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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看上去像是一片荒芜的贫瘠土地,空中漂浮着无数的光点,犹如鬼火一般闪烁着,无数枯败的树干在那里耸立,如同一座座墓碑。
待靠近,在头顶微弱的灯笼照射下,我惊恐的发现这里的土地竟然呈现着诡异的黑红色,那暗沉的泥土看上去犹如吸饱了鲜血,似乎捧起一抹轻捏,便会流淌出一大滩血水来。
我不禁大打了几个冷战,全身的血液似乎被冻结,只恨自己没有生出一对翅膀,那样就可以直接从这里飞过去了。
可惜我没有翅膀,只能随着何荣的脚步,靠近了眼前的山涧。
哀鸣声、痛哭声、低呼声、压抑的呻吟声、疯狂的呐喊声……交融在一起,让人听着如芒在背,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这里,难道就是真正在关押着那些‘罪人’的地方?
何荣顿了顿,回首看了看我,脚步开始虚浮起来,走的极为小心。如此的害怕,却依然没有退缩,想来是在安楚那里得到了什么吩咐。
他没有退,我自然不能退,也迈着细碎的步子跟着。心却提了起来,手上蓄满力道,小心翼翼的警备着。
山涧的两侧,密密麻麻的筑满无数的牢房,每间牢房里关了三到五人不等,那些人无一例外的面色枯黄,身体瘦比竹子,肤色是常年不见阳光的惨白,眼窝深陷,完全就没有一点的生气。
尤其是他们的眼眸,带着死水一般的暗光,完全无法让人相信,他们还是活着的。
在我们走入山涧的时候,那些早已感觉我们到来的人纷纷挤到牢房门口,伸出自己苍白毫无血色的双手,在空气里上下挥舞着。
双手胡乱挥舞的同时,还发出了低沉地意味不明地嘶吼,让这场景,怎么看都像是僵尸出动!
脑海里闪过这一幕,我顿时惊出冷汗来,手里死死的抱着瓦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好那些牢门够坚固,这山涧的宽度也足够,行走在其中还是绰绰有余,不用担心会被他们乱舞的手抓到。
“什么人?”刚走入山涧,就有守卫的侍卫跳了出来,厉声的质问着我们。
何荣这下倒不慌了,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类的东西,“奉狱主之命,前去恒溪办事。”
那侍卫想来也是认识何荣的,只是将令牌随意的看了一番,然后就将目光定在了我身上,“这位姑娘是……?”
那目光,依然是那种饿狼见到实物的那种充满了欲望的眼神,让人不觉的便不寒而栗。
“她是狱主的人,你们最好不要动歪心思。惹火了狱主,是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何荣用同样贪婪的眼神瞥了我一眼,尔后很快的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冷声对那两个侍卫说道。
那两个侍卫连连点头,少不得跟何荣敷衍一番,那看我的眼神里,欲望却是半分没少。
我忍住想要呕吐的念头,低着头从那个两个侍卫身边疾步走过,那让人无法去忽视的眼神一直黏在我身上,实在是无法忍受。
而且这山涧格外的长,几乎每十步便会有巡逻的侍卫跳出来,求实何荣与我的身份。如此一来,黏在身上的眼神越来越多,犹如粘人的牛皮糖,怎么都甩不掉。
我不耐至极,却不敢表露半分,这里的侍卫如此之多,而且每一个武功都不弱。若是我与他们相斗,那是一分胜算都没有,我是聪明人,只好埋头疾走。
何荣倒也明白我的心思,于是也放快了脚步。
虽然这些侍卫着实烦人,却还是有一点好处,那就是那些‘罪人’们都安份了下来,不再伸出手来挥舞,也不再发出困兽一般的嘶吼声。
看来,他们对这里的侍卫,是非常的恐惧的。
如此,我边走边打量起来,或者说搜寻起来,在到达东沂城之前,在船上遇到的小女孩茵茵的父亲,不知道是不是在这里呢?
四下搜寻一番,却一无所获,也许这里的人太多,也许我走得太快,根本就没有时间去一个人一个人的辨认出来。
何况,就算看到又能如何呢?我脸自己都顾不上,哪里还有精力去顾他呢?
想着,便决定放弃,就在此时,一双闪现着精光的眼睛落入我的视线,让我脚步不由得一顿。
这种感觉,无异于在一群死尸里面,看见了一个大活人,不得不心生诧异。
这是一间无甚特别的牢房,要说有特殊的地方,那就是这个老人是单独关在这间牢房里。看上去也是枯瘦如柴,肤色暗黄没有生气,脸上的皱纹很深,衬得那一双闪现着暗芒的眼睛更加的特别。
看见我看他,老人甚至站起身来,对着我优雅的点了点头,干瘪的嘴角露出了苍白的笑容。只是老人似乎很久没有笑过,那笑容僵硬不已,看上去比哭还要难看。
我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在看,慌忙低着头走远。
我不知道的是,老人看着我走远之后,嘴角的笑容变得诡异万分,眼里的精光更甚,似乎在算计着什么一般。
恒溪绝对不是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却绝对是这‘罪狱’里最漂亮的地方。在恒溪的左边,已是这‘罪狱’的尽头,峭壁一直连接到头顶的山巅,那里有将近五米宽十米长的一条地缝,其下黑漆漆看不到到底有多深,根本就不知道那下面的尽头是地狱还是人间。同时这‘罪狱’里四处流窜着的风,也是从这里而来。
越靠近,这风也就越大。
华嬷嬷曾经说过,以前有人想要从这里逃跑,跳下去之后,却听不到任何的回应。
也有人曾经将这里最长的绳子丢下这地缝去,然后顺着绳子往下爬,却完全没有发现尽头,最终带着恐惧无终而返。
这地缝,是这‘罪狱’里,最为神奇也最为神秘的所在。
恒溪的源头不知道是在哪里,或许是从更加深远的地下冒出来,溪面不宽,水也不深,或许只能刚好容下一个人平躺着,那水大概能漫过脖颈左右。
溪面也不算曲折,从头顶沿着山壁而来,在距离地缝尚有两米处忽然消失了踪迹,犹如那里的地下有一个大洞,将所有的溪水平地吸收了一般。
与想象中不同,眼前这恒溪里的溪水是极为清澈的,像是汲取了这地下的精粹一般,虽然光线不甚明亮,我却依然清晰地看见了溪底。
在靠近溪岸的地方,那黄绿色的草垛上开满了暗红色的小花,看上去有些像是身材娇小的雏菊,细看之下却又不是。娇嫩的花朵在狂烈的风吹下左摇右摆,却没有脱落的迹象,看上去生命力也是极其顽强的。
我不由自主的上前,正欲摘下一朵,何荣忽然一把拉住我,“不要碰,这花是有毒的。”
我一惊,悻悻地收回手,心里兀自感慨了一番。看不出竟然有毒,可惜了这么漂亮的花儿,开在这种偏僻的地方,无人赏识。
定下心神,我也不再想其他事情,仔细而小心的绕过那些花儿,缓缓地靠近恒溪岸边。松开一直压着瓦罐的手,捧出一捧骨灰握在手上,任由它随风消散在恒溪里。
如此一来,在这里压抑了许久的你,终于可以出去了。
不要再在这里流连,直接飞向那美好的天堂吧!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百节了,请大家多多的支持小梨,谢谢……
第一百零一节 日落之后(3)
是夜,我没有睡下,和衣坐在床头冥想着。
任由内力在体内游走的同时,集中全身的精神听着外面的反应,只待那哭声一响起,便冲出去救人。
这‘罪狱’里什么都没有,数起规矩戒律来,那是一条接着一条,让人头晕目眩。这其中一条,便是夜晚不得擅自外出。
当然,先前我是不知道这些的,胡嬷嬷教导规矩的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过,如何会懂得这些规章呢?
现在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从恒溪回来之后,安楚拿着一本精巧的小册子满面春风地递给我,逼迫我在他的书房念了整整一个下午。
之说以用逼迫,是因为安楚运用他狱主的权利命令我的时候,我是想要反抗的,可是我还没有出手,安楚掏出一张卖身契丢在我面前,彰示着他是主我是奴的事实。
虽然那卖身契是韩笑晴的名字,虽然我不是韩笑晴,可是现在我不得不扮演着她,直到我获得那块刻着‘罪’字的玉佩为止。
于是我灰溜溜地败下阵来,特别乖巧地在他处理政事的时候,歪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有气无力的念着。
当然,满面春风纯属我的个人想象。
那个小册子子上,记载着的,全部是在这‘罪狱’里不能做的事情。我虽然烦不胜烦,好歹念了那么久,该记下的事情,还是清晰的印在了脑海里。
我琢磨着,是不是自己这个丫鬟做得太不像,所以才导致安楚端出他狱主的架子,来打压我呢?他是在警示我,不要做得太出格吗?
可是,我会是乖乖听话的人吗?
等了许久,却没有听见哭声,倒反而听到厅门被打开的声音。
是安楚,他要去干吗?
想着他那诡异的行踪,我悄声的起来,不近不远的跟在后面。
安楚果然是常常会在半夜里外出的人,那些巡逻的卫兵见到他一点都不惊讶,而是恭敬的打了声招呼便继续巡视着。
安楚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在光线明亮的地方,反正他是老大,谁敢说他的不是呢?
可就苦了我,一边要保持距离跟着不被发现,一边还要警醒不被那些卫兵发现,一边还要注意不能跟丢,可谓是极为耗费心力。有些时候,动作太响了点,我都要紧张上半天。
有好几次,我都觉得自己已经被发现,安楚他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引诱着我去哪里一般?
然而,在我发现安楚走的路线与白天何荣带我走的无二时,我终于知道他的目的地,原来是那关押着‘罪人’的山涧。
那里烛火的光芒远胜于白天我经过这里时,此时是人影憧憧,外围层层的入口守卫着无数的卫兵,透过其缝隙隐约可见一些人被绑在那些枯树干上,似乎在苦苦地挣扎着,却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种犹如无声电影的场景,看上去是极其心惊与恐怖的。
安楚堂而皇之的靠近那守卫森严到苍蝇都难以飞进去的地方,在众多卫兵的行礼下步伐优雅、姿态傲然的走入了山涧,看样子,他目的似乎还在更远的地方。
那前方,却是只有恒溪,他是要去恒溪吗?
我犹豫了一下,想了想,终究觉得在那里的守卫让人难以应付,而且那些人的视线实在是与饿狼无异,我若是被他们识破,后果……
我却是不敢再想。
就在这里等着安楚回来好了,反正也没有别的路,要回去,安楚必定得经过这里。
想清楚这一点,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坐下,悄悄的打量着那山涧外的干枯树林。
趁着巡逻换守的空隙,我总算是看清楚了那里的情形,却让我的骨子彻底地生寒犹如置身在冰窖。
那些卫兵们的前方,摆放着各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刑具一类的东西,‘罪人’们无论男女都被扒光了衣服,绑在了坚硬的树干上。
那些男‘罪人’们,就在卫兵狰狞的笑容里,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