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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出什么事儿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地望着我。
“韶和自个儿走了。”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陛下……”秋水声音一变。“陛下。瞧您。您地嗓子已经哑地不成样子了。奴婢这就替您打些开水来。再吩咐店里地伙计给您叫郎中去!”说着小小地身影就要往外头走。
“秋水!”我叫住她。“算了。我得下去一趟。”我说完赶在她前头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
“哟。公子您还别说。老身起得有些迟。还真没瞧见昨儿个那位公子。”掌柜地一面回想着。一面捋着胡须。“这样吧。老身替您问问起早开门地五伢子。”说完对着右手边地廊门一面招手一面吆喝道。“五子。五伢子!快快快。快出来。这位客官要问你话。”
“哎。来咧!”一个精瘦矮小地青年从里头笑嘻嘻地小跑出来。对我点头哈腰道。“客官有何吩咐?”于是我将南宫韶和地外貌给他描述一遍。问他可知他何时离开地。去哪儿了。
“哦!您说那位小公子啊!”五伢子了然一笑。面上地油光灿烂。“不瞒您说。昨儿个小地瞧见他还以为是哪家地貌美闺秀女扮男装地呢。那位公子生得可真是光彩照人……”
“伢子,还不快说重点!”掌柜的怒喝着打断五伢子的话。
“哦,是,是……”五伢子笑容不减,“今儿个早晨那位公子塞给小的一锭银子,让小的给他寻辆结实的马车,小的瞧着这外头昏天暗地的,雨下得正急,咱这周围又恰是山多林少,就劝那小公子再等等看。可那小公子竟跟娃子一般执拗得很,任凭小的说什么也不听,小的无奈,便由着那位公子了。”五子瞧了一会儿我的脸色,笑嘻嘻道,“我说客官啊,那马车的质量倒是不错,顶着大雨也是不成问题,您就莫要再担忧了……”
听了他的这番话,我无奈地叹口气,全身无力地似要瘫软一般。
我摆了摆手:“罢了,你们早些打点热水上去,顺便将早餐准备好吧。”
……
我嚼着口中的白面馒头,就着两块咸菜,嘴里却是索然无味,如同嚼蜡。鼻子不通 ,时不时地就要顺气,嗓子也疼,头昏昏沉沉的。
“我说阿樱,你就行行好,莫要再做无谓的担忧了。”冯尚兮不耐烦地将筷子往瓷台上一砸,“他又不是小孩子,难不成走到哪儿你都跟着?!真是没见过这样的哥哥……”我不予理睬,冯尚兮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不知是他心中那捉襟见肘的愧疚昙花一现了还是心里没了底气,他也不说话了,我们一桌三个人出奇的安静。
这时候,几个披着蓑衣的男人从外头说说笑笑地走进来,像是邻桌几人的朋友,邻桌那几个人帮他们解下斗笠和蓑衣,一群人坐下来吃早点,却是喋喋不休。
“什么情况?”一个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问道。
“唉,别说了,这么大的雨,塘里的水漫上来了,鱼苗不晓得可是闷气,竟是翻了肚皮一大片,咱们这头子怕是要亏了。”刚进来的一个男人一面拧着湿透的衣袖一面叹息着。
“妈妈的,早知道在秋前就该把银子拿到手,现今儿个愣是亏在你我身上……”之前的汉子闷闷不乐地点上烟斗,馒头也不吃了。
“算啦算啦!虎子哥能安全回来就是好事儿!”另一个长脸青年一脸和气道,“方才三牛子不是说了么,前头柏木乡山崖下头有辆马车不是遇到了山体滑坡给埋了么,还好不是咱们,看来这道没有白绕,你说是不是啊三牛子?”
被唤作三牛子的黑年少年愣了一下,呵呵道:“是啊是啊,那马车我还见过呢,好像就是这附近的吧……”
“啪”地一声,我手中的筷子砸落在木桌上,冯尚兮和秋水同时抬起头来看我。
“你莫不是以为被埋的是那傻子?”冯尚兮早已心领神会,冷声道。
我懒洋洋地抬眼:“我担心他。”
“你有什么资格担心他?”冯尚兮轻笑道,不无讽刺。
“他是我弟弟。”我声音沙哑。
“弟弟,哈哈……”冯尚兮干脆将瓷碗推到一边,没有再吃的意思,“他是你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儿的弟弟,怎么就让你这么上心呢?”
多说无益,我站起身转身就要往柜台走,猝不及防间,我的右手腕却已被人牢牢抓住。
“你要去哪?”我张了嘴尚未开口,冯尚兮却是先发制人。
“去拿蓑衣。”我试图挣开他的手,却是徒劳,他指尖有些凉意。
“你要出去吗?!”他声音冷戾,未等我回答却已放大了音量,“臭小子,外面雷雨交加难道你要出去吗?!”
“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他还有什么亲人?”我冷笑,“难道我担心他出去找找都不行吗……你有什么权力……咳咳……”我一动怒便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
“权力?”冯尚兮笑得欠扁,“我不提及不是因为忘记了,而是因为宠着你溺着你。可你莫要忘了,你可是答应了做我的……”他凑近,坏笑道,“你知道的……”
此话一出,我与冯尚兮的争执明显吸引了众多注视的目光,在他们看来,两个男人大清早的在客栈里举止暧昧不清恐是有伤风化,要不就是异类。我顿时感到面上又滚烫一番。
“别拦我!”我厉声道,“韶和可能已经出事……”我话没说完却终是忍不住喉咙的痒,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眼冒金星。
“我今儿个还偏不让你走了!”这纨绔也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性子,说时迟那时快,不及我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随着秋水的一声惊呼被冯尚兮打横抱在怀里了。
“你干什……咳咳……咳咳……”我气得话也说不出来,脑袋沉沉,只顾着咳嗽,不由自主地任由冯尚兮抱着往上楼的楼梯处走了两步。
“你都这个样子了,”他放低了声音,出人意料地柔和道,“还要嚷嚷着出去,让我怎么放得下心……我这就带你上楼,给你找个郎中……”
我没有答话,却是敛了一口气,蓄了臂间一股子劲儿,唰的一声抽出冯尚兮腰间的佩剑,刹那间寒光映亮了冯尚兮错愕不已的双眸,也映亮了他额上那朵妖冶的刺青。
客栈的一楼一阵惊呼,因为此刻的我正用剑极为谨慎地抵着他的脖子,厉声道:“冯世子,放我下来,否则莫要怪我…手下无情……”我忍着想要咳嗽的欲望,冷冰冰地望着冯尚兮漆黑的眸。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乖乖地放我下来。
我拿剑指着他,后退,再后退,直到确定他无法触及我。他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双眼里已是一片冷冷清清。我极快地夺过柜台上的斗笠,往头上一戴,飞也似的奔向门外,奔向无边的雨帘……
上卷 第七十九话 我喜欢谁,与性别无关
稀疏的编织斗笠挡不住哗哗啦啦的雨。雨水渗过竹条,顺着我发烫的额头往下。早知如此,我该顺手带上油纸伞的。
马车的声音自后方传来,我心头一惊,不由自主地回现那是一辆陌生的小马车,飞扬的马蹄踏着凌乱的泥水,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正颠簸着向我这头奔来。
我心里一急,便上前一步,冲那马车招手道:“喂——劳烦停一下——咳咳……劳烦……”未待我说完,那马车已擦着我的身边飞扬而去,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反倒是溅了我一身的泥。
我跌跌撞撞地后退一步,望着马车远去的方向,无力相随,只得驻足叹息。
罢了,既然天不助我,我还是自个儿走吧,反正柏木乡也不见得多远。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马鸣,我抬眼望去,却见方才那辆马车已经在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一个书童模样的孩子从窗户伸出脑袋,冲我招了招手,好像还说了些什么,却是湮没在雷雨声中,我不曾听见。回头望了望自己的身后没有别人,我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那书童点了点头。我喜出望外,三步并作两步向马车奔去。
驾车的车夫低下头望了望斗笠下我那张湿漉漉的脸,没好说什么,只是闷闷地搀着我上了马车,我连连道谢:“多谢公子能载我一程,公子可经过柏木乡?”那车夫冷着脸点了点头,依旧是不发一语,我正尴尬着,却见方才那书童模样的小男孩挑了门帘唤道:“外头雨大,师父吩咐官人进来歇着。”【注:‘官人’,唐朝称当官的人,宋以后对有一定地位的男子的敬称。早期白话也会用于妻子对丈夫。这里是敬称。】光线有些暗,我眼眶又发热,只觉得这书童长得挺有灵气。我笑着点了点头,勉强拱手行了个礼,便弯腰钻进了马车。
车里并不宽敞,甚至有些拥挤。除了方才那个书童,正对着门口坐着的,便是一身道士装扮的中年男子。这男子长须美髯,正闭目养神,想来定是书童口中的“师父”无疑了。
“在下阿樱,见过道长。”我一手扶着横栏稳住身子,谦谦道,“外头雨急,冒昧打扰,顺路乘坐一程,希望道长多担待了。”我有些气喘,鼻息也堵得慌,却只得敛声屏息。
道长缓缓地睁开了眼,他的双目自下而上漫不经心地打量了我一番,我那双步履早已是被泥水打湿,于是有些窘迫地向后缩了缩,勉强用衣摆遮住了步履。
“坐吧。”道长开口道。声音浑厚而飘渺。似是有种目空一切地意蕴。
我点头道谢。就在书童地对面坐下了。
“官人为何如此行色匆匆?”出乎我意料。这小书童竟主动找起了话茬。
“不瞒小公子。幼弟独自出行。我本就心有担忧。恰逢柏木乡一带降雨多泥沙。我担心得紧。怕他有什么不测。只好匆匆忙忙地出来寻他。”我轻叹道。
“官人可真是个有情有义地人。”书童有些老成地笑道。
“哪里。只是幼弟做事不稳妥。不让人放心罢了。”我讪讪道。
“只怕是您这番有情有义,恐是会伤了某些不该伤害的人。”道长忽地开口接了我的话,慢悠悠道,而后扭头望向我,双眼里尽是一种读不懂的深沉,“不知贫道是否说中了姑娘心中所想所忧?”
姑娘?!
他是如何看出来的?
“道长果然是好眼力,在下钦佩不已。”我不好意思地笑了,“只是在下并不明白道长所指。”
“我家师父是得道高人,自然是心如明镜 。”小书童显然一派明了,笑嘻嘻道,“他的意思是啊,姑娘您方才一定伤害了别的人,只是姑娘您心里还没感觉到罢了。小生常听说,有些人啊,是伤不起的。”
书童的几句话让我瞠目结舌,道长却呵呵地笑了:“易丘,人前莫要大言。”
“是,师父。”被称作易丘的书童乖乖地低下头,不再多嘴。
有些人,是伤不起的。
他们莫不是再说……冯尚兮?
我心底一阵冷笑,那个纨绔,只有他伤害别人的份儿,有谁还有那么大的能耐伤到他么?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再多想。
到了柏木乡的山脚,道长一行人要绕道而行,我道了谢,便翻身下了马车。沿着山底行走,果然,不多远便瞧见路被滑坡的泥石堵得严严实实,隐约可以瞧见泥石下头掩埋的马车残骸。
我心头一紧,一边默念着韶和千万莫要出事儿啊,一边走上前,在废墟中寻找着我不愿看到的身影。这时候,我脚下似是踩着了什么硬硬的东西,直觉迫使我低头一看,浅浅的泥沙掩埋着一件明晃晃的东西,我弯腰拾起来,用手将那链状物上的泥土擦拭干净,却不禁愕然:银质的链子,银色的翔龙,雍容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