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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紧,猛地睁开眼来:
我看到的,是一双焦急却深邃的眼眸。
原来方才的幻境只是一场梦啊。
我抬眼打量这个房间,房的正面摆了一张香楠木的炕床,墙上挂着几扇各色绫缎剪贴的碧水杨柳、大雁齐飞的吊屏儿,八仙桌上摆着大大小小的首饰盒,锡器家活堆的满满都是,地下插着棒儿香,铺着天竺进贡的毛毯,上头摆着一张东坡椅。
花瓣的清香盈满了我的鼻孔,我这才发现我整个人正泡在浮满花瓣的水中。只是这巨大的澡盆让我的头脑一阵眩晕。
我在泡澡,然后我睡着了,所以才会做方才那个稀奇古怪的梦。
眼前容貌姣好的白衣少年叫魏如玠。
可为什么我在泡澡的时候他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他伸出修长白皙的右手,仿佛想要触碰我的面庞。宽大轻柔的白色袖摆无意中拂过水面上的花瓣,温热的水如戏弄一般沾湿。而他的手却悬在半空中,稍作犹豫,终是收了回去。我怔忪地绞着他的目光,他神色逐渐变得安然,眉头也舒展开来。
忽然意识到自己正一丝不挂地泡在水里,我双颊陡然发热,惊呼一声,抱起肩头,一个猛子潜入水里,鼻息时不时地冒着泡泡。
淡淡的声音自水面的斜上方传来,听不出情绪:“陛下,你可清醒了?”
我呜呜地以示抗议,却听魏如玠略带好笑的语气道:“怎么,臣又不是外人,陛下难道还怕羞不成?”
本来在水里就憋得慌了,这会子魏如玠还丢给我这么一句话,真是堵得我……
我小心翼翼地将口鼻露出水面,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透过睫毛上星星点点的水珠望着面前的白衣少年道:“咳,朕在沐浴,现在没,没事了,还,还请魏上卿先,先回避一下吧……”
魏如玠满意地挑了挑眉,面上带着恶作剧一般的笑意,颔首道:“如此甚好。若是有什么吩咐,随时传唤臣便是。”见我再次很没用地躲进水里,他扭头对站在一旁许久的秋水道,“在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替陛下更衣?晚上气候寒,好生伺候着。”
“是。上卿大人。”秋水的声音小小的。
而后便是开门与关门的声音。
少顷,我苦着脸勉强将脑袋伸出来:“他出去了么?”
“出去了出去了,”秋水激动地跑过来,“您可总算是清醒了。方才奴婢到外间替您准备衣裳,回来就发现您在木盆里睡着了。奴婢怎么也叫不醒你,把几个宫女都叫过来您还是没有醒。可把奴婢急坏了!”
“急坏了就把上卿一个大男人给叫进来了?”我从水里钻出来,一面说着,一面接过秋水递来的布巾,擦干身上的水,麻利地换上衣服。
“可是,若不是上卿大人,恐怕就得传太医了……”秋水善意地笑笑,好像想平息我内心的波澜,“上卿大人先是唤您,您没有反应,他又用冷水泼您,最后还吩咐奴婢给您脸上头上的水擦干净,最后再叫您几声,您就醒了过来。再说了,您和上卿大人有什么好顾虑的,不都已经是夫妻了么?”
我蓦地停下手中正在系衣带的动作,无奈地望了秋水一眼。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黑眼睛,暧昧地望着我。
我心生羞赧之意,嘴上敷衍几句,心里却一直回想着方才那个梦,梦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急切地想知道梦里的那个少年究竟是谁。我自嘲地笑笑,我连人家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能当真呢?
“秋水,明儿个早晨莫要忘了叫我,若是迟到被太后给训了,我可唯你是问。”我懒洋洋地招呼一句就翻身睡了。
“知道了~”忙里忙外的秋水答应着,跑过来很细心地替我掖好被子,然后灭了灯,就开门出去了。
上卷 第七十三话 嘴对嘴会传染风寒吗
今天,天气有些阴暗。
本是艳阳高照秋高气爽的日子,却一下子阴冷下来。唐侍中一家连带唐桂三那个尖嘴猴腮都在门口恭送着。因为他我还特地换上一身男装,可由于我随行根本没有带男装,且高寺他们的衣服都是宫服,我逼不得已只好厚着脸皮向魏如玠借了一套。魏如玠倒是没说什么,随手就吩咐身边的太监拿了一套浅蓝色的缎面深衣递给秋水,我回到房间一试,乖乖,这袖子长得都可以上台唱戏了。好在衣摆原本的设计就是那种飘渺的拖地型,即便是我穿着长了,效果也还是勉勉强强。
马车再次上路,前行约摸一个多时辰,外头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凉风鼓起窗帘,细雨扫寒窗,拂起魏如玠乌黑的长发,十分唯美。我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髻,暗叹道,早知道就别让秋水把我的头发全部起来了,导致四周光溜溜的,只有几缕浅发,毫无飘渺感,以致于我本就不多的气质风度兑减。
“陛下,风大雨急,你还是把窗给阖上吧。”路途间,魏如玠双目平视前方地对我说。
“为……为什么?!”想到昨儿个的事情我说话有些吞吞吐吐,“你那边也有窗户啊,我喜欢开窗透气,要关你关。”
他轻笑一声,似乎在讽刺我的无知:“风是从你那边吹来的,带着雨点打进来,臣好心提醒,是怕你难受。你若是不以为意呢,那也就罢了。”
听魏如玠这么一说,外头的雨还真有些大呢,接二连三的雨点在我的脸颊上前仆后继,不一会儿我右侧的头发就被打湿了。可我心底就是不愿意屈服,还是倔强地坐如磐石,一动不动。
嘿,这老天还真是跟我作对,怎么着雨越来越大了?我郁闷地一把抖开手里的折扇,装模作样地摇着,面上还挂着蹩脚的如沐春风的表情。
魏如玠坐在我的左手边一语不发,我咬着下唇扭头扫他一眼,却发现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笑什么笑,有那么好笑吗?
冷风呼呼地灌入我的领口,我暗骂一声,魏如玠的衣服实在是偏大,而且他本人偏好宽松型,我身上的这件就是典型的“衣袂飘飘”,这下子我真是风雨交加了。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却由于害怕在魏如玠面前丢脸,咳嗽声转了个弯,自以为巧妙地转化为清嗓子。魏如玠扭头望了我一眼,我装酷地将手握成拳,拳眼放在口鼻处,假装满不在乎。
魏如玠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伸手示意我到他原来地位置去坐。
我挑了挑眉:“既然魏上卿主动提出来如此。那朕就……喂。喂。你这是干嘛。我还没说让位呢。喂……”
“陛下就算是跟微臣赌气。也莫要拿自己地身子开玩笑啊。”魏如玠面上微笑着。手却毫不留情地一掌把我推向他马车地左边。然后他坐在我原本地位置。伸手关上了窗户。至此。原本贯彻风雨地宫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哼!”我心有不甘。别过脸去。
“还请陛下把折扇交与臣。”魏如玠伸出手来。目标是我手上那把描金边折扇。
“凭什么?”我仰起脖子道。“你不是没有拿扇子地习惯么?若是你想赶这个流行。姑且让和沁宫地几位公公们多多搜罗一些名家手笔地折扇便是。要我地做何?”
“哦?”魏如玠意味深长地笑道,“陛下的扇子可以借给西洋部的冯世子,就不能借给身为上卿的臣了?”
嘿,这小子摆明了是对我的行动了如指掌不是?太可恶了。
“那个……那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说着抖开折扇,摇摇晃晃。
“陛下就算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也要替臣这件衣服考虑考虑啊,你瞧,这块不是湿了?”魏如玠指着我的右臂,我低头一看,果然魏如玠这件水蓝色的质地上乘的衣服被方才坐在窗边吹雨的我弄湿了一大片,很是不雅。我张开嘴想要反驳着什么,没想到鼻子一酸,“阿嚏”,到嘴边的话竟莫名其妙地转化为三个紧密联系的喷嚏了。
自从那日跟南宫韶和一起坠入池塘,被太医鉴定为“肺部进水,染了风寒”以后,我的身体还真的跟小时候没得比了。小时候日子苦,吃黑面,吃硬馒头,也都是“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现在倒好,日子充裕了,生活奢华了,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我连打几个喷嚏,尴尬地用帕子擦了擦鼻子。魏如玠却一脸关切地凑过来,低头问我:“可是真的着凉了?昨儿个你在澡盆子里睡着臣就担心你会着凉,方才你又跟臣闹着玩,可莫要真的染了风寒才好。”
我望着他焦虑的眼睛,原本已经到嘴边的尖锐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我默默地摇摇头,笑道:“有劳魏上卿牵挂着了。”
“臣这就让他们停车,把太医给传过来。”魏如玠拿过我手中那装模作样的折扇,放到一边,要起身出去。
“别!”我一把拉住他的小臂,“大家都在赶路,莫要因为我一个人这微不足道的小事让大家都停下来,太医的车马在后面很多,几个太医年纪也大了,顶着雨跑过来也不大方便。还是到了落脚的客栈再说吧……咳咳……我经常咳嗽的,空气里有粉尘,呛着了正常!”我呵呵地笑着,魏如玠似乎打消了停车的念头,却将目光落在了我握着他小臂的手上。
我迅速地将手抽回,尴尬地笑笑。他却不以为然地又在我的身边坐下了。
车子继续颠簸,我却感到发热微咳。
“糟了,”我小声嘀咕着,暗骂道,“怕是真的染了风寒了,这不争气的身子骨!”
魏如玠听见我的话,表情严肃地望着我。
我默默地低着头,感到尖锐的目光从斜上方投落在我的脑袋上。微微抬头,我尚未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手臂揽住我的肩头,我整个人迅速贴近魏如玠。我有些怔忪地微微蜷缩,低下脑袋,额头也不过是他下巴的高度。
这,这是做什么……我,我可没说我冷……
他霸道地托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眼。
那是一双极为漂亮的眼。标准的杏仁形,瞳仁水灵而亮泽,深邃得仿佛蕴含了整个大宫的秘密一般。纤长浓密的睫毛半遮半掩,却是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他眼底的倨傲与冷静。我愕然地望着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他嘴角挑起一抹淡然的笑,好像很欣赏我惊慌失措的模样,冷声道:“陛下既是染了风寒,那就索性也染给臣好了。”说完温热的双唇就覆了下来。
这,这又是什么情况……?魏,魏如玠?!他脑袋是不是秀逗了?!
突如其来的吻轻盈而巧妙地阻截了我的呼吸,仅仅是唇与唇的触碰,仿佛还带着那么些漫不经心的意思,却成功地让我完全怔住。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我几乎能够嗅到他衣襟上淡淡的陌生香气。他的唇柔软而细腻,我闭上眼,感受到这云淡风轻的吻中似乎还夹杂着那么一丝莫名的清冷。不知是当真受了凉,抑或是别的什么原因,我的双颊开始涌上愈发暧昧的温度。我就这么傻傻地任由他拥着,微凉的双手紧紧地抓住他丝质的后襟,却忍不住心底大哭:破人,这是我的初吻啊,外头下雨就算了,我居然还在颠簸的马车上,居然还穿着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啊成何体统……
上卷 第七十四话 放心,爷死不了
似乎过了许久,又或许只是少顷,魏如玠放开了我。
我尴尬地往另一边挪了挪,竟然不知道将眼神往哪里放。
魏如玠没有说什么,只是有些不知所措地挪开目光。难道……他也会紧张的么?
车里的气氛陡然诡异起来。方才那个吻,却在我的脑海中回放。
此刻的我很紧张,紧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