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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的娜塔莉亚撇撇嘴：“臭小子，你可真没礼貌，我可是女的……至少，也该说我是母亲的……”
“对不起。”卫宫切嗣道歉着，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娜塔莉亚透过玻璃看着蔚蓝的天空：“很久以来，我都是自己一个人在血泊中度过，甚至都让我忘记自己一个人的孤单了。”
“不过，像家人一样在一起，听起来似乎有些可笑。”她笑了笑，话语中的意味一点儿都不可笑，反而显得很满足。
泪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卫宫切嗣的双眸：“我也一直把你当成自己的母亲，我很高兴，自己不是孤单一人”
“喂，还是别再说这些，待会儿碰了面会感觉不好意思的。”娜塔莉亚似乎难得地害羞了一下。
“真是，我究竟怎么了，就剩二十分钟了，在这么紧要的关头，我可不想因为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而犯下致命的错误。”她似乎还在想着如何安全降落，因为她的准则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首先抱住自己的性命。
“对不起……是我不好。”卫宫切嗣不知道在为什么而道歉。
娜塔莉亚似乎没有察觉到卫宫切嗣的话语，她既开心又惆怅地道：“……也许我，我好像已经不适合做这个行业了。竟然不知不觉地玩起过家家了，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让我变得天真，犯下了这样的大错误，也许我真的该退休了。”
卫宫切嗣抬起了携带式导弹，模糊的眼瞳瞄准着飞机坐标，他努力让声音平静：“不做这一行之后，你以后想做什么？”
娜塔莉亚笑了笑：“等我失业之后，也许就真的只能玩扮演母亲的游戏了……”
“或许我就可能真的要去做你母亲了，如果有那一天，你愿意吗？”
大海上海鸥漫天飞舞，卫宫切嗣拼命地压制着自己的情感，他无比坚定地道：“娜塔莉亚，你是我真正的家人。”
眼泪终于还是潸然而下，切嗣满是泪珠的双眸依旧判断除了正确的目标，他知道只要按下扳机就一定可以命中。
那上面是他的家人。
他按下了扳机。
“娜塔莉亚，你，真的是我的家人！”
卫宫切嗣流着泪大喊道，他向着那座载着家人的客机发出了导弹。
宛若烟花，飞机轰然炸毁。
在被火焰吞噬前的一秒，娜塔莉亚嘴角翘起，冰冷的脸庞显得很是温柔，带着一丝释然。
什么时候呢？
什么时候将这个小鬼当成家人了呢？
母亲啊，这个原本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她字典中的词语竟然不知不觉间离她越来越近。
切嗣，我不后悔啊……只是，好心疼你啊……我的孩子。
飞机彻底爆炸，娜塔莉亚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火海中，飞机碎片朝着海面不断坠落，所有死徒以及死徒蜂都被火海燃烧殆尽，即使有残留，也会因为高空而无法存活。
卫宫切嗣砰的一下跪了下来，他用力捶着地板：“夏丽，你都看到了吗？这次我又杀了自己最亲的人，就像是杀了父亲一样，没有像你的那时候一样下不了手……我救了一大堆人。”
“对，我救了一大堆人。”
他认真地说服着自己，脸庞却一点点地抽搐起来。
“如果让娜塔莉亚着陆的话，不知道又会出现多少死人。”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她的牺牲挽救了这些，所以，夏丽，我是对的吧……”
卫宫切嗣蓦然剧烈地咆哮起来，无比痛苦地吼道：“什么跟什么，别开玩笑了，我究竟算什么混账东西！”
“我这个畜生！”
“啊！！！！”痛苦的嘶吼响彻了海面。
卫宫切嗣想起了娜塔莉亚陪伴的一幕幕，眼瞳失去了所有光彩，只剩下了能够吞噬情感的黑暗。
他现在只想再一次见到娜塔丽雅的面容。想要当着她的面，叫她一次“母亲”。
他做出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要的结局。
这只是正确的判断而已。
他的判断是正确的，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杀，拯救那些没有理由死亡的人，这不是“正义”又是什么？
他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切嗣的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他们会原谅亲手夺走自己生命的自己吗？
这就是“正义”的选择。
这就是他追求理想的代价。
切嗣咆哮着，痛苦着，却已经明白他现在已经无法回头。
哪怕只有半点的踌躇与犹豫，他所追求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那么到目前为止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所有的一切牺牲，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哪怕一边诅咒着，憎恨着，他也要去追求理想的实现，卫宫切嗣发誓着。
如果自己手中所承担的残酷．对于人类来说是极致的话，那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来承担世界上所有的眼泪吧。
卫宫切嗣缓缓地站了起来，他想起了那一个夜晚，那时月光下的少女笑着问：“切嗣，你长大后，想成为一个怎样的大人？”
“我，会成为一个正义使者。”
卫宫切嗣要赢得圣杯，哪怕付出一切代价。
因为圣杯，能够实现一切愿望。
那时候，他就能拯救所有人了吧？
第五十九章 你是最好的王（我回来了）
贞德已经来到了间桐雁夜身前，她美丽而坚毅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怜悯，圣旗猛地刺入了雁夜身体中。
不过这一枪并不是为了杀死雁夜，而是为了净化他体内的死徒之力。
圣女的光辉洗涤着血力的污秽，间桐雁夜双目中的痛苦渐渐消散，最终他整个人彻底昏迷了过去。
王焕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对贞德出手。
他嘴角微微翘起，看着蓦然出现在战场中的爱丽丝菲尔。
她是这场战争中的圣杯载体，等到了关键时刻，圣杯系统又怎么允许圣杯载体不在冬木市？
如果爱丽丝菲尔本来就在冬木市，那么她无论在哪里都能够隐藏起来等待最后的结果。
但是这场圣杯战争进展的过快，刚刚开始的第一晚就迎来了最激烈的战斗，几乎进展到了最后时刻。
正从艾因兹贝伦古堡准备乘坐飞机赶过来的爱丽丝菲尔，竟然直接被圣杯系统召唤到了冬木市。
这个情形大大出乎了卫宫切嗣的意料。
现在要怎么办？
王焕反应速度异常快，在爱丽丝菲尔出现的那一刹那，就动用魔力，身形如风猛地冲向她。
爱丽丝菲尔看着冲过来的王焕，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反应很快，她很快便理清了发生了什么。
她身上骤然亮起一阵魔术回路的光芒，宛若雪一般的银发骤然扶起，爱丽丝菲尔迅速吟咏起咒语，一条条宛若钢丝般魔力丝线瞬间凝聚成了一只振翅翱翔的苍鹰，以迅疾的速度朝着王焕飞去，试图阻挡他的步伐。
但是王焕身形根本没有停顿，艾因兹贝伦的家传魔术的确不俗，但是并不能阻挡他！
一个匣子骤然从背后白袍中飞出，落在王焕手中，三银光蓦然飞出，穿透了苍鹰。
仔细看去，那三点银光赫然是三根银色的弯月形飞刀，边缘刻画着神秘的血色纹路。
改造版的诸葛破魔刀！
对付纯粹魔力构成的生物拥有奇效。
被穿透的苍鹰失去了凶猛的羽翼和鸟喙，还有锐利的勾爪，通通消失不见，完本宛若钢铁般的工艺品魔术消散在空气中。
王焕身形蓦然加速，来到了爱丽丝菲尔面前，猛然间抓住一柄匕首，寒光一闪，放在了她纤细的脖子中间，冰冷的锋刃轻轻贴着她的脖颈大动脉。
“对不起了，夫人，我无意伤害你，所以你最好不要乱动。”王焕轻轻地道。
他双眸异常冷静，丝毫没有被眼前耀眼的美丽所动摇，他的眼中只有淡淡的怜悯。
爱丽斯菲尔是一个很精致的美人，肌肤白皙如雪，一头银发让其宛若精灵。她带着一件高级皮草制成的白色皮袄套装，带着一柄雪帽，一幅准备在冰天雪地中出远门的样子。
但是她显得有些虚弱，似乎连站稳都显得很勉强，只是凭借着意志努力支撑着战斗，所以王焕之前才能那么轻松地突破爱丽斯菲尔的魔术。
她本身可也是一名出色的魔术师。
王焕抓住了爱丽斯菲尔，继续看向四周，猛地喊道：“切嗣，你还不出来吗？我觉得我们可以谈一谈。”
就在此刻，异变却再次发生，地面忽然一阵摇晃，爱丽斯菲尔身体中全部魔力忽然丧失，似乎被什么东西全部吸收殆尽。
王焕眉毛一挑，本能地感觉不对劲。
“往旁边跳！”俊俏和尚的声音忽然在王焕脑海响起。
王焕没有犹豫，选择听从了和尚的话，他猛地收齐匕首，拽着爱丽丝菲尔猛地往旁一跳！
只见他后方忽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小圆球。
一条黑色的触手猛地从中蔓延出来，宛若闪电一般刺向他原本的位置。
避开触手的王焕嘴唇抿起，响起了曾经看到过的画面。
这是……圣杯自主的吞噬？
不，是被引导的吞噬！
黑色触手没有命中王焕，但是它却没有停止，反而是骤然再次加快速度，冲向了正在战斗的Saber与Berserker！
Berserker兰斯洛特刚刚持剑挡住了Saber亚瑟王超越音速的强烈剑击，眼角余光骤然瞥见了这一幕。
Saber背对着黑色触手，眼看就要来不及躲避。
事实上，黑色触手无比隐蔽，没有散发出任何气息，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就察觉不到它。
Saber背对着它，所以仍然全心全意地沉浸在战斗中——她最擅长的就是战斗。
战斗只要胜利就可以了。
看着自己曾经的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这个他始终为之浴血奋战的少女，兰斯洛特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为何跟随她？
就是因为她能够带给我们胜利啊，就像一头骄傲的狮子，始终带领着师群迎战所有敌人。
Saber的剑被兰斯洛特挡住之后，她立刻再次微微侧身，将手中的圣剑从侧面斩向兰斯洛特，锐不可当。
兰斯洛特没有再挡。
他同样一只手挥舞起手中湖之圣剑，斩向Saber，但是他剑尖的方向有着微微的偏移，从Saber的身体一旁穿透了过去，斩向了那条黑色触手。
那条骤然袭来的黑色触手已经即将到达Saber的背后胸口，眼看就要触碰到她。
兰斯洛特能够隐隐地感觉到那是什么，毕竟他现在是英灵，曾经又是被湖之仙女教导出的最强骑士。
对于邪恶，他有着异常灵敏的直觉。
Saber微微一愣，感觉到了不对劲，但是她手中全力迸发的剑已经无法停止，带着耀眼的魔力光芒，猛然斩入了兰斯洛特的身体中，穿透极深。
鲜血喷涌而出，与此同时，兰斯洛特手中的湖之圣剑带着圣洁的气息，猛然将黑色触手斩断！
他咳出一团血，嘴角却隐隐带着一丝笑容，愧疚还是释怀？
兰斯洛特空着的另外一只手，忽然抱住了离他极尽的亚瑟王，做出了他一直想要做却始终无法跨越心中沟壑的动作。
他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