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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这是什么了吗?”我小心地询问苏幕焉。
他思考少顷,摇了摇头:“这是我没有见过的图案,我想可能是当年成祖为了取悦芭娜妃子按照西域的风俗所建造的吧。……哎,庞兄,”苏幕焉站起来,走到庞佳身旁,拍了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了,你们肚子饿不饿,要不要歇一会儿,吃点干粮?”
苏幕焉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于是我们三人找了个干燥的空地坐下,开始了野餐活动。苏幕焉秀气地吃着糕点,举手投足间有种天生的贵气,不像我,大大咧咧的,狼吞虎咽。可恶啊,都是苏幕焉不让我带各式的点心,现在倒好,他自己吃得慢条斯理,我都已经把食物快消耗殆尽了。
“我说阿樱啊,”庞佳忍俊不禁,“你长得这瘦瘦弱弱的,吃饭咋比我这北方汉子还快呢?”我以前听孔春八卦说庞佳有四分之一的蒙古血统,他外婆出身在科尔沁草原,年轻时候嫁到长安城来的。
我嘿嘿地傻笑着,这时苏幕焉不紧不慢地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点心来:“不够的话我这儿还有,你拿去吧。”
真是丢脸,身为女子我居然比两个男人还能吃。我假惺惺地推辞着,苏幕焉却笑道:“你就先装着吧,万一咱们几个走散了,你可莫要一个人饿得嗷嗷直叫!再说了,火烈鸥那个大东西还是我背着的呢!”说得也是,找到借口的我笑呵呵地接过苏幕焉的点心,心里琢磨着这事儿要是给秀贤知道了,她铁定又要嘲笑我。
三人继续往前走。前方茂林更甚,光线极暗。
“慢着。”苏幕焉拦住我与庞佳,“前方有瘴气。你们把这个药丸子吞了,自可解毒。”说完从另一个小瓷瓶子里倒出三粒药丸,我们一人一颗吞下去,滋味清香微苦。这苏幕焉还真是有两下子,比个赛带这么多叮叮咚咚的药瓶子,真是考虑周全。
“咱们三个走得稍微分散一点,注意找找各种珍奇,这才是比赛取胜的关键。总共就那么多,莫要被其他人给抢先了。”庞佳提议道。
我们觉得不错,便走得稀疏些,寻得仔细些,但尽量保持三人是能互相看到的。
我走在最左边,旨在不放过所有可能的角落。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旁边一座大石上,爬满了紫色的蕨类,正是所描述的暗紫蕨。我整个人匍匐着爬上大石,转到另一边,因为这样拔暗紫蕨比较省力。我将采集好的暗紫蕨塞进一个布口袋,放进包裹,洋洋自得地准备向苏、庞二人炫耀来着。就在我准备从大石上跳下去的时候,脚下一滑,我顺着大石就滚了下去。这一滚不得了,原本从那边爬上来的,没想到这边的落叶层下面有个大窟窿。不,现在已经掉进去的我确定这不是个大窟窿,而是一个类似于地道的东西。
“幕焉——幕焉救我——”我大声喊道,然而任凭我如何挣扎,也无法扣住地洞的侧壁滑溜溜的苔藓,我如自由落体一般不断下滑,好在地洞有个弧度,我后来就完全是贴着洞壁往后滑的。
我惊恐万分,只能任由头顶上的光亮离我越来越远,只能听见苏幕焉那熟悉的一声声焦急的“阿樱”离我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
第三十八话 冤家路很窄(1)
身体的疲倦让我的意识松懈了下来,我只好任由身子沿着溜滑的洞壁向下坠,原本死死地摩擦着洞壁的十指指甲业已被青苔塞满,胀胀的,很不舒服。腐朽糜烂的气味直闯我的鼻息,我有种近乎窒息的感觉,仿佛一种死一般的绝望,濒临在我的心头。我不敢睁开眼睛,其实我曾控制不住地睁开眼,却发现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时常回忆起小时候的岁月,那时候我很顽劣,在咱们那个贫民窟都是皮得出了名儿的。我经常拉着秀贤一起爬高下地,她虽比我大约摸一岁,却没有我那般胆大,是典型的乖乖女。后来有一回,我和她在连月湖边玩的时候,小秀贤脚下一滑,跌进湖里了。那时候是初冬,湖水虽然没有结冰,然而对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来说却是冰凉得很。好在一个路过的大叔听到了我的呼救声,便跳下水把秀贤救了上来。可怜秀贤那破烂的大花棉袄已经湿透,我二话不说背起秀贤就往家跑。我一路跑啊跑,大冬天的愣是跑了一身的汗。
把秀贤背回家,十三娘又是拍背又是掐人中的,可秀贤仍是昏迷不醒,脸憋得铁青,可把我跟十三娘吓坏了。十三娘二话不说当了她那对金耳坠子——那可是十三娘成亲时候唯一的嫁妆。十三娘男人死得早,嫁人没多久就挺个大肚子守了寡。十三娘请来的郎中开了几副药方子,总算是把秀贤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郎中当时说了这么一句话:“这小姑娘虽是女子,却有将心,只是没有开窍,若是找个像样的师傅教她习武,将来定是成大事者。”
郎中这句话,我心服口服。因为从小到大,秀贤什么都比我强。
秀贤醒了以后,见着我眼睛就红了。我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秀贤小脸苍白,冰凉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我就知道阿樱不会丢下我的……我就知道阿樱永远也不会丢下我的……”
可怜我家一贫如洗,哪来的银子给秀贤找习武的师傅啊。好在十三娘认识一些戏班子里头的人,便请了戏班子里头一个武生来教秀贤武功。没想到被那郎中一语言中,秀贤聪慧灵巧,奇Qīsūu。сom书对武艺的领悟能力超乎常人,连戏班子里别的师傅都咋舌不已。秀贤学了武功就回来教我,可我在这方面没啥悟性,但秀贤小小年纪从来不会不耐烦。
我与秀贤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是比亲姐妹还亲。自我有记忆时起,十三娘处处都是先为我想着,秀贤受了委屈也无半点怨言。直到十三娘把十岁的秀贤送去相府,我终于明白,我这一辈子,欠秀贤太多东西了,就像她小时候说的,我一辈子也不能丢下这个姐姐了。
光线隔着眼皮刺痛我敏感的双眼,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我猛地睁开双眼,发现斜前方出现了洞口,而且越来越近。我心中顿时狂喜万分,这不是无底洞,不是无底洞就好!只是……我猛地拿脚蹬洞壁,企图能使自己停下来,或者至少速度要慢一些,否则以现在这个速度扑下去,万一洞口是石头而不是落叶层,我岂不是……
“啊……”尚未及我想出解决的办法,我已经以极其优美的姿态扑向了洞口……
我本能地捂住自己的脸,理由是女孩子家家就算是断胳膊断腿儿也不能毁了容,尤其是我这种以后还要上朝,还要以这张脸面对天下苍生的人呢?
只是……咦……我扑在什么东西上了?……好像……不是石头啊……
那好那好……可是……手背的触感……也不像是树叶啊……像是什么温热的东西有节律地扑在我的手背上,轻轻地,平静安然。
身子底下被什么东西垫着……软软的……
莫非……我扑在什么毒物或者动物身上了?????
身下的不明物体好像因为我的坠落而吃痛地闷哼了一声。林子里特有的植物的气息萦绕在我的鼻尖。妈呀,不会真的是什么野生动物吧……我惊恐万分地睁开双眼,却发现一张俊美之极的容颜近在咫尺——
张扬的剑眉下一双眼角犀利的眸子轻轻地阖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软软地沿着精致的眼睑边缘铺陈,仿佛掩盖了眸子里的桀骜与魅邪。挺直的鼻子下两片水润的唇恰到处地微张,那轻扬的嘴角,即便是熟睡,也勾勒出一分不屑与轻佻。额前柔软乌亮的刘海顺着白皙的面颊铺散开来,隐隐约约能看到额上细小的伤痕,还残留着殷殷的血迹。
眼前这位无私地充当了我的肉垫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书院大多数人都嗤之以鼻的纨绔子弟,也是此次比赛我们谋略部最大的竞争对手的头目,冯尚兮。
我愣愣地盯着他的脸,由于方才一连串的事情使我受惊过度,一时间尚处于石化状态。
这个人,虽说平时很讨厌很可恶啊,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人的容貌的确是上佳。
就在我处于呆滞状态的时候,那双绝美而冷戾的眸子毫无预兆地、突如其来地,睁了开来,琉璃般的双眼错愕不已地望着我。
后知后觉的我这才意识到我现在扑在他身上这个危险的动作足以使我丧命。我惊呼一声正要从他身上跳开,不料未及我有所动作,他已经一脚狠狠地把我踢开。这一脚力道极大,刚好踢在我裹了一层又一层的胸口上,我足足飞出有五尺多远,重重地摔在一棵大树旁边,后背受到很大撞击,头顶上顿时无边落木萧萧下,我痛得直咯血。
“你……”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伸出食指颤巍巍地指着他,脸上的表情呈悲愤状。奈何我身心俱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的冯尚兮撑着旁边的石头站起来,举手投足间竟有几分鲜见的艰难。他满脸鄙夷地睨着我,恶狠狠道:“妈的,你这臭娘娘腔竟然敢骑在爷的身上,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若不是爷我及时醒来,”他厌恶地拿手指着我,“岂不是被你占尽了便宜?!你可莫要以为这世界上的男人都跟魏如玠一个德行!”他说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我这才长吁一口气,看来他也是从那个洞摔下来的,受了伤。否则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你别跟着我!”他一面转身,一面警觉地盯着我,我想他还是误以为上次习剑园里打败他的真是我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他说完一手扶着旁边的岩壁,一面以龟速向远离我的方向走去。
对于他污蔑我的话,我很气愤,可是现在却没有力气多做解释。我无力地靠在树干上,准备等体力恢复过来再放信号弹让别人救我——当然,如果这个洞把我带到的这个未知的地带还属于清河猎场的话。
我愤怒而无声地盯着冯尚兮缓缓远去的背影,恨不得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盯出一个窟窿来。就在这时,那个远去的修长背影顿了顿,毫无预兆地,陡然向前倒去……
第三十九话 冤家路很窄(2)
望着晕倒在地的冯尚兮,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全身松懈地倚着大树,无心在意我背后的树干上是否有蚂蚁,也无心提防我头顶的树枝上是否有毛虫。只是此刻的我是不是该效仿各位前辈们,不计前嫌地走上前,一脸老好人地把冯尚兮扶起来,不知为何总能在附近找到一间无人的茅草房,然后用内力给他运气疗伤(多半情况还得一脸严肃地把人家衣服给扒了,或者很诡异地两个人在木盆里泡花瓣澡),直到我损耗元气而吐血,然后冯尚兮的伤复原的差不多了,才泪眼婆娑地发现是曾经记恨的人——伟大的我把他救了回来,然后感激涕零地一面呼唤我的名字,一面使劲地摇啊摇,最终我虚弱地睁开迷蒙的双眼,一脸期许地、以微弱的气息道:“保……重……”然后昏迷过去,冯尚兮心痛已极,从此带着我踏上了寻访江湖名医的颠沛流离之路……
呸呸,我又在意|淫了。
我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内力,就算是有,也不会无私地奉献给这个目中无人、骄傲自大、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可是……转而一想,我在这荒郊野地的,目前我周围唯一一个能与我对话的生物,好像就是他了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们书院的人。倘若遇到他手下的弟兄,我说不定能够回去。总之,这个人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想到这,我扶了扶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