总觉得空空的。
北松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两坨肉，“三个月以后再说吧，我得先去找我的身体，待在别人的身体里，总不是长久之计。”
季岚光一点也不担心，“小九当时来我家楼下开烧烤店时，说好的开两年就走，但现在已经是第九年了，还有晴音，当时说的好好的，在师大只上一年学，然后就去国外留学，可是一转眼，她都快大学毕业了。”
总有一些理由，让人舍不得离开。
“说不定你也像小九和晴音一样，住惯了，舍不得离开。”季岚光握住北松的手，“再说你一个小姑娘，孤身在外被人欺负了可怎么办，连个能给你撑腰的人都没有。”
北松愣了一下神，问季岚光，“你想让我留下？”
季岚光语气诚恳，“当然。”
那些被遗忘的记忆，总会在最恰当的时候被人想起。
北松记得，很多年前，季岚光也收留过他一回。
那时，他还是只小黑蛇，不断吐着信子，在潮湿的草丛里蜿蜒爬行。
季岚光那时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模样，她穿着白色的裙子，一个人在山里玩耍。
北松鼓起勇气爬到季岚光身边时，季岚光伸手把他拎了起来，放到眼前，自言自语的嘟囔，“蛇的话，是清蒸好吃，还是油炸好吃呢？”
幸运的是，他并没有被吃掉。
他被带到了一个山洞，那个山洞很大，他在里边生活，长大，精变，然后不知不觉的，五百年过去了。
季岚光看北松一直发呆，伸出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北松仰着头，认真的考虑了一下，然后回答季岚光，“按你们的话说，应该是初恋。”
“初恋？”季岚光八卦的问：“谁啊？和你青梅竹马的小公蛇吗？”
北松试着继续回忆，但是其他的记忆还在沉睡中，他告诉季岚光，“有些东西还没想起来，等我的记忆完全恢复了，再一起告诉你。”
“好吧。”季岚光很失望，“本来想聊点八卦打发一下时间呢，现在不行了。”
季岚光用手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这漫长的十个小时，要怎么度过啊？”
北松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有好多书，你看书吧。”
季岚光，“也是啊，我也学点知识，省得晴音总说我是文盲？”
这里少说也得有好几万本书。
季岚光随便走到一个书架前，抽出一本书，认真翻阅。
季岚光属于那种三分钟热血的人，北松以为季岚光看不了几分钟书就得睡过去，可是半个小时过去了，季岚光还笔直的站在书架前，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书。
“什么书这么好看？”北松好奇，走到季岚光身边，抢过书，看了一眼封面。
《中国古代房内考》
北松狠狠的合上书，把书扔回了书架，“你一个小姑娘，读这种书，不害臊吗？”
季岚光心有不甘的狡辩，“我这不是无聊嘛。”
北松冷哼了一声，亲自帮季岚光选了一本书，“半夜之前必须把这本书看完，要不然我就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一个人留在这里得被吓死，季岚光接过书，噘着嘴抱怨，“就你厉害，行了吧。”
北松坐到原来的位置上，对季岚光说：“脑袋里不许想别的，从书名开始，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给我听。”
季岚光瞪了北松一眼，“读就读，有什么了不起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占领了道德制高点呢。”
北松反瞪回去，“别说废话，赶紧读。”
季岚光看了一眼封面，有气无力的开始念，“佛学并不每止。”
“你个文盲。”北松大喊了一声，“那念晦涩。”
“好吧。”季岚光脸皮厚，被纠正了也不嫌丢人，她把书名重新读了一遍，“佛学并不晦涩。”
☆、第14章：棺材
读了不到十页，季岚光就抱着书，靠着书架睡了过去。
书籍真是治疗失眠的好东西，比安眠药有用多了，睡梦中季岚光还不忘提醒自己，明天回家以后，她一定要上网买一本一模一样的书，放在床头，以备不时之需。
这觉睡的不错，季岚光醒来时，已经是半夜了。
夜色浓郁，空旷的图书馆里寂静无比，月色从窗子照进来，让原本阴森的阅览室显得更加恐怖。
季岚光心底发毛，她侧过头，刚想出声呼唤，却赫然发现，北松不见了。
“去哪了？”季岚光疑惑的从地上站起来，把手里的书放回书架，然后又挑了一本更厚的书，拿在手里防身。
月光昏暗，只能看个大概，季岚光贴着墙角，慢慢向阅览室最里边走去。
虽然搭档尿遁了，但是生意还得做下去。
夜色寂静，每走一步都带着声响，季岚光从口袋里掏出符纸，边走边警惕的观察四周。
她记得，北松刚才提过，阅览室里好像有什么骇人的东西。
快到地方时，季岚光顿住脚，打开手机，循着光，往里边张望。
不看还好，这一看，季岚光差点被吓趴下。
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外形古朴，体积大约能装下一个成年人，季岚光扫了一眼箱侧的铜锁，心想，这哪是什么箱子，分明是一个带着锁的棺材。
箱子变成了棺材，阅览室里的恐怖气氛瞬间升级。季岚光深吸一口气，稳了一下心神，抬脚迈进了屋子。
只是一步的距离，气氛却截然不同，突如其来的寒气，吹的季岚光瑟瑟发抖。
这股邪风，来得太诡异了，说是吓唬她，倒不如说是在警告她。
季岚光抽出一张符，抬手贴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寒气稍褪，但并没有消失。
以前季岚光接的生意都是小打小闹的，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接的生意都是重量级的，属于一个不小心，分分钟命丧黄泉的节奏。
季岚光想，她必须得把北松留下，要不然，她这条小命，绝对坚持不到年底。做好决定后，季岚光咬了一下牙，一步迈到了棺材旁边。
棺材感觉到季岚光的入侵，瞬间散发出一阵幽兰的光亮，漆黑之中，活像一只饿久了的恶狼，呲牙咧嘴的盯着季岚光，随时准备亮出獠牙，给予季岚光致命的一击。
“居然是夜光的。”季岚光看着眼前奇异的景象，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得值老钱了吧，不都说古代的夜明珠价值连城嘛，眼前这个夜明棺材要是能扛出去卖了，她下半辈子纸醉金迷的生活可就有着落了。
季岚光用手戳了戳棺材，触感冰凉，像是某种玉器。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广。告机会。确定了棺材的材质以后，季岚光拿出手机，给棺材拍了张照片，然后秒发朋友圈。
“终于见到传说中的锁魂棺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朋友圈发完，季岚光一刷新，看到了小九的评论，“大半夜的发这种东西出来吓人，太没人性了，愤怒脸！”
季岚光还没回复，一个中意了小九许久的女顾客突然蹦出来，猥琐的回复，“小九莫怕，姐姐这就脱光了去拯救你。”
季岚光无奈，她本来做的是正当生意，可是小九每次一出现，她就变成间接拉皮条的了。
再一刷新，是晴音的评论，“我在图书馆外边，赶快弄好了出来。”
季岚光撇了一下嘴，回复晴音，“猫哭耗子，呵呵哒。”
得知有人等她，季岚光嘴上不承认，心里却安稳了许多，她收起手机，拽了一把铜锁。
锁很结实，硬拽是打不开的。
季岚光想起苏悦说的话，用牙咬破手指，挤出几滴血，滴到了钥匙孔里。
钥匙孔旁边锈迹斑斑，看来没少被鲜血滋润。
血很快融进了钥匙孔里，伴随着鲜血的消失，“咔哒”一声，锁开了。
“真的好使啊？”季岚光伸出手，拨开铜锁，想把棺材的盖子抬起来。
棺材盖严丝合缝，棺材根本打不开，季岚光弯下腰，皱着眉头研究，难道是哪出错了吗？要不再滴几滴血？
季岚光想的专注，待脚尖传来阵阵湿意，她才反应过来，低下头，借着棺材发出的幽光，看向自己的鞋尖。
一片血红。
河流一样的鲜血从地面涌出，漫过她的鞋尖，向她的脚腕进攻。
甜腥的气味直冲鼻腔，脚腕处黏腻的感觉，让季岚光忍不住弯腰干呕。
她常年用黑狗血写符纸，鲜血的气味和感觉她非常熟悉，不过这种浓度的腥味和粘稠感，她还是第一次碰到。
弄清楚状况以后，季岚光彻底懵了，地面出血的情况根本不在她的预想之内，来之前，她以为只要打开棺材，找到白裙子的尸体就可以了，没想到会这么麻烦。
血面涨的很快，不到一分钟，已经蔓延到了小腿。照这速度，五分钟之内，她肯定被血给淹死。
“莫慌，莫慌。”季岚光边念叨，边在头脑中思考对策。
还没思考出对策，血已经蔓延到腰部了。
这下，季岚光连想对策的心情也没有了，她满脑袋想的全是自己死后的惨状。她一个亲人都没有，死了以后肯定没人给她办丧事，也不会有人给她烧纸钱的。
活着不富裕，死后依旧是个穷逼，季岚光只是想想，就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可是此时此刻，季岚光谁也不怪，她只怪自己上游泳课的时候不专心，光顾着看帅哥的六块腹肌了，连最基本的狗刨也没学会。
血蔓延到脖子时，季岚光彻底绝望了，她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没事，死就死吧，反正凭她的长相，在这个看脸的世界上，也很难继续二逼般的欢乐下去。
“国荣，等我，我马上就下去陪你了。”季岚光瞬间释怀，鬼长得都奇形怪状的，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满脸血，她虽然长相普通，但胜在四肢健全，说不定死了以后，在阴间还能混成美女呢。
突然，季岚光感觉衣服领子一紧，她转过头，看到了飘在空中的北松。
北松神色肃穆，目光凛冽，飘散的发间，全是细碎的月光。
季岚光轻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