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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国公大人请看清楚自和谁说话,该用什么样的语气。”正当我胸口憋着一口气吐不出来的时候,站在我一旁沉默已久的高寺终于冷声开口道。
身为御前总,又是个会做人的人,这宫里上上下下谁不敬他几分?就连前些日子住在乾禧宫的南宫韶和不也是因为高寺的一句吩咐而让乾禧宫的其他人把他晾在一边儿好久了么?然而今日的肃国公不知是否喝多了当着我与诸位亲王的面儿竟然对着高寺怒喝道:“你算是什么东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
此语一出高寺也忍不住怔住只得诺道:“大人说的极是。”便退至我的身后再多嘴。
我忽而孤立无援了。把守门外控制阵法的孔夏,在我身后不便多言的高寺们即便是想要帮我说几句也没辙了。那种久违的任人欺负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而我只能强作镇定。
“老身是个直肠子,说话不耐听,陛下年轻气盛,难免对老臣有所嫉恨。”肃国公放平声音,继续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迷糊着在场诸位的意识,“纵观整个历史,名垂丹青的哪个不是两袖清风忠一不二之士?老臣不敢自诩为屈原魏徵之辈,然而身为臣子,最恨的便是如秦桧那边佞臣,老臣定然不想做佞臣,故而须得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为我大天下做考虑,即便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也在所不惜。”肃国公几句慷慨激昂的假话立马鼓动了在场亲王心中本就蠢蠢欲动的不满,此时已有一位景王上前一步道:“肃国公大人胆识过人,一心为民,臣恳请陛下悉心听取肃国公大人的忠言,以便为大百姓着想。”
肃国公终于要动手了么?他先做出我血统不正的铺垫,然后拿出天下人、百姓、江山社稷做幌子,一副自己忠良耿直的虚伪样子,又联合这几位亲王,难道真要在今日做出些什么?不行,不能让他再说下去了,我必须把这个势头掐下去,否则夜溟教和冯氏的双面夹击会让我立马溃不成军。
“肃国公大人无需多说,这些朕自然明白。你若是想要发这些感慨,不妨找个好日子到乾禧宫一坐,或者陪朕下下棋,也大好。朕今儿个乏了,想回去了,你们也都散了吧,散了吧。”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另一位中年亲王好像叫平祈王的见我要走,立马上前道:“陛下为何要匆匆离开,若是心里无所忌惮,为何不在此听肃国公大人把话说完?”
又中了肃国公的道了!我借口离开,会被他们理解为做贼心虚,他们岂会轻易放过我?!我不该在准备不足的时候与肃国公对峙,我终究还是太嫩了,这样下去,步步惊心却又步步皆错。我是当真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陛下!敢问陛下何以盘踞帝位,难道说罪臣秦楚源在先帝的遗诏上动了什么手脚,才让所谓‘身系皇族’的陛下您,从一个身份低微的市井小女子,成为了一统天下的君王?!”肃国公高声质问,意图直逼我的身份,让我惊诧不已。在场的皆是皇族,肃国公把他们憋在心里好久的话一下子当着众人的面儿说了出来,他们在心底定然是应和不已。
“肃国公你好大的胆子!”我抹去心头的惊惶,冷笑道,“先帝在诏书中传位于朕,岂容你质朕的身份?!秦楚源早已获罪而死,你却此时搬他出来,难道说,你想质太后娘娘的地位不成?”
“那不妨请陛下拿出先帝的密旨让老臣们一睹,不就心服口服了?”肃国公笑道。
糟了!密旨一直由太后保管,而太后又被我下了蒙汗药,我一时间拿什么出来?!
上卷 第一五八话 逼宫(2)
殿中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儿来,我不由地抹了一是细密的汗珠。 看来我当真是紧张了。
“按照先帝的旨意,这密旨是由太后娘娘保管的。大人难道没有见到方才太后娘娘已经去歇息了么?况且今日是太后娘娘的大寿,大人如此,是不是有些过于不知礼数了?”我强作平静地说着,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中竟然是那般的孤立无援。
“陛下是不是拿不出来,以此为措辞?”肃国公反倒是笑了起来。
可这笑容分明是笑里藏刀!他定然又是有些早就安排好的陷阱,只等着我去跳。现在的我已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哪儿还有时间与这笑面虎周旋,眼下之计,只能拖延时间,否则就对他越有利。
“今晚不谈此事。乏了,命令你们通通退下!!”我用不容置的坚定口吻朗声道,而后便起身向左手边的侧门走去,本就想这么甩掉他们,却不料此刻一个清秀细腻的女声在大殿的一侧响起,饶有兴致,不慌不忙:“皇上意欲仓皇而逃,说什么密旨在太后那里,怕是因为根本拿不出来那密旨吧?哈,您又怎么可能拿出来呢?因为那道密旨现在,就在我的手里!”这得意的语气,这甚至有些气若游丝的口吻,让我缓缓地停下步子,回首,只见南宫淑和迈着婷婷莲步,悠悠地迈入大殿的中央站定,一手翘着兰花指,优雅地托着一卷明黄的布帛。
至此,我终于明白个大王朝尊贵的公主,自始至终,都是敌人用来对付我的犀利武器,而今日,终于到了其用武之地了。
所有的人都抬头望着我与南宫淑,就连我,都被她这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怔住了站在原地,倒要看看她的把戏因为就连我自己,都没有亲眼目睹过先帝的那份密旨日又如何会出现在南宫淑和的手里?
南宫淑和对我得意一笑,继郑重地转向在场的诸位亲王,将那卷布帛轻轻抖开,在众人的面前,朗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以微德承嗣大统,二十七载於兹。岁十三亲政年幼薄知,纲纪法礼、纳贤礼士得于仰法太祖、太宗,……”女子特有的纤细声线回荡在鸦雀无声的大殿中,那苍凉的笔调仿佛当真是那个仁慈悲悯的先帝在诸人面前自我反省诏稍稍有些长,终于在临近尾声的时候交代了最关键的地方“……太祖、太宗披荆斩棘,且立天下良政基,所系至重。皇太子韶和仁义忠善,朕唯此一子安康至兹,然泯然之资,不足承嗣祖制。故储君之位,不可虚于一日。朕皇三公主淑和,慕容氏贵妃所出也,年十六岁,岐颖慧,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着继联登极,继皇帝位。钦此。”
尾音回荡在我耳边久久曾散去。
“朕皇三公主和。慕容氏贵妃所出也。年十六岁。岐颖慧。人品贵重。必能克承大统……”怎么可能。这又怎么可能?!被人从平静地日子、平凡地人生中粗鲁地拉出来。扔上这个顶峰地位置。脚下一大堆烂摊子。而如今。当一切在我地挣扎下稍见起色地时候。又有一拨人突然跳出来告诉我。你不是皇帝地女儿。皇帝地密旨根本是假地!
“淑仪公主难道以为。道假造地密旨。就可能够蒙蔽过在场诸位亲王地耳目吗?”我冷笑着再次坐回原位。尽量拿出自己地气势。俯视着整个大殿里地人。此刻。肃国公地诡计再明了不过。他利用南宫淑和正统地地位以及公主级别地修养来弹劾我地皇位。再次扶植一个新地傀儡皇帝。为自己创造一个借口。独揽大权。不知除了皇位。肃国公还给了她什么承诺。让南宫淑和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毅然站出来弹劾我。可她哪里知道。与肃国公合作不过是与虎谋皮。事成之后。冯氏取而代之。江山易姓不说。傀儡地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真假假究竟如何。已经不再重要。事在人为。我要冷静。
“陛下。”肃国公上前一步。以逼迫地口吻对我道。“淑仪公主虽说体弱多病。可终究是先帝在位时期正统地封号公主。又是贵太妃娘娘所出。若不是先帝驾崩之际抱恙。这皇位恐怕落不到您地头上吧?况且如今真地密旨已经浮现于是。老臣不惮陛下您亲自验证真伪。”
“呈上来。”
寺上前接过南宫淑和手中地布帛。递交与我。
我自然不会当真去鉴别那字迹的真伪,因为这分明就是他们作假的诏书,即便我说是假的,又有何说服力呢。我二话不说,手持诏书,另一手揽过宽大的袖子,将伪诏书触及在烛台的上方,只不过片刻,手中的诏书便被点燃,冒出滚动的火焰。肃国公等人阻止不及,大惊失色,纷纷欲上前。然而哪里还来得及,那伪诏书席卷着火焰,被我丢在金色的钵里,很快化为一团难以辨别的黑色残留物。
“陛下!您这是做什么!此乃诏书啊陛下!”景王满脸惊骇,难以置信地望着我。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轻蔑地看着一脸错愕的肃国公,平静地笑道:“这诏书分明是假的,真的诏书就在太后那儿,岂能从你们的手里拿出来?既然是假诏书,朕又岂能留之?”是啊,这假诏书由众亲王亲眼瞧着被我烧了,我看着肃国公还能再造出一个来?只要我派去慈宁宫的那个小太监尽快把真的诏书给我带过来,这一关便可以过去了。
肃国公渐渐收起面上的惊诧,淡淡地笑了,就像一个慈祥的父亲看着自己顽皮的孩子那样的笑,那么的不以为然,那么的不在乎。他缓缓开口冷戾的声音让周遭的温度瞬间降下去许多:“不瞒陛下,方才您烧毁的那份诏书,正是来自慈宁宫。老臣让您瞧一眼,仔细地瞧一眼,可您偏不听,还这么直接给烧了去。看来陛下当真是做贼心虚了。”
瞬间,仿佛有冰凉的水自头顶倾泻而下浑身凉了个净。
这是我今晚第几次中招了?
可这却是今晚我错得最严重的一次。算来算去,我终究是算计不过肃国公的老谋深算。瞥见南宫淑和面上妖冶的笑意,我终于看清现在摆在眼前的是怎样一个可怕的事实:方才那诏书的确是真的是,从南宫淑和口中读出来的,却是她事先背好了的,根本不是诏书的内容。
诏书的确不曾被修改过,然而是冯氏的计谋,才让我亲手烧掉了诏书唯一能证明我正统身份的诏书!!
我忽而语塞了忽而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语来。
烈的溃败感汹涌而来,于是我近乎呆滞地坐在最高的睁睁地望着以肃国公为首的众皇亲国戚在我面前跪拜,齐整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宫“恳请陛下退位让贤”。
“恳请陛下退位让贤……”
“恳请陛下退位让贤……”
一遍又一遍,重复的话语让我面临被弹劾的边缘照大的祖训,这种情况昏君道,是只有最昏庸无能的皇帝才会面临的情况!!
我知道此刻的广德殿定被冯氏的军队重重包围了吧?只要我说半个不字,肃国公下一部要做的,不过是轻松地以武力逼我退位,继而拥立南宫淑和为新一任的傀儡女皇,这样这天下大权,便全然落入了他冯氏的手里,不费一兵一卒。待时机成熟,江山易姓,乃是易如反掌。
一遍又一遍的如魔鬼一般回荡在我的耳边,压抑,痛苦,南宫淑和幸灾乐祸的笑意,肃国公冷漠而嗜权的眼神,他身后那侍卫的满眼复杂情绪……眼前的景色忽而变得不真实,我是不是真的来过宫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从头到尾,就像是一场诡谲的幻梦?
不要逼我,你们一个个,都逼我,为什么要逼我
眼前出现高寺焦急的面容,他顾不许多,只得扶着我的肩膀,猛烈地摇我。他的嘴一张一合,正不停地对我叙说着什么,看他焦急之极的表情,我知道,情况很紧急。可是,我听不见,听不见你在说些什么,我真的听不见,我求你们别再逼我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