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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李墨白挑眉,好笑的看着我忙不迭的点头。
“你后悔了吗?认识我,你后悔了吗?”
没头没脑的话,我诧异的看向李墨白,见他露出认真的神色才明白这是凌中鹤写给赵静田的信。
“静田,我不曾后悔。认识你,我不曾后悔;娶你,我不曾后悔;即使失去生命,我也不曾后悔。”
“可是,我是如此的后悔,后悔、后悔、后悔……”
“你讨厌我,憎恨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
“如果我不是选择逃避,而是勇敢的告诉你,我们的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当初我放你走,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你明明是那么幸福的一个人,在遇见我之后,眉梢眼角都是愁绪。如果当初,我们不曾遇见,今天,会不会不一样?”
“我知道,会的,一切都会不一样。”
“我不后悔遇见你,我只后悔,没来得及亲口告诉你,我爱你,从见到你第一开始……”
我沉默的听完,心里哀哀戚戚压抑的厉害,却扬起最灿烂的笑容,“师父你偷看人家的情书。”
对于我的新新词汇,李墨白早已习以为然,伸手在我头上敲了一记,“我见城主的时候他已经是回光返照,哪还有力气执笔,那信是城主口述我代写的。”
“哦。”了然的点头,一路无话的走到院子的分岔,我挡住欲走进自己院子的李墨白,“师父,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很喜欢很喜欢,会告诉她吗?”
“最后会有结果吗?”
“也许不会。”
隔着不同的过去,隔着年龄的差距,会有结果吗?
“那就藏在心里。”李墨白深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眼里的紫气悉数淡去,第一次完全的露出墨黑的瞳仁来,却是一片浓的深不见底深渊。
被看的心跳停止,面红耳燥,我低下头去不敢抬起来,转身急切的走开。
他的眼神明明在述说着什么,那么复杂而浓郁的感情,可是我却看不明白。那感情太过沉重而压抑,几乎不是我所能承受之重,我真的……不懂!
为什么没有结果,就要藏在心里?
那我,该要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心思传达给你?
就像这样,即使可以说出来,我却如何敢告诉你!
隔在我们之间的,又何止是一个清阳呵!
第三十节 漩涡伊始
格外宽阔的大厅,一尘不染的地面,雕刻着复杂图案的柱子顶着高高的屋顶,雕栏画栋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美轮美奂。或许因为窗户紧闭的原因,室内的光线并不明亮,墙上的烛光一闪一闪在地上投下黑漆漆的阴影。
挨着西墙的书桌后,一个着华服身材伟岸的男子面对着墙壁而坐,全身隐在黑暗之中,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书桌前一个全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单膝跪地,低垂着头,一动不动不敢开口打破这难以承受的压抑。
良久,坐着的人转过身来,端正威严的脸上面无表情,目光锐利的看向跪着的人,“她还好吗?”
“回主人的话,小姐她……几天前毒发了。”黑色夜行衣的男子抖了抖,终于颤颤巍巍的将要表述的话说了出来。
华服的男人猛然一拍桌子,沉下脸,阴云密布在他微有皱纹的脸上,“李墨白到底是怎样照顾她的?你们都不要命了吗?”
“主人恕罪,实是……。”黑衣人完全跪下来,头挨到地面不敢动一下,身体如筛谷子一般抖着,嗫嚅着不敢再将实情说出来。
要是被主人得知小姐其实是在妓院里被李墨白气得毒发,他们几个的脑袋恐怕会立时落地。小姐定会护着李墨白,他自然不会被怎么样,他们几个可就危险了,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解药找到了吗?”华服男子意识到自己一时失控,声调放轻了些,然而语气里自然而然的霸气还是让黑衣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没。”明明是夏天,黑衣人却觉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一直顺着脊梁直冲到脑海。此刻黑衣人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这样就不用忍受自家主人眼神的凌迟了。
一个白玉瓷杯被狠狠的摔在黑衣人的面前,碎屑四溅,有不少的碎片划在黑衣人的身上,立时有血丝从伤口处渗出,黑衣人咬紧嘴唇,没敢发出声音。
“东方云齐那,可有动静?”华服男子再次收敛起自己的脾气,耐着性子问,看他那已经很不耐的表情,估计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黑衣人长吁口气,伸手摸了把头上的虚汗,微微直起身来,维持着恭敬的表情,“回主人的话,小姐的坟墓有被人再次掀动的痕迹,左相该是察觉小姐的假死,目前按兵不动。”
“哦?”华服男子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锐利的眼里都染上几分笑意,“怎么发现的?”
“小姐曾在京城的街头与太子殿下以及左相的公子东方吟偶遇,东方公子该是认出小姐,起了疑心。”黑衣男子答得仔细,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总算有一个他能如实回答的问题了。
华服男子笑容微僵,脸上溢出名叫怀念的神色,“她们,长的像吗?”
黑衣男子愣,半响才反应过来主子是在问小姐与小姐的母亲,斟酌一番才答,“简直像是一个人。”
华服男子首次露出真正的笑容,颇为自豪的神情,语调轻快,“她,很美吧?”
黑衣男子再次斟酌一番,决定避重就轻的转移话题,“主子可要去见她一面?”
华服男子瞬间收敛起所有的情绪,露出讳莫如深的神色,对着黑衣人摆摆手,“按照计划行事。”
黑衣人点头称是,身影一闪极快的消失在大厅,厅内顿时陷入沉寂,华府男人再次转过身去,整个身影隐在黑暗里,将右手伸向虚空,想要抓住什么一般,却只余一手的寂寥。
左相府的大厅内阳光充足,大理石的地板被阳光衬托的晶莹剔透,反射出柔和的光线铺在在室内的桌椅上,使整个大厅看起来通明透亮。
主座上坐着的中年男子正是东方云齐,依然是一袭靛青色的长袍,眉梢紧皱,眼眸微闭,眼脸周围皱纹褶皱出深深的沟壑,声音冷冷,“确定查清楚了吗?”
“确实是一座空坟,开棺时我亲眼所见。”回话的是东方云齐的四子东方吟,一袭黑色的衣衫,眼若明星,唇角紧抿,一脸的愁绪。
“果真没死呢?”东方云齐冷笑,声音冷若冰霜,“她的女儿,果然也不是可以轻视的人。”
“父亲!”东方云齐焦急的呼唤,声音里略带不满,“云姨是个很好的人。”
“一个荡妇,会是好人吗?”东方云齐睁开眼睛,眼里的眼神冰冷,即使是在看自己得力的儿子也没有一丝温度。
东方吟气愤的站起来,身体微颤,满眼怒火的看向自己父亲,“云姨已经被您逼死,还不够偿还吗?”
“偿还?”东方云齐再次的冷笑,“她死的那么简单,如何算是偿还?”
“小梨还是个孩子,她是无辜的,不该沦为你们斗争的工具。”东方吟激动的呐喊,声音里满是痛苦的神色,脑海里闪过自家妹妹笑语嫣然的单纯表情,心里更是沉痛。“她是您的女儿。”
“她是她的女儿,不是我的。”东方云齐扬起讽刺的笑容,伸手制止自己儿子的话语,冷声下了结论,“按原计划行事。”
“父亲!”眼见自己的劝说没有一丝作用,东方吟急了,对着自己父亲的背影坚定的开口,“无论你们要怎么做,我一定要保护她。”
是的,我一定要保护她。
当年,在他还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跑到云姨的院子里去看那满院的红梨,尤其是春天的时候,那满院的红霞端的是耀眼,见过之后他此生难忘。
云姨是一个温柔的人,总是轻声细语的跟他说话,笑起来特别的好看,满院的梨花加起来也抵不过她的一个笑容。云姨的手艺也很好,梨花糕、梨花酿、梨酥……云姨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
他小时候不懂,为什么早上还好好的走动着人,为什么早上还对着他笑的人,却突然躺在床上不会动弹,无论他怎么哭叫,云姨都不再理他。以前,但凡他一掉眼泪,云姨总是会抱着他安慰的。
后来,长大了,才终于明白,天底下有所谓死这一回事。云姨的相貌逐渐在脑海里模糊,她的话却逐渐的清晰,他记得那天早上,云姨郑重的问他,愿不愿意照顾自己的妹妹?
他记得他答得响亮,愿意,愿意,我愿意。
他回答了三次,一次比一次大声,云姨笑的很开心,说以后就把女儿交给他了。
是的,云姨把小梨交给他了。可是他胆怯,面对着那扇紧闭的铁门,他没有踏入的勇气,他更没有反抗父亲的勇气。
整整十年,他从来不曾去看过她一眼,她摔倒了也好,她哭鼻子也好,她生病了也好,从来都不曾看过她一眼。
当她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时,他整个人似被雷劈成两半,生生的体会了一遍,什么叫生不如死。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心碎,什么是后悔?
然而,再怎么痛彻心扉,一切还有用吗?
身为哥哥的他,到底曾为自己的妹妹做过什么?
当她的尸体被席子一卷,丢到那乱葬岗时,他是否有阻拦?
当她被好心人掩埋,他是否曾为她掬过一捧土?
当她的灵魂无依时,他是否有为她引过一次路?
他没有,明明这些他可以做到,明明只要一开口就可以解决,可是他没有,他什么都没有做。
明明,明明答应了云姨的,可是他什么都没有为她做。
酒楼那一眼,他以为自己出现错觉看到了云姨,她们是如此的相像,他几乎怀疑起自己的眼睛。可是她的表情不同于云姨的温柔,她的表情是安静的,带着一丝丝遗世独立的味道,嘴角的笑容却是灿烂的,那么温暖而甜蜜的满足。
他几乎可以断定,这是一个幸福的女孩,在认出她不是云姨的片刻,他再次回忆起那个明明相貌不一样的人,他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妹妹。
只是简单的一眼,他心里涌起一股坚定的情绪,眼前的这个女孩,比起那个已逝世的女孩,更像是自己的妹妹。若是云姨有一个女儿,也绝对是她这般惊世的模样。
所以,她有难,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后悔了千万次之后,他没有再犹豫,坚定的站到了她的身侧。
东方梨,小梨,我的……妹妹。
只要你有难,不管你在何方,不管我将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一定要保护你。
一定会保护你,这一次,绝对不要再后悔。
第三十一节 又见端倪
东宫,自古以来便是风水极好的地方,是整个皇宫里除了圣上所在的宫殿之外,最为尊贵的殿宇。这里埋伏着各种不同的人马,聚焦着众多目光,众说纷纭时也少不得对这里面的主人评头论足一番。
有人羡慕着,有人嫉妒着,有人仰望着,有人谋划着……
而如今,这里面住着的人,是当今圣上的三子,萧南轩。东宫的后院亭台楼阁曲觞流水,万木葱茏风景不殊