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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影在空中没有停留,如一道闪电,所奔的方向正是刚才破碎的窗户。
鱼鳃的身体里不单单有这么个影,还冒出许多细细的烟,或浓或淡,呈一定的形状,如同蔓延在空中的无数张脸。说来也怪,这些烟不凝不散,而是向着那个硕大影飘去,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紧紧黏着它。
本来奄奄一息的陆老五,强撑着站起来,吼了一声:“这就想走?!”
他猛地朝那团影一甩,似乎把什么东西丢过去。那是一个类似原始人捕猎的链子锤,两头是圆圆的硬物,中间是条韧性极强的绳索,只要打中猎物,它能依着惯性自动转圈缠缚。陆老五的这条链子锤正打中那团影,在空中缠了几道。影稍一凝滞,继而飞出窗户。
无数像脸一般的烟随着它,也一起飘了出去。一切都消失在夜色中,无影无踪。
陆老五连滚带爬跑向房间的深处,正是刚才珠激射的方向,他要去捡珠。
别看受了重伤,他动作到还迅猛,身形刮灭了唯一一盏长明灯,房间陷入暗。
暗深处忽然一声惊叫,是陆老五的。声音透着惊恐,他看到了什么?
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隐隐有两个人影从角落里出来。一个是陆老五,满脸都是惊骇之色,另一个居然是解铃。
解铃光着上身拾起油灯,轻轻用手一捻,火苗燃了起来。他手里赫然握着那枚珠。陆老五坐在地上,一脸怨恨地看着他。
解铃走过来,帮我把绳索解开。
我看着他,心怦怦跳:“你,你没事了?”
解铃点点头:“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我看到他脸色苍白得可怕,毫无血色,虽然不知他怎么回来的,但可想而知,刚才被鱼鳃弄了这么一下,对他的损伤相当大。
我把外面棉袄脱下来,披在他身上,解铃看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把棉袄穿好。
陆老五在地上爬过来,一把抱住解铃的腿:“你不准走!一会儿我们的人就来了。”
解铃甩了两下没甩动,他举起油灯照照陆老五的脸:“老五啊,你说句实话,马来西亚那边的人是不是你杀的?金珠也是你盗的。”
陆老五咬着牙:“放屁,你他妈少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就是你干的!你赶紧把珠留下,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去你丫的。”难得见到解铃爆粗口,他掐住陆老五的脖子,往地上一推。
陆老五和鱼鳃斗法,本来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让解铃这么一推,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哎呦哎呦直哼哼。
解铃一口把灯火熄灭,指着窗户说:“我们也走。”
从刚才身陷囹圄生死一线,中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现在懵懵懂懂地逃跑,我脑子嗡嗡响,始终没回过神来。
我们在院子里连滚带爬,正要从大门出去,忽然就看到外面手电光亮闪烁,有人来了。
解铃拉住我贴在墙根,慢慢蹲在柴房后面。这些人在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分散开来,在各个方向封住去路。房顶上有人,墙外有人,后墙还站着三四个人。
布下了一道天罗地网。
解铃示意我冷静,我们蹲在房子后面探头出去看。
大门外走进一些人。为首的是一米八大个的帅小伙,长得眉清目朗,特别干净,眼睛小而有神,天生一副笑模样,阳光灿烂,一看就是传说中的暖男。
他身后居然是尔萨和何天真。老高和八家将等人,还有一些同道跟在最后面。
这人是谁?!居然能走在尔萨老大的前面,地位和辈分不低啊。
一看到这个人,解铃倒吸口冷气,低声说:“难道是他?”
“谁?”我低低地问。
解铃说了两个字:“乌嘴。”
这时,房门开了,陆老五满身是血,跌跌撞撞跑出来,一边跑一边捂胸口,来到那帅小伙近前,“噗通”跪在地上,带着哭音喊:“师父。”
我顿时明白过来,我靠,陆老五的师父不是鬼差吗,听老高说过,陆老五和解铃属于同辈。他们的师父都是阴间鬼差,解铃师父是无常,陆老五的师父是乌嘴。
我直咽口水,喉头咯咯响,乖乖隆的咚,这事真闹大了,居然又出现一个鬼差。
乌嘴没有扶他,问:“怎么了?”
陆老五算是遇见爹了,哭着说:“师父,出大事了,解铃和鱼鳃真的勾搭在一起,他们狼狈为奸,就是为了凑齐炼魂珠。我和二?到了这里,二?遭到暗算,我和他们搏斗了很长时间,身负重伤。不过他们也好不到哪去,鱼鳃被我上了拘魂索,解铃也受了伤。他们刚走,没跑多远,现在抓还来得及。”
然后陆老五,开始描述细节,絮絮叨叨说自己如何英勇,完全不惜命,和恶势力作斗争。
这时,二?迷迷糊糊从屋子里走出来。何天真喊道:“二?,你怎么了?”
二?垂着头,十分伤心,喃喃地说:“我被师……解铃打伤了,他暗算了我。”
满院子的人谁也没说话,面面相觑。
乌嘴用脚踢跪在地上的陆老五:“珠子呢?”
陆老五道:“有两枚珠子让这里的屋主盗走了。还有一枚珠在解铃手里。”
乌嘴吩咐各位同道,让他们赶紧散开去追。众人一哄而散。
还有几个大拿,比如尔萨和八家将他们没动地方。乌嘴看看这间大瓦房,眉头微皱:“里面阴气很浓,有人在此用阴魂布法阵。”
陆老五赶紧道:“这就是鱼鳃和解铃的一处老巢,阴气这么重,一定是杀过人的。”
乌嘴叹口气:“鱼鳃、解铃,唉,他们由灵界转魔道,没想到愈走愈远,已经万劫不复,与天道背道而驰,有违天和。他们迟早得毁在自己所犯下的业力之中。”
我惊讶,这乌嘴真是厉害,鱼鳃最后功亏一篑,就和身体里那些阴魂的业力有关。
乌嘴环视一圈院子,说道:“鱼鳃和解铃都是聪慧之人,他们自然懂得灯下的道理。劳烦大家,先把院子和房间好好搜找一下,或许他们就藏在这里没有动窝。”
☆、第十三章 地狱的职能
八家将等同道,听到乌嘴的安排,纷纷散开。在院子里搜索。乌嘴背着手,领着一些人进了屋子。
我看到小辉慢慢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我有点紧张,解铃拉着我往后缩缩。后面是厕所,特别脏,臊臭无比,我们藏在砖墙后面。
小辉走到厕所前,转了一转,看都没看,转身就走。这时又过来一人,小辉摆摆手:“我查了,没有。这些人估计早跑了。”
那位仁兄也没多说什么。两人走远。
解铃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对我轻声说:“我们也走。”
我们悄无声息从后墙翻出去,四下里无人,刚才布置的岗哨不知哪去了。别管那么多,我们赶紧撒丫子。
解铃走一走就要停下来,蹲下来喘半天气。我扶着他,问刚才鱼鳃是怎么回事?
解铃缓过口气,说:“鱼鳃这个人太聪明,也太骄狂。他可以炼化魂魄,也可以自造地狱,但是他无法承担业力。他杀的每条人命,炼化的每个魂魄,其中所蕴含的业力全都要他一力承担。他的一身功力。都是炼化魂魄所得。这样也把自己逼入绝境,饮鸩止渴。身前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才想回头啊。”
“你把他弄爆炸了?”我问。
“不是我把他弄爆炸的,是他自己爆的。”解铃说:“我看到他时就感觉很奇怪了,进入他的身体,真正感受到自造地狱的时候,我就知道该怎么打垮他。我就势引导他体内阴魂的业力,他的肉身皮囊禁不起那么多业力的反噬,也就爆炸了。我想,这才是他窃取三颗炼魂珠的真正原因,他希望借由珠子的力量,克服掉这个弊端。跨入更高的境界。”
我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身体爆炸之后,冒出很多黑烟一样的脸。”我说。
“那都是他炼化的阴魂业力,他走到哪都摆脱不了,是附骨之蛆。他身体崩碎后,我的魂魄也释放出来,阴魂还体,我才醒了。”解铃说。
“你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这么打算了,兵行险招?”我问。
解铃笑:“我没那么神,其实我和鱼鳃不算深交,只是对脾气,对于这个人的所思所想还是把握不准。所以也在提防,留了心眼。我有能力逃走。可当看到他拿自己的身体炼成地狱,我又特别好奇,我想看看和真实的地狱到底有什么区别,很难得的体验。就算是我兵行险招吧。”
“那他造的地狱和真正的地狱有什么区别?”我问。
解铃略想想问:“罗稻,你认为地狱是个什么样的所在?”
“恐怖呗。每个人都会因为阳间的造孽,而被刑罚。”我说。
解铃说:“也对也不对。你只看到了它的职责,而忽略了它的职能,这也是很多人对地狱的误解。地狱不是为了惩罚谁,也不是纯粹那么一套机制在机械的运转,人死了进地狱就像进了流水线,被分类到各个鬼殿里受罚。地狱的真正职能,是让每个人都能真正反思自己起的恶念,做下的恶孽。它不是教你善,因为各种观念和价值观的不同,对善是有不同解读的。它是当你有恶念,准备付诸恶行的时候,心里能存下真正的敬畏之心。地狱就是一个因果业力的转换机,它把你活着时候犯下的恶行,用公平独特的方式再回馈到你的身上。”
我忽然明白了,说道:“鱼鳃的地狱只有职责,没有职能。他可以惩罚阴魂,甚至炼化阴魂到魂飞湮灭,但是真正的业力和因果他却无法驾驭。”
解铃点点头:“差不多吧。或者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通天的神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只要是神,就是个体意识的存在,他便在因果之中,还谈什么驾驭呢?凡人修仙修佛修神通,修的是什么?修的就是如何消业,如何不卷入不必要的因果。这是智慧,也是境界。”
我点点头:“我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能驾驭……驾驭这个词不准确,包含吧……能包含因果和业力。”解铃说。
“什么?”我问。
“道!”解铃说。
“道……”我喃喃。
解铃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因果业力,也就在自然之中。一个人造地狱,造的再像,它也不是自然的地狱。体现的只能是他个人的意志。”
他说的这些,就像开启了我思想上的一道门,很新奇的理论,我从来没听过谁能这么剖析地狱和阴间。
“我们下一步上哪?”我问。
解铃疲惫地说:“给秦丹打电话,我要先找地方闭关镇魂。在鱼鳃身上转悠的这一圈,和炼狱没什么区别。”
我赶紧给秦丹打电话,秦丹一听是她师兄的事,二话不说,开车就往大桥乡来。
我们偷偷摸摸回到镇上,大晚上的不敢投宿到宾馆,怕有人看到,只好沿街在旮旯胡同里找了家黑网吧。
网吧里一群中小学生在玩网游,打的热火朝天,满屋子都是烟味。解铃已经走不动了,昏昏欲睡,我拍拍他,他睁开眼看看我,随即又闭上眼睛。
我知道他讨厌烟味,扶着他到了最里面还算干净的地方。他躺在靠背椅上,昏昏沉沉的,怎么叫也叫不醒了。
我开了电脑,心不在焉玩着,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