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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婆娘疯了！”
此时的她已经大不一样，往日的艳丽已经被一领深蓝的道袍掩盖。
但铅华尽褪后，却又是别样的清纯。
看秦朗的样子，金羽婵有些忐忑的说道：
“你不欢迎我来啊！”
秦朗深深吸了口气。
“韫怡，现在是什么状况？天津城里到处都是眼线，上个月光是鬼子的潜伏小组，就破获了七个。你送一封信不就好了，亲自来这里干什么？”
看他皱紧的眉头，金羽婵笑了。
“我还以为你眼睛里就只有林薇，没想到今天也会为我担心呢！”
秦朗一拍桌子，然后把手伸出去。
“少打岔，咋呼呼的要送情报来。赶紧的，时间宝贵！”
自从接手情报部门以后，他已经开始作出部署，谁知道金羽婵就找上门来了。
“不给！”
金羽婵哼了一声，把身子转向另一边去了。
秦朗用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啊，我说。还有，你穿这一身干嘛？皇帝给不起脂粉钱，让你打醮挣生活费啊！”
金羽婵瞪了他一眼。
“我男人是道士，我做道姑有什么不对的？现在看你打得那么辛苦，我想帮帮忙！”
秦朗却一拍桌子。
“我还没寒碜到让你卖命的地步，安安生生的在天津住下。如果不适应，和羽铭一样去花旗国，那边的几个贸易公司也需要人管理。”
金羽婵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退。
“你有句话说得对，人不能总是逃避。这一路上，能看到的只有累累白骨。春天也都闻不到花香，鼻前只有腐烂的味道。甚至没有人再敢吃鱼，因为河里总会浮起尸体。
在长春，我已经看够了那些鬼子的凶残狠毒。秦朗，我不能做一个看客，或者是一个帮凶。你能帮帮我吗？”
秦朗凶霸霸的问道：
“怎么帮！”
金羽婵来到秦朗面前坐下，柔声的说道：
“少在这里张牙舞爪的，我知道你的痛苦。死的人太多，偏偏你又无力救援，只能自责！”
听到这话，秦朗重重的叹了口气。
“韫怡，我的知心朋友不多，实在不想你受到任何伤害。听我一句话，走……。”
金羽婵将纤悉的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
“今天做的事不为你，也不是为我。就算心如铁石，现在也被滚烫的鲜血融化了。不要拒绝，我能做的不多！”
秦朗怔了一怔，将那只手握住。
“你知道面对的是什么人吗？土肥原贤二、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这些人没有一个是蠢材，放在世界上都是拔尖的人物。你用什么跟他们斗？”
金羽婵轻轻的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幽怨的说道：
“我就是不如林薇对不对？”
秦朗摇了摇头。
“韫怡，情报机关的工作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以为只要去溥仪那里弄些消息，再交出来就行了吗？”
金羽婵一愣。
“难道不是这样么？”
秦朗说道：
“那是一个部分，但不是全部。伪满所有官员的资料、火车车次、轮船航班、甚至市场上蔬菜价格，都是搜集的对象，只有做到这些，才能对鬼子的行动做出判断。”
金羽婵表情一滞。
“能不能给我一支枪，这样就能打死几个鬼子。”
秦朗正色说道：
“暗杀是万不得已才使用的手段！知道么，这段时间已经有无数人让我干掉溥仪。但是有什么用，溥杰还在！就算干掉溥杰，鬼子只要再找一个傀儡就行。对于他们来说，伪满的皇帝只要是皇族就行了。”
金羽婵呆住了。
“我真的一无是处吗？”
秦朗说道：
“做一个情报人员你根本不适合。人长得太漂亮了，而且地位也不低，很容易引人注目，到那个时候你根本就不能动弹。现在你能做的，是协助我的人站稳脚跟
韫怡，我毫不怀疑你的赤诚。但这需要能力，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金羽婵却坚定的说道：
“秦朗，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韫怡，我再问你一遍，真的下定决心了吗？”
秦朗的表情显得十分严厉，金羽婵还是头次看到。
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睛，仿佛有一种摄人魂魄的凶光，甚至让她觉得浑身发冷。
“秦……，你别吓我！”
秦朗又冷冷的说道：
“韫怡，在一个国家面前。你、我什么都不是。可能今天跃在九天之上，明日就摔入万丈深渊，落个粉身碎骨！
你执意要成为一个情报人员，我也不拦着。以后我跟你就只有上下级关系，再没有其他的瓜葛。如果你出了纰漏，我能做的只有下手清除，而不会耗费别人的生命去营救！”
听到这杀气腾腾的话，金羽婵浑身一颤。
“真的……，你真的会怎么做吗？”
秦朗面无表情的说道：
“韫怡，战争变得越来越残酷。敌占区的情报工作就变得极为危险，一个疏忽就意味着暴露。我能建议的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死亡，否则就要受到极大的痛苦和伤害。
而一个情报员的暴露，也代表着一条线全部崩溃，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只能选择壮士断腕。”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下，又用恳切的语气说道：
“韫怡，这不是女人应该承担的责任，把你们搅合进来，已经男人的失职了。走吧，去找羽铭……！”
金羽婵断然拒绝道：
“秦朗，我知道你刚刚是用朋友的身份和我说话，这份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能一走了之，其余的百姓却没方法，难道他们就活该被鬼子屠戮吗？这件事情我决定了就一定会做，你不答应我就去找别人！”
秦朗沉默了片刻，沉声说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会再劝。金羽婵，你必须接受一系列的培训，直到熟悉掌握为止。
有句话我说在前头，如果你胜任不了工作，就死了这份心思，我绝对不会让一个蠢货去干这个的。”
金羽婵笑起来。
“这才是男人应有态度，婆婆妈妈的都不像个土匪了。”
秦朗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来，仿佛要把心里压抑，也全部带出去。
金羽婵小声地说道：
“秦朗，我知道……，不可能了，你好好保重，再见！”
看着她远离的背影，秦朗觉得心里一阵酸楚。
良久。
他小声说道：
“保重！”
50、卧龙凤雏
雨中，那一抹蓝色消失在雾蒙蒙的海面上。
一种从未有过的失落，慢慢的袭上心头。
秦朗抬头看着天空，铅灰色的云层无情的播撒着雨滴，落在脸上无比的冰冷，滑落时犹如眼泪在滴淌。
“回归绥！”
忘却痛苦，最好的方法就是工作。当眼皮都睁不开，连梦都不会做，也就不会再有在伤感。
“秦朗同志，你的那个风洞可把昆丁他们几个人迷坏了，天天在那里吹！”
罗荣的办公室似乎永远亮着灯火，哪怕是半夜回到归绥，他依然毫不困倦在工作着。
秦朗无奈的说道：
“这些家伙不要命了！”
十天搭出来的架子能有多牢，要是伤了那一个，损失根本无法估量。
如今在国内搞航空的可谓凤毛麟角，否则像皮可夫这种“华夏香蕉人”，根本进不了昆仑所。
“战备山洞不都闲着，拨一个出来建成专业的风洞，先给五十万银元。具体的改进方式，由昆仑所自己去研究。
告诉空军负责风洞的管理人员，没有进行安全检查就不准运转，出了问题我直接拧下他们的脑袋。”
罗荣笑着说道：
“昆仑所都来告状了，说空军的技术人员严重阻扰新飞机的设计进度。现在是使用1个小时，就会把人赶出去。不过这也是必须的，这几天光是配电盘都烧了2台，不谨慎些就是重大事故。”
秦朗说道：
“我听过一句话，摸着石头过河，现在咱们没有经验，再怎么谨慎都不为……。怎么飞机的数据指标掉成这样了！”
图纸上的飞机，有些波音200“单翼信使”的样子，不过又小巧了许多。
“原来是使用了自封油箱。”
自封油箱在之前已经试验过，在空战中确实提高了安全性。但填充物占用15％左右的油箱空间，这降低了飞机的航程，如今只有800出头一点，哪怕挂上副油箱，也达不到1000公里了。
不但如此，飞机的重要部分还使用装甲，这使得飞机的重量已经上升到1。5吨。
“使用液冷发动机？”
秦朗购买的两个发动机许可证，都是气型发动机。选择它们是因为价格便宜，当然更重要的是维护简单。如果说缺点，就是因为气缸环绕，造成迎风面太大，速度越高阻力越大。
液冷发动机就不同了，它的外形像一个v字，气缸是纵向延伸，因为截面积小，气动外形好，加上冷却效果上佳，确实是战斗机的首选。
两相比较，气冷发动机的门槛低，只要有一定的技术就能生产。液冷就不一样了，它需要相当熟练的工人，否则层出不穷的问题，能让地勤人员疯狂。
当然这还有一个抗损性的问题。
气冷型发动机打爆一两个缸没问题，液冷就不行了，只要冷却液泄露，整个发动机就得出问题。
秦朗思考一阵后说道：
“战斗机继续使用气冷型，液冷型也要引进，我们可以把制造技术用在快艇、坦克上。”
以目前战斗机的飞行速度来看，使用液冷发动机完全没必要，不过它能用在别的地方。
罗荣当然并不懂这一些，但他知道秦朗绝不会无的放矢。
“我会通知在花旗的同志进行相关的接洽。秦朗同志，最近我们回收了大量的银两，但是国际市场上的银价在下跌，这造成了相当的亏损。商务部发电询问，我们是不是继续这么做？”
秦朗笑着说道：
“我可是个土财主，就喜欢金啊银啊的，告诉他们继续吃进。”
张掖的商品走的外贸路线，衣服鞋子就没有它不出产的。比如是买下苏联的那些织布厂以后，英国人吃惊地发现，自己在印度种植的棉花，有了一个好买家。
现在张掖造的布匹数量已经仅次于倭国，如果不是其中的大部分要出口到苏联，恐怕一个价格战，倭国的棉布业都要受到重创。
而这一些的商业活动，挣取了大量的外汇，除了一部分用于购买技术以外。其余的都用在粮食、银两上。
将它们运回国内，光是费用就不是个小数目。粮食大家都能理解，这银两就不明就以了。
罗荣笑了笑。
“反正你是绝对不会吃亏的，再说有什么责任我也有一半。”
这时耿振功走进来。
“两位首长都在啊！通辽防御加强了，不但挖了防坦克壕，还修筑了反坦克尖锥，据说还放了不少的地雷。更糟糕的是他们放了两个师团防御，我们想从这里进攻，要花的代价太大了。”
秦朗笑道：
“全是无用功，有那点钱还不如改进一下坦克、枪支呢！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