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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来看钟媛媛等美人的,当然,钟瑛瑛这个身体的相貌也是极好的,也有一些苍蝇想来叮这个弃妇的缝隙。
洛云瑛看着帐簿,拔拉起小算盘,不能这样下去。
她改变了这个时空传统的经营模式,卖茶点的同时,收取茶座费,另外按时间还有计费,想一坐一整天也没问题,交来银子即可。
这样一来,很多来了点一壶茶,一坐一整天的无聊人士被阻止在茶楼外面,只剩下那些契而不舍来看人的,来的人虽然少了,收入却比以前多了不少。
收了银子不能没创新,真变成看人茶楼,会让这么佳人公子很没面子的。
洛云瑛弄了个故事会与品评会,上午讲故事,她胡乱扯些前世看过的小说,扯上半个时辰故事的上半部份,再由下面的茶客接着想像,各人将自己设想的故事结局讲出来,茶客们发言评点,被一致认为接得好的那人,这一天的茶位费便全免了。
下午是仕女们的节目,洛云瑛开个头,胡扯一番女工妇容,然后由下面的美人们互相评点一番,当天穿的衣裙戴的服饰配搭得最合适的,同样免茶位费。
下午的节目比上午的刺激,通常软刀子横飞,各不相让。代表人物有钟媛媛与浔阳另一富商之女蔡丽姬。
钟媛媛很美,细眉弯弯若远山含黛,花容月貌似出水芙蓉。
茶楼开张这一个多月,她天天过来,没穿过一件重样的衣裙。有时着翠绿烟纱碧霞罗裙,披金丝薄烟翠羽纱,垂云髻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有时是粉红云锦紧身袍袖上衣,下罩淡蓝烟纱散花裙,望仙鬓斜插珍珠瓒凤钗……没有商家女儿的奢华,清清丽丽如饱读诗书的大家闺秀。
蔡丽姬也不差,体态丰满妖娆,多情妩媚,她家境与钟家差不多,自然在装扮上也很舍得下血本。
两人各有拥趸,我的闺蜜说我穿的好看配搭得好,你的闺蜜说你好看……这些闺秀们巧笑嫣然,软语娇声,言语却比倚天剑屠龙刀还锋利。
洛云瑛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在双方快爆发时支使齐修远出面打圆场,一般评语是各有千秋,既然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那明日再评罢,当然茶位费就没法免了。
“瑛瑛,我不想再跟你姐姐她们说什么话。”
这天下午洛云瑛又使眼色时,齐修远温和地表达了他的不满。
他站在柜台前,眉眼间含着淡淡的笑意;优雅、含蓄、恰如其分,无尽的风华让人移不开视线。
洛云瑛扁嘴
,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不语,表示我也很无奈,她可是我姐姐,我不能与她交恶。其实她心中却是另一番言语:她们都是冲着你来的,当然要你去搞定她们,你要不去出卖男色,美人们不来了,我的茶楼还靠什么吸引顾客?
☆、无中生有
三个月过去,又是一天的打烊时间到了,送走最后一名顾客,两名伙计麻利地收拾打扫完卫生也走了。洛云瑛对齐修远道:“明天你帮我约见杜飞扬,我要跟他谈谈合作,茶楼得增加一些别的经营。”
“跟他合作?”齐修远眉头微蹙,摇头道:“杜飞扬那人,冷酷无情,只认银子不认人,瑛瑛,你还是不要和他打交道,好么?”
那个变…态前夫,洛云瑛也不想和他打交道,不过杜家经营的就是女人的胭脂水粉首饰布料,在浔阳城中,是这一方面的龙头老大,不找杜飞扬,真没有别的路子。茶楼要长期兴旺下去,也不能光靠齐修远钟媛媛等美人吸引来客,需知西施看久了,也会审美疲劳的。
“我想兼营胭脂水粉首饰等物,你看下午的品评会这么热闹,不捎带着卖点别的东西,好可惜。”
“茶楼里卖这些?这个?”齐修远踌躇。
“不在这里卖,隔壁的店面要出租,租金不贵,年租只要一百二十两,东家急着出租,还答应租金月交,我想租下来,相邻的墙开一个拱门,装饰一下,那边经营这些东西,下午的品评会美人们可以去那边自由挑选,免费配搭试戴试用。”
“我找天泽给你牵线吧。”齐修远不再反对。
“你不认识杜飞扬?”洛云瑛奇怪地问。
“从省城回来那天下午,我把杜飞扬揍了一顿。”齐修远淡淡道。
啊?洛云瑛大惊失色:“你没事吧?”
“没事,都过去多久的事了。”齐修远笑着安抚她,又道:“幸好那事没发生,要发生了,我就杀了他。”
他说的是骑木驴一事,洛云瑛突然明白过来,那天杜飞扬最终放过她,不是被她说动,而是顾忌着齐修远。
钟瑛瑛这个身体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洛云瑛暗暗自抽,同时也有些糊涂,齐修远这样出色的人物,为什么会对钟瑛瑛一往情深,不对,也不是一往情深,因为那双淡色的眸子看着她时,很温柔专注,但是没有火焰,存在于爱人之间的火焰。
齐修远口中的邹天泽,是浔阳城数一数二的人物,邹家经营着书肆,浔阳城中文房四宝笔墨书册,差不多都是邹家的书肆售出的。
“让邹天泽去说?麻烦吗?要不等商彦和过来时,我托他去约?”洛云瑛迟疑道。
穿越过来三个月了,她对这里的人事有了一定的了解,邹天泽据说待人很冷,她不想齐修远为了她去承受邹天泽的冷脸。
商彦和经常过来听故事,这人可是浔阳城另一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比花还娇的公子哥儿,竟是浔阳各青楼的老板,手下养着一群打手,简单来说,就是现代的黑帮头子,据说他本人会武功,且功力不低。
“不麻烦,我和天泽是好友。瑛瑛,彦和是个心机很深沉的人,我跟他同窗十年,也看不透他,你别给他的表面蒙骗了,少跟他说话,离他远点。”齐修远郑重其事叮嘱道。
“嗯。”洛云瑛不是无知的钟瑛瑛,商彦和就一笑面虎,她看出来了。
“杜飞扬那人,狂妄自大,瑛瑛,我们又与他有过节,依我看,不要主动找他,等他来找我们。”齐修远沉吟了一会道。
等杜飞扬主动找他们?怎么可能?
齐修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我们这样,具体的我来安排。”
好主意,这样一来,杜飞扬不入套都难,还有,可以再加一个砝码,以前的这具身体不是很喜欢杜飞扬吗,洛云瑛决定利用这一点迷惑他,让杜飞扬看不清真相。
杜善胆战心惊地站着,杜飞扬的脸色很平静,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他越平静,实际就是雷霆暴雨的前夕。
“钟瑛瑛刚租下店面的时候,为什么不来汇报?”杜飞扬拿起茶盎,悠闲地泯了两口。
杜善额头冒汗:“二少奶奶……不……洛姑娘……就是钟二小姐刚租下店面时,小的曾去打听过,苍弥茶楼的伙计说是要扩大经营茶楼,小的就没来禀报了。”
“找伙计打听?怎么?你见不到钟瑛瑛?为什么不找钟瑛瑛本人问一问?”
砰地一声,杜飞扬将茶盎摔到地上。
杜善松了口气,杜二少肯发火,这事便算完了,看来自己刚开说已打听过了的话回对了,少东家明白他们是上了洛云瑛的圈套了。他暗道:还不是怪你,当日休妻弄得钟瑛瑛颜面尽丧,她如今要与杜氏唱对台戏很正常。
“下去,以后浔阳城里,一举一动都得格外注意,随时来禀报。”
“是。”杜善弯着身体后退,直到退出房门了,才发现两腿发软,贴身衣物全湿了。他抹了抹汗,分外怀念起杜家的大少爷理事的时光,可惜啊!大少爷不可能再抢回理事大权了。
“钟瑛瑛?洛云瑛?”杜飞扬的薄唇吐出这几个字,唇角下垂,冷冷一笑,自言自语道:“钟瑛瑛,换个名字,你真的能换了个人么?齐修远不过一腐儒,儿女情长英雄气短,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跟我斗。”
杜飞扬起身,整了整衣领,拿过手笼,缓缓地踱出门朝苍弥茶楼前行。
茶楼里,大堂中那些闺秀各自戴了隔壁洛氏美颜的首饰叽叽叽喳喳点评着,洛云瑛缩在柜台里面烤火,虽然是春末了,可她畏冷,还是觉得冷得很。
齐修远坐在她旁边,默默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洛云瑛被齐修远带着探究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随便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她一指指向柜台的抽屉:“你说,杜飞扬会上当吗
?会主动过来找我吗?会签下这份对杜氏不平等的合约吗?”
齐修远没有开口,他眉头轻蹙,眼神有些迷朦,他似乎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笃……笃……”
很轻的敲击声。洛云瑛抬头,猛地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叫道:“飞扬……哥哥……”
“唔。”杜飞扬淡淡地点头,如骄傲的帝王。
这样扮像不像钟瑛瑛呢?洛云瑛心脏跳得厉害,努力让自己两腿有些发抖。
“瑛瑛,坐下来烤火。”齐修远低喊,轻轻地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扶住她颤抖的身体。
洛云瑛朝齐修远一瞥,有些迟缓地挨着齐修远坐下。
她偷眼看杜飞扬,见杜飞扬眼里闪过一抹狠厉,暗暗高兴,看来杜飞扬对于出现的局面不是无动于衷。这就好,她盘子铺好了,坑挖好了,就等着杜飞扬往里面跳。
隔壁洛氏美颜摆着的系列产品,是齐修远从省城进来的,讲品质论款式,都不亚于杜氏旗下的产品,至于价钱么?洛云瑛偷笑,从现代社会商场价格战中身经百战的她,自然不会计较蝇头小利,那些产品现在的卖价,多是进货价,一个铜板的利钱都没加,有个别还是亏本价,其目的有二,一是在浔阳城打出物美价廉的广告,吸引顾客上门;二是引起杜飞扬的注意,逼他就范。
反正亏本买卖只是暂时的,杜飞扬入套后,她就能正常经营了,亏的也有限。
“你还是这么怕冷。”很平常的话语,从那两片薄唇吐出,如水晶杯里冰冻的葡萄酒般,清冽冰醉人。
洛云瑛眼眶一红,凄凄地抬头看杜飞扬,纤手殷勤地拉过一边的椅子,口里柔柔地道:“飞扬哥哥……”
“瑛瑛,你……”略微急促而低沉的男声,齐修远温和的眸子掠过一丝失望和诧异。
洛云瑛身体僵了僵,脸上配合着收起柔顺,唇角上翘微微颔首致意,右手伸出,掌心微倾向上,朝杜飞扬做了个请坐的姿势,刚才姣怯怯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从容淡定。
对她的变脸,齐修远嘉许地微笑,杜飞扬面上冷淡如常,幽深的眸子含情脉脉地看着洛云瑛,不动声色地使起美男计。
这家伙有病,休了人家,连骑木驴那样的酷刑都准备上了,还想来放电迷惑人。洛云瑛暗中撇嘴,心思你要利用钟瑛瑛对你的痴情,我就回头以假痴来蒙蔽你。
“瑛瑛,做得不错嘛。”杜飞扬放了会儿电,慢条斯理地开口了。
“嗯,我也觉得不错,我打算扩大经营呢!修远哥哥跟他爹娘说了,他错过了此次乡试,还得等三年之后,这三年他要一边读书一边做些营生,我们已经跟省城的郝记约好了,只差订契约了,郝记会大力支持我们
……”洛云瑛眉飞色舞,撒起谎不打草稿,又装出对杜飞扬旧情难忘,自己对生意迷迷糊糊的样子,一把开了抽屉,拿出一份契约书递给杜飞扬,崇拜地道:“飞扬哥哥,这是郝记要和我们签的合约,你对做生意在行,你看这份契约有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