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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清我腰间的东西,何荣瞪大了眼睛,嗫嚅了半晌,却没有憋出一个字来。
待看清腰间悬挂的东西,我也愣住了,看着何荣震惊的神色,又看了看笑容深深的安楚,感觉喉咙似被掐住,说不出话来。
安楚挂上去的,竟然是那块刻有‘罪’字的玉佩,红色的玉佩挂在嫩黄色的腰带中间,显出一种别样灵动的色泽来。
这块本来要费尽心思才能得到的玉佩,如今莫名其妙的挂在了我的腰间。
心里猛然慌张起来,既然他拿出了这块玉佩,那么,他必然发现名册不见了。这下,他不会新仇旧恨跟我一起算吧?
“你们,总不能让本狱将自己的女人送给他人下酒喝吧?”看着我腰间的玉佩,安楚寒雪一般的眼里似乎带着得意,语调悠然地看着何荣,缓缓说道。
自己的女人?这一句话,着实让我再次呆在原地!
什么时候,我变成他的女人了?
而且,为什么不质问我私毁名册一事?
正想着开口反驳,安楚忽然转过头来,对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想着好歹也没有选择将我给舍弃,也算是难得,而且自己又理亏,便忍了这一回,没有将反驳的话说出来。
何荣总算是回过神来,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看着安楚,“大人,如今这种时候,是否不太合适?”
安楚却不理会何荣的话,“正是因为是这种时候,才能表示出本狱的决心来。”
“她不配当您的夫人。”何荣瞥了我一眼,恭声回答。
这一句话,说得我的火气可上来了,顾不得其他,当即出声反驳,“那何管家倒是说说,笑晴哪里不配了?”
“自古以来,红颜便是祸水。何况,您年轻气盛、心浮气躁,恐怕难以担当大任。”何荣看了看我,极其认真的回答。
我气得肺都要炸开来,瞪着眼睛看着何荣,气不打一处来,“这其一,若说我这个红颜是祸水,你们这一群胆小怕事的人便是祸害。其二,我虽然年轻,却何曾做过气盛与心浮气躁的表现?拿不出证据来,我可不服。要我说,是你贪生怕死还差不多!”
“你……”,何荣也被我气得不轻,却碍着安楚的面子,不敢多说什么,最后只得冷哼了一声,“强词夺理。”
“那你就是没事找事。”觉得说的不过瘾,我再次补上一句。
“狱主,你看这种睚眦必报的女子,哪里适合做您的夫人?”何荣见说不过我,苦着脸向着安楚求救。
“合不合适,我说了才算。”安楚不买他的帐,脸上的表情显现出一种坚定。难道,他真的有意于我?
“听大人的意思,大人有办法?”听到安楚云淡风轻的声音,何荣小心的问道。
“你别忘了,他们皆是身中‘颌曜’,命都在我手上呢?没了解药,倒要看他们能撑几日。”安楚的声音转冷,语气里带着肃杀。
“可是大人,他们只是受了万和那个小人的蛊惑,罪不至死啊!”何荣情不自禁的抖了抖,略微弯着的身子越发恭敬。
“既然能被蛊惑一次,难保不会有下次,这种人,如何能留。”安楚的声音更加冰冷,终于迈步上前见何荣扶了起来,“大家都起来,与其在这里跪着,还不如想想对策。”
就在安楚伸手扶何荣起来时,变故陡生。
安楚的手刚触到何荣的衣角,何荣忽然发难,右手上不知何时握着一把短刀,既快且狠地向着安楚的脖子抹去。
安楚大惊之下从容应对,疾步后退,右手弯指为爪,凶猛的抓向何荣手上的短刀。
许是何荣对安楚心生畏惧,安楚一出手,他便畏缩起来,连连后退。
那些站在何荣身后的卫兵,多跟他是一伙,得到何荣的信息,纷纷亮出自己的武器,狠厉的向安楚攻来。
看来,他们是想要暗杀安楚,从而一步夺取这狱主之位啊!
“居然连你们也要叛变吗?何荣,你也是吗?”尽管被二十几个人围攻,安楚依然显得从容不迫,身姿里的傲然不减。只是那低沉的声音里有些沉痛,听起来让人有些难受。
“这里终日昏暗,即使衣蔽体、食果腹,活着的意义却根本就不存在。”站在一侧的何荣冷笑了几声,暗暗握紧了双拳,“万大人说了,只要我们随了他,一旦他获得狱主之位,就会放我们离开这里。”
原来,他们也想要离开这里?
“你以为你离开这里,就能避开朝廷的掌控吗?”安楚一掌挥开一个卫兵,慢慢突破包围,向我靠近。
“能不能都要试一试再说。”何荣扬声开口,目光狠厉,“如今您已经众叛亲离,没有叛变的人也不过三百余人,要是不想死的太惨,还是乖乖的受死吧!这样,还能死得痛快一点。”
“从我在这‘罪狱’里生下来开始,便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善终。”安楚也冷笑起来,只是那寒雪一般的眼里,大雪纷飞,看上去那么的孤寂悲哀与苍凉。
众叛亲离的下场,安楚他,也不是不介意的吧?三百人对一千人,如何能有胜算?
如果这就是安楚的结局,上天也未免太过残忍!
第一百二十二节 四面楚歌(2)
“分几个人,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拿下来。捉不到活的,就地解决。”似乎看穿了安楚向我靠近的念头,何荣冷声吩咐,自己则加入了击杀安楚的阵容里。
立时有四五个卫兵抽身出来,挥舞着手中的利器,向我砍来。
右手使不上劲,我却是一招半式都使不出来,只能借着这里昏暗的光线,左躲右避着。
不过,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主。
暗暗掏出一直带在身上的匕首,死死握在左手,瞄准机会,在一个卫兵再次持剑向我刺来的时候,闪身躲过剑锋,左手快速的往上一挑。
匕首在那个卫兵的右手手腕上划过,血流如柱从伤口喷涌而出,剑身掉落在地上时,他猛然惨叫一声,握着右手呼痛不止。
不过也因着这个动作,我背后的空门露了出来,一个卫兵抓住机会,一剑砍来。
我当即翻转左手,举起匕首挡下这一招,然而左手的力道毕竟不够,匕首也不够坚硬,挡住招式的同时,匕首也从中断开来,不能再用。
幸而,没有受伤。
我往前踏出几步,避开身后那个卫兵的连招,狠了狠心,左手暗暗凝聚起力量,瞄准左手的一个卫兵,扬手将匕首射了出去。
距离太近,那个卫兵根本就无法闪躲,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过后,那把匕首准确的插在了他的右肩上。我拿捏了力道,这一招,不会他废了整条手臂,却也能让他暂时无法用力。
如此一来,便解决了两个。没有武器,接下来的三个人,可就麻烦了。
我一边说闪躲,一边暗暗思忖着。
偷偷瞄了瞄安楚那边,有何荣的牵制,又有十几个卫兵的围捕,打的是如火如荼,根本就分不出身来顾我。
只能自己想办法吗?
剩下的三个卫兵见奈何我不得,一剑比一剑狠,招式也不再留情,招招式式都直取我周身的要害。
那个被我伤了右手手腕的卫兵似有不甘,见我这边依然没有结果,左手拿起自己佩剑,凭着自己的一股怨气,毫无章法的刺了过来。
这么破绽百出的招式,要躲过实在容易,只是这送上手来的肥鸭,实在是没有理由不要哇!
深深吸了口气,纵身跃出那三个卫兵的包围圈,落到那个持剑卫兵的背后,伸出左手准确的捏住他的脉门,将剑抢过来的同时,再次后退,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然而我没有想到的是,那三个卫兵为了追击我,对着自己的同伴也不曾留情,其中一个卫兵冷哼了一声,抬剑一挥,那个受伤的卫兵便软软地倒下了。
那裸露的脖颈之上,一道又细又长的伤口,汩汩血液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映衬着那个卫兵瞪大了不敢置信般的眼睛,死不瞑目。
看着那鲜艳的血红色液体,我如同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眼里如同进了沙子一般,肿胀难受,心更像是在醋里面跑过,酸楚难当。
这些人,对着自己的同伴,难道就没有一点痛惜之心吗?
我愣愣的看着那个挥剑斩杀自己同伴的人,心里一片冰寒,看着他们三人向我挥剑而来,突然间丧失了闪躲的力气。
不是我要杀人,人却因我而死。
我自然不会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却也实在是心寒。
眼见着那三剑就要刺中我,正想着要逃,斜地里忽然横过来一根软鞭,轻轻卷住我的腰肢,将我拉到一边。
而后,一把扇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好看的弧度,与那三把剑撞在一起,‘叮叮当当’几声,三个卫兵皆是退了几步。
那把扇子在空中转了个圈,最终回到一个蓝衫人的手上。
蓝衫人几步跃上前来,拦在我身前,带着焦急的神色看着我,“小姐,你可还好?”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语气相当不善,“来的太晚了。”
周蓝陵打量了我一番,确认我无事,叹了口气,“是、是,来晚了还请小姐见谅。”
我也不跟他客气,指着那三个又打算攻上来的卫兵,“抓活的。”
“是。”周蓝陵将手里的折扇打开,纵身上前,一把普通的扇子在他手里变成了无可抵挡的利器,在空气里划过尖锐的弧度。
手执软鞭的陆馨站到我身边,对着我笑了笑,递给我一颗药丸。慕容盈盈则加入了安楚那边的战局,我想慕容盈盈八成要用毒,便将药丸含到嘴里。
顷刻间,局势便翻转过来。
果然,慕容盈盈刚刚加入包围圈,扬手便洒出一大把白色的粉末,那些靠近的卫兵来不及提防,有数人瞬间便吸了好几口。
也不知这是什么毒药,那些吸了粉末的卫兵,犹如顺便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分毫。
而周蓝陵这边,他刚一出手,那三个卫兵便被逼得破绽百出,瞬间便处于下风,尽管招式依然灵活,却无法起到作用。周蓝陵趁势而上,攻势越发猛烈,手中的扇子舞动的越发迅疾,三五下便将那三个卫兵制住。
周蓝陵利落的收扇,用扇骨一一点住那三人的穴道。
见局势已定,我扯了扯陆馨的衣袖,“师父呢?”
陆馨促狭的笑看着我,“李公子与风公子去了山涧那里。”
去山涧?趁着这难得的混乱,报仇去了吗?
“小姐,打算怎么处置他们?”周蓝陵拿着把折扇,跳了过来。
我看着那三个被制住后神色大变的卫兵,看着地上那一滩红色的血迹,心里依旧发着寒。想着那个被自己同伴杀害死不瞑目的卫兵,心里更是一片凄然的荒凉。
冷下眼眸看向那三个卫兵,我不想杀人,可是折磨上一番,那也是必然的。“去弄些盐水与辣椒水来。”
周蓝陵虽然不知道我想要干嘛,却还是领命而去。
与此同时,安楚那边的战斗也已结束,何荣被安楚一掌拍出三米远,恨恨地看了我一眼,转身便逃开去。
剩下的,无疑例外的中了慕容盈盈的毒,瘫软在地上,动弹不得。
“尽是些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